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怎麼在這裡!

第17章 :你怎麼在這裡!

第17章:你怎麼在這裡!

「林雪!」季洛銘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緊緊的抱住,力道大的似乎要將她揉進懷裡。「剛才我真的很擔心,如果你回不來的話,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風林雪被他抱得愣愣的,恍惚間,只覺得季洛銘修長的身材全都貼在自己身上,平坦的胸膛里一下一下跳動的心臟,給她非常踏實的感覺。

「洛銘……」她再一次叫了一聲,無意識的,只是簡單的重複罷了。可就是這一聲,立即將季洛銘心裡的火點燃了。他一下子就捧住她的頭,不容置疑的吻她。風林雪腦子裡還充斥著被水泡過後的木楞,毫無感覺。只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抱住他的背脊。在外人看來,這分明是英雄救美之後的以身相許。

至少,冷浩天是這麼看的。

他站在兩人旁邊,看著他們如此親密的糾纏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種想把季洛銘拉出去的衝動,他懷裡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冷浩天的,不是季洛銘的!她的嘴唇,她的脖頸,她的體香,他嘗過,也只有他能嘗!他甚至想著,救她的人是自己,現在親吻她的人,也是自己!

他季洛銘何德何能,憑什麼來橫插一杠子?

不多時,幾個同伴也趕到了。尤其是冷浩然,看到一貫保守的風林雪,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穿著泳裝,跟季洛銘親密擁吻,簡直都要驚呆了。而後,他眼睛一瞟,看到哥哥那雙憤怒的眼睛,瞬間冷汗一流。

完了,壞事了!哥哥那表情,分明是帶了綠帽子的丈夫抓到了偷情一樣!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浩天!萬一一個想不通把季公子給打死了……不會真是要死人的吧?

季洛銘倒是知道見好就收,一個深吻之後,再不多待,將風林雪抱了起來,朝醫療室走去。只是,在臨走之前,他抱著風林雪,面色冷凝的對冷浩天說:「冷先生,請你以後注意一點!如果再讓林雪遇險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憤憤然的離去。

冷浩天留在當地,氣得那是七竅生煙。你你你個季洛銘,抱了親了我的未婚妻,你還對我撂狠話?他剛想衝上去理論,想起風林雪和他親密,就是因為自己一球給她砸海里了,才讓那個小白臉有了英雄救美的機會。自己這雙臭手啊!

偏偏那邊,米歇爾還吹了聲口哨,用生硬的中文說:「那位小姐真是迷人!」這一句話,徹底把冷浩天心裡的火氣給勾起來了!靠,一個季洛銘對他不假辭色對她肆意輕薄也就罷了,這邊這個黃毛猴子也來窺探風林雪?什麼東西!

本就對米歇爾沒什麼好印象的冷浩天,這回更是生氣。冷浩天乾脆一甩袖子,氣惱的轉身走人。冷浩然連忙湊上來問:「哥,你去哪?」

「回去休息!」冷浩天沒好氣的道。

這邊,林菀茹只好笑著跟三個外國友人解釋,冷浩天因為不小心砸了一下那位女士,心裡有些愧疚,所以也去看看她的情況。三人點點頭,也表示理解。回頭,林菀茹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或許,冷浩天真的是如同他所說,對風林雪只有身體上的衝動。不過可惜,這份衝動,似乎遠遠比他自己估算的,要強烈的多。

或許,她的計劃,得儘早實行了……

傍晚,風林雪檢查完,身體無礙之後,回屋休息。

不過是溺水、虛脫而已,休息休息就沒事了。她似乎記起來跟季洛銘在海邊的激吻,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雖然接受了他的表白,但是季洛銘並沒有什麼逾越的地方。除了平常稍微親近一點,甚至連手拉手都沒有過。這一次的事件,雖然又是一時激動所致,想起來還是很不妥當。

所以從醫療室出來,風林雪堅決不讓他再次抱著,而是自己努力的走回去。

她又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柔弱的不堪風雨。一點小傷,根本不礙事。

回到酒店,風林雪回屋休息了。季洛銘和她告別,看到繼續恢復冷靜的風林雪,深感無奈。

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才能動搖她的心?侵襲她嗎?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這是一步險棋,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這麼做的。他知道風林雪是個相當驕傲又很傳統的人,如果佔有了她的身子,結局無非有兩個。

其一,她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將她的所有都奉獻出來。這當然也是他所希望的。

其二……她對他惱羞成怒,再也不理會他,也就不用提什麼研究資料的事情了。

如果事情一開始如同他所想,三個月的時間,他慢慢讓她愛上自己,對自己放下戒心。三個月以後,她和冷浩天分手,就可以乖乖的到自己身邊。到時候自己想要採擷就採擷,若是不喜歡了,拿了研究資料之後一腳將她踹開也是可以的。

可問題是……他已經等不了三個月了!大房的堂伯病重,料想撐不過半年。正是搶班奪權的最佳時機,他需要一份軍功,一份投名狀!而那份研究資料,就是最好的投名狀!

