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是。」
柳盈盈眸光微瞼，神情淡到極致。
「你撒慌！」
六九沉不住氣的衝到人前，狠狠的瞪住她，「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當日害龍女大人不成，現在定是又想再趁機害她！」
柳盈盈扯出一抹冷笑，輕蔑的目光瞟過她，「聖女，話可不可以亂說，龍女就是這樣教你們隨意誣陷嗎？」
万俟墨微微蹙眉，「盈盈，你是從哪裡帶來的那對夫婦？」
話剛出口，不待其餘人反應，一道白身影已然欺上前。
待大家看清時，万俟狁的一隻手正緊緊箍住柳盈盈的頸子，將她提起。冰冷且妖異的眼眸，散發出凌厲的光芒。緊抿的薄唇慢慢開啟，「說，她在哪裡！」
柳盈盈的雙腳慢慢離地，臉頰脹成了醬紫色。但她卻沒有一絲掙扎，像是在靜靜的接受。
「狁，先放開盈盈。」万俟墨連忙伸手制止，「事情還沒有問清，最重要的是先找人。」
「主子，老爺說得對。」翼宿等人也上前勸說。
手漸漸鬆開，柳盈盈的身子登時癱軟的跌在地上。万俟墨還是心疼義女，將她摻扶了起來，輕嘆一聲，「盈盈，義父只要你說句實話！」
自從燕北國回來后，柳盈盈就變得沉默寡言，臉上再也不曾出現過明艷的笑，武功盡失帶給她的打擊相當大。即使是來到梵衣寺，她仍然沒有走出那段傷痛。可奇怪的是，她今天對那位女子似乎太過熱情了！
「義父，」柳盈盈乾咳著，眼淚涌了下來，說不出的委曲，「義父，連您也不相信我了嗎？」
鬼宿和亢宿磨得牙齒「咯咯」響，「信她才有鬼！」
芯葉隨後走出來，面色冷然，「郡主，能告訴我們那對前來認親的夫婦往哪個方向走了嗎？」再糾纏這個問題，她也是會抵死不承認，目前先要找到那對夫婦。
「我不知道，」柳盈盈抹乾淚水，扭頭看向眾人，神色一凜，「他們找回女兒，自然是帶回家好生照顧著。」說罷冷冷一笑，「你們這些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來此尋人，還一口咬定她就是藍小姐，我再多說又有何用？終是被你們誣陷到底。」
一旁的阿商悄悄拉過小沙彌，「小師傅，你見過那位姐姐嗎？」
「嗯，」小沙彌點點頭。
「那位姐姐是不是長得……」
問過小沙彌后，阿商趕緊來到万俟狁身前，肅容道，「主子，八成是女主子！」
「立即帶人去找！」
「是，」阿商馬上領命。
万俟狁的冷眸盯住面無懼色的柳盈盈，右手微抬……
他真的不顧及青梅竹馬的情宜，要動手殺自己嗎？
也好，能死在他的手裡，好過這樣痛苦的活著。
柳盈盈一瞬不瞬的望住他，臉上有絲嚮往，有絲幸福。
「狁！」
万俟墨雙眼微睜，擋在柳盈盈身前，目光堅定的看著兒子，「……看在為父的面上吧。」
就算她做出這種令人氣憤的事，卻還是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的義女。如今已成了半個廢人，他又怎能忍心看她命喪在兒子手中呢。
微冷的眼神劃過父親，万俟狁放下手，不再多看她一眼的轉過身，「生死未卜的，是你的兒媳。」
說完后，帶著眾宿馬上離開。
芯葉朝六九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的點點頭，兩人十分默契的走在隊伍最末端。
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万俟墨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他們父子間的間隙，怕是越來越大了。
轉回頭，柳盈盈依舊痴痴地凝望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盈盈，你太讓義父失望了。」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子，走回禪房。
這就是他與兒子五年來見的第一面，卻發生了這樣的事。現在只能祈求佛祖保佑他的兒媳能夠平安無事。
柳盈盈獃獃的跌坐到地上，雙手撐住無力的身子。她失去了，她徹底失去了。突然，她發聲大笑，「你不會找到她的，不會！哈哈……」
「該死的女人，果然是你！」
鬼宿和婁宿從寺院旁的樹上躍下，幾個起落便奔到院子里，抓起神智略有渙散的柳盈盈，「不教訓你一下，你就不知道鬼爺爺的厲害！」
鬼宿倏地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朝兩邊欲出手的青衣侍衛呶呶嘴，「婁，交給你了。」
「沒問題。」婁宿抽出袖中紙扇，以扇做刃。
提著柳盈盈，剛躍出梵衣寺便看到守在外面的六九和芯葉，鬼宿只一眼便瞧出她二人的目的，「走，」也不多言，直往前奔。
見大家目標一致，兩人隨即跟了上去。
尋到一處樹木較多的地方，鬼宿毫不憐香惜玉的把柳盈盈扔到了地上，隨手解了她的穴道，接著朝芯葉攤攤手，「我不打女人。」言外之意，這種事要交給她來做。
