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終將離去(完結)
第五十章終將離去(完結)
芙洛傻傻的,抬頭望著龍軒帝,流淚質問:「既然斷不了,你為什麼還要殺我?」心裡痛得緊,竟哇哇地哭了起來,像個孩子。
龍軒帝不語,只是揉著芙洛的頭髮,問:「為什麼不想生我的孩子?」
「流產好疼。」她的淚瀰漫了龍軒帝的眼睛。
一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
分不清是狡辯還是謊言,龍軒帝只能緊了緊自己的懷抱。
「為什麼要救我,我寧願你不救我,讓我們永生永世再無瓜葛?」芙洛掙開他的懷抱。
「如果我能不救……」龍軒帝沒說完下面的話,只是萬般無奈地捧著芙洛的臉,為她理了理鬢髮,輕輕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來回摩挲著她的臉,到最後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芙洛敏感著不對,趕緊努力伸出一隻手,做小學生提問舉手狀。
「問吧。」龍軒帝無奈。
「他為什麼要殺蓮月皇后?」
「他沒有,是蓮月皇後用幻術迷惑了先帝,讓他一生沉浸在殺死她的痛苦中。」
芙洛咋舌,夠氣魄。
「所以他才寫下絕情棄愛的嗎?」
龍軒帝嘆息,翻過身,與芙洛並躺。
「不是太祖,而是高祖加上的。蓮月皇后死後,太祖傷心過度,不久就病故了,因為無後,所以傳位給他的弟弟,也就是高祖。是高祖看了他們的故事後,加上了最後一章,從此炎夏全族禁絕巫術。」
芙洛迷迷糊糊睡去,在他輕柔挑逗的愛撫下醒來。彷彿又回到了穿越的第一夜。他和她就是這麼認識的。「你長得真好看。」芙洛附上自己的嘴唇,吮吸著他的薄唇。芙洛在激動中,忘情地嗚咽出:「我愛你。」
心中像放下了什麼似的,空蕩蕩又滿盈盈。
芙洛在他的愛憐中睡去,唯一想到的是,這,彷彿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后戲,纏綿悱惻的后戲。
迷糊中彷彿看到了一朵白蓮花般的身影在向她招手,「我終於等到你了。」
白霧中的她,雪膚玉貌,容顏之美不在芙洛之下,可卻多了一絲鬱郁的美,美得脆弱中糅進了剛強,美得萋萋中融入了英爽。
「是你。」芙洛喃喃道。
「是我,我來接你。」
「是你把我送到這個時空的嗎?」芙洛好奇自己的穿越。
「是,也不是。你心有所思,所以才來到這裡了。」
「願意回到你來的地方嗎?」
芙洛這才意識到,自己盼望的一刻終於來了。夢寐以求的願望就這麼來到眼前,讓人措手不及。
「願意。」這麼肯定的語氣,讓蓮月也有些愣住,至少要掙扎一下啊。
可惜,回家是芙洛的執念,不敢面對未來的傷痛,只能選擇離開。
「在你說出你愛他以後,還願意離開?」
芙洛沉默許久,問:「他沒有說出那句話,為什麼我還能來到這裡?」
「關他什麼事啊?」蓮月問。
「明明是你寫的是he(他)啊。」
「我明明寫的she(她)。」
兩個人爭論了一分鐘,芙洛認為是蓮月寫錯了字,蓮月則聲稱她是上天入地第一大才女,怎麼可能寫別字。最後證明確實為她所錯,她還狡辯自己用的是通假字。
芙洛萬分幽怨,自己受那麼多苦,竟然是由一個錯字引起的。要不是這個錯誤,自己就可以在商場上大展手腳,說不定還能收集無數帥哥,瀟洒江湖行,最後揮揮衣袖,對龍軒帝說我愛你,華麗轉身。多麼洒脫,多麼氣派的穿越啊。
用了好長時間平復心情,才想起來問:「為什麼你的咒語里,居然是我說了才有用?為什麼要用『我愛你』當鑰匙?」
「當你對軒氏的男人說出愛意的時候,不是最需要離開的時候嗎?這麼重要的鑰匙,我自然是要交到女人手上的。可是,你為什麼先說出我愛你啊?」蓮月看著她們的故事,萬分覺得芙洛不該是那個說出愛的人。
「電視里不總是一方說出愛,另一方總要反射性回答我也愛你的嗎?」芙洛理所當然地回答。
蓮月無語,突然有一絲憐惜龍軒帝了。
