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群魔亂舞(2)
另外兩名夏國人奔到坦克前，哈哈一陣狂笑：「葉大哥他們是職業軍人，我們比不了，但我們也是夏國人，也不怕死。」緊接著又是兩聲轟然巨響。
不死不休
看著戰地那四堆還在冒著淡淡硝煙的廢鐵，世界又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安靜。那些各國政要看著畫面狂呼：「夏國人瘋了！」
亞利害怕了，那些敵對國家害怕了。他們終於發現夏國雖然幾十年沒有發生戰爭，但是隱藏在夏國人心裡的那種民族之魂沒有消失，他們還有勇氣抱著炸彈和敵人鋼鐵戰車同歸於盡。這樣的國家，這樣的民族，他們能不害怕嗎？他們能不膽寒嗎？
葉天明的心一陣隱隱作痛，眼睛慢慢濕潤，在心裡狂呼：「葉天明，你絕不能流淚，你是隊長，要是讓兄弟們看見，軍心就會動搖。」可眼角還是流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砰！」葉天明抬起拳頭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胸口上，身體劇烈的痛感終於讓他壓下了心中的那種傷痛。
嗒嗒！
嗒嗒！
葉天明猛地舉起槍，對著天空就是一陣猛射，狂喊道：「各位兄弟！你們走好，我葉天明發誓，絕不會讓你們白白死在這裡。」
突然，馮震一聲悲吼：「啊！亞利人老子今後就和你們扛上了，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憤怒的吼聲震徹天地，彷彿天降一聲狂雷隆隆而至。
北城一號會議室，一片寂靜。
老首長站了起來，對著大屏幕舉起了右手，雖然他沒有穿著軍裝，但這個軍禮卻是如此莊嚴肅穆。
「向我們的英雄敬禮，雖然他們不是軍人，但是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只有我們夏國軍人才有的軍魂。」
「嘩啦！」在座的眾位將軍全部起立，敬上了他們這一生最莊嚴的軍禮。
亞利總統府，所有政要看著大屏幕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羅伊德沉聲說道：「夏國人真是太可怕了。」
緊接著就是舒斯洛一聲憤怒的咆哮：「這些該死的夏國人，馬上調集重火炮團，把那裡給我炸成平地，我就不信炸不死他們。」
沙武、譚超緊緊握著手中的槍，身上騰起一股可怕的殺氣。王強雙手握著拳頭，狠狠砸在旁邊的牆上，一道血痕深深地印在牆體上。
大衛喃喃地說道：「這才是真正的男人。」突然大衛精神一振，雙手在鍵盤上一陣噼里啪啦的敲擊。
剛剛截獲的信息經過處理分析已經得出結果，大衛喊道：「戴恩恩小姐！亞利政府正在調動重火炮團。」
戴恩恩聽見大衛的喊聲，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雙手在鍵盤上猛敲，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一股悶氣。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快速閃動，搜索著亞利附近駐軍。
畫面停止跳動，屏幕上清晰地顯示出亞利一個火炮團正在調動。戴恩恩計算著方位和距離，得出的結果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的心一陣快速跳動。
戴恩恩對著耳麥焦急地喊道：「葉天明！你們快點離開那裡，亞利政府正在調動重火炮團。火炮團的位置離你們並不遠，只有65公里。他們不需要進行大的調動，只要在駐地就能完全把炮彈扔到你們頭頂。」
這個時候葉天明也注意到，那些在兩翼的亞利士兵沒有任何徵兆地突然向遠方撤退。
葉天明一個激靈，「媽的。」這些亞利士兵想對這裡實行大面積覆蓋式轟炸，他們自然不想死在自己人的炮火轟炸下。
葉天明扔掉手中的重機槍，一邊狂奔，一邊對著耳麥狂喊道：「馮震！馬上丟掉所有重武器撤退。」
「隊長！我們怎麼可能扔下你，要死就要死在一起，要活就要一起活著離開。」馮震嘶聲喊道。
「老馮！快點離開，時間不多了，這是命令。」葉天明狂叫。
還是沒有人動，丟掉重武器的葉天明，跑起來的速度絕對能打破世界紀錄，四五百米的距離用了不到30秒。
葉天明越過坡頂陣地，彎腰抓起龍野身邊的單兵導彈發射器，沒有停留，吼道：「還等什麼？快跑啊。」這時眾人才丟掉所有重武器，跟在葉天明身後一路狂奔。
