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為審美範疇的「寂」(二)(4)

第七章 作為審美範疇的「寂」(二)(4)

一日,舅父另一個外甥來訪,舅父舅母也留他住下。晚上舅父在家中設宴,申生參加了。酒過半旬,舅母起身勸酒,舅父酒興正濃。嬌娘站在舅母身後亦幫著勸酒,張羅著斟酒。輪到申生飲酒時,他極力推辭。舅母說:「平日見你頗有酒量,怎麼單單我來敬酒你就不能開懷暢飲呢?」申生推辭說,「我年輕失志,功名未遂,且身體欠佳,又已喝醉,故不能再飲了。」舅母還沒回答,嬌娘便順勢說道:「三哥看起來已不勝酒力,就到此為止吧。」於是舅母放下酒壺,把酒杯交還申生。申生拜謝后一飲而盡,心裡非常高興。申生飲畢,舅母退後為舅父斟酒。申生面前的蠟燭因灰燼太長而變暗,嬌娘便快步上前,用手指彈掉燭上的灰燼。她藉機瞥了申生一眼,說:「若非有我,今天表兄就要酩酊大醉了。」申生謝道:「你的恩情我定當銘記於心。」嬌娘微笑著說:「這難道也算恩情嗎?」申生道:「情意深重就是恩情了。」話未說完,舅母喊女兒打水刷洗酒杯,嬌娘便離開了。此後,申生又留意起嬌娘來。

一晚,嬌娘獨坐在堂側的惜花軒內。申生漫步到此,見嬌娘背依欄杆,沉默不語。此時,園中數株牡丹正含苞待放,申生於是題寫了兩首絕句,開玩笑道:

亂惹祥煙倚粉牆,繹羅輕卷映朝陽。

芳心一點千重束,肯念憑欄人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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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姿質艷不勝春,何意無言恨轉深。

惆悵東君不相顧,空餘一片惜花心。

申生寫成后遞給嬌娘看,嬌娘沿長廊邊走邊讀,俯身低面欲言又止。她在凝思中忽聽流鶯啁啾,似在傾訴心事。申生見狀又揮筆作了一首《喜遷鶯》道:

園林過雨,問滿目媚景,是誰為主?翠柳舒眉,黃鸝調古,鎮日姿狂歌舞。金衣公子何事,牽惹萬千愁緒。芳草地,有香車寶馬,駢闐來許。?無據,行樂處,好景良辰,休把輕辜負。一種春風,幾多圖畫,聽取綿蠻簧語。又向暗巢偷眼,欲啄花心無路。知牆外,待放伊飛過,旁人低訴。

嬌娘還未看完,忽聽舅母的聲音,她便把這首詞連同前面的兩首絕句一起藏於袖間,徐步回到廳堂。申生駐足惆悵了許久,回到屋中無以抒懷,便又作了一首絕句題在居室西面的綠窗上。詩曰:

日影縈階睡正醒,篆煙如縷午風平。

玉蕭吹盡霓裳調,誰識鸞聲與鳳聲。

過了兩日,舅父因事外出。嬌娘趁機來到申生卧室,見東窗有一首《點絳唇》,西窗有一首絕句,反覆品味,不舍離去。她知曉申生對自己滿懷情意,於是蘸墨揮毫,依韻和詩一首以寄心意。詩曰:

春愁壓夢苦難醒,日炯風高漏正平。

魂斷不堪初起處,落花枝上曉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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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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