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童玉女

「放它出來吧。」碧霞真人有幾分無奈的說道。

寧悠掀開衣兜，一道金光咻的飛出，在半空中折返，撞向寧悠。

「鏘」

寧悠面無表情，一巴掌將金色小生靈扇飛。

「剛才那是？」碧泉兒在一旁干睜眼睛，她在寧悠身畔，見一個金色小生靈衝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寧悠已經將其扇飛了。

「吱吱、吱吱吱......」

金色小生靈落到碧霞真人的香肩上，左右搖晃，像喝醉了酒。

它被寧悠一巴掌扇暈乎了，在碧霞真人的香肩上打醉拳，踉踉蹌蹌的，忽然跌倒。這個小傢伙吱吱叫了一聲，金色的小爪子急忙抓住了碧霞真人的一縷青絲，吊在碧霞真人身後。

「一隻靈蝠？」碧泉兒又驚又疑，但沒敢妄動，那隻靈蝠和碧霞真人如此親近，定然不簡單。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金色靈蝠拽著碧霞真人的烏黑秀髮，伸出一隻小爪子指向面無表情的寧悠，大聲控告，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珠，滿是委屈。

「靈蝠說你毀了它的家園，還要拐賣它。」碧霞真人一臉古怪。

「吱吱，吱吱吱！」

金色靈蝠義憤填膺，向碧霞真人告狀，一雙小眼睛水靈靈的，一臉委屈和可憐。

它不斷控訴，伸出一隻小爪子指點寧悠，十分氣憤，也很有靈性。

「好了，他也是無心之舉，不小心才毀了你的家。」碧霞真人小聲安撫道，絕美的面靨上浮現一絲無奈和好氣。

「它，你......」碧泉兒瞅瞅金色靈蝠，瞧瞧寧悠，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不會......把它給切出來了吧？」

碧泉兒總算明白了怎麼一會兒事了，寧悠用碧玉鐮刀伐了金色靈蝠居住的紫竹，金色靈蝠怎能不氣？

「它一個人住在紫竹里孤零零的，我想帶它去見老槐樹，這樣它就不會寂寞了。」寧悠一臉認真地說道，人畜無害的樣子，還真叫人生不起氣來。

老槐樹......

碧泉兒想起那顆遭雷劈的老槐樹，不知怎麼的，頓時無言了。

金色靈蝠氣憤地揮舞小爪子，一副可憐兮兮地看著碧霞真人。

碧霞真人笑了，道：「這隻靈蝠是紫竹林的小精靈和守護者，不能跟你走。也罷，我見你福源深厚，以後也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天材地寶，不如送你一個儲物法寶，好收納一切。」

碧霞真人輕揮袍袖，一團柔和的碧光飛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寧悠的手中。

碧光斂盡，竟是一塊小巧精緻的玉螺，畢竟是女人之物，顯得秀氣無比，但又脫俗自然。

寧悠謝過碧霞真人，好奇地把玩碧綠玉螺，愛不釋手，但又不知道怎麼用是好。

碧泉兒心思一動，知道寧悠沒有修鍊過，生怕在真人的火眼金睛前露了餡，自然的接過碧玉螺，幫寧悠將寶物盡數收進了碧玉螺中。

「這個碧玉螺雖然還不及一個靈蝠的價值，但也相差不遠，只是這隻靈蝠是紫竹林的守護者，確實不能被你帶走。我所好奇的是，你是怎麼抓住靈蝠的？」碧霞真人隨意掃了一眼碧泉兒的小動作，也沒有在意。

「這樣......」

寧悠也說不清楚，做了一個手勢，在空中扇動了幾下。

金色靈蝠見后，立即躲在碧霞真人的身後，揮舞小爪子，生氣地控告。

碧霞真人見狀，頗為疑惑，道：「那就奇怪了，靈蝠在紫竹林中有特殊法則的保護，萬法不侵，無物不破，速度又極快，即便是道行百丈的弟子也未必是靈蝠的對手，你一個外門弟子，怎得能打敗靈蝠？」