他不是個好人,他也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接近風林雪,取得她的信任,是為了她手裡的資料。可隨著慢慢的接觸,他對這個女人產生了越來越多的興趣。甚至有時候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誰勾引了誰?他發現,自己居然很享受與她在一起的時光,因為她雖然心如磐石,但是卻光明磊落,不會害人。跟她在一起,心是靜的。

可是,和她戀愛,與要她的資料,並不衝突啊!她需要為風家正名,這事件里如果有季家的助力,總比她單打獨鬥容易的多!

所以……關鍵就是,怎麼才能讓她徹底放下心防。

在不能侵襲她的情況下,這個方法雖然很險,但是也是最有效的!

對不起了林雪,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也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讓你對我死心塌地!

就算你最後交出了資料,我也不會丟下你的!

捏緊了拳頭,季洛銘眼裡全是銳利的鋒芒。他沉著聲撥通一個電話:「天殺嗎?我是五少爺。對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來處理。」

掛上了電話,季洛銘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最出名的啊,還是東堤小築,傳聞那裡鬧鬼呢!那是出租渡假屋,早年常有遊客自殺。」

晚上九點,酒店裡配套的酒吧里,一群人正在喝酒。說鬼故事嚇唬小妞的顯然是冷浩然。此刻,他身邊沒有那個法國MM羅拉,倒是多了幾個台灣來的女遊客。因為他幽默風趣,又見多識廣,很快就跟一群人打成一片。

「說的那麼嚇人,是不是真的呀?」一位叫雅雯的小姑娘頓時有些興趣,臉紅撲撲的問。

「不會是瞎編的吧?那裡能住人嗎?」雅雯的朋友曼茜也問道。

「可以住,不過他們不租給單身的或情緒不佳的人,怕他們自殺。」冷浩然笑眯眯的搖晃了一下杯子,又神秘兮兮的說:「看到沒?那邊那個,我的大哥和我大哥的女朋友,剛剛我就看他們去那邊開房了!等喝完了酒再去,氣氛格外好!」

「哎呀,討厭!」雅雯和曼茜尖聲笑道,打了冷浩然一下。

冷浩然其實說的不錯,不過這事放在冷浩天身上有些冤枉。

他剛剛確實是和林菀茹去東提小築開房了,不過原因沒有那麼色、情,是林菀茹跟他說——那裡離大貴灣公園近,便於第二天早上去高亭里看日出。

冷浩天是個直腸子,沒想那麼多。女朋友的要求嘛,自然要滿足。

不過,林菀茹也有些心虛,所以找好房子之後,還把冷浩天拉回來喝酒,準備半夜再過去。兩個人坐在吧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酒聊天。

這個時候,風林雪也清醒過來。洗過澡,美美的休息了一個傍晚,現在精神還算不錯,不過肚子有些餓了。季洛銘叫來了外賣魚蛋和紅豆餅,隨意吃了一下,也下來下面的酒吧。

剛一進來,他們就看到了早已坐在一起的冷浩然一群人,以及在一邊喝酒的冷浩天與林菀茹。冷浩天看到她下來,似乎沒什麼大礙,嘴角微微抽動,卻不曾說話,低頭喝酒。林菀茹只是點頭致意,隨即就與冷浩天談天說地了。

季洛銘到吧台的另一邊找了一處空位,看到冷浩天和林菀茹開了一瓶杜松子酒,計上心來。問道:「想喝什麼酒?」

風林雪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季洛銘只是笑:「來到這裡,總不能什麼都不喝吧?這樣,給你點一小杯酒,慢慢的喝,就算醉了也能上去休息。」

風林雪於是點頭,季洛銘就呼喚說:「兩杯杜松子酒,加冰和檸檬。」

服務生點頭,迅速的去開一瓶酒,給他們倒上。遞到季洛銘手裡的時候,他悄無聲息的往酒里,撒下一點東西,搖一搖,隨即,那東西就融化在透明的液體中。

季洛銘將那杯加了料的酒遞給風林雪:「這種酒又叫琴酒,最先是由一位荷蘭的教授發明的,有清熱的效果。你嘗嘗?」

風林雪喝了一口,酒香撲鼻,味道很濃,但是不算太烈。小口慢啜,帶著檸檬的清香,別有一番滋味。季洛銘看到她一點一點把酒全都咽了下去,笑意更濃。臉上卻是依然一副溫和謙恭的模樣,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聊天。

