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窈窕胭脂女
……
大街上,離無孤懷著深沉的心情行走著,突然見到前方不遠處人嚷熙熙,聽覺過人的他還清晰的聽到一把女嬌聲在破口大罵,頗為粗魯,無事的他便上前見探。
很快,離無孤就知道這是發生何事了。
只見一名身穿--乾淨白綠相兼綢段衣,俏臉淡抹胭脂粉的騎馬女正在用纖指指著地上哀嚎的乞兒,粉嘴微張說:「你這廝實在過分,小爺我給你幾兩碎銀,你反而不感謝,還敢偷摸小爺我的白手。」
旁人沒管乞兒,帶著yinyu的眼光紛紛投向棕毛馬背上的胭脂女,連聲符合:「就是,真是不長眼的臭叫花。」
胭脂女自稱小爺,但眾人卻並沒有一個人當她是男人之身,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是誰家的閨女,除了一個少年—離無孤。
離無孤將在場所有話都收入耳中,穿過旁人走到胭脂女的馬前,剛想說話,可他卻遲頓了一秒,心裡默默道了一句:「這什麼世道,男人怎也可如此嬌麗。」
「你想做甚?莫不是要攔住小爺我?」胭脂女微瞪桃花眼,囂張的語氣,配合本就嬌嫩的聲音,實在叫人把持不住。
離無孤兩張眼皮微微下垂一厘,開口說道:「還真是囂張跋扈,見你衣著想應該不是普通人,卻為何為難一個在生死中間掙扎的人呢?再說了,男人摸男人,能叫過分?」
眾人先是詫異一下,冷眼攀爬上看戲的興趣,心中自然是暗暗發出諷刺的笑聲,這年頭,居然還有富有正義感的「傻子」。
胭脂女也是詫異離無孤的舉動,桃花眼微微眯起來,極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隨即喊了一聲走開,小手揮起馬鞭,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抽向離無孤。
這種小伎倆不足以對離無孤造成半點傷害,右手用比馬鞭還要快上幾分的速度,穩穩的抓住嗖嗖帶風的馬鞭。
胭脂女雙眸眨巴幾下,有些驚訝,然後皺了皺微微上楊的黛眉,用小姐氣的聲音:你還不快放開,我的事與你何干?你不能像這些垃圾一樣冷眼旁觀嗎?
眾人的臉色皆是變得古怪扭曲起來,垃圾正是指他們。
離無孤冷哼,用力一拉,胭脂女尖叫一聲,生生的摔在地上,屁股應該會摩擦出幾條血痕來。
緊接著,胭脂女的尖俏下巴就被離無孤捏住了,雙唇嘟出,明亮的美眸有幾滴眼淚在打轉,她何時受過此等大辱。
男扮女裝,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離無孤也來氣了,直接將手掏進胭脂女的豐滿里,感覺一陣溫暖。
胭脂女臉紅耳赤,放聲大哭,有一種驚天動地的響亮。
眾人看傻了眼,離無孤也傻了眼,心中大感不好,這……這根本就是女子啊!
「對不住,我還是告辭吧。」呆頓一下,離無孤抽出還繚繞清香溫度的左手,臉紅的低著頭,就想跑路。
「不...准...走!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胭脂女帶著抽噎哭聲大喊,心中更是羞憤。
而離無孤穿過眾人,雙腿跑動,只想快快甩掉所有人。
胭脂女利索跳上馬背,追上離無孤,已經被淚水瀰漫的桃花眼此時帶著極大的怨氣。
……
天色已被黑暗籠罩,寂靜的林子里突然傳來人聲。
「你給小爺我站住!」
「我真不知你是女的,你都追了一天了,你不累,那你的馬累不累啊!」
離無孤無奈,此女怎麼那麼固執,看來她不出了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胭脂女這時也沉下心了,仔細一想,發現離無孤這人不簡單,以超乎快馬的速度跑動大半日,居然不僅沒休克而死,反而還一副精力大盛的樣子。
不過,這讓胭脂女更加想要逮住離無孤了。
等等!此處有凶味,離無孤急忙停下跑動的腳步,表情嚴肅,用右鼻翼使勁吸了兩下寂寞的空氣,對於某些髒東西,他的鼻子會非常敏感。
胭脂女見到離無孤在前方突然停下,嚇了她一跳,而她也不由自主的往後扯拉馬繩,差點讓她的馬往後倒地,心裡嘀咕:我怎麼不撞過去啊!
