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王
伊扎克撓了撓頭,覺得自己有些難辦,「你覺得我是這種人么?「
「那麼,給我證據。」
科利爾不置可否,她並不是針對伊扎克,她只是什麼人都不相信,包括她自己。要不然,她也不會對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如此執著。
控制欲主導一切,這是她的信條,以前是,現在也是。
「……拿著。」伊扎克很是無奈,但他沒來由地並不想失去她的信任,只能把東西給了科利爾。
科利爾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被信箋上的內容吸引了過去,「王得了重病?」
「你不是知道的么?」伊扎克白了他一眼,卻不料被科利爾給鄙視個徹底。
「隨便猜猜你也信,白痴么?!」
「嘖……」
伊扎克撓了撓頭,突然慶幸他從不喜有旁人在身邊伺候,否則科利爾這話被旁人聽到了,那就大大地不妙了,「威爾森聽到這話非要氣瘋。」
「那你會告訴他么?」
「傻子才會去觸他霉頭!」
……
而在科利爾熟睡期間,威爾森那一邊。
漆黑的甬道里有人在急速地奔跑,呼哧呼哧噴出的白氣糊了他的單片眼鏡,他也渾然不在意。剛從昏睡中清醒,他就一肚子火。
即便很快他就被告知內鬼已經被找到,他也還是火冒三丈想派人去追那個古怪丫頭,卻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制止了。
一直插在墨水瓶里的羽毛筆忽然動了,它在空中轉了轉,便刷刷地在案桌上的便條本上寫了兩行字。
雖然這場景看上去的確有點詭異,但是威爾森顯然並不陌生。他看了一眼便條本上如狗爬般的文字,便已經放棄了他原來的想法。
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王說那是他的暗衛,他便信了,可那人從來都沒有露過面。他總覺得那人定是奇才,即便那人的字也得實在是……不堪入目。
幻魔覺得也有些蛋疼,王說要炒了自己它沒意見,現在又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讓它來辦件事……
所以說人類都是奇怪的生物……
尼瑪知道自己字丑還讓自己給他的親信留字讓他過來碰面,踩人痛腳也不帶這樣的啊啊啊!!這是什麼破惡趣味?!
回憶完畢。
幻魔懶得動就直接趴在威爾森的背後,這會兒它突然意識自己已經被科利爾影響到真成了一背後靈,於是它覺得自己的玻璃心在那一瞬就咔擦碎了,然而它兀自怨念了一會兒,又省事地繼續趴在了威爾森背後。
威爾森在地下甬道里熟練地拐了幾個彎,就轉到了地面上。他抬頭望了一眼四周,便定了方向繼續跑起。
現在已經將近凌晨,薄霧籠罩著大地,能見度相當之低,但是威爾森還是能靠著自己的記憶辨認路徑。
第三個路口左轉,他終是停下了腳步。喘了口氣,他看了看快起的日頭,不免有些焦躁。右手拾起自己的懷錶看了看,他便再度把它塞回了衣服里。
王說的指定地點有些遠,他不得不選了最難走的路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到達。
這裡是一處短途驛站,跑江湖的人都知道這裡是做什麼勾當的,威爾森也不例外。
遙遙瞧見一個人,威爾森便將食指塞到口中打了個呼哨,三長兩短一延音,做完這一套,那人便向著威爾森跑了過來,連帶著過來的還有一匹好馬。
「先生這是要去哪兒?」
來人壓著厚厚的帽檐,威爾森卻並不在意。跑黑車的能讓你看到容貌那才有鬼,可看不到容貌無疑是讓某些從事高危職業的人群格外不舒服。本來威爾森是從來都不放心這行當的,但也熬不過此次情況特殊。
「伊桑格朗,伊桑格朗.克里斯蒂娜蘭。」威爾森繞的舌頭都快打卷了,這暗語畢竟是他臨時新學來的,因而不免有些忐忑。
跑黑車的接的都不是什麼正規生意,自然害怕被某些執法人發覺了,逮到監獄里關個幾年。為了這個緣由,跑黑車的自發衍生成了一套行內語言。
說難其實也不難,不過二次加密,可威爾森向來對這一行嗤之以鼻。於是他只能花了兩個金幣從消息通那裡買了要去地點的相應暗語,然後為了保密便臨時支了兩個打手跟著那人,讓他自此閉嘴。
所幸,威爾森半生不熟的黑話並沒有讓來人起疑。來人揚了揚馬鞭,示意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後面,「得嘞~走嘍~~~」
得得的馬蹄聲伴著清脆的鈴鐺聲聲回蕩在這空曠的街道,有些空茫,也有些孤寂。威爾森心不在焉地看著車外,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放心。