世界上關注這場戰爭的人已經宣判了他們的死刑，重型火炮，沒有人能在它的轟炸下逃出生天。
葉天明是一個能創造奇迹的人，但是這次他還能不能帶著自己的兄弟再次創造奇迹逃出生天嗎？只有老天才能知道。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戰場形勢千變萬化，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言勝。
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顫抖，地面泥土被掀至幾十米的高空，彈片夾著碎石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到處亂飛。
轟！轟！轟！
只是一次上百發炮彈齊射，那處作為他們陣地的山坡就被炸下去幾米，方圓幾里內被夷為平地。
轟！轟！轟！
又是一次齊射，炮彈離他們又近了200米。葉天明他們已經感受到了炙熱的氣流在身後狂涌，彈片、碎石、泥土就落在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
一聲悶哼，一名跑在最後已經沒有力氣的夏國人，「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一顆彈片鑲在他的腿上。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名夏國人，狂奔的十幾人的身體突然一頓。
那名夏國人大喊一聲：「你們快跑啊，我死定了，不要管我。」
葉天明轉回身，「啊」的狂喊一聲，左手硬生生把160多斤的身體舉過頭頂扛在肩上，繼續向前狂奔。
那名夏國人流著淚喊道：「葉大哥快點放開我，不然我們誰也跑不了，都得死在這兒。」
「你給我閉嘴，我葉天明在戰場上還沒有丟下過一名兄弟。要死就讓我們一起去死吧，到了黃泉我們一起拿起武器，找這些亞利士兵再打上一場，拼個死活。」
「好！」那名夏國人狠狠地抹了一下眼淚嘶聲喊道，「葉大哥！活著的時候跟著你當了一回英雄，死了我也要跟著你當上一回鬼雄。」
「哈哈！」葉天明仰天狂笑，「老天，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收我葉天明的這條命。」
轟！轟！轟！
又是一陣齊射，每一次齊射，炮彈都會向前延伸200米的距離。
爆炸的氣浪把跑在後面的幾個人狠狠推出十幾米，幸虧炮彈著落點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幾個人只是受了點輕傷。
葉天明拚命地向前狂奔，他知道只要再來兩次這樣的齊射，他們就得全部交待在這裡。他對著馮震狂吼道：「老馮接著。」葉天明抓起肩膀上那名夏國人的手臂，狠狠地將他拋向馮震。
馮震身體一頓，把那名夏國人接在手上，雙臂用力向上一甩把那名夏國人扛到肩膀上，繼續狂奔。
葉天明突然轉身，一把奪過跑在旁邊劉建輝手中的夏國國旗，向回狂奔而去。
馮震身體又是一頓，不過並沒有停留，而是加快速度向前狂奔。眾人知道葉天明這麼做的目的，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換回大家的一線生機。即使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但他們還是咬著牙，拚命奔跑，他們一定要活著，決不能讓葉天明白白犧牲。
這是時間與生命的賽跑，眾人一路狂奔，眼淚隨風飛揚。馮震忍著心中那種對生死兄弟即將離去的悲傷，嘶聲喊道：「隊長！你千萬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會讓整個亞利給你陪葬。」
葉天明一邊瘋狂奔跑，一邊對著耳麥喊道：「戴恩恩！把敵人重火力陣地坐標告訴我。快點！」
戴恩恩看見葉天明又向回跑，帶著哭腔喊道：「葉天明，你快點回來，你會死的。」
「戴恩恩！你看見我身上披著的國旗了嗎？它代表著國家，代表著國家的尊嚴。它之所以是紅色，那是我們的先輩用鮮血把它染紅的。今天我葉天明就要與我們的先輩並肩作戰，旗在人在，旗毀人亡。」葉天明狂奔的速度越來越快。
戴恩恩盯著葉天明快速奔跑的身影，輕輕地說道：「坐標！Y軸21，X軸74。」說完，戴恩恩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譚超一聲怒吼：「戴恩恩！如果隊長犧牲了，我幫著你完成你的心愿，把代雅炸沉，讓這個垃圾的國家在地球板塊上永遠消失。」
