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裴徹宇番外 (5)
第三十八章裴徹宇番外(5)
一大清早的,便有人不請自來的推開我房門走了進來。一見是藍衣,我便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性子,淡淡的打著著她。這個藍衣,三年前將她從街邊救回來,就將她放在這沁芳閣里,至於她的芳心暗許,我怎會不知道。
「少主……藍衣最近綉了一個新花樣,想順便給少主的衣服上也綉一個,不知少主是否喜歡?」說著,她柔媚的笑著將藏在袖子里的一塊白絲帕拿了出來,欣喜的舉到我面前:「怎麼樣?少主喜不喜歡?」
掃了掃那帕子上的花樣,的確是我所喜歡的竹子的花樣,但我卻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沒想到她連我的喜那都已經摸清,不好推託什麼,畢竟是一個女人家。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冷淡的對待她,卻很不幸的發現她居然想哭。
女人啊,果然是水做的。
若惜突然闖了進來,我在心中暗自一笑,來的真是時候,竟然好巧不巧的幫我解除了一個小小的「危機」。她卻對我怒目而視:「姓裴的,你是不是欺負了我藍衣姐姐了?你要找女人就隨便找一個,如果藍衣姐姐不肯的話,幹嗎要強迫她!」
似乎這一場小小的鬧劇已經產生了些微的戲劇話,我不做聲,冷眼看著那藍衣也愣愣的看著若惜在那裡也不知道是誰惹到她了,一氣兒的將我罵了一頓,然後又開始安撫藍衣。敢情——這丫頭是把我當做強迫女人的花花公子了。
我無可奈何的看著她長說一氣兒,然後等她緩氣兒的時候順便叫藍衣離開。
「你找我有事?」我故意找些話與她說。
只見她突然暗下臉來,似乎在思考很重要的事情,表情忽晴忽暗,便忍不住再逗弄他:「你可真是個古怪的女人!」
「我本來是想問你,我來這裡的第一天,你是不是就知道我來了?」我應該誇她聰明嗎?但是不可能,她很笨,居然來問我?難道自己不會想?
忍住想笑的樣子,我搖著扇子繼續「調戲「著這個可愛的姑娘,後來發現藍衣在門外,她也收了口,就一愣一愣的接過我遞給她的茶水,模樣煞是可愛。
漸漸的,我突然發現,她特喜歡錢。偶爾在看到銀子的時候還能在她的眼裡看到精光一閃一閃的,雖可愛,卻讓人怎麼看也不舒服。她一個姑娘家,要這麼多錢幹什麼?若真的只是一個庸俗的女子,我何苦大費心思的看著她,生怕她落入虎口。
某一天,悄悄推開她的房門,竟然看到她坐在角落裡數著盒子里的財寶,極為小心的樣子。我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走進房,冷聲說:「你就這麼在乎銀子?」
「你怎麼一聲不響的進了我房間了?知不知道這樣的人嚇人會嚇死人啊!」她瞪向我,彷彿我怎麼樣了一樣,但是看著她緊抱著那盒子,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回柜子里,然後一天憤然的看著我:「要你管?!」
是啊,我幹嗎要管她。看著看她那一副守財奴的樣子我真是看不慣,更何況,心裡總有一些東西告訴我,她並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我裴徹宇這一生做過的事也許不一定會是正確的,但是她,應該不是那樣的人……我想把這一切假象打破,索性掏出五百兩黃金的銀票遞給她:「這些夠嗎,買你三天只為我彈曲唱歌!」
她被心兒畫的明艷耀人的臉瞬間有些慘白,即使是那麼厚的一層胭脂我也看得到她臉上的驚訝,和那隱藏不住的羞憤。當時,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很生氣很生氣的罵我一頓,說她不是這樣的女人,說我侮辱了她的人格,說她不要這錢。
如我所願,她說了。
「你知道我如果收下你這錢,代表了什麼嗎!我僅有的這一點點的自尊啊,就這麼一點點了,你也不能讓我留下它嗎!裴徹宇,我真的好恨你,只要你在我面前,從來不讓我有好日子過。現在,我只是單純的只想掙些錢而已,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我總要留些自尊的吧?人活著總要有自尊的啊,放過我,行嗎?!!」
她為什麼要這樣難過?她已經賺了那麼多,難不成真的是財奴?我竟然看到她本是冷漠且受傷的眼睛時不時的看著我手裡的銀票。她還是想要的吧,我痛心的樣。或許我真的看錯人了……
她一邊看著我手裡的銀票,一邊大義凜然的說著她的自尊,呵呵,我真的很想撕裂她那虛偽的臉。如此貪財的女人啊!
