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威爾森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脆鳥鳴啼,鶯歌婉轉。
若是每天一大清早被這吵醒的話,再好聽的聲音都會被人討厭。
科利爾揉了揉眼,打了個呵欠。起床懵只持續了一會兒,她就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一個激動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一大清早你就那麼有活力,也不知道昨天睡在我膝蓋上還流口水的小鬼到底是誰?」閑閑的聲音自她身邊響起,字字句句都在敲打科利爾的承受神經。
「你……你,你……」
科利爾結巴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她瞪著大眼看向她身邊衣著整齊的伊扎克,後者朝她齜了齜牙花子,毫不留情地繼續敲打著她脆弱得神經,「早。」
「早你大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科利爾低頭看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換了,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誰……」伊扎克的語氣甚是幽怨,「明明睡著了卻是死活霸著我的床不放,也不看看昨晚上是哪個倒霉催的勞心勞力給你擦屁股!」
「……」
科利爾一陣失語,冷靜下來的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自己躺在了伊扎克的診療室里。仔細回憶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確是看戲看到睡著了,她也自知理虧,立即轉移了話題,「那個……後來怎麼樣了?」
「啥?」伊扎克眨了眨眼,明知故問道。
他就是吃准了科利爾沒好意思發作,不趁機討回點又怎麼對得起自己?!
「……昨天那個誰後來怎麼樣了?」
科利爾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自己想要把他暴打一頓的衝動。
伊扎克聽得一頭黑線,敢情她壓根就沒記住那少年的名字,「是喬恩。」
「對,喬恩。」科利爾點了點頭,「他人呢?」
「死了。」
「啊?!」科利爾張大了嘴,卻見伊扎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時就明白自己被開涮了,「……好、玩、么?」
一字一句幾乎都是從科利爾的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伊扎克見她那炸毛樣兒,也不再逗她,「我把他也帶回來了,不過他傷得有些重,現在還睡著。」
「你一夜沒睡?」注意到伊扎克青黑的眼眶,科利爾難得有了一絲歉意,但很快她的歉意就被伊扎克的下一句話打飛到了西伯利亞。
「給喬恩包紮完了,就見你霸著我的床不放,我看看時間還多就做了點事。」伊扎克眯眼笑得蕩漾,他指了指檯子上的銀鏡示意讓科利爾自己看,「我覺得不錯,你看看如何?」
「……」
科利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好奇湊到銀鏡那裡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暴走了……
「伊扎克,你想死?」
憤怒到了極點,科利爾卻是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透了幾分薄涼的殺氣,「說起來,你還欠我東西。」
伊扎克聳了聳肩,「就等你這一句,不然我就直接把你扔在那裡了。」
「那麼……我的衣服呢?」科利爾的語氣愈發危險。
伊扎克縮了縮脖子,那無辜狀真像什麼都沒幹過。只不過他也是一個識眼色的,見科利爾已經瀕臨發飆的狀態,他見好就收,伸手拉了桌前垂下來的銅索,喚來了女僕,「問她。」
「小姐,我的衣服呢?」
科利爾的語氣收斂了很多,饒是如此,也聽上去頗為不善。
女僕被女孩兒兇悍的樣子給嚇壞了,她愣愣地杵在哪兒,一時沒察覺到科利爾對她說的話。
伊扎克毫不意外地搖了搖頭,「伊莎貝爾,科利爾小姐在問你話。」
女僕一聽到伊扎克那溫潤的聲音立即就回過神來,她朝著伊扎克欠了欠身子,便對科利爾恭敬道,「小姐的衣服已經拿去洗了,一個小時后就能幹。若是小姐現在就需要,我可以讓洗衣的僕人幫你……」
還沒等女僕說完,科利爾就打斷了她,「不用了,我知道了,謝謝。」
女僕再次被女孩兒的言語驚得愣住了,這是哪家的孩子,怎麼那麼沒教養?!主人何時會如此遷就一個沒教養的孩子了,莫不是他的病人吧……
所以說,人的腦補能力是非常強悍的。還沒過一分鐘,女僕看向科利爾的神情就變得滿是同情,科利爾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怎麼了?」
伊扎克忍笑朝著伊莎貝爾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