沙武狠狠甩掉眼角的淚水，「老譚！不要忘了還有我呢。」
「還有我。」王強眼裡閃著憤怒的火光喊道。
「你們怎麼可以把我扔下？我們現在可是在一條船上。」大衛不滿地喊道。
「你小子可千萬不能死啊！」秦大海緊緊盯著電子屏幕上那個瘋狂奔跑的孤單身影。
整個會議室沒有任何聲音，老首長沉聲說道：「這個小子是我們夏國人的驕傲，是我們國家的驕傲，更是我們所有夏國軍人的驕傲。」這樣的話出自這位老人的口中，那是何等的榮譽。
在座的眾位將軍聽了都感慨不已，葉天明能得到老人這麼高的評價，就是犧牲了也值得。
現在不管是夏國國內還是海外所有夏國人，都坐在電腦前看著葉天明。他們都在看著這個男人，這個夏國男人，為自己的兄弟，為亞利所有的夏國人，為祖國的榮譽義無反顧地踏上死亡之路。
突然，葉天明停下狂奔的腳步，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就是一個手拿神器、掌握蒼生的神，正在審判犯下滔天罪惡的人類。
他慢慢地調整肩膀上扛著的單兵導彈發射器。就在這時尖銳的嘯聲隱隱傳來，那是炮彈劃破空間、燃燒空氣的聲音。上百顆炮彈劃破夜空，以肉眼可見的飛行軌跡降臨到他的頭頂。
葉天明嘴角勾起一抹絕對冷酷的笑容，狠狠地摁在了導彈發射器上的一個紅色按鈕。導彈帶著絕對艷麗的尾焰衝天而起。
轟！轟！轟！
炮彈在葉天明周圍炸響，瞬間淹沒了這個孤單的身影。所有夏國人都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在心裡為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祈禱。
也許他們的祈禱真的感動了上天，奇迹就在導彈從60公裡外爆炸的時候發生了。
在這片被夷為平地，有一尺多厚鬆軟泥土的土地下面伸出一隻手，而那隻手上拿著的就是能讓所有夏國人為之瘋狂、為之感動的夏國國旗。雖然它已經千瘡百孔，但是如血一樣的顏色，還是那樣的鮮艷奪目。陣陣微風拂來，它在離地面幾厘米高的地方隨風擺動。
浮土慢慢地蠕動，一個渾身漆黑的身影跳了出來。他高高地舉起夏國國旗仰天一陣狂笑：「哈哈！老天，你還是不敢收了我葉天明，看來這次我又贏了。」
世界又是一片寂靜，這還是人嗎？這樣都死不了。
突然在夏國某網吧里，一名20多歲的青年一聲狂吼：「他還活著，夏國萬歲！」
這一聲狂吼就像幾萬顆原子彈爆炸的能量波，迅速向外擴散。整個夏國，整個世界，只要有夏國人的地方都是一片歡呼沸騰。
陳中華狠狠地揮了一拳頭，「我記得他說過一句話，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不到最後誰也不能言勝。這小子就是一個純粹的賭徒，看來這次他又賭贏了。」
秦大海身體突然一陣放鬆，開心地說道：「趙衛東也說過，這個小子就是一個能創造奇迹的人，看來這次奇迹又發生在他身上了。」
龍正良笑著說道：「這小子確實是在賭，他在與天賭、與地賭、與敵人賭。可要想讓奇迹去眷顧他，贏得這場豪賭，那也是需要有準備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是怎麼逃過這麼密集炮火轟炸的。」
主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不論怎麼說，他還活著，那面夏國國旗還在飄揚。」
葉天明的確是在賭，他賭的是教科書上所說的，每一發炮彈的著落點，落在同一個彈坑的幾率不會超過萬分之一。這次他賭贏了，在炮彈落下來的同時，他猛地躍到旁邊一個一米多深的彈坑裡，瞬間就被炸起的漫天泥土碎石掩埋。
再給他們一個驚喜
其實，葉天明對這樣的數據根本就嗤之以鼻，他也根本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所謂的數據概率，所以說他是在賭。一個亡命賭徒把自己的命賭上，輸了，他就輸掉了一切。幸運的是，這次他贏了，不但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贏回了所有兄弟和他自己的命，更贏得了一名軍人的榮譽和世界所有夏國人的尊重。
戴恩恩瞪著大眼睛，看著仰天狂笑的葉天明，抹了一把眼淚，激動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揮舞著小拳頭喊道：「葉天明，你好棒。」
譚超、沙武、王強紛紛吐出一口悶氣。
「我就知道隊長絕對不會有事。」沙武說道。
