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種噁心到快要窒息的感覺，簡直是寸步難行。
硬著頭皮穿過那堵「牆」其實要不了多長時間，但是蟲子在自己身上蠕動的情況簡直糟糕透了，還好用制服遮住了整個頭所以看不到，不然她絕對要瘋掉！
那種阻力一消失，宮羽音立刻拉下制服清理身上的噁心物。等到終於弄好后，她才抬頭看四周。
愣住。
一眼就看到了，懸在空中的，那枚戒指。
為什麼這麼吃驚？
明明沒在任何地方見過。
明明沒什麼特殊的。
為什麼會愣住為什麼身體無法動彈！
時間被壓縮成一個畫面，定格。
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任何和這個戒指有關的事情。
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片刻，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就這麼愣著後宮羽音終於伸手取下戒指。
猶豫了一下，她將它戴在了左手無名指。
「恭喜玩家宮羽音獲得守護之戒！」
暫時還看不出這個戒指有什麼特殊效果，因為說明上除了名字外什麼都沒有——但是應該不是什麼太差的東西才對。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她還有些事情必須要面對。
被系統自動傳回大廳，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絕焦急的神情。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他鬆了口氣。
「這點小事我應付的來。」她回答道，不打算廢話，「行了，你提問吧。」
總是面無表情，根本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絕隱隱感覺的出來，她有些看不起自己。
——是，她了不起，就她做到了菜單上的要求。但是那能怪他沒用嗎？
他根本沒得選擇。
「嗯……」還是不要得罪她的好，起碼，在這個方面挽回點他的面子和風度，於是絕打定主意問沒什麼關係的問題。
「你真正的名字是？」
沒等宮羽音做出反應，一旁的NPC冷冷開口了：「這不是您最想問的問題，請勿將懲罰當作兒戲。您還有一次機會，假如您執意不肯說真話，我們只好採取直接刪除帳號的方法來維護遊戲權威。」
「什麼破遊戲，動不動就用刪除帳號來威脅玩家！」
「您不喜歡可以不玩。」NPC居然這麼回答。
——設計這個遊戲的人一定很變態，哪有這麼囂張驅趕玩家的！
見絕似乎還要理論，她嘆了口氣：「絕，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有心理準備了。」
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看到絕這麼尷尬她突然有些可憐他。
既然女孩都這麼說了，再扭捏下去未免太不幹脆。何況他真的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你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世界安靜了一下。
絕的心跳的很快。他第一次看到女孩露出微笑，接著，聽到她說……
「不知道。或者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綠燈。
出乎在場兩位男士的預料。
「怎麼可能？！」
——竟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那你唱的那些歌……」
「你不明白……」
她說。
「我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就是會那樣。好像下意識的反應一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為什麼開心不起來，為什麼總是對一切沒有興趣，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想到那樣的歌曲，我全部不知道。」
她的嘴角帶著諷刺。
「好像失憶一樣，但實際上我並沒有什麼記憶的模糊點。」
「或許我是真的忘記了吧……」