女僕再度拎起裙擺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你做了什麼?」
還是兇巴巴的表情,伊扎克卻是再也忍不住朗笑出聲。
「真的,沒什麼。」
「我不信。」
「隨你。」
……
毫無營養的話還在繼續,連科利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伊扎克說這麼多發神經的話,直到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她居然把克萊爾給忘了……
一想到這個,科利爾的臉色又變了幾許。
「怎麼了?」伊扎克見她臉色不對,立即問道,「不舒服?」
「……沒。」
伊扎克不信她的鬼話,直接伸手摸向了她的手腕,「營養不良,血糖偏低,你昨天沒吃東西?」
「……」
科利爾的臉色很是精彩,她支吾了半天卻是沒能回答出這位專業醫師的問題,原因無它,她卻是忙著到處算計人,連吃東西都忘了……
伊扎克見她那一臉菜色,自然知曉她的意思。一般性被踩著痛腳的病人都是這般模樣,伊扎克很清楚,於是他很淡定地拉了鈴讓女僕送來了熱牛奶和剛出爐的羊角包。
科利爾面對著一桌子的吃食動了動嘴,卻是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肚子不爭氣地咕咕直叫,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伊扎克的眼,只能紅著臉一手拿刀一手拿叉裁了食物往嘴裡送。
伊扎克很默契地沒有拆穿她,直到科利爾吃得差不多了,他才開口道,「昨天說好的賭約呢?」
科利爾動了動嘴,咽下了最後一口食物,她才緩緩抬眼問道;「啥?」
伊扎克眉頭一跳,「再裝傻試試?」
「哦。」科利爾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優雅地摸了摸嘴邊的殘渣,才不緊不慢道,「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我接到消息,母親大人要給我請新的禮儀老師。」
「噗……」
原諒他,真的沒能忍住。
禮儀……
這玩意兒對於科利爾這個古怪的小丫頭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屁好么?!
而且光看她的餐桌禮儀,基本上是沒什麼問題的,莫非其中……
「你要我做什麼?」聽上去很好玩的樣子,伊扎克就忍不住自薦道,「當你的禮儀老師?」
「……你想多了。」科利爾白了他一眼,「我已經有人選了。」
「誰?」
「你又不認識。」
「切!不幫!」伊扎克的少爺脾氣立即就上來了,他最討厭別人不帶著他玩,而且這一聽就是挺有意思的活兒。
「我沒空聽你扯,這件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科利爾的神色一點點冷了下來,「我把地址寫給你,你看著辦。」
伊扎克無趣地癟了癟嘴,聳聳肩就把案桌的方向指給了科利爾。
科利爾抽出那支羽毛筆,在便條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就把它扯下來遞給了伊扎克,「拜託了。」
「……求人就不能態度好點?」
「我贏了。」科利爾面無表情地道出了真相,「這是你輸的賭約,並不是我的請求。」
伊扎克還在那兒不死心地掙扎,「我從頭到尾都沒說你贏了賭約,你怎麼知道?」
「我輸了的話你早就追著我要火漆木了。」科利爾對他伸出手,「對了,欺神者。」
本著醫師的職業道德,他好心提點了一句,「沒事少帶這玩意兒,對眼睛損傷很大。」
「知道了。」
科利爾朝他點了點頭,接過他手裡的薄片就將其戴上。末了,她轉過身,作勢就要往外走,「我該離開了。」
再不快點,克萊爾就要被人發現了……
「如果是因為克萊爾的事,我想你不需要這麼趕。」
伊扎克見她去意已決,只好出言挽留。這段時間他都閑得很,在那少年醒來之前,要沒有什麼有趣的事,他非得無聊死。
「你說什麼?」
科利爾聞言果斷停住了腳步,「你……怎麼知道?」
「我見了威爾森。」
伊扎克言簡意賅道,「他可是被你氣得不輕。」
「克萊爾在哪兒?」
很顯然威爾森的事科利爾並不在意,「她現在不是應該還在……」
「放心,她已經在古堡了。」伊扎克聳了聳肩,「估計這會兒也該醒了。」
科利爾鬆了口氣,她轉身又坐回了椅子上,「然後呢?」
「……我以為你會問問威爾森的事。」伊扎克有些意外,「聽上去你好像並不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科利爾支著下巴,她吃得有些撐,需要休息會兒,「我免費送了他一個內鬼,再大的氣也該消了。」
「那還真是遺憾。」伊扎克嘖嘖道,「威爾森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那我怎麼還安然在這裡?」
科利爾無聊玩起了餐刀,「別說你會為了我而對威爾森撒謊。既然你得到了克萊爾的消息,那麼想必你已經告訴了他我的存在,別當我是傻子,伊扎克。」
(這是第一更,還有一更~~~么么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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