「難道是......」

碧泉兒聞言，神色一動，她想起了寧悠昨晚的脫胎換骨，一地的老皮和碎骨，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碧泉兒從未見過如此徹底的脫胎換骨，簡直好比重獲新生，再塑新胎了一樣。

恐怕就是人台之上的真人也不過如此了，**絕對強不過寧悠。

「難怪剛才在人台上的時候，寧悠只是輕微一撞，那個內門弟子就差點跌倒了，原來如此。」碧泉兒芳心一動，幸災樂禍起來，下次再加到李達兄，絕對要揶揄他一番。

「真人，小九兒兒時曾誤食過不知名的靈果，脫胎換骨過，所以肉身頗為強悍。」碧泉兒眼珠兒轉了一轉，在寧悠身畔答道。

「是這樣？」碧霞真人睜開靈目，掃過寧悠一遍，讓碧泉兒一陣心驚，小手下意識的拉住了寧悠，生怕露了餡。

「的確，是脫胎換骨過的痕迹，你果然福源深厚，連那等靈果也能服用，而且支撐過來了，不錯。」碧霞真人點了點頭，收起了靈目，也未在多追究什麼。

碧泉兒聞言，稍鬆一口氣，可旋即又揪心起來，碧霞真人的目光落向了她。

碧霞真人眸光一轉，碧玉光環灑出一片無量的柔華，襯托她宛若碧湖神女，月宮仙子，道：「方才你在紫竹林深處，可看見了什麼？」

碧泉兒心中咯噔一聲，正要開口，碧霞真人又輕聲道：「不用一一向我稟報，這是你的福源，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守口如瓶，不要四處宣揚，不然紫竹林將不得安寧。」

碧霞真人何等強大，說神通廣大也不為過，紫竹林的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方才紫竹林深處發生了什麼，碧霞真人自然察覺了一二，只是沒有過多追問。

當然，碧泉兒天人交感，觀到昔日女聖賢看到的一幕，碧霞真人沒有看到，她也沒有這個本事，只是稍有提醒而已。

畢竟事關昔日的一位女聖賢，甚至牽扯到上古辛秘，一旦泄露出去，紫竹林必將成為天台山的風雲中心，到時連天台山的掌教至尊，乃至諸多太上長老都要被驚動，而碧霞真人和紫竹林也將難得安寧。

碧泉兒見碧霞真人沒有追問的意思，心中繃緊的一根弦也就鬆開了，堅定道：「碧泉兒定當守口如瓶，在紫竹林深處所見，不會向任何人提及，否則......」

「好了。」碧霞真人拂袖，沒有讓碧泉兒繼續說下去，這件事就此拂過。

碧霞真人一臉肅穆，凝重地問道：「我再問一遍，你二人可願意當我的捧劍童子？」

「願意！」碧泉兒和寧悠異口同聲的答道。

「好，你二人日後便是我碧霞的捧劍童子了。碧泉兒，你本是天台山的內門弟子，身為我的捧劍玉女之後，也不辱你的身份。還有你，身為外門弟子，成為我的捧劍童子后，要好生修行，不要墮了我的威名。」

碧霞真人的天地業位光環流轉，碧綠無瑕，一股無上的威壓隨月霞灑下，引得紫竹林的顫動，碧泉兒和寧悠心中當即一凜，不敢有任何兒戲。

碧霞真人點了點頭，道：「你二人先去換上衣服，等會兒隨我前往地台，參加天台盛會。」

語畢，碧霞真人留下二件光霞閃爍的無縫天衣，飄然而去，等寧悠和碧泉兒換好衣物，她會再回來。

「天台盛會......」碧泉兒意動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寧悠則被眼前的寶衣吸引了，天衣無縫，如同金縷玉衣，每一寸都流轉著寶輝，金光滑動，玉華流轉。