「某些事情，某些不得不忘的事情。也許記憶被竄改了說不定。」
她看著驚訝的絕：「現在你知道了，我根本沒有什麼所謂過去。一切都是你們想的太多了。」
記憶被竄改這種事情，現實里根本不可能發生。
「其實我真的希望……我遺忘了什麼。」
會遺忘的，究竟是什麼？
「能夠讓我突然變得沒什麼表情，變得對生活毫無熱情的事情……這樣的事情。」
「也許是段很深的感情也說不定。」
——這種想法真的很可笑啊。
是不是太寂寞了，所以才會為自己虛構一個這麼可憐的故事。將自己當成浪漫愛情小說里的女主角，也許曾經穿越了某個時空，與那邊某英俊男子相愛，但是不得不回來。
回來后，忘記了一切。
忘記了曾經相擁的日子。忘記了地上長長的融合到一塊兒的影子。忘記了微風吹亂頭髮時，替自己將髮絲捋到耳後的那雙手。忘記在每次危險時奮不顧身護著自己的身影，忘記月下低沉的情話，忘記了天，忘記了地，然後忘了整個世界。
就好像那枚戒指。
一定有誰替她戴上過——溫柔地拉過她的手，套在無名指上，希望能陪伴相愛的人一生。戒指的誓言究竟說的什麼，幸福，永恆，守護，扶持，關愛，信任……
不管是什麼，都不會有遺忘。
為什麼要忘……哪怕最後是痛苦的，都不想忘記。
為什麼不可以花一輩子的事情來沉澱一段感情。說是不現實也罷，說是太傻也罷，只要自己認定了，外界的一切有什麼關係。
真好笑。人或者究竟追求什麼來了？連保留一份刻骨銘心的感情的勇氣都沒有，這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她真的好恨哪。
假如想象中的那份感情存在，她會恨的全身骨頭都痛了。
。
。
可是……它不可能存在。
※
那坑真的比想象中的深，大約下落了20分鐘東風閣下才漂亮的著地。然後他抬頭。
「……」
搞什麼鬼！
見到眼前的人後，他一陣無力。
他他他都做好被另外一個罵的準備了，居然……
「終於下來了，等你半天了。」凌淡淡說道。
「你見鬼了嗎，那是什麼表情。」無極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那，現在你們發現了吧……雖然是兩個坑，可是——它們通往同一個地方。
這意思就是……
——還是不知道他究竟選了誰。
。
「還好你們在一起……」東風總算鬆了口氣。他仔細看了看凌，確定夥伴什麼事情都沒有后將目光投向無極。
「退出比賽吧，無極。」
他突然冒出的話讓無極吃了一驚。
「我受不了……你要是出什麼事我會瘋的。」
——純潔的、「友誼」。
「你在說什麼啊！」無極被嚇一跳。喂喂……我們關係還算正常好么……不要突然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還算」、正常。
「我說你給我退出比賽！」
「我拒絕。」
「……」實在受不了無極某些時候的不合作，「你很想我擔心是不是？！」
「靠！我什麼時候需要你擔心了！」有沒有搞錯，他又不是女人！
「你弄清楚點！」無極乾脆抓住東風閣下的衣領，以「武力」的形式告訴他，「我沒那麼差，你根本沒必要擔心！」
「……我知道。」他語氣突然弱下來，「可是……」
突然沉默。
氣氛詭異。
因為……
——兩個人靠的太近了。
「無極你……」眨眼，「想對我做什麼……」
……
「沒關係，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更不會讓你負責的。」
……
「是嗎……」挑了挑眉，無極對他笑笑。
「那我不客氣了！」
——直接動腳。
今天非要踩死這個傢伙泄憤。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根本就是個變態。」伸手將東風拉起來，無極嘆了口氣，「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喜歡男人……」
然而出乎無極意料的，東風居然為此愣了一下。
接著狡黠的笑從嘴角蔓延開來：「哎呀……被發現了！」
「……」
「你以為……」無極咬牙切齒，「開這種玩笑很好玩么？！」
不會是真的吧……
「我沒開玩笑。」帶著洞察一切似的眼神看著無極，東風溫和地笑了笑，「跟你說吧……」
「我不在乎自己喜歡的人是男是女，只要自己喜歡就夠了，想那麼多幹嘛。」
聽到夥伴的發言后凌閉上了眼睛。而無極，退後。
他倒不是無法接受這種論調，只是只是……有點突然。
當然，更突然的是東風接下來的話。
「反正啊……」
自嘲的口吻。
「這一直是我自己的事。」
喜歡或愛上某人……