「要什麼樣的詛咒才能開啟時空的大門啊?」芙洛看著蓮月那即使高興也顯不出開心的眸子問。「我以永不超生,生生世世囚禁在這空間為咒,開啟時空的大門,引來軒氏的數世姻緣,詛咒軒氏永遠得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蓮月的臉瞬時有點扭曲。
「值得嗎?」芙洛問,她沒有蓮月的智慧,沒有蓮月的倔犟,沒有蓮月的勇氣。
蓮月笑笑,值不值得,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芙洛正要踏入那時空之門,卻發現這詛咒空間突然扭曲了起來,彷彿有外力想破門而入。
最後,居然看見了龍軒帝。
他的左胸淌著鮮紅的血,腰上的鳳佩也紅得如血,彷彿一團火包圍了芙洛,這時芙洛才看到自己身上的龍佩漸漸泛出了血紅,帶來巨大的能量波動,讓她不由自主向他飄去。
龍軒帝緊摟住芙洛,血紅了眼睛。
「你的傷……」芙洛驚心,他的臉色異樣蒼白。
「鳳鎖龍心,是以炎夏皇帝的心頭血做引,才能連接。」龍軒帝對著蓮月道,並不看芙洛。
「但它的力量並不足以帶你到這裡來。」蓮月不能置信。
「皇后死後,太祖啟巫術,鎖魂魄於鳳鎖龍心,永不超生,永世禁錮。」蓮月臉色蒼白地後退。芙洛也萬分驚異,一個後悔的男人和一個倔犟的女人,幾百年的訣別,幾百年的悲劇。
龍軒帝沒有對芙洛說出的是,這才是炎夏自高祖起真正禁絕巫術的原因。
不過,蓮月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時間不多了。」蓮月看向芙洛,時空的門正在一點點縮小。芙洛看到蓮月背後映出的畫面,華髮早生的父母,佝僂著背,在擦拭著女兒久久不動的身體。一陣心酸。
彷彿感覺了芙洛離開的動作,龍軒帝拉緊了芙洛的手,直直的,充滿恨意地看著她。
「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女騙子。」他的聲音因為恨而無法連貫。她不敢看他的表情。
埋入他的懷裡,又匆匆離開。再次踏入時空之門,手裡握著龍軒帝腰上的鳳佩。這一刻,偷竊癖彷彿又回到了身體中。
門在龍軒帝的面前轟然關閉,隔絕了他伸出的手。
芙洛取下身上的龍佩,與鳳佩一併交給蓮月,「你一定比我勇敢。」
背著身,不敢看龍軒帝,從此時空隔絕,人各一方。
蓮坤殿。
龍軒帝大喝一聲,「洛兒」,從夢中醒來。
久久聽不到回答的聲音,側頭看著那個依然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龍軒帝有些緊張地將手指放在芙洛的鼻下,許久也感覺不到氣息的流動。
「我不信,我不信,你敢死去,我就拿你們玉真國所有的人給你陪葬。」龍軒帝厲聲吼著,瘋狂地搖著芙洛的身體,他不願意相信她是另一個世界的靈魂,他只要相信她是芙洛,是玉真國的公主,她一定會捨不得她的國人。
只是眼前的人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連身體也早已冰冷。如果不是半夜自己身上的鳳佩感受到龍佩的離開,將自己驚醒,她是不是打算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去。
他恨,他早該明白的,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離開自己。
他氣,氣自己為什麼在明白一切后,還那麼傻。萬全被龍軒帝的叫聲給嚇住了,跌跌撞撞跑進來,便看到他胸口滴著血,還有一柄沒有來得及拔出的匕首。
太醫匆匆而至,龍軒帝擺手不讓他們看自己的傷口,命令他們給芙洛把脈。
每一個太醫都戰戰兢兢跪地搖頭,表示皇后已經去了。
龍軒帝默坐,任太醫為他治傷,「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要替朕保住皇后的身體,她沒有死,朕遲早要把她找回來的,她要逃開朕,休想!不管是上天還是入地,朕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她的。
