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1章
第二十章白刃
雖然正在通過的這方陣有數萬人，但我仍然一眼就找到了明心。
不是因為什麼心靈感應，而是因為她身邊圍著幾十個男子，正爭先恐後地為她擋魔法，那場面特別引人注目。
明心有結婚戒指，而且玩家用普通的偵察術就能知道她是已婚的，不過，這些玩家顯然都是西方人，對他們來說，追求有夫之婦算不了什麼吧，更何況，這裡只是遊戲世界呢。
雖然這些人的行為都很有風度，明心也只是淡淡地應付，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酸溜溜的。哎，現在我能稍微體會到李飛鵬的憤怒了。
明心的飛行坐騎是一隻巨大的蝴蝶，蝴蝶能載人，顯然這是一隻BOSS級的傢伙。
不知道明心怎麼搞到這樣的好東西，不過，擁有饕餮，又是領主貴族身份，她比別人應該是多很多機會的。
看著那些前赴後繼的護花使者，其中不乏高手，我救美的計劃落空了，掃興啊。
撥轉飛馬回頭的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了明心的目光朝我射來。
心中一熱，雖然沒表現成功，但能讓她體會到我的這份情義，就足夠了。或者說，就算她不知道我關心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與趙雪兒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不同，曾經在幽城和天門關和我共過患難的明心，給我的感覺更加真實更加親切，我不用怕她生氣，雖然她很容易生氣，我也不擔心她不喜歡我，因為我們之間的情義，我能觸摸得到。
這是一種美妙的感情，親人或朋友的感情，或者，我已經能將它歸為愛情了，現在需要的，只是讓這段感情變得更濃更醇而已。
這時前方天空中已經升起各種光芒，戰鬥看來已經很激烈了，我忙加快速度趕上去。
前方已經有我軍三十幾萬飛行部隊，正與從大石關緊急趕來攔截的敵軍血戰，他們大概以為我軍會再越過大石關到昆河國境內去搗亂吧。
由於倉促應戰，昆河方的軍力不足，我趕到時，他們已經被擊退了。
趁此機會，前鋒軍團的軍團長一聲令下，全體降落，開始就地修建防禦工事。
所有人都忙開了，首先是軍團長將一顆高級的建營之石埋下，這樣才可以在敵國國土上修建一些基本建築。
獵人挖陷阱，木工修柵欄，石工建石牆，等等，而戰鬥職業者則升空應付從兩邊關口衝出來騷擾的敵軍。
我拿出友誼城的各種高技術產品，分發下去布置。
農民們種下一排排食人花、食人樹、刺藤等，礦工鋪上瀝青，廚師拿出各種油料倒在地面。
牛頓煉出來的新產品是一大批蘊含著魔法的「地雷石」，埋在地下，估計跟地雷差不多吧，天知道他怎麼煉出來的。
只有朗寧那副畫我不知道怎麼用，只知道它的尺幅非常大，卻幾乎沒有重量。
鑒定不出屬性，朗寧可是聖級的畫家，他的作品很可能也是聖級的吧，瞧這紙質，也是我們友誼城最好的木工作出來的呢。
打開捲軸，卷了半天，已經有十幾米長了，仍是一片藍色，我靠，不會是把紙扔進染缸搞出來的抽象派吧……
這時我方已經有超過五十萬的大軍降落在兩關之間狹窄的地帶，就在這時，前方一片嘩然。
我升空望去，只見兩邊關門轟然打開，潮水般的昆河大軍狂涌了出來，天空中，也出現了敵人數以十萬計的飛行部隊！
只看一眼，我就知道，這一次敵人已經調集兵力停當，才十分鐘不到，出現的敵軍竟然超過百萬。
我軍的防禦工事大半尚未建成，又沒有大型戰鬥器械，雖然全都是精銳，又有空中優勢，但仍然不樂觀，更何況，敵人有無數的後援，拼消耗我們遠遠不是對手！
敵指揮官的反應速度以及調配兵力的速度，超出了我們的預計，情勢不妙！