「不需要對方回應。」
但與某人無關。
他說這話的時候給人一種莫名的、看透一切的感覺，彷彿早已經接受和習慣這種事情，所以根本不在乎了。但正是因為這種不在乎，才更讓人覺得絕望。
物極必反。要多少的希望與絕望，才能導致他放的下一切看開一切呢？
——當然，也許東風閣下只是說說而已，畢竟依他那種條件被人「不睬」的可能性太低了。
太低，不等於沒有。
比如說凌就有資格不睬他……嗯，我什麼都沒說，你們一定是看錯了。
總之這一番話讓無極突然發現東風很有可能有非常喜歡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個男的——畢竟除此之外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因能讓他這麼絕望。
這才是最勁爆的新聞。
……感覺很奇怪。
這樣的東風會喜歡上什麼人？他看起來明明是被人喜歡的類型，居然也會這麼這麼……
——能讓他這個樣子的人真的很了不起，在此佩服一下。
——能猜出這個人是誰的人更了不起，有空我一定要和您握爪。
「我們繼續走吧。」凌突然開口了，「因為……」
他看了看兩人……
「這裡開始崩塌了。」
——的身後。
……
……
……
我想你一定看過這種場景，主角在前面跑，後面的地面嘩啦啦垮掉。當然，結局通常是主角九死一生在最危機的關頭到達了安全處，不過……
「往哪裡走……」
這本是個封閉的正方形房間，很大是沒錯，但是再大也不能改變它根本沒出路這個事實。從來的地方回去更是不可能——那洞口太高了，抬起頭他們甚至看不到掉下來的通道究竟在什麼地方。
——當然，現在有出路了。
「跳？」凌看著夥伴，用眼神詢問。
東風閣下伸出手，笑。
「……」真的很受不了他，「你又不是小孩……」搞什麼手拉手的……
但是，凌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我怕等會你們又不見了。」
無極當然沒凌這麼乖，所以他問都不需要問，直接拉過他的手。
「OK……」
東風閣下停頓了下，因為他突然發現……
「我們這個樣子好傻。」
在直線下落過程中，他這麼說。
……
還來不及跳呢，地怎麼就塌了。真讓人鬱悶。
——不過他很快就不為這問題鬱悶了，因為這次的下落和上次不一樣。
下面……
是滿排的高大突刺。
。
。
嗯，限制之主想做玩家串燒么？
※
漂浮暗暗下定了決心。
選手最多是被踢出來而已，他們可是會被刪號的啊！
「已經出現被刪號的傢伙了！」一分鐘前同樣是在古堡里的朋友這麼告訴他，「你小心些，聽說參賽選手裡有人惡意說謊。據說那些人的ID號是……」
突然遭遇選擇的話，哪裡有時間去查ID號。
真的是不公平……參賽和不參賽的待遇差這麼多。
那些參加比賽的，都出來好了！
眼前再次出現提示畫面時，漂浮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按鈕。
古堡里的玩家終於開始了大規模的清理的行動。
這是崩潰的開始。
只要沒有人參加比賽，大家就都安全了。這種想法開始佔據大部分的腦海，尤其得知有人被刪號了的人更是這種想法的堅決支持者。
——把命運交給別人和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換了你，你又會怎麼選？
※
「外面出事了……」女孩突然說。
「什麼？」神夜和絕一起疑惑地問。
「我說，你們所謂的崩潰已經開始。」她看著兩人。
兩人對望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從現在開始改用筆寫吧。」宮羽音叫出限制之書，在隊伍論壇里開了個帖子，「這樣可以避免真心話的提問。」
兩位男士立刻響應地回帖。
神夜：『說清楚，外面到底怎麼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這樣不會算在真心話的提問內。
宮羽音：『這枚戒指（她示意給兩人看）好像可以傳遞聲音。我聽到外面有玩家聯繫，說是希望大家聯合起將那些搗亂的人踢出比賽。』
絕：『有人搗亂？！』
宮羽音：『聽說是三十六學園和八十二學園的部分選手在惡意刪號。』
她突然愣了一下。
神夜：『怎麼了？』
女孩沒有用論壇系統，而是看著他們，一字一句道：
「參賽選手中有人在說……」
「將外面的傢伙全部刪掉，我們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