大衛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喊道：「我的天那，真是奇迹，奇迹。」
戴恩恩抓起耳麥：「葉天明，你聽得見嗎？」
葉天明不可能聽到她的聲音，耳麥早就不知丟到哪裡去了。雖然被埋在地下，但炮彈爆炸的巨響還是把他震得頭昏腦漲，到現在耳朵還嗡嗡直響。
馮震他們聽見戴恩恩的喊聲，突然停下狂奔的腳步，顫抖著聲音說道：「戴恩恩！是不是隊長還活著？」
「嗯！葉天明還活著，我看見他了。」得到戴恩恩的回答，馮震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他死不了，這樣的『害群之馬』，這樣的禍害，閻王老子哪敢收留他啊。走！我們回去。」
十幾人掉頭就要往回走，突然看見一個黑影向他們快速移動，時間不長，就看見葉天明身上的衣服變得千瘡百孔，滿臉漆黑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張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老子還活著，你們有沒有掛的？」
「沒有！」洪亮的聲音響徹夜空。
葉天明嘿嘿一笑：「既然沒有，那我們就再給這些亞利人一個驚喜。」他說完摘下陳陽的耳麥，「戴恩恩！我是葉天明。報告回援敵軍還有多長時間能夠到達。」
戴恩恩聽見葉天明的聲音總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坐回到椅子上說道：「還有25分鐘左右，但是他們的坦克會在十幾分鐘後到達。」
「媽的！居然還有坦克，多少輛？」葉天明罵道。
「我剛才查了查，32輛。」
「嘿嘿！去掉被我們兄弟炸掉的四輛，正好是兩個連。我們剛才一枚導彈炸了亞利重火炮團，一會兒我們就幹掉他兩個坦克連，包括一個警衛師。你說亞利高層會有什麼反應？」葉天明嘿嘿笑著說道。
「當然是恨不得把我們大卸八塊，扔到海里餵魚。」陳陽撇了撇嘴，說道。
「好了！我們現在還要繼續『逃命』，必須在20分鐘內離開爆炸範圍。」十幾人並沒有從那處峽谷離開，而是在來時的公路上直接離開，一路狂奔。
戴恩恩在葉天明他們離開的時候，就把視頻切斷。要是讓這些亞利高層知道葉天明他們已經離開，並且知道他們撤退的路線，這些亞利高層絕對不會回援警衛師師部，而是在葉天明他們撤退的路線上進行堵截包圍，進而全殲。
突然遠方出現一道燈光，葉天明停下狂奔的腳步：「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亞利警衛師彈藥庫可是有過千噸的彈藥。戴恩恩一旦引爆，我們就算跑到20公裡外也不見得安全。」
馮震喊道：「陳陽、龍野跟我來，把前面的車搶過來。」
葉天明喊道：「老馮！只要不是夏國人就全都殺了，一個也不能留。」
馮震帶著兩個人筆直地站到路中央，三個人一起舉起槍對著前方。
一輛大型貨櫃車疾馳而來，「木塞克！今天我們的收穫可真大，搶了那麼多錢和貨物，還有女人，夠我們享受一段時間了。」
「哈哈！看著那些夏國人跪在我面前求饒，聽著他們恐懼的尖叫聲，真是太興奮了。」
「木塞克！我可聽說這一次不讓動那些夏國人的，我們殺了那麼多夏國人，搶了他們那麼多東西，要是被發現，會不會有麻煩？」
「沒事！大不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把搶來的東西都給那些士兵。」
車燈一晃，木塞克突然喊道：「這些該死的渾蛋，看來我們這次又白忙活了。」
車停在馮震面前，木塞克下了車，一臉媚笑地說道：「長官！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馮震呵呵一笑，對著木塞克招了招手。
木塞克受寵若驚地跑到馮震面前，說道：「長官！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馮震把頭探到他的耳邊，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從袖裡滑到手中，輕輕地說道：「該死的亞利人，聽得懂我說話嗎？」
木塞克臉色一變，喊道：「夏國人！」他說完就想往回跑。
馮震臉上露出恐怖的笑容，一把扣住他的咽喉，「夏國話說得不錯。」手中匕首以45度角狠狠地刺入他的胸口。馮震左手一用力，就把木塞克還在抽搐的身體扔了出去。
這個時候，陳陽到了車旁，用槍指著另一個人嘿嘿笑著說道：「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