離無孤鷹一般的眼睛左右掃視,查看一下周邊的環境,周圍的植被與灌木叢都很是茂盛,夜色的籠罩,加上寂靜,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怎麼不跑了?」胭脂女奇怪的問。
離無孤沒有回答,原地不動呆住了兩分鐘,隨後走幾步,蹲下用手捻斷一根隨處可見的青草,將青草的葉子摘掉,剩下草莖。
胭脂女皺了皺細眉,感到疑惑,便好奇的下馬,來到離無孤身邊,但她見後者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居然沒敢開口詢問。
離無孤起身,眼神凌厲的望著胭脂女,淡淡說話:「姑娘,姓名怎稱?」
「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另存心機?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居然還敢問小爺的名字。」胭脂女的囂張掛在因月光照拂而顯得清冷的臉蛋上。
「快說!在附近定有臟物藏匿,等下我若是顧不了你,知道你的名字,也好尋找你,除非你不想活命。」離無孤音量提高一分,他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與語氣,除非是遇到某些不大好解決的事情。
「丁夕詩……」胭脂女這下就很老實,速度的給離無孤告知自己的姓名。
「好,丁夕詩姑娘,你聽我說,現在你我都處於一條船上,咱們的事,等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商量。」離無孤還算滿意,語氣頓時溫柔許多,盡量讓丁夕詩不會緊張。
「什麼麻煩?還有,我不是姑娘,我是爺。」丁夕詩疑惑。
「我們恐怕被附近的一雙眼睛盯上了……」
「你可別嚇唬我,我最怕那東西了。」丁夕詩這位爺一聽到附近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白皙的細脖兒便微縮起來,害怕的四處望了望。
「現在我要找出那臟物,並將它滅了,否則,它會一直跟著我們,直到把你我二人殘害致死。」離無孤道。
「你會法術?」丁夕詩認真的說,心裡邊感到驚異,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會法術。
離無孤點了點頭,隨後伸出留有指甲的小指,在丁夕詩的眼角輕輕刮下一點粉橙色的胭脂粉。
對於離無孤這個不問自取的猥瑣舉動,要是換做平日,丁夕詩早就將他腸子給打出來了,而她現在只是好奇前者是要做甚。
離無孤把胭脂粉細細的灑在草莖上,而後放到嘴裡微微蠕動嚼爛,隨即用力一吐,一根發著粉橙色光亮的草莖定固懸浮在半空中。
哇,你是怎麼做到的,好厲害,丁夕詩一臉的驚詫,嘴巴都變成哦型,好似一個好奇的娃兒。
驚詫的不只是丁夕詩,還有離無孤,他從小到大,從未聽過別人讚揚過他,包括老爹,這使他心裡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些動觸,而他也微微挑著雙眉,凝視丁夕詩的美麗側臉,兩撇嘴角各掀起一絲弧度。
「你老盯著我看做甚?我知道小爺我天生麗質,沉魚落雁,但長這麼好看,也不是給你這種色狼看的,不許再看了!」丁夕詩眼角的餘光發現了離無孤在「偷窺」她,轉過臉,出口便是幾句亂劈。
離無孤露出有點青草汁的微綠色牙齒,一笑,隨後合嘴,就要行動。
「對了,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姓名,那你也得道出你的姓名吧?」丁夕詩道。
離無孤...
丁夕詩一聽,嘟了嘟濕潤的小嘴,美眸黑眼珠轉過一圈,隨便語氣問道:「你很孤獨嗎?」
離無孤略微沉吟,出口答道:你是第二個跟我講最多話的人。
「哈?不是吧?」丁夕詩一臉驚愕。
離無孤沒再多說,指著懸浮在半空中的發光草莖,默念:陽普照,yin速退,魑魅魍魎皆現形,帶路!
經過默念口訣,繚繞草莖的粉橙色光芒愈發旺盛,倒是能看清楚周圍近十米內的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