參照著記憶中的路線,威爾森不斷地進行著比照著,一旦發現不對,他會毫不猶豫地跳車。
幻魔無趣地看著這個緊張兮兮的男人,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坐個車都要像做賊一樣。它有些想念科利爾了,雖然科利爾壓根就不待見它,但作為為數不多的能看見它的人類,幻魔是真的很想和她做朋友。
此時的它還沒能理解人類之間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它只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就去爭取什麼,不喜什麼就直接去摧毀。
然而這一條在魔界行得通的準則並不適用於人界,如果簡單的暴力行為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話,這個世界早就一片太平了。
沒有人想當弱者,沒有人想成為被壓迫的一方,也沒有人能夠安然享受眼前的一小片麵包尤其是在看到別人有著比自己更大的麵包,這——才是一切爭端的開始。
想成為食物鏈頂端的人很多,但是頂端之所以為頂端,就是因為一個『onlyone』的稱號。那麼多人削尖腦袋去爭取一個唯一,定然是會引發流血事件的。
時間溜溜達達過去得很快,威爾森覺得這一路實在太過平靜了,平靜到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安。再三確認周圍沒什麼異樣,他才整了整自己的裝束,從懷裡掏出來兩個銀角子給了那車夫。
車夫也不客氣,收了錢就朝他擺擺手,一揚馬鞭溜得比誰都快。
走了幾步,威爾森才滕然察覺到那車夫好像多收了他錢就這麼淡定地跑遠了……
原來黑車是真的黑啊……
雖然威爾森並不缺這幾個小錢,這多餘的錢財就當給人小費了,但是他也打定了主意,日後如非急要,死都不搭這種黑車……
幻魔茫然地瞅著他變換多端的臉色,只覺奇怪——這人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么……
從偏門走進了某家小館,威爾森見周圍沒什麼人,終是松下了防備。
幻魔見來對了地方,便晃晃悠悠飄到牆邊取下了一支羽箭來到了他的面前。威爾森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跟著羽箭的指引來到了一處破敗的木門面前。
門,開著。
昏黃的燭光透過門的縫隙依舊晃人眼睛,威爾森定了定神,便扯過前頭的羽箭往門上的把手處敲了三下,一長兩短。
「進來吧,威爾森。」熟悉的聲音透過破木門依舊十分清晰,「我等你很久了。」
「是。」
威爾森恭敬道,「我的王。」
吱呀推門的聲音在這靜謐的空間里顯得十分響亮,響到讓人莫名心悸不已,威爾森張望了一下四周,不知為什麼,這一路他總覺得周圍有人盯著他看。
當然,這偷窺之人並不排除是王的暗衛。
見四下沒人,威爾森深吸了口氣,一閃身便進了破木門裡。
「我都把這周圍機關撤了,你怎麼還這麼慢?」那人一直都端坐在軟椅之上,背著燭光,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之下。
威爾森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依舊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正投落在自己身上,「感覺有人在跟蹤。」
「……」那人暗自瞪了一眼兀自窩在一角的幻魔,幻魔癟了癟嘴立在了他的身邊,委屈得像是被人丟棄的小狗,「那是我的暗衛,不用擔心。」
威爾森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了一抹疑慮,面上卻是不動神色,「王的身體……?」
「無礙,伊扎克說有救。」那人輕咳了一聲,轉了話題,「今天見到那姐妹兩了?感覺如何?」
威爾森嘴角抽了抽,一想到科利爾他的頭就隱隱作痛,但一想到王明顯是偏向她們只好杵在那兒呵呵乾笑著。
「聽上去很糟糕啊……」那人輕笑了一聲,也不再壓著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給人的感覺也不過是一十七八歲的少年,「你覺得她們怎麼樣?」
「妹妹很可愛,姐姐很可怕。」
威爾森支吾了半天,終是熬不過王的灼灼眼神,老實答道。
那人支起下巴,眼神邈遠似在懷念,似在走神,「那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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