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抱衾與裯
「他不把我們這些妾們放在眼裡,讓我們守活寡。」
「以為我們女人離了他都不能活么?」
那女子嬌柔出聲,混合在聲聲呻吟中,聽得尤為媚骨銷魂。
子矜注意的不是這些,她側耳過去,覺得那女子的聲音很是耳熟。
「你在我身下還想著別的男人,嗯?」
一個男子的聲音懶懶響起,低沉的略帶沙啞,磁性略顯魅惑。曼斯條例的盪在假山處,又驚起女子嬌聲連連。
「爺……」女子討好輕喚,叫得人都酥到了骨子裡。那男子不再說話,又是呻吟陣陣,嬌喘。
子矜這才猛然辨出那女子聲音,那聲音,不是月美人么!
她被她這個發現驚得回不過神來,心道月美人和別的男子在這裡野合,豈不是給安王帶了綠帽子?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侮辱,更何況是孤傲不可一世的安王,若是他知道了,只怕這月美人會死的很慘。
子矜吸了口氣,放輕了腳步貓著腰轉身來開這個是非之地,若是讓月美人知道她發現了這個秘密,她只怕比她死得更慘。
小跑了幾步,緩緩舒了口氣,理了理略顯零亂的髮絲,想到方才的事,不由輕笑。
看來,這個安王府秘密不少啊。
「怎麼,看了戲就想逃么?」
自以為已經脫險,子矜臉上放鬆的神情還未全然掠起,身後響起一個慵懶男聲,打盡。
「似乎也是個美人。」那男子的聲音從身後緩緩響起,帶著情慾過後的沙啞,也帶著叫人聽之入墜冰窟的寒冷。
他從後面環過子矜的肩膀,驀然伸出修長手指掐住她光潔下顎,看到子矜的臉便邪邪笑起來。
男子劍眉星目,挺直鼻樑,淡粉薄唇,烏髮鬆散披在腦後,身上黑袍鬆鬆的披在肩上,露出胸前健碩矯健的身材,是個極難得的美男子,卻渾身散發著一個邪氣,野性的,讓人聯想起難以馴服的馬,狂野而不羈。
這種男人最是吸引女子,對女子來說,卻也是一種毒藥。
那人饒有趣味的看她,看著她警惕的神情,嘴角勾起一道斜斜弧線:「新月如佳人,瀲瀲初弄月,雲髻峨峨,桃腮杏面,腰肢裊娜似弱柳,葯欄花榭生妙齡,這樣的美人到他手裡豈不糟蹋?」
子矜微微皺眉迎上他那璀璨眼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男子笑著湊近子矜白皙臉龐,鼻息相近,淡若幽蘭,他看著子矜擺出一幅憐惜神情,慵懶開口:「只可惜,長得這麼美,就快要銷香玉損了。」明明是冷酷駭人的話語,卻被他風輕雲淡的說出來,彷彿他即將要殺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踩死一隻螞蟻那般自然隨意。
子矜本能的生出一股寒意,僵硬的承載肩上看似隨意實則緩緩加壓的胳膊,良久,她輕輕吸了口氣,才竭力平靜的開口:「奴家只是在這裡隨意散散步,不知這位公子為何難為奴家。」
「我可不喜歡打啞謎。」那人斂了笑容,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冰寒,隨即又笑起來,拉開兩人距離,挑了她白皙下顎,修長的手指輕輕描摹,「而且,我相信只有死人才不會說錯話。」淡淡看向子矜,挑了挑眉,笑問:「你說是不是?」
子矜看著那張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的臉,手心也不由伸出汗來,的確,在這女子多如牛毛的安府中,偶爾消失幾個侍妾丫鬟並不能引起注意,若是處理得當,瞞天過海的過去,無人問津。
可是,她不能就這麼快就死了。
子矜暗暗咬牙,緩緩說道:「公子不知道,活人也不會說錯話的。」見他不阻止,小心的抬起胳膊拔了頭上唯一飾物——銀簪。瞬間,烏髮長瀉,散落到腰際,海藻般地隨風飄動,如緞如墨。
子矜看著那銀簪,抿了抿唇,那銀簪端頭極尖,幾乎可以當作殺人的工具,是她用來防備遭遇不測防身的,沒想到今天會用到自己身上。
那男子掃了那簪子一眼,卻也沒有阻止,饒有趣味的看著她下一步動作。
子矜咬著唇緩緩拉開青衫,纖細手指微微一撥,露出胸前小片白皙肌膚,男子嘴角一勾,笑得厲害。
一咬牙,手中銀簪急速向下,直直的朝那雪白肌膚上劃去,幾乎在同一時間,在男子微微驚愕的眼神中,簪頭狠狠一劃,子矜眼睛都不眨一下,簪頭過出,猩紅的血流漫漫滲出雪白的肌膚,猙獰的血腥的叫囂著,長長的紅色河流漫步肌膚,白紅相間,刺激著男子感官。
「公子可以放心了吧,奴家這傷傷的不是地方,任誰問起也不會說的。」唇被貝齒咬得紅腫,子矜淡笑著將那帶血的簪頭插進髮絲,目光灼灼。
男子直視那雙眼睛,那裡,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極強的求生欲,讓他突然不忍心這麼快就結束她的生命,臉上笑容不由收斂了起來,半晌才笑道:「好個烈性子。」他鬆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恢復方才的邪惡笑容:「我就信你一次。」俯身湊到她小巧耳畔,半是戲謔半是威脅:「若是讓我知道你說錯了話,可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奴家說過奴家只是出來散步,別無其它。」子矜輕輕拉上衣衫,因那衣衫碰觸傷口微微皺眉,紅色的液體緩緩滲透,染紅了青衫,留下塊塊血漬,胸口,痛得厲害啊……
男子滿意的笑了起來,薄唇微啟,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子矜吸了口氣,俯身一福,緩步離開。雙腳似乎變得極為沉重,一夜未睡加上方才驚險刺激讓她有些不負重荷,怕別人發現異狀,緊緊遮住胸前血漬,挪動雙腳,艱難的朝溶月樓走去。
男子回到假山處,酥胸半露的月美人便柔弱無骨的依了上來,佳人在懷,男子一笑,將手探向女子衣襟,月美人嬌吟一聲,嗲聲嬌笑:「爺為何不一下結果了她?」
男子目光驀然變冷,微笑著捏了她的下顎,勾出冷笑:「做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本份,不要期望改變男人的想法。」見她微微驚愕,拍了拍她白嫩臉頰:「可明白了?」
「奴家自然知道。」月美人纖臂一揚,主動攀上他健碩臂膀,一手在他胸前輕輕挑撥,男子目光一沉,邪笑開口:「本王就喜歡你這熱辣勁。」說著狠狠扯了女子衣襟,大手肆意掠奪,月美人嬌喘一聲,軟軟倒近男子懷中。
耳鬢廝磨,又是春光一片,又有誰能注意,意亂情迷處,男子一閃而過的諷刺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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