「當一個女人將自己置身於青樓的時候,她的自尊早就隨著簽下賣身契的那一刻煙消雲散了。」我一臉嘲笑的看著她臉上滑落的淚水,哭了?為什麼要哭?不是想要錢嗎?
隨著我的話,她的眼裡越來越紅,臉卻越來越白,順著那兩行劃下的淚,臉上塗著的粉底和胭脂一層層的滑落,滑稽的樣子卻有著無限的凄涼。我甚至再一次迷惑,或許她有苦衷呢?只要她今天寧可要自尊也不要這些黃金,我就相信她。
可是,她沒有給自己機會,竟然走過來,將我手中那銀票抽走了。
「裴徹宇,你真的夠殘忍!」她是這樣說的吧……誰殘忍?究竟是誰殘忍?我殘忍嗎?
將突然闖進來的蘭媽媽轟了出去,我拿過她房裡的毛巾狠狠的塞到她的手裡。看著那一張大花的臉,我實在說不清現在心裡煩躁的感覺是什麼?但是看著她那委屈的樣子,雙眼看著手裡的銀票,雖然緊緊的攥著,但是那眼神去是棄之如辟履。
無奈之下,順著自己的心意,抬起手想幫她擦擦淚水。雖然她貪財,但是我在她的眼裡突然看出了一種承擔,一種說不出的勇氣……還有絕望……
而那抹絕望,似乎是被我喚出來的一樣,靈力的大眼此時被血絲與淚水覆蓋,雙眼黯然無視,卻在我抬手碰觸她有些發涼的臉時她猛然後退一步,打掉我的手:「別碰我!」
後來,她似是自己說服了自己,將那銀票塞到了懷裡,竟然順從的自己走到琴邊,用著冷硬的聲問問我要聽什麼。
聽什麼?我哪裡有心情聽?她真當我只是為了讓她為我彈三天曲子才花那些錢的嗎?我只是想看到真實的她……不希望看她戴著面具……
在看著她紅著雙眼,黑髮披在肩上隨著窗外吹進來的風輕輕的飛舞時,我有些晃神。聽到她在唱歌里的哽咽,便再也聽不下去。拋開心中的疼痛,不能她唱完,便轉身逃也似的出了她的房門。
「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不看著她哭著受我氣的樣子?」我不止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答案是無解。
第二天,在街上與管家粗略的交談,卻看到兩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道邊不知在說些什麼。是藍衣和若惜,不顧身後的人的彙報,我搖著走了過去。
「可是人家也只是想賺錢養家呀!」我聽到若惜皺著眉對著這樣藍衣說著
「若惜,裴家堡的規定你不知道嗎?」藍衣隨之出聲。
看著她們身前的那個商販,我有些明白了,便走過去笑說:「看來我得教教你!」
兩個姑娘對我的出現很驚訝,藍衣如往常一樣,見到我就溫婉的不像話,側過身做大家閨秀狀。這是女人必備的美德,男人說話時不許插嘴,可是卻永遠也提不起我的興趣。
有趣的是若惜,她見到我像是見到鬼了一樣,卻還是有些不服輸的和我辯解。雖想和她糾纏下去,卻因生意上的事不得不先趕到一些鋪子。便借口讓藍依自己先回去,當做沒有看到她不依的目光,便拉著憤恨的若惜離開。真的應該找些方法教訓她一下,只是一臉,她就又如同小貓一樣的學會反擊,一點也不像昨晚在她房裡,那個坐在琴邊流淚的女子。
但是說真的,我很喜歡她的「貓爪子」,或許這就是她的面具吧,真的很想拆下來看看真實的她,究竟是什麼樣子。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前世真的欠過你什麼,每次遇到你都沒好事!」後來,她很不情怨的在我身後嘟囔著。
腦中突然閃現出那個時常在我夢裡出現的女子,那個一身的白衣,站在櫻花樹下彷彿被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女子。口中隨便的應合了一句:「也許吧!」
真的。也許吧,最近常常會把若惜的臉和那個夢中女子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所以,她曾經的那些胡言亂語,或許我真的應該好好深思一下,應該是有些關聯的吧。凡事有因必有果,若沒有這個因,她怎麼會說出那麼多古怪的話?即使是騙人,也沒有這樣的。否則,不應該會出現洛辰,也不應該人有什麼沁芳閣。
近幾日,偶爾在看到她穿的一件很古怪的白色長衫時我都會愣一下,腦中偶爾會閃現一個名字,一個陌生的名字,叫「語兒」,有時,自己在夢中驚醒,發現手中並沒有什麼木偶娃娃,那個櫻花樹下的女子也沒有。那是我卻是一邊流著汗,一邊叫著「語兒」的名字醒來的。
磨蹭著下巴,我若有所思的轉頭看著那個依然是一臉憤慨的女人,若惜?語兒?應該沒有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