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戰
一個月後……
殺一個普通羌族騎兵，賞賜銅錢兩千枚，換句話說，在上面那群高官顯貴的人心裡，一個羌族騎兵的命，就能抵得上四十個他們這些用五十個銅子，就強行徵召入伍的士兵！
如果士兵能殺死一個羌族重騎兵，賞賜銅錢一萬五千枚，立刻升為小隊長。
子夜帶著惡來靜靜潛伏在大草原上，他們的身上都經過了精心偽裝，哪怕是站在幾米近的範圍內，不仔細觀查的話，也無法發現他們的蹤影。
遠處傳來戰馬鐵蹄狠狠敲打在地面上發出的轟響，過了半晌，一支羌族斥騎兵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子夜慢慢挽起了手中一張足足兩米長的加強長弓。
「嗖！」
銳利的破風聲響起，一名羌族騎士帶著漫天血雨一頭栽倒在地上，子夜和惡來跳起來扭頭就跑。
那群羌族騎兵們眼紅了，他們拔出身上的武器，催動坐下的戰馬追過來，他們就不相信在這種平平坦坦的大草原上，人的兩條腿能跑過馬的四條腿！
但是那兩個人跑得還真快，那個比羌族重騎士還要高壯的男人腿一伸就能跨出六七尺遠，跑得快也算是理所應當，但是為什麼在他身旁那個足足低了一個半腦袋的小個子傢伙，那兩條小腿也能跑得那麼快？！
一名羌族騎士忍不住瞪圓了眼睛，嘶聲叫道：「兩個臭小子，有種你們不要跑！」
子夜和惡來猛然停住了奔跑，子夜狂吼道：「惡來，動手！」
子夜和惡來拎起右拳，重重砸在自己的腳下，被他們雙拳砸中的厚實大地，突然間片片碎裂，那些羌族騎兵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突然覺得腳下一松，人仰馬翻中摔進一個寬三十米，深六尺的陷阱中。
惡來跳進陷阱中，見人就打，子夜箭上弓弦，站在陷阱邊上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場力量經不均衡的屠殺，只要看到有人試圖爬出陷阱逃跑，子夜立刻一箭射過去。
這場戰鬥只持繼了不到兩分鐘，在陷阱里就躺滿了羌族騎兵的屍體，就連他們最心愛的坐騎，也被惡來一拳打碎了頭顱。
子夜淡然道：「大家辛苦了，出來領你們的軍功吧！」
在大約四十米外的地方，一大片草皮突然動了，十幾個穿著商朝軍隊制服的士兵，扒掉自己身上的偽裝，眉開眼笑的跑過來，他們跳進陷阱里，手起刀落將那些羌族騎兵的頭顱砍下來，小心的用麻繩穿起來掛在自己身上，就連羌族士兵用的粗糙武器他們也沒有放過。
雖然人頭血淋淋的看起來令人倒足了胃口，但是這全是黃燦燦的銅子啊！至於那些武器，雖然粗糙，有些甚至只是在木棍上綁了一塊打磨鋒利的石片，但是總也比軍營里某些士兵手裡最純粹的木棍要好一些吧？
一名士兵端著四個人頭，笑嘻嘻的把它們送到子夜面前，道：「什長大哥，兄弟們一人分到了一個人頭，這些賞金是您和惡來小兄弟的！跟著您就是好，我們只需要負責挖陷阱，銅子就象是長了翅膀一樣往我們的口袋裡鑽。」
子夜輕瞟了一眼四個人頭，道：「孫長勝你是伍人長，這裡除了我和惡來，數你出力最多，你再多挑一個人頭吧。」
孫長勝咧開了大嘴，在別的士兵羨慕的目光中，他笑叫道：「謝謝子夜大哥！」
子夜點頭道：「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喜歡用心去結交兄弟，有我的肉吃，我就覺不會讓大家喝湯！」
一群士兵連連點頭，他們成為子夜的手下，僅僅是兩周時間，每人就賺了幾千個銅子，這已經頂得上他們在家裡耕作一輩子田，打上半輩子獵！
又一片經過偽裝的草皮掀起，一大群伙頭軍拎著菜刀跳出來，子夜對著領著的隊長道：「把你們需要的馬肉割走後，記得要把整個陷阱填平了，絕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那個隊長笑叫道：「子夜你放心，這種事我們跟著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保證收尾得乾淨利落，讓那些羌族混蛋連根馬毛也找不到！嘿嘿，十三匹馬啊，這些馬肉又能讓整個軍營的兄弟們開上一次葷了！」
