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凌鬆開了手。

「老規矩。」

沒有半點驚慌的語氣。接著……

兩人一同出手。

東風以極快的速度換上從橫行那勒索來的指環，亮閃閃的鋼絲乾淨利索地繞住下面一根根突刺，然後輕輕一帶——他們下落區域的大部分突刺被削成兩半。是的，這樣還不夠安全，那些被「整容」的突刺邊緣依然是危險。

這時一股強烈的風從下面吹來，雖然不足以使三人漂浮，但是減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惜風帶來的還有某些硬物——例如石頭——以及黃沙。

而這個時候無極他能做什麼？他可從沒試過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而下面還有突刺侍侯他。要不是經歷了F班的超級特練，恐怕現在連躲避飛來的石頭都很吃力。

然而……

「閉眼。」

耳邊突然傳來東風的聲音。

那些沙可不是做裝飾的，一不小心就會飛到眼睛里，痛得人流淚不止，所以確實應該閉上眼睛，但是但是……

閉上眼睛的話，萬一撞到什麼怎麼辦？而且落地也很成問題啊！

——有東風在，這些，都不是問題吧。

感覺自己被護住，那傢伙格開了外面的一切。什麼飛砂走石，根本不存在好不好……

然後著路。

著路。

嗯，不過……

為什麼是橫著著路？－－^

「糟糕……又錯了！」

某人大叫：「應該是我在上面的啊！」

——他每次考慮的，都是很重要的問題呢。

強忍住扁他一頓的衝動，無極嘆了口氣，擔心地問。

「你沒事吧？」

哦哦哦哦哦！難得無極說話這麼溫柔啊……今天有沒有出太陽，大家看到它哪邊出來的沒？

「有事。」

那傢伙回答。

綠燈。

嗯，現在的環境是這樣的：大家都知道我形容突刺是用的「高大」二字，高大的意思就是它們又高又大，所以……橫截面積也很大。而東風和無極正是落在這很大的橫截面積上。順便說句，要是突刺的橫截面真的這麼大，那麼尖頂處相隔必定會很開，不可能向我一開始想的那樣密集。不過同學……難道你不知道近大遠小這個道理么？從高處看當然密集了……所以我肯定沒錯……

——上面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不小的橫截面積上，也落了不少石頭啊！所以，就那麼摔上去肯定很痛。