在敵人各種遠程器械進行了壓制性攻擊后，第一線開始了最慘烈的肉搏戰，與天爭鋒旅也頂了上去。
這還是我軍第一次面對如此大的陣勢，也是第一次進行正攻戰，看著當面不斷逼近的那座全由NPC士兵組成的方陣，我也有些緊張。
鐵屏關與大石關之間，只有方原幾十里的區域，這麼多人擠在裡面，真的是非常混亂，個人的生命在這裡實在的微不足道的，就如滄海一粟。
不過也有例外，雙方的NPC軍團長、團長，都是百級以上的高手，他們身上總是爆發出強大的光芒與殺氣，在各個方向出現，牽動著我的神經。
殺氣，本是一種說不清的東西，但我卻分明能夠看得見。
由於我靈魂內的智能程序成分，我可以感受並看到那些高級NPC發出體外的氣場，這些氣場籠罩到敵人身上，馬上就產生壓制性，就算是再有勇氣的玩家，也往往會被這氣場所懾而發揮不出全力。
我軍陣前敵NPC士兵等級並不佔優勢，但其中的那些軍官卻讓我一陣陣發怵。
但是，當敵人紛紛陷入陷阱、被瀝青黏住、被地雷石迸發的魔力震得暈眩后，氣勢全無，就完全變成了我們遠程部隊的活靶子。
敵人第一波攻擊已經化為無形，我立即一聲令下，軍旗前指，全軍以排山倒海之勢反擊。
就在我們全力以赴對當面敵方陣進行壓倒式攻擊時，左翼兄弟部隊撐不住了，一名敵團長連殺該陣數十名玩家，有如閃電般衝到了我軍左側，在他發起疾速衝鋒的同時，長槍指處，一道猛虎形狀的數據流咆哮而出！
首當其衝的黑火山以及一排戰士身子同時晃了晃，立即失去了反衝鋒的機會，敵將已近。而我軍所有遠程攻擊玩家都被調到了方陣前方，來不及迴轉了！
以這名百多級敵將的衝力，必將引起極大的混亂，而緊跟在他後面的，是數百名強悍的NPC鐵甲騎士以及更多的戰士。
絕不能讓陣形被破壞！一旦陣形不能保持，我軍的戰力就會大大下降，勝負往往只在一瞬間決定。
雖然我處在方陣中央，距離那團長有百丈遠，又沒有攻擊能力，但我情急之下，體內的智能程序片斷飛快地射出，迎向那氣勁。
其他玩家看不見的波紋在空氣中散開，數據流四散，我全身都是一陣顫抖。而那名團長也是一呆，沖勢略緩。
第一次這樣使用智能程序，我還不熟練，但是，我並不處於下風！
同一時間，黑火山等人恢復過來，齊聲大喝：「衝鋒！」「破月斬！」「血影殘留！」……
十幾個大招擊碎敵團長的防護罩，將他擊落馬下，鮮血長噴。
黑火山長劍一揮，斬首劍法！他高聲長笑：「1000功勛到手！殺啊！」
系統提示：「與天爭鋒旅斬敵團長一名，士氣上升10點，敵團士氣下降50！敵軍團整體士氣下降5。」
乘勝追擊，將這一支敵軍殺散，同時也動搖了後面的敵軍，這個方向暫時穩住了，我趕緊下令將已經損耗掉的瀝青、陷阱、地雷石填上。
但僅僅兩分鐘，敵軍又兩個方陣已經接近，食人植物還沒生長起來，於是，只有憑實力，硬拼了！
短短二十分鐘，數千條生命就那樣消失了，兩個方陣一萬名精銳的敵軍被擊破退去，但我軍也陣亡近千人，泰坦武蒙、黑海之鷹已經掛回去了。
如果不是我的部隊擁有最好的裝備、最好的戰旗、最好的藥物，而這一輪跟我們交手的兩個團多是普通玩家，那麼敗的就是我們。
不等我們修整恢復，又是萬名敵軍涌了上來。
我大罵幾聲，四下望去，兩翼的兄弟部隊已經在上一波攻擊中被擊敗，現在兩翼各有一支慘勝后的敵軍對我們虎視耽耽。
更遠的屠鷹教和霧影的部隊，也戰得異常艱苦，無法過來支援。
現在，我軍飛行部隊已經基本降落了，通過鐵屏關火力封鎖的總共七十萬人，現在已經有十幾萬陣亡。
而從兩個關口湧出來的敵軍，則達到了近兩百萬的數量，這還是因為地域太小，不知有多少敵人在關內準備加入戰場。
說是兩個關口，對於傳送陣如此發達的世界來說，我們這支孤軍基本是在與昆河國舉國之兵作戰！
我暗暗咒罵，是哪個混蛋想出這樣的作戰計劃！
