第五章

第五章

龍安恪像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般,徑自夾了幾樣菜到她面前的碗碟內,甚是溫和地道:「師妹嘗嘗。」

風雰很是無語。

吃,她真的不餓,不吃,堂堂王爺親手幫她夾菜,真的能拂了人家這個天大的面子嗎?

最後,風雰只能勉為其難地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糖藕入口,慢慢咀嚼起來。

龍安恪吃了片刻后,抬眸看對面的恩,笑問:「本王前些日子讓人送給師妹的禮物,師妹可還滿意?」

「讓王爺破費了。」

「些許東西,不值一提,能讓師妹滿意才是最要緊的。」

風雰臉微紅,這不等於說她是財迷嗎?

龍安恪見狀心情很好,就算是驛館里的粗製飯食他此時也覺得無比美味。

能讓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在自己面前變得笨嘴拙舌,是件挺有成就的事。

「師妹,一起喝一杯?」

風雰柳眉微蹙,極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

龍安恪不以為忤地一笑,自顧自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酒是本王從宮中帶出來的,味道很好。」

「民女不擅飲酒。」

「如此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這頓飯,龍安恪吃得很開心,待他慢條斯理吃完,時間已經是三更天了,他不免有些抱歉地道:「一不小心就這麼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風雰耐著性子,等著這位王爺大發慈悲放她離開。

龍安恪喝了口茶漱口,看了她一眼,道:「時間不早了,本王讓人送師妹回去吧。」

「民女告退。」

「慢走。」

一直到走出那處院子,風雰才覺得空氣變得清新,跟那人同處一室真的是太讓人壓抑、不安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風雰簡單擦了手臉,便上床歇息了。

她以為自己會不太容易入睡,結果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一覺無夢到天明。

隔日,風轍父女起得都不早,雖然談不上日上三竿,但是太陽也已經升得不低,昨夜投宿在驛站的一些人早就上路了。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龍安恪。

而在看到那個督撫千金的時候,風雰也確定這其中絕不包括那什麼兩廣督撫大人,這人此時尚未啟程趕路,根本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可沒忘記冀王是位多好的乘龍快婿。

風雰陪父親用過早飯,時間已經是巳時三刻,他們清點了人員便準備繼續趕路。

「太傅,請留步。」

風轍聞聲回頭,就看到龍安恪甩開同他說話的兩廣督撫往這邊大步走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這位王爺又想做什麼?

早上醒來他就知曉冀王拉著女兒去陪吃飯的事,早知道會如此,他無論如何都該讓人叫自己起來的。

唉,年紀大,睡太沉了。

龍安恪一看風轍那微帶警惕的神情,心裡便忍不住有些好笑,別人巴不得將女兒嫁與他為妻,這人倒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為人有這麼失敗嗎?

「老臣見過冀王殿下。」

「太傅無須多禮,」龍安恪一邊虛扶起風轍,一邊朝行完禮畢起身的風雰道:「師妹也別總是這麼多禮,倒顯得咱們不親近了。」

風雰差點吐血,誰要跟他親近啊?!他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

這人明明就是故意的!

她沒有給出回應,而是保持安靜站在父親身旁。

風轍適時出聲道:「不知王爺何事喚住老臣?」

龍安恪一臉隨意地道:「本王這次出京本沒有目的地,不過,早就聽聞太傅的家鄉山明水秀,是個地靈人傑的好地方,便想著隨太傅一道過去看上一看,不知是否太過打擾太傅?」

風轍謹慎地婉拒,「老臣的家鄉窮鄉僻壤,哪裡是什麼山明水秀地靈人傑的地方,王爺恐是誤信人言了。」

龍安恪面露驚訝,「是誤傳?」

風轍肯定地點頭,「是呀。」

龍安恪狐疑地道:「可是能養出太傅和師妹這樣的人物,有怎麼可能水土不好呢?窮山惡水出刁民,不是嗎?」

被這麼一堵,風轍頓時有些語塞。

正在這時,柳中祥走了過來。「下官給風老大人請罪來了,昨晚小女無狀打擾老大人清凈,恕罪恕罪啊。」

「大人客氣了,談不上打擾。」

「這位想必就是風小姐把,真不愧是老大人一手教養出來的,瞧這通身的氣派神韻,不知可許了人家?」

風轍聞言很想給這混蛋一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內人過世,小女守孝,如今孝期才剛過。」

「原來如此啊。」

風雰在心裡猛翻白眼,連鄙視對方都不想了,這事只要稍微有心的人都知道好不好。

豈料柳中祥話音一轉,彷彿不經意地道:「如此說來風小姐年歲已然不小了吧,老大人還是應該替女兒抓緊些才是。」

風轍胸中頓時堵了一口惡氣。我閨女芳華正茂,哪裡年歲不小了?