太醫在芙洛的嘴裡放了炎夏皇朝的秘葯,可保她屍身不腐,就像是活人在沉睡一般。
龍軒帝將芙洛留在自己的寢宮乾元殿,每日只敢隔著帘子看看她,想象著她只是在睡覺。
一切打理好后,萬全戰戰兢兢上前問,「皇上,諭旨還宣嗎?」這本該是皇上為皇后新婚準備的賀禮,要在這第一日向天下宣告的,可是皇后卻沒等到這一刻。
他眼神空洞。萬全還是第一次聽到龍軒帝這麼無力的聲音,「宣。」
龍軒十四年五月二十五,帝大婚後初日,后病重,帝怒殺太醫院十一人,宣旨遣全宮妃嬪於凈雲寺素齋為後祈福,從此龍軒後宮虛盈實空。芙軒皇后成為繼蓮月之後,炎夏後宮的又一傳奇。
只留下朝堂高坐,日漸冷峻的帝王。
「皇上,該歇息了。」萬全在龍軒帝的身邊輕輕出聲,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是不敢出聲勸他休息的,只是從皇後去后,他夜夜無眠,實在困得不行的時候,才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許久沒沾床了。
龍軒帝的手裡握著一張短箋,眼睛直愣愣看著上面的詩句,完全沒聽到萬全的話。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龍軒帝細細地品著,「那個該死的女人早就知道朕會有今天,她一直都想離開的,她故意來接近朕,讓朕不能自拔,她在那個世界知道朕這樣,一定會高興得跳腳,對吧?萬全你說,她是不是在報復我?是不是在報復我,所以蓮月去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她?」龍軒帝的眼睛早已失去了澄明。
萬全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白日的時候皇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明智,只是入了夜便彷彿換了一個人,患得患失,無論怎麼勸也不肯休息,整夜整夜在菡萏館徘徊,彷彿皇帝的寢宮早不是乾元殿,而是菡萏館一般。
「朕不會如她願的。」龍軒帝恨恨道,彷彿上刑場一般躺上床,萬全在心底嘆息一聲,趕緊為他理好被子,熄燈離開。也不知道這一次他能睡多久。
不出萬全所料,一個時辰不到,就聽到龍軒帝大喝:「洛兒。」
萬全趕緊拿了錦帕為龍軒帝拭去嘴角的血跡,「皇上,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龍軒帝冰涼的眼神掃過萬全,「不睡了,那些女巫還沒得到蓮月的消息嗎?」一入睡就會夢見芙洛決絕地離開,儘管知道這個女人的狠心,他也無法有一刻的忘記。
萬全哭著搖頭。
龍軒帝帶著冷漠繼續上朝。但是滿腦子都是蓮月的話。芙洛走後他遍尋全國的巫師讓她們喚出蓮月,不惜以為太祖釋魂來要挾,只是蓮月卻說,如果芙洛不願回來,她寧願生生世世同太祖分離,也不會強行將她帶回的。
他坐在龍椅上不停地猜測,是蓮月沒找到芙洛,還是芙洛不願意回來?
又到了除夕,豫王帶著上官蜜雪參加皇室家宴。軒奧有一瞬間覺得無法正視蜜雪眼裡的仇恨,是他讓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失去的。只是他卻不是為了這個而容忍蜜雪的無禮,他看見她的恨,忽然便憶起了那日芙洛的恨。
是自己讓萬全送去了打胎葯,是自己親手葬送了她的情意,軒奧看著蜜雪,便彷彿看到了當日芙洛心底的傷痛。
看到如今上官蜜雪又因為懷孕而隆起的小腹,想到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和芙洛的孩子是不是都會跑了?
軒奧的眼裡有著美好的憧憬,卻陰冷地看著蜜雪的小腹,這個孩子是不是也不該存在?