不過，咒罵沒用，算起來，這個計劃還是因我而起，如果失敗的話，天知道回去后國防部會不會給我安個罪名呢。
高聲令下，與天爭鋒旅後撤，避免遭到包圍。我們是獨立旅，擁有相當的自主權，行動只要與整體作戰計劃沒有大的相悖就行。
防守陣線收縮之後，我們稍微輕鬆了一些，但是，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啊，哪怕是一小時，能讓我們建起最起碼的防禦工事也好啊！
喊殺聲，慘叫聲混成一片，我軍又一名小隊長犧牲了，士氣下降，現在不僅是數據顯示的士氣，看不到勝利希望的兄弟們真實戰意也在下降。
只有唐門帶領的軍人們仍然頂在最前方，不論死傷，都沒有一絲動搖。
還有清風浮雲，靠著他穿行在敵陣中一次次的點穴，給我們減輕了不少的壓力。不過他嘴裡也一直在嘟囔著什麼，看來，戰場上這種野蠻的群毆還是不合他的胃口吧。
現在，儘管我們與敵軍的傷亡比例一直在一比二，但我們耗不起啊！
煩燥之極，我用力擂鼓，強行鼓舞士氣撐過這一輪攻勢。
但是，我們當面之敵被擊退，兩翼友軍又潰散了，我真的想發瘋！
也不是所有友軍都那麼沒用，紫天龍那一支精銳的部隊就非常醒目，除了數十名高價雇傭的百級NPC，海天會本身的高手陣容也異常豪華，九十級左右的高手都超過十名，尤其是獸人惡典和紫天龍還有兩名不知是什麼職業的傢伙，可以跟敵軍中的NPC團長級軍官單挑。
海天會部隊中，各種華麗的大型魔法和聲勢浩大的戰鬥技能也確實振奮人心，只不過他們的人數也越來越少了。
西涼國玩家中第二大勢力是千劍門，由於海天會受中立城市的限制，不能大舉進行幫派戰爭，所以他們也發展得不錯，總體戰力強大，而且基本是經驗豐富的職業玩家，不象紫天龍他們主要是用錢堆出來的等級。
這些職業玩家，往往能單P掉比他們高10級以上的NPC，而群P技術更是熟練。
另一支顯眼的部隊是武田村正那群日本玩家，除了恐怖的八歧大蛇，他們也有幾名擁有大型魔法的高手，毒氣彈的效果也不可小瞧。
一個身影匆匆向我這邊趕來，老遠就高聲叫道：「與天兄，你還好嗎？」
居然是西西里火，我高聲道：「老西，你還有閑心過來看我啊，謝謝關心了哈。」
西西里火嘿嘿笑道：「哪裡哪裡，我的部隊死光了，我這個光桿團長過來找你保護的呢。」
第二十一章神畫
我無語，現在全團盡墨的部隊已經不在少數了，如果再不想辦法，這也遲早是我們所有人的下場。
在我們旁邊，是屠鷹教的方陣，現在就連他們，也已經全變為步戰，因為連飛行寵物都已經投入戰鬥死光了。
不光是我們，昆河國多達三十萬的飛行部隊也暫時絕跡，天空中剩下的只有紫天龍的鳳凰和阿寧元帥的鐵甲飛龍等少數高級寵。
但是，昆河國的玩家還有機會去復活寵物，兩小時后就能重新參戰，我們卻不行啊。
再看，活躍在地面的戰鬥寵物，也沒剩幾隻了。
以生活職業為主的少數玩家也不得不參戰，沒有多少用處，只不過是幫戰友們吸引一點火力而已。
紙片飛舞，是已經紅了眼睛的專門放風扔出了幾張畫。
專門放風因為要上課，等級和生活職業都已經被甩下了，他的作畫水平也就特級而已，這幾張畫，畫的是一些怪物，平時我「欣賞」過，老實講，全無神采。
不過，這幾張畫飄到敵軍陣前，幾名NPC士兵驚呼一聲，連退幾步，然後對著畫就是一陣亂砍。
畫碎了，我卻是一呆，難道，這些畫中的怪物對NPC有震懾作用？
遊戲中每一個職業都有其價值，畫者不應該只是一個休閑職業吧，這些畫者的作品，對玩家影響不大，但對NPC卻肯定不一樣。
摸出郎寧的畫，如果這張畫裡面是一條巨龍就好了！
試試吧，我扔，不對，這畫太大了，我駕起飛馬，升空。
飛到五十丈的高度，我一抖畫卷，畫卷下方垂到地面，卻僅僅是展開了很小一部分。
驚訝之中，我拍馬繼續上升，百丈、兩百丈、三百丈……
我的天，我已經升到了近兩千米的高空，畫卷仍然未盡！