風雰心裡卻是恨不得冀王也認同兩廣督撫的論點,她真的是個老姑娘了,千萬別打她的主意,謝謝!

「多謝大人好意提醒,老朽原本就打算回到老家後為小女擇一佳婿。」

龍安恪聞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太傅這是在告訴他別打他閨女的主意啊。

「原來如此,倒是下官多慮了。」

「鳶兒,過來,給你風家姐姐見個禮,這就算是認識了。」

風雰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這位督撫大人到底有完沒完啊?他們不著急趕路,就當別人也都不著急嗎?

那邊柳中祥正指著女兒給風轍做介紹,「這就是小女鳶兒,不知老大人的千金如何稱呼?」

風轍也忍不住暗自深吸了口氣,但臉上卻還是掛著虛應微笑,「小女單名一個雰字,雨分之雰。」

「快給你雰兒姐姐見禮。」

「妹妹快請起,不敢當。」風雰趕緊將那位大小姐扶住,心裡已然不耐煩到極點。

龍安恪此時笑著插口,道:「原來師妹單名一個雰字啊。」

風轍父女齊齊在心裡恨了一聲。

風雰扶住父親的胳膊,帶了幾分撒嬌地道:「爹,天色不早了呢,咱們該上路了,要不然會錯過宿頭的。」

風轍贊同地點頭,「雰兒說的對。」接著對那位不招人待見的督撫大人說到:「老朽父女還要趕路,就不跟大人多做寒暄了,就此別過。」

「老大人保重。」

「保重。」

「太傅。」龍安恪再次笑出聲,攔阻風轍的腳步,「本王先前說了要與太傅一路同行,太傅現在是要甩開本王嗎?」

「老臣不敢。」

「師妹是不高興本王一路同行?」

冷不防被人問了這樣一句,風雰趕緊回道:「王爺言重了。」

龍安恪滿意地笑了,「既然如此,想來太傅是同意本王一路同行了。」

風轍只覺得滿口的黃連吐不出,「不知王爺準備幾時上路?」

龍安恪道:「既然太傅和師妹已經都準備好了,那咱們這就上路吧。」

「王爺請。」

「走吧。」龍安恪神清氣爽地朝驛站外走去。

風轍父女對視一眼,齊齊在心裡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沒能甩掉這位行事任性的王爺。

而柳中祥則扼腕錯失良機,沒能讓冀王成為自己的乘龍快婿。

【第三章】

「師妹的名字真有意境,配上師妹的姓氏,想來師妹出生時一定是雪霜正盛之時。」

對於龍安恪這樣近乎戲謔的調侃,風雰卻沒有辦法做出有力的回擊,因為她名字的來歷的確如此。

不想理會某人,她便將目光投向了正有條不紊安營的鏢師們,再想到他們今天之所以錯過宿頭,不得不露宿荒郊,全是拜跟前這位任性的冀王所賜,風雰就更不想搭理他了。同行不過三天,她就對這位冀王大感受不了。

此人性格有缺陷到也罷了,只要他不來招惹她,那也不關她的事。偏偏這人不時便會到她跟前晃悠,實在讓她頭疼。

龍安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微微挑高了眉峰,「師妹,那些鏢局的粗漢子有什麼好看的?」

風雰簡直想出腳踹他,「我在看他們搭帳篷。」

「他們搭帳篷的手藝是不錯,不過跟本王身邊的人一比,就有些不夠看了。」

「自然是王爺身邊的人更厲害些。」風雰隨口敷衍了一句。

「師妹自幼是跟著太傅讀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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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快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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