「皇兄。」豫王輕輕地呼喚將失神的軒奧召喚了轉來。
這一夜,軒奧早早離了席,萬全緊跟在他的身後,「皇上這是要去哪裡?」
「朕想去冷宮看看。」
「皇上!」萬全驚呼,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龍軒帝看著破敗的冷宮,想象著當初小產後的芙洛的日子,「她們都吃什麼?」他無意識地問著。此時送飯的太監才剛剛踏了進來,看到明潢色的衣服嚇得一下撲倒在地上,不斷地顫抖。龍軒帝冷冷看著他手上桶里的潲水。
血從他的唇角汩汩的流了出來。「請皇上保重,娘娘,娘娘她一定會回來的。」萬全也匍匐在地上,滿臉淚水。
「她當初是怎麼活下來的?」
萬全不知如何回答,左思右想道:「大概是因為婉妃娘娘和思瑜公主吧?」
凈雲寺。
婉妃愣愣看著眼前的龍軒帝,這個多少年不曾再見過的男人,手裡的佛珠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四散開去。
龍軒帝艱澀地啟口:「婉妃,當年謝謝你救了洛兒。」
婉妃呆愣地看著龍軒帝。
他繼續道:「如果你願意,朕可以安排你同庄瑜的婚事,至於思瑜,朕答應過讓她自己選擇身份。」
菡萏館。
「洛兒要是知道朕這樣幫了婉妃,一定會想起朕的,是不是,萬全?」軒奧嗅著彷彿還留著她髮絲香氣的玉枕。
「皇上!」萬全帶著哭音喚出,覺得當初皇上賜葯的時候,他便該幫皇上將芙洛殺了,這樣皇上也不會受折磨了。
「別說了,傳朕旨意,招軒逸回京。」
萬全愣了一下,立即猜到了軒奧的心思。猛地跪下哭了起來,「皇上,皇後娘娘一定會回來的,所有的錯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沒理解皇上的意思,老奴不該將葯拿去給娘娘喝的。」萬全嗚咽著不能成聲。
「朕的錯不用你來承擔。朕今生用命來償還她,來生如果再遇上她,一定要讓她生生世世都不敢再離開朕。」龍軒帝決絕地說。
菡萏館空蕩蕩的,寂靜無聲。
突然聽到一個撞倒花盆的聲音,「誰?」萬全出聲,菡萏館沒有皇上的旨意,是任何人都不能入內的。
龍軒帝走出門外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宮女因為扭了腳歪在地上,明月照在她的臉上,連見慣了美人的萬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女人比起當初的凌雅風,也要美上三分的。
「奴婢給皇上請安。」
龍軒帝的眼神牢牢鎖在她手裡的睡蓮上,這是他為芙洛用溫泉養育的一年四季都生長的四季蓮。
「任何人都不得碰菡萏館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只是宮裡的女巫說誰得了菡萏館的睡蓮便能伺候皇上,奴婢,奴婢是怕皇上寂寞,才斗膽……」嬌羞的聲音讓人的心都軟成了一汪水。
而龍軒帝只是轉身離開,冷冷道:「萬全,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萬全嘆息一聲,這樣的美人兒他實在下不去手,卻也沒辦法,只怪她自己妄想攀龍附鳳。
回到現代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和普通。芙洛做完肌肉的復健,重新投入了現代茫茫的人流中,為了生活而奔波。唯一不同的是,食量越來越大,信用卡刷得越來越多,購物成了一種娛樂。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飄起了細雨,芙洛寂然站在夜晚的廣場上,聽著商店裡傳出來的歌聲。
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他的懷抱好溫暖,他,還好嗎?芙洛的淚水從臉頰滑入領口,原來,思念才是最痛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又看到了那詛咒空間,那白蓮般的身影。
