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屍體

張瑞想不通哪裡出了問題，他靜靜地坐在藤椅上，綠竹巷餐廳的音樂依舊是那麼的舒緩悅耳。大約過了足有五分鐘，張瑞才抬起頭來。

「林督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事情肯定不是車禍那麼簡單吧！」

林可不由得多看了張瑞一眼，這個傢伙果然很聰明，將公文包放在桌上，林可從裡邊拿出了一個檔案袋，「張瑞，你先看看這些東西吧。」

張瑞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公文袋接了過來，這時凱瑟琳也坐到了張瑞身旁。將公文袋打開，裡邊是一疊照片，看了第一張照片，張瑞就看出有點不對勁兒了。照片是在車禍現場拍下的，張瑞看得很仔細，用了整整半個鐘頭的時間，他才看完手裡的十幾張照片。

這場車禍真的很奇怪，警車側躺在路邊，車身沒有翻滾過後的划痕，路上也沒有剎車留下的痕迹，從哪方面看，都是如此的不自然。警車周圍落著不少的彈殼，由此可見，那兩名護送黃延秋的警員還開了槍。

按照國內規定，普通警員一般是不配槍的，只有出任務的時候才會帶槍。但是像林可此類的警員是不在此列的，其實到現在為止張瑞也沒搞清楚林可具體是什麼身份，總之絕不是刑警那麼簡單。

「林督查，資料太少了，那兩名警員的屍體，還有彈頭有沒有找到？」

「我只想聽聽你的看法！」林可知道張瑞想看下警員的遺體，可是這件事情很難答應他的，能讓他看到車禍現場的照片，已經實屬破例了。

「你想聽，那我就說說，警車出六環路后，一定是碰到了什麼東西，這個東西速度很快，而且力氣很大！從車身的情況來看，是生生被掀翻的！」

「怎麼可能？你覺得什麼東西能有那麼大的力氣？那不成怪物了？張瑞，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知道黃延秋的下落，最好儘快跟我聯繫！」

林可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收回照片將檔案袋放進了公文包里。林可走了，張瑞也結了賬，自從出了綠竹巷餐廳，張瑞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凱瑟琳雖然也看了照片，卻沒發現有什麼不正常的。十一點的京城，車流卻不見稀少，凱瑟琳開得很慢，張瑞還在想著車禍的事情，他打算明天再去見見林可。

車停在張瑞住的公寓樓下后，凱瑟琳就推了一把還在發獃的張瑞，「張，到了，你還不下車？」

「這麼快？」張瑞看也沒看就下了車，還衝車裡的凱瑟琳笑道，「凱瑟琳，要不要上來喝點東西？」

「好啊，算你有點良心！」凱瑟琳熄了火，拿著鑰匙下了車。張瑞很是尷尬的吞了吞口水，也就是客氣下而已，凱瑟琳還當真了，這英國人也太實誠了吧。

張瑞住的地方，凱瑟琳熟悉得很，可是進了屋后，她還是被那股子霉味熏了個夠嗆。亮了燈，看看屋裡的情況，凱瑟琳不禁嘖嘖了兩聲，還真如郭胖子所言，張大偵探家裡除了那個石頭人是乾淨的，其他地方都蒙上了一層塵土。

「張，你真打算抱著你的石頭美人過一輩子？」

「難道不行么？要不你可憐可憐我，咱們今晚共赴雲雨？」

「滾，趕緊弄點水來，都渴死了，讓那林可攪和了一下，弄得半天沒喝水呢！」凱瑟琳坐在床腳把一隻黑襪子丟到了窗外，張瑞弄了杯水，就坐在石頭人旁邊玩起了那把斬龍刀。張瑞也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這把刀好像是活的一樣，刀身的紋路就像一道道的血管。

凱瑟琳潤了潤喉嚨，就看到張瑞目不轉睛的望著那把短刀，「張，又在想那個活死人說的話了？」

「是啊，能不想么？」張瑞解釋不了身上存在的秘密，為什麼傷口癒合的那麼快，為什麼別人喊他殭屍，為什麼斬龍刀劃破皮膚卻沒有傷口。太多的為什麼了，可張瑞卻沒有時間去研究，本來想這兩天去青山精神病院去見見陳老頭的，誰曾想又出了古怪的車禍。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經了，張瑞將斬龍刀放在腳下，起身讓凱瑟琳把桌上的裁紙刀遞了過來。握住裁紙刀，張瑞在左手心輕輕地劃了一下，這把裁紙刀非常的鋒利，刀鋒劃過，鮮血瞬間從手心溢了出來。張瑞眯著眼看著自己的手心，血珠順著左手的紋絡落在了石頭人的額頭上。