「傷到哪裡了嗎？」見綠燈亮就知道這傢伙沒有說謊，無極連忙問。

真的真的好溫柔的樣子啊……原來無極坦率起來這麼可愛。不過我還是要說——假如今天有月亮的話，請幫忙看看月亮它老人家是從哪邊出來的。

「不是受傷不受傷的問題……」

要比溫柔的話，東風可從沒輸過哦！當然，他還有一項在兩人的交鋒中從未輸過，那就是——

「難得你這麼溫柔，」他笑著，溫柔致死的感覺。

「害我心跳的好快啊……」

……

那就是，欠扁！

——唉唉，其實是曖昧啦。

真是受不了……就算是被同性這麼說，也一樣會讓人……那個什麼吧？！

——那個什麼啊？無極同學～～～～

就是那個……

——臉紅？心跳？還是兩個都有啊？～～～

……

——你以為你不說整個生物界就不知道了么？嘁……

綠燈，醒目地閃著。

老天……

「綠燈哦……我沒騙你呢。」他還要火上澆油。

饒了他吧！

自從開始這鬼遊戲，一切就都不對頭了！他是為了什麼來玩這個的？獎金是一個目的，證明自己能力是一個目的，打發時間也是一個目的……但是現在……

所有事情，差的好遠啊。

現在玩遊戲……好像就是為了和這傢伙糾纏不清……

……

……

……

全生物界通告：其實無極殿下還沒這麼想。

「這種話你還是留著對別人說吧。」

這種話怎麼可能是真話呢？如果是真的，那隻能說——東風在這方面沒有一點自覺，根本不知道他這樣會促進喉寶類產品熱銷。

「你這樣說……」無極都不知道該怎麼看他，「根本是不正常的……」唉，為什麼非要他來告訴他這種事情！

靜默。

突如其來的安靜。

外界什麼聲音都沒了，只剩下時間怪異的凝固感。而在內界，心臟收縮帶來的響聲就好像耳邊一樣。

「哪裡不正常了。」

真的是太過安靜了，一切雜聲都被耳朵自動過濾。

「自己喜歡的人……」

——喂喂你要說什麼啊？！給我打住！凌的支持者會殺了我的……

「……」沉默一下后側過頭。

「算了，沒什麼。」

真乖……乖到我想哭……

——你這樣……不是更糟糕么……

全生物界繼續通告：好孩子不要亂想，「真的」沒什麼呢～～～

嗯嗯，無極是好孩子，所以他不要亂想。

「我們繼續走吧。」

他起身，抬頭。

一道冷漠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但是片刻便消失不見。

是……隨影……

※

不開口問問題，不代表不會遇到問題。別忘了，還有系統提問。

而且……似乎特別多。

多到一條路都是。

「其實我們應該待在原地等比賽結束。」

「不，待在原地一樣會出問題，你以為限制之主會想不到這點？還是儘快出了洞**的好。」只要出去就安全了。

「系統提問：今天，你吃了沒有？」

「吃了吃了！」靠，什麼破問題！還得這麼幼稚地配合著回答。

「系統提問：世界上最偉大的人是誰？」

「……本文的作者大人……」還是這個問題有深度呢。

「系統提問：世界上第二偉大的人是誰？」

「……支持本文的讀者大人……」這個問題也很有深度呢。

「系統提問：世界上第三偉大……」嗯，PASS，這個問題我還沒想到，還是不要問好了。

總之，這條路上的提問千奇百怪，還好前面的都比較簡單。

……對，是前面的。

「系統提問：地球上北緯45。6度，東京71。3度是什麼地方？」

而這種問題……就怨不得他們不知道了。不過！

「不知道。」

——這又不是智力問答，說真心話就行了。

「衝過去吧。」再這樣下去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問題，說不定一不小心碰到外面那些要「清理」參賽選手的人質而自己的回答又慢了幾秒，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三人——當然是神夜，絕，宮羽音三人——跑起來。

只有這條「問題之路」可以走，所以穿過去才是硬道理。

耳邊啊，還在不停響著系統提問。

唯一的女孩飛速回答著，這些問題雖然無聊是無聊了點，但正因為這樣才沒有給他們造成麻煩。可是……

「系統提問：你為什麼唱歌？」

你，為什麼，唱歌。

突然冒出的這個問題……

讓女孩心猛地跳了一下。

按常理來說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因為喜歡。

可是，她真的是因為喜歡才那麼經常地唱歌嗎？

不是這樣的。

真正的原因是……

「會覺得熟悉和安心，唱歌的時候總覺得可以把握到什麼，有種歸屬感。」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記憶，不然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感覺。

「那麼……你唱吧。」

※

仍舊是在突刺的大峽谷中。

【凌？】

無極還沒來得及細想那道奇怪的視線，就看到東風一個飛身跳到那邊的橫截面上，接住差點倒地的隨影。

——嗯，關鍵時刻反應還是挺迅速的。

「真糟糕……果然還不夠熟練。」

展凌在夥伴的幫助下終於穩住了身子，他左手輕觸額頭，抱歉地笑了笑：「早知道平時就多加練習了。」

「……我扶著你好了。」

「不用，不過……」輕靠在夥伴肩上，「有點頭暈。」

召喚魔法是相當消耗精神力的魔法之一，剛才展凌為了減輕著路衝撞召喚的風正是召喚魔法中的一種。雖然不是什麼很難的法術，但是那麼大面積和強度的召喚依然是相當困難的。何況相對於只負責清理出降落場地的東方冥，負責輔助工作的展凌更累一些。因為，他還得時刻關注夥伴周圍，在大風中製造小風隔開那些沙和石頭，這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