從剛才開始，地面就已經傳來了驚呼聲，可惜我離畫太近，看不出畫的什麼。
總算在兩千四百米的空中時，手裡再沒有捲起來的畫軸了，我朝地面望去。
只見地面的人海，就象水面被分開一樣，被劃出了清晰的界線。
昆河大軍象退潮的海水，混亂地後撤收縮到兩座關前，不敢再向前一步。
我軍陣前百丈之內，再沒留下一名敵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真的是我手中的畫卷造成的么？難以置信！
失神間，手不由一松，卻感覺畫卷並沒有下墜，它好象是有生命的，靜靜地立在那裡。
我放開手，開始飛開，我要看看這張畫。
不用飛多遠，我已經呆住了，天空中哪裡還有什麼畫，眼前分明是一座巍峨的雄關啊！
鐵甲一樣的城牆、數萬個魔法發射口，關上晃動的無數人影，溢出華麗色彩的防護罩……
反覆擦拭眼睛，不會錯，真的是一座關，難道，這畫會變？
我再次飛近，回到剛才的位置，小心的觸摸，不，這還是那紙的感覺，但是，這關塞，太逼真了，比真的還要真！
是的，就算是天門關、鐵屏關、大石關，這些真實的關口也不能給我如此真實的感覺。
無限世界的畫面，雖然高度模擬，光影效果做到了完美，但玩家在清醒的時候，還是能稍微感覺到那是「做」出來的。
可是，這張畫上的城堡，讓我感覺不到一點虛假。
降下地面，建築師石工加上力量強大的玩家已經在瘋狂地趕修防禦工事了，其他人則嘖嘖不絕地欣賞面前的關塞呢。
總指揮阿寧元帥激動地迎上來：「與天准將，你哪裡來的這幅畫，這畫已經是神級的物品了，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過這樣高水準的東西！而且，作畫者能將一座雄關畫得如此精確，可見本身也必是一位高明的建築設計師啊！」
我嘿嘿道：「那倒是，這個傢伙自稱就是設計師。」
但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望著百丈外的敵軍，我有些擔心地道：「他們真的以為這是關口？不會這麼笨吧？」
阿寧元帥嗯了一聲：「就算是聖級的偵察術，也不見得能識破這張畫，放心吧。」
我暈：「可是，這座關上的魔法發射口一直不發射，人家不會想啊？再說了，誰都知道從一塊空地上突然出現一座這麼高的關塞是不可能的啊。」
阿寧呵呵一聲：「誰說不可能？歷史上有很多次出現過天神顯靈，顯示出各種難以想象的神力，移山填海，那是很常見的！剛才不止敵人，就連我都差點以為是天神相助呢！至於魔法不發射嘛，因為敵軍剛才並沒有突進到足夠近的距離，不發射也是正常的，我們只要退到這張畫前方四十丈之內，敵軍就不敢來攻！」
真是太荒唐了，不過，電腦智能確實是有局限性的，敵軍指揮官雖然等級高，但還是看不破這一假象。如果換成玩家做總指揮官，這張畫連一個幾歲的小孩都騙不了。
「當然。」阿寧頓了一下：「剛才的戰鬥，敵人損失了超過五十萬兵力，可能早已經有放棄強攻的打算。他們不知道我軍計劃，很可能會幹脆將我們放到一邊晾著，等我們士氣疲乏再攻擊或者餓死我們。」
這樣的判斷確實有道理，看來，我們真的獲得喘氣的機會了。
獃獃地看著眼前這張高清晰同時還會動的的全息立體畫，不論從正面側面還是背面，都是完美無缺。
漸漸接受了這樣的現實，遊戲中的一切，包括玩家還有怪物，都只是美工畫出來的，所以，只要擁有與遊戲設計者同樣水準的繪畫水平，就可以亂真。
如果給眼前這幅畫賦予數據，那就成為真正的關塞了，那些所謂天神顯靈，恐怕就是因為他們除了繪畫技術高明之外，還擁有這種賦予數據的許可權吧。
放了一個偵查術，嚇我一跳，偵查的結果，居然是「神創關，總攻擊力124892，防護罩耐久度810000……」
也許，朗寧身為設計師，比其他畫家多出來的，就是給圖畫賦予一種表面數據，也就是變成「立體圖紙」的能力吧。