「我怎麼會回到這裡?」
「如果你自己不動念頭……」蓮月貌似鎮定,卻難掩心虛。
芙洛不語,用龍軒帝的直視沉默法盯住蓮月。
「對,是我一直再用巫術尋找你,直到今天才感覺到你的氣息。」蓮月只好承認。
「為什麼?」
「龍軒帝以太祖釋魂的鑰匙為交換。」蓮月略感內疚,「但如果你沒有那個想法,我也不會用鳳鎖龍心感覺到你。」
「誰說我想回來的?」芙洛嘴硬。
「那你的購物癖和暴食症又該怎麼解釋?」
「可是我捨不得我的父母。」
「這個我早就幫你想好了,現在我被天庭任命為穿越簽證司司長,軒轅是反穿越偷渡司司長,我給你簽了個永久通行證,你可以自由往來於現代和炎夏皇朝。」蓮月諂媚地獻出通行證。
芙洛還在猶豫,蓮月只好拿出撒手鐧,那是一塊有記錄功能的玉石。月夜,美人,龍軒帝,相遇在菡萏館內。芙洛看到那個美得不成人樣的宮女,咬咬牙覺得還是無法忍受。
「不過,你還得幫我一個忙,不然我不穿越的。」此時不討價還價,更待何時。
「你說。」兩個女人嘀咕了半天,大意是芙洛讓蓮月託夢給龍軒帝,說是除非龍軒帝一生只有她一個女人,才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怕受傷害,就絕對不能給男人任何花心的機會,未雨綢繆才是上策。
芙洛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龍軒帝靜靜躺在身側,長長的睫毛覆蓋了他傷人的眼睛。彷彿感到身邊的動靜,龍軒帝突然睜開了眼睛。
芙洛眼明手快,將手指放到了他的唇上,先下嘴為強,「不要企圖罵我,打我,欺負我,不給我飯吃,讓我抄聖主家訓,否則……」
龍軒帝沒說話,只是移開了芙洛的手,轉身下床,準備早朝。
芙洛爬下床,在龍軒帝的眼前揮舞著手掌,「醒醒,醒醒,你不是在做夢,我真的回來了。」芙洛認為龍軒帝一定是以為他在做夢,所以對自己沒反應。要不然怎麼也得來個感天動地的甜蜜擁抱,轟轟烈烈表達愛意,一定要比瓊瑤阿姨的排比句還華麗。
還是沒反應。芙洛不甘心地擰上龍軒帝的胳膊,「疼吧。」她看見他皺眉,而他也只是有些顫抖地挪開她的手。「我真的回來了。」芙洛既然敞開了心房,行為也直接得多,雙手環住軒奧的脖子,踮起腳吻上他的唇,溫柔挑逗。
龍軒帝有些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瓊漿玉液。芙洛在他唇邊低低喚了一聲,「奧。」
她敢發誓,她看到龍軒帝的眼圈紅了,濕了。「你是不是……」她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該死的萬全偏偏此時叩響了門,請龍軒帝臨朝。龍軒帝趁機扭過頭,再轉過來就又是一副堅毅的表情了,「朕……」他突然又改口,「我先去上朝了。」
本來已經轉身,臨走卻又回頭,芙洛笑眯眯地躺在床上揮手,「我等你回來。」還做了個飛吻的動作。滿意地看著龍軒帝帶著一絲紅暈離開寢殿。
龍軒帝去后,芙洛也了無睡意,碧梧和弄影看見她醒來,又是一番感天動地的哭泣。
再看這華麗的後宮,總覺得空蕩蕩的,居然有一絲懷念當初的繁華。也許太多的陰謀都是因為太多的寂寞。
想念起現代小小的陋室,芙洛覺得還是睡覺好,心裡默默念道:「芙洛愛軒奧。」醒來后又回到了父母的身邊。心裡責怪蓮月居然把通關密語設成那樣,肯定是她嫉妒他們的幸福,讓她每一次離開,都要掙扎一番。
還好時間趕得及,早飯後,匆匆上班,只是不再購物,不再狂吃。
她這一日過得十分充實,可惜苦了軒奧與蓮月。芙洛晚間醒來時,正聽到一男一女在激烈爭吵,「她不是回來了嗎?為什麼,你答應過朕……」