走前兩步，隊長靠在子夜耳邊，低聲道：「我那裡還有幾塊臘肉，味道總要比這種粗糙的馬肉好吃一些，今晚我就差人給子夜大哥您送過去。還有，您最後囑咐下面的兄弟不要太張揚了，整個軍營包括中隊長在內伙食份量都要受到限制，每天吃的都是野菜拌飯，您下面的兄弟可不敢大搖大擺的抓著幾個夾了肉條和鹹菜的饅頭在整個軍營里亂跑啊！」
子夜點點頭，輕輕一拍對方的肩膀，道：「有心了，趙偉隊長您雖然只是一個伙頭軍，但是面對敵人卻身先士卒，只是用了一柄菜刀，就擊斃一名羌族騎士，實在是我們大商軍隊的英雄啊！」
向孫長勝使了一個眼色，孫長勝立刻笑嘻嘻的把一個人頭塞進趙偉的懷裡，道：「這就是趙隊長親手砍死的那個羌族士兵，我已經幫您把他的頭摘下來了！」
趙偉看著手中的人頭，整個人都在打哆嗦了，他當然不是怕的，到了這片大草原上，天天都要看到小規模的廝殺，一兩個月下來，想不習慣屍體也不行了，他手中捧的可是兩千枚銅子啊，只要能活著回去，他用這兩千枚銅子，就能娶上一個老婆，買上兩畝肥田。
趙偉望著手中的人頭，結結巴巴的道：「這、這、這……子夜大哥，這怎麼好意思？」
「你比我大啊，怎麼能叫我大哥？」子夜輕笑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了好處當然要一起分享，這就叫獨樂不如眾樂樂嘛！」
子夜帶著手下的十個兄弟，他們一起返回了營地。營地里的所有人都眼冒綠光的望著這支小小的隊伍，每個人手中都捧著的人頭。有個士兵低聲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為什麼我就沒有分到一個夠強悍的什長手下做士兵？你看看那些傢伙，跟著傲子夜已經混了至少六千枚銅子了！」
在這個士兵身邊的是一位入伍已經超過四年的老兵，他以教訓的口氣道：「兄弟你就不要眼紅了，像傲子夜這樣的人物我們整個東南戰場上都不會再有第二個！擅長領軍打仗的傢伙我見多了，但是他們跟本不會把軍功分給手下的兄弟，升官發財誰不喜歡啊？！這個傲子夜只要帶著自己的兄弟出去，總能獵到幾個人頭，照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升為隊長，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想辦法成為他手下的士兵就行了！」
那名被教訓的士兵連連點頭，子夜目不斜視的一路向前走，他聽到那兩個士兵的談話，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絲近乎妖異的微笑。
惡來和孫長勝帶著所有人跑到軍中主簿那裡，按照人頭領到了賞金，面對惡來捧在手中的四千枚銅錢，子夜伸手拿出二百枚，命令道：「把剩下的全部寄回落鳳村，請村長把這筆錢平均分配到每一個家裡，告訴他們，我們在這裡一切安好，大家每天吃得好睡得好，上陣殺敵並不算危險，還有賞金可以拿！」
目送著惡來走遠，子夜沉默了半晌，隨手將兩百枚銅子往地上一丟，慢慢走遠了。
在營帳后的一角突然傳來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那個剛才在軍營門口談論子夜的老兵，貓手貓腳的走過去，拾起了子夜丟在地上的銅錢。他小心將銅錢放進自己的懷裡，望著子夜的背影，心中道：「真是好奇怪的一個人，我敢和信任人打賭，只要他能多活上幾年，憑他的大手筆和心計，一定能在軍營中越爬越高。但是……似乎這種人都是死得比較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