寧悠拎起一件天衣，光華閃耀。

「呀，小九兒，快放手，那是我的衣服。」碧泉兒驚叫一聲，雙頰飛紅。

「你怎麼知道這是你的衣服？」寧悠拎著衣服，扭頭好奇地問道。

碧泉兒一把奪過衣服，紅著臉說道：「這是玉霞霓裳，是女孩子穿的衣服啊。」

「女孩子穿的衣服？」寧悠頭一歪，似懂非懂。

「那件金光寶衣才是你的衣服。」碧泉兒嘴巴翹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高興還是怎麼的，輕哼一聲，轉身進裡屋換衣服去了。

不一會兒，碧泉兒和寧悠換好了衣服。

玉霞霓裳，玉光無瑕，雲蒸霞蔚，輕飄如流雲，光華似彩霞，事實上正是碧霞真人采天邊的流雲，用最無瑕的寶玉煉製而成。

金光寶衣，淡金色的曦光寸長，寶光流轉，是難得的仙物，流落凡間抵得上半壁江山。

這件神衣碧霞真人下的工夫不下於玉霞霓裳，采了一寸寸的初陽晨曦，用最為純凈的黃金煉製而成。

玉霞霓裳，玉光無瑕，金光寶衣，金芒寸長，神衣仙裳固然美麗，但穿的人更加俊秀和鍾靈。

「好看嗎？」碧泉兒笑盈盈的站在竹屋間，亭亭玉立，好生美麗。

她原地轉了一圈，玉霞霓裳旋轉，如流雲飛過，她飄飄欲仙，笑臉燦爛，映照在青天白雲間。

「好看！」寧悠話語篤定，碧泉兒烏髮如雲，在頭上挽成雙環，面靨俏麗，娥眉青黛，瓊鼻俏麗，櫻唇一點，容顏如畫，真的很美麗。

「我呢？」寧悠揉了揉臉蛋，天真的問道，「好看嗎？」

碧泉兒噗嗤一笑，小手捧腹，纖長的睫毛沾了幾點晶瑩的淚花。

「好看？嘻嘻，小九兒，好看是形容女孩子的，男孩子要用英俊，帥氣等詞。」碧泉兒道。

「那我帥嗎？」寧悠又問道。

「帥......一般般吧。」碧泉兒踮著腳尖，湊到寧悠身畔，又繞了寧悠一圈，俏臉微紅，搖搖頭道。

「在我眼裡，你一般般，在其他女孩眼裡，肯定就屬於不好看的類型了。」碧泉兒耍起小心思，又補充了一句。

寧悠金光寶衣在身，金芒寸長，黑髮如瀑，劍眉星目，小小年紀就初顯俊朗，如果長大以後也不知道要多妖孽，碧泉兒自然是騙寧悠的。

但寧悠也不在意，他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問題。

「你們可好了？」碧霞真人去而復返，見到寧悠和碧泉兒二人，眼睛頓時一亮，連她也吃了一驚。

「正是一對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碧霞真人誇讚一聲，寧悠和碧泉兒站在一起，真如一對金童玉女。

「好，好，我們走吧，不要讓其他人等急了。」碧霞真人輕笑一聲，很是滿意，她拂動碧袖，招出一片青雲，托起寧悠和碧泉兒，向地台飛去。

寧悠眨了眨眼睛，碧霞真人站在前方，而他和碧泉兒則在兩側微靠後，青雲瀰漫，寶光流光，周遭閃爍著七彩仙光和碧綠道輝。

僅是半日之隔，寧悠從寧家村人口中的怪物，變成了一位真人的捧劍童子，宛若神仙。

如此大的差距，恍若隔世！

這時，寧悠心中忘記了回家，在心中默默感謝碧泉兒。

同時，寧悠心底無聲無息的，烙印了一道淺淺的，柔弱而瘦小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