凱瑟琳不知道張瑞又發什麼瘋，她好奇地來到了張瑞身後。看著張瑞的手心，凱瑟琳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不捂著，她生怕自己會叫出來。

張瑞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過了幾秒種，除了手心的一點血漬，哪還能看到半點傷口？

「凱瑟琳，看到了么？自從上次被斬龍刀割傷后，傷口癒合的速度更快了！」張瑞滿臉的苦笑，他將裁紙刀丟到桌上，轉頭看著凱瑟琳，「你說，我是不是個怪物？」

張瑞突然覺得好怕，那種特有的孤獨感侵蝕著他的身子，他希望自己不要那麼特殊。

凱瑟琳靜靜地看著，她伸手輕輕地點了點張瑞的心口，「張，你不是怪物，只是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罷了。你經營這家偵探事務所，不就是為了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么？」

「呵呵，倒也是。凱瑟琳，跟你說句實話，今夜，你真的好美！」張瑞說的很認真，今夜的凱瑟琳就像一個伊甸園裡的月光女神，嫵媚、聖潔，全身都散發著一種溫暖。

「呸，難道我以前就不美么？」凱瑟琳用力的打了一下張瑞，語氣也恢復了以往的嬌蠻。

夜裡，張瑞睡在了地板上，至於那張單人床，早被凱瑟琳佔據了。城市裡的微風透過窗戶吹進來，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涼意，凱瑟琳睡得很沉，張瑞卻睜著眼看著頭上的白色牆壁，月光很溫柔，灑在身上卻感不到半點的溫暖。

第二天凱瑟琳要去事務所盯著，張瑞坐地鐵去了燕山警局，林可好像專程在等著他一樣，見張瑞來了，她語氣冷淡的說道，「就知道你不會死心，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屍體和警車，不過你要保證，今日看到的絕不能說出去。」

「林督查，你看我像是那種大嘴巴么？」

「難道不是么？你的偵探事務所不是經常給各大媒體出售消息么？」

張瑞無奈的聳了聳肩，還是閉嘴吧，跟著個冰塊女警說什麼呢，她哪裡知道什麼叫生活不容易啊。

本以為林可會帶他去醫院或者殯儀館的，誰知林可卻帶著他去了地下一層。以前張瑞總以為警局下邊是停車場的，如今才知道自己想錯了，這裡竟然燈光通明，一條條走廊四通八達，看上去就像進了迷宮一樣。下邊很冷，張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走廊兩旁都有著不少的房間，房間上邊還有這標號，跟著林可，很快就來到了標號為058的房間，林可打開房門，張瑞就覺得迎面撲來一陣冷氣，放眼看去，屋裡竟然漂浮著半米高的霧氣。

這裡是冷庫？張瑞覺得很不可思議，燕山警局下邊會是這樣的存在，林可並未解釋什麼，抬腳往裡走去。

屋裡是一排排的鐵櫃，上邊還刻著不同的號碼，張瑞覺得後背都開始發毛了，這他媽的不是停屍房么？

張瑞猜對了，這裡就是停屍房，至於為什麼這裡會有停屍房，林可沒有解釋。兩具屍體並排著躺在兩個柜子里，林可沒說，但是張瑞也猜得出來，估計這兩個人就是出事的警員吧。

看著眼前的屍體，張瑞覺得全身的溫度都被吞噬掉了，從小到大，讓張瑞怕的東西真不多，可這一次，他真的有些怕了。

兩個警員都是一模一樣的死法，他們全身上下不見什麼傷口，嘴巴卻張得大大的，雙眼圓睜，眼球都快凸出來了。由於冷凍過得原因，嘴唇和眼睫毛都布滿了白霜，落在眼中，卻像是要活過來一般。

張瑞覺得頭皮都發麻了，這兩個人是被嚇死的？還有，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