看看不遠的霧影和他僅剩的寵物白虎，雖然只是一隻貓的屬性，卻有虎的外形，看來，在遊戲里，眼睛看到的甚至偵察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
我的心又動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也許，我又將進入新的層次了吧。
我體內擁有那些似乎是獨立於無限世界的智能程序，用這些程序，是否能給我自己的作品，賦予一點數據呢？
叫兄弟們不要打擾我，我將智能程序緩緩向那張畫延伸進去……
當我的精神從畫中出來時，兄弟們正在展開激烈的討論。
原來，除了一些防禦設施之外，大營的復活點也已經建立起來了，要不要將復活點設置在營中，兄弟們急需我的決定。
我的天，如果真的在大營設置復活點，玩家當然可以一次次地重新投入戰鬥，但後果是恐怖的，那意味著大家很可能會全體掉到10級！
這真的是可怕的結果，對於我們這些高級玩家來說，掉到10級跟自殺重來沒什麼區別。
唐門和他的兄弟們毫不猶豫地選擇設置，其他人則選擇沉默，大家的目光都停在我的身上。
但我無法決定，這責任太重大了。也許，死亡數十次可以獲得國王大量的撫恤金和功勛，但那意味著大家將從此無法昂首自稱「高級玩家」。
也許無限世界跟從前的遊戲不同，在這裡，等級並不意味著一切，在這裡，功勛可以換得領地，讓玩家發一筆財。但是，真正喜愛遊戲的我們，最重視的還是等級啊。
腦中混亂了，告訴大家我要考慮一下，我到其他部隊去看看情況。
現在大軍還剩下四十萬人左右，不過許多人受了重傷，所謂重傷，就是不能用藥物完全復原的傷，比如失去一條手臂、眼睛等。玩家殘疾后，只有死亡一次才會消除，但對於許多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難忘的一次經歷了。
據說，有玩家在遊戲里失明一次後上了癮，不肯恢復，死過一次后，還故意把眼睛再次弄瞎。而有的玩家，覺得獨臂造型非常酷，就算損失戰力，也不肯重續斷臂，遊戲主機還因此開放了「獨臂技能」等項目來滿足他們。
也許，在2050年這個什麼殘疾都能治好的時代，殘疾反而成了一種時尚……
走到大營一角，阿寧元帥正指揮上百名高級挖掘者在地面挖著，只要能挖掘兩千米，就將現出地下的魔力通道。切斷通道，鐵屏關將失去人員和物資的補給，魔法防禦力也數倍的下降。
但是，切斷通道那一瞬間，也是昆河國猛醒的一刻，那時我們將面臨怎樣可怕的攻勢，戰爭，還將殘酷到什麼地步？
我們能撐多久，鐵屏關能撐多久？
如果設有賭局的話，我們與鐵屏關之間的賠率相信會達到10000：1吧。
找到紫天龍，他很平淡地說出了海天會的決定：死守。
是的，海天會應該是做這樣的決定，因為他們並不是真正愛遊戲的玩家，他們來遊戲里，為的就是利益。
用等級換來龐大的功勛值，對他們來說是值得的。有了錢，可以雇傭更多的NPC和傭兵團呢。
當然，紫天龍還有他那些骨幹，就算戰到最後一刻，也可以乘坐高級飛行寵物離開，所以他並不擔心。
千劍門和其他大部分勢力則選擇不設置復活點，但這並不能幫助我下決定。
沒有找到明心，莫非她已經掛回去了？如果是那樣，那她真是幸運……
走了一圈，心仍然混亂。
其實，錢是賺不完的，保住等級，雖然少賺一些經驗，今後還有機會。
我真正無法決斷的是，作為戰爭中的士兵，究竟是應該選擇理智，還是勇氣。
如果選擇保存性命，跟歷史上那些漢奸有什麼區別？
回到自己的部隊，目光從兄弟們面上一一掃過，與天爭鋒旅五千好漢只剩下三千四，志願軍團不到九百人。
四千多人的命運，就在我一句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