所以現在一放鬆下來便覺得頭暈，並不奇怪。

「休息會吧。」

「嗯。」乾脆整個趴在夥伴身上——就像東風經常做的那樣。沒辦法，他太需要休息了。

而且……

「冥……」

凌的聲音小小的，在耳邊響起，。

「嗯？」|類似「嗯？」這種並不明顯的提問，系統不作真心話判斷。

「……沒什麼。」還是沒有說。

【我是真的……拿你沒辦法啊……】

所以說了也沒用。

東風閣下沒有追問。

展凌不想說的話，用任何方式逼他他都不會說。

要說凌沒有讓他頭痛的地方那是完全不對的，這種話說一半的情況就很讓他沒辦法，凌總是這樣，有什麼想法或是要求從來都不明說。雖然……知道這是他不想勉強自己，可是說出來就真的會勉強到自己么？凌能對自己提什麼任性的要求的話，其實是會讓自己覺得很開心的事情。

凌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不僅僅是這樣，凌還有一個地方特別讓東方冥頭痛。那就是……

凌很少為他吃醋。

——不要誤會啦，要知道友情也有獨佔欲啊～

雖然凌能那麼理解他，那麼支持他是好事，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可是久了後會讓他很受打擊：自己和別人都表現的那麼親密了，為什麼凌還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當然這個其實挺矛盾的，他一方面希望凌能更在乎自己一點，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凌限制自己的「交友」自由。

——這人就是想魚與熊掌一起抓，真想扁這種不知滿足的人。

不過，有一點冥清楚的很。凌不表現出來是因為凌的高傲。

你們真的以為凌是很平易近人的那種人嗎？錯了，凌其實高傲的很，雖然他可以待在東方冥身邊默默無聞，但展凌的心卻從來沒有認輸過。他可以很寵東方冥，但是假如東方冥有一天說不需要他了，他也可以很乾脆地放手——死纏爛打這種事情凌絕對不會做。這種高傲讓展凌從來不提要求——他不希望冥顧及到自己是因為自己開口這麼要求；讓展凌很少有類似吃醋這種表現——他認為自己應該有風度，應該寬宏大量，那種像小孩一樣小氣的事情怎麼可以做。總之……凌高傲到不允許自己去束縛夥伴。

真不知道，究竟哪個更過分、更像風一些。

是隨心所欲行事的東方冥閣下，還是一直隱藏起內心的展凌閣下。

——都說無極很彆扭，其實凌呢？他根本比無極還要彆扭。

東風臉上是不易察覺的微笑。

凌為什麼會靠在自己身上？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頭暈吧……要說凌沒一點點因無極的介入而感到不滿，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可能只有那麼一點點，雖然凌只表現出那麼一點點，但這也夠了不是嗎？

夠讓他心滿意足了。

凌的高傲讓他頭痛，但是……也讓他喜歡。

真的很喜歡凌這種高傲，因為這樣的話，任何人都無法接近凌不是嗎？他可以放心地放凌到其他人身邊，因為那些人同樣拿不到凌坦率的關注。相對來說……

他是最接近凌的了。

而且是唯一，能讓凌稍微違背自己行為準則的人。

凌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真的有種他把一切都交給自己了的感覺。假如凌真的不在意自己，他是不可能這樣放心地靠過來的。凌這種極少的乖乖的表現，真是真是太可愛了！感覺真是好啊～～

——東方冥他，真的很喜歡把別人控制在自己手中啊！他果然不是那麼單純的人。

不過相對的……

嗯，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現在來關注下無極的反應。

要說無極看到在那邊旁若無人上演關愛劇的兩人沒什麼特別想法的話，那這輩子都不要出太陽好了。

畢竟這是……第一看到有人靠東風身上啊！

從來都是東風主動粘向別人，這次居然倒過來了。而且感覺居然這麼……

溫馨？？？？？？？

……

——嗯，無極殿下，您沒事吧？

……

——靠，又不理我！

就在三人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系統提示突然響起。

「恭喜玩家隨影、東風、無極通過髒兮兮崎嶇之路的考驗。現獎勵筋斗雲三朵！」

筋斗……雲？

無極：怎麼會出現這東西？！

東風：大概是快樂西遊公測的結果，大家表吃驚。

凌：……你個笨蛋！是壓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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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哪，現在對一切事情下定論還太早了點哇，其實我們不了解的事情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