「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只能……」蓮月諾諾道。當芙洛靜靜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你,比我狠。」龍軒帝咬牙切齒道。蓮月趁機攜著她可憐的老公溜了。
龍軒帝對芙洛是:懲,不敢懲,罰,不忍罰。芙洛靜靜地坐起,只是臉上怎麼也忍不住泛起甜蜜的笑意。
「如果我不找你,是不是就真的從此毫無瓜葛?」龍軒帝看著芙洛的眼睛道。
芙洛不答話,只是強行擁抱他,「謝謝你的不放棄。」
如果不在一起,是損人不利己。在一起,是損人利己,芙洛很快就算好了其中的秘密。
看著他的隱忍,他的掙扎,他的敢怒不敢言,芙洛覺得自己會上癮的。白天龍軒帝忙著政務的時候,芙洛就穿回現代享受生活。晚間,她會偶爾調皮的晚歸,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不過這一招不怎麼多用,捨不得。
碧梧和弄影最愛在芙洛面前念叨,龍軒帝在她「睡著」的時候,有多少次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眼裡滿是擔驚受怕。讓芙洛著實自責了一陣子。
「為什麼要喝葯啊,我身體很好啊?」芙洛拒絕已經喝了三個月的苦藥,沒覺得身體有什麼改善啊,次次還要被他親自監督。
「這是什麼葯啊,不說我不喝的。」芙洛耍賴。龍軒帝的臉上升起千年難遇的緋色。「這是江太醫配的解毒劑。」「我中什麼毒了?」芙洛驚道。看龍軒帝難看的面色,責備的眼神,終於想起來了。
芙洛是絕不想生孩子的,懷胎十月,這麼大的留白,怎麼甘心,怎麼能給男人製造那種出軌的機會呢?可惜還是逃不掉那碗葯。
芙洛站在荷池邊,覺得物是人非,滄海桑田,誰能預料到他會為她親自封了冷宮,挖出一片荷池,種上她最愛的蓮花呢?
只是在下決心之前,還要再去見一個人,那個救她幫她的可憐女子。
她萬萬沒想到婉妃居然可以這麼美,這便是愛情的滋潤嗎?
「你在想什麼?」芙洛不快地看著軒奧,這個男人居然看得入了神。
「想不到婉妃居然這麼美。」龍軒帝感嘆道。
「什麼婉妃,那是庄氏,皇上難道想霸佔民婦?」芙洛瞪著軒奧。
「不敢,只要你在我身邊,任何美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你的意思是,我不在你身邊,她們就能入你的眼嗎?」芙洛雙手叉腰。
「嗯。」龍軒帝抬頭看天,彷彿在思考一般,「有可能。」他笑道。
「軒奧,軒奧你欺負我。」芙洛一口咬上龍軒帝的手臂。
「我欺負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欺負我,洛兒。」他不生氣,只是緊緊地抱著芙洛,「洛兒,洛兒……」就那麼深情地呼喚,一次又一次。
芙洛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已經沒救了。
父母也許會捨不得自己,但是她必須面對了。她想,他應該就是那個她值得託付終生的男子了。
五年後。
龍軒帝的長女悅芙公主甩著兩條小短腿跑到芙洛的面前,「母后,母后,皇兄今日又欺負我。」
「母后,我沒有,都是芙兒自己淘氣,扔了我的筆……」
「我沒有,我沒有……」
芙洛被這兩個小人兒吵得頭都要裂了,「那裡來的野孩子啊,吵死了,快攆出去。」這兩個孩子被龍軒帝寵得無法無天,讓芙洛頭疼得很。
兩個小屁孩在芙洛這裡討了罵,都苦著臉到龍軒帝跟前告御狀。
「你怎麼能罵自己的孩子是野孩子?」龍軒帝的口氣微微重了些。
芙洛委屈極了,「你現在疼他們多過疼我。」她也沒想到自己要淪落到和孩子吃醋的地步。
「胡說,我自然是最疼你的。」
「那為什麼你最近都不陪我玩千金小姐和小廝的遊戲了?」芙洛的口氣十分受傷害。
龍軒帝則是大熱天都感到寒涼刺骨。
女人果然是寵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