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芯葉沒有反對他的話。可還沒等她出手，六九已經搶先一步抓起柳盈盈的衣襟，瞪起圓圓的大眼睛，「龍女大人在哪裡？」
「哼哼，」知她們擄來自己的用意，柳盈盈輕蔑一笑，別開臉，明顯不想理她們。
「啪！」六九手起掌落，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摑在她有些蒼白的面頰上。登時，五指紅印清晰的印了上。
面上火辣辣的痛，柳盈盈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僅是撇撇嘴角，「逼供？哼哼，白衣聖女就這點能耐嗎？」
她的挑釁又讓六九憶起了那次巫女之事，火氣立即竄上了頭頂，「我會讓你見識到白衣聖女的能耐！」揪住她的衣襟，反手又是兩記掌摑。
眼見六九要發彪，芯葉忙上前阻止，「六九，不要再打了，還是問清龍女大人的下落要緊。」
六九惱怒的放下手，卻抽出腰間佩劍抵在她的咽喉處，「姑奶奶沒時間跟你耗在這。」
「呵呵，」看了看那把劍，柳盈盈自嘲一笑，「不過就是一個廢人，還猶豫什麼，動手吧。」說罷，輕輕閉上了眼睛。
失去了武功，她只能任人宰割。
失去了狁，她也只會行屍走肉的活著。
死對於她來說，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你……」六九真恨不得一劍刺下去，可那樣就完全斷了龍女大人的線索。
芯葉也皺起了眉頭，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無論怎樣逼供都不會有用。就在兩人為難的時候，鬼宿看不下去的插嘴道，「她不怕死，也定不會在意名節嘍。」
「你，你不是想……」六九瞪大了眼睛，芯葉的面上已見慍色，啐道，「果然是個下流胚子，都這會了還想著這些齷齪事。」
柳盈盈更是駭得死瞪住他，「你敢？！」
鬼宿受不了的擺擺手，「你們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把她扒光了，扔到下面的村子里，看她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哈哈，這個主意好。」六九樂得直點頭。
芯葉的慍色有所緩和，還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滿腦子的不乾不淨。」說歸說，卻也沒否認他的提議。
「混蛋！」柳盈盈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登徒子！你若是敢動我一下，義父絕不會饒你的！」
鬼宿十分君子的退後兩步，嘴上不屑，「你這種貨色，鬼爺爺還看不上眼呢，」朝芯葉狀似無意的瞟過，「比起某人來，差得遠呢。」
芯葉臉上一紅，不自在的轉回身，「六九，他不敢，我們來！」
「哈哈，好！」六九收回劍，兩手粗魯的探向她的衣襟。
「不要，放開我！」柳盈盈驚恐的躲避著，雙手拚命的抵擋。芯葉倒也乾脆，又封了她的穴道，「想死？豈會那麼容易？你害慘了我們的龍女大人，這會怎能讓你舒舒服服的去見閻王？」
「住手！住手！」柳盈盈渾身動彈不得，領間的衣襟大開，「你們，你們……」
「呵呵，這身如水般滑嫩的肌膚，想必定會有很多男人喜歡吧。」芯葉站在一邊，摧毀著她最後的意志。
「是啊，連我這女人都不免會動心呢。」六九手上不停，轉眼間，已經脫去了她的外衣，又要繼續扯她的褻衣。
「住手！我說，我告訴你們！」柳盈盈終是抵不住這種足以令她崩潰的羞恥，悲戚的一聲低吼。
幾人相視一笑，芯葉蹲下身子，面容冷峻的警告道，「你該知道，就算沒有你，我們也一樣會找到龍女大人，只是時間長短而已。如果，你敢騙我們，就做好身子遊街的準備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幾人會同婁宿火速向万俟狁稟告。聽到這個消息，万俟狁馬上派人追向那對夫婦。但是，他們畢竟已離開了近兩個時辰，又不知會走哪一條線路，直到天亮時，也沒有尋到。
万俟狁當機立斷，讓亢宿帶人繼續在紫雲山附近查找，做出他們仍在找人的假象。又命翼宿回燕北國整軍待命。若他是万俟擎，定會在自己一心找人，方寸大亂時出征。同時，他又派出鬼宿和婁宿混進皇宮，保護在她身邊。
至於同樣失蹤的万俟召，他並沒有命人去找。就算找到了，他還是會要了他的命。也許，對於他曾經敬愛的六哥而言，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知道她的下落，他終算是安下了心。四哥對她的情，他了解的很，至少，她呆在皇宮是決然不會受到傷害。不過，既是他的娘子，還是該由他這位做丈夫保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