時間過得飛快,不久就已經十點半了。按照風林雪以往的作息時間,現在已經是要休息的時候。於是她立即跟季洛銘說,想要上去休息。季洛銘也表示答應,兩人付了錢,轉身上樓。

走到自己房前,剛準備道別,風林雪忽然看見,她的房門縫隙處,有一張紙條。

這是誰寫的?自己剛剛下樓之前還沒有看到有這個東西。風林雪疑惑的撿起一看,才瞄到幾個字,就瞬間瞪大眼眸。

「怎麼了?」季洛銘故意溫柔的湊上來,想要看那張紙條。

風林雪一下子就將紙條揉成一團,平靜的搖搖頭:「沒事。」

「真的沒事?」季洛銘還故意問了一句。

「嗯,沒事,休息吧。今天謝謝你了,晚安。」風林雪故作平和的開了房門,隨後就進去屋子裡去。

季洛銘知道自己計劃達成,臉上也帶著笑。

其實不給他看,他也知道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上面沒有抬頭沒有落款,只有一行字。

「今晚十二點,東提小築13號。關於你父親當年的研究內幕。」

他知道,風林雪關心的事情,只有兩點。

一,林家。這個已經達成了。

二,就是她父親當年的研究。這是風家敗落的起點,也是他們風家一生都洗不掉的污點。

他想的是,找一個人來,將她約出去。先是故意套話,看能不能騙到她手裡的資料。如果失敗,用武力制服她,威逼她說出藏資料的地點。如果還是失敗,第三步就由自己出場,再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讓她對自己的戒心降到最低,再奪取她手裡的資料。

當然,他知道風林雪是會武功的。而且明擺著不是花拳繡腿,打把勢賣藝的戲子。所以他在酒里給她下了一點葯,不是什麼催情葯,而是能讓她手腳酸軟,不能反抗的軟筋散。他當然也嚴命扮黑臉的天殺,可以去威逼她,但是絕對不能碰她!

而且,關於談判地點,他也做過研究。東提小築13號,是長洲島有名的自殺聖地。平常根本沒有人敢去住宿,所以一貫都空著。只有去那裡,才能保證沒有人看到他們的事情!

剩下的,就等待好戲上場了!

這邊事情剛剛起步,酒吧里,冷浩天和林菀茹也準備付賬走人了。

林菀茹也擔心,雖然給冷浩天灌了酒,萬一他還是清醒的,一看自己不是處、子,估計當場就會跟她鬧起來。於是,她也婉轉的向酒吧里的人購買了一點「料」。是最流行的迷幻劑,還帶有強烈的催、情成分。如果冷浩天乖乖跟她去了,到時候藥劑一發作,胡天胡地起來……

哼哼,自己再隨意製造點血跡之類,不就搞定了?她知道冷浩天是一個極為負責任的人。如果和她發生關係,是一定會對她死心塌地的。

藥劑的發作還需要一定的時間,算來正好就是走到那裡的路程。看來,今天晚上,會是個非常美好的夜晚!

林菀茹高興的挽著冷浩天的手,走出了酒吧,剛一出酒店,恰好撞到了米歇爾。——而且,只撞到米歇爾。

晚上的時候,他和赫琳娜吵了一架,赫琳娜將他趕出了房子,不讓他進去睡覺。無奈又氣憤的米歇爾,先是去附近的大排檔喝了點酒,接著四處轉悠著。沒想到,就遇到了林菀茹。

說起來,林菀茹倒是他經歷過的,堪稱最棒的女人。知情識趣,又很放得開,而且那一股子柔媚的東方美,直把他迷得暈頭轉向。只是可惜,林菀茹只是把他當一夜快樂的對象,連短暫的交往都沒有。

這一回又一次遇到,其實他心裡已經有點蠢蠢欲動了。只是他身邊還有赫琳娜,而林菀茹身邊也有冷浩天,所以不曾得手。今天晚上剛受過赫琳娜的氣,又喝了點酒,一身的情緒正愁沒法發泄呢。一看到昔日情人,立即粘了上來。伸出手臂,就要摟住林菀茹的脖子。

冷浩天一看到他那輕薄樣子,立即憤怒不已。一腳揣在他肚子上,將他踹了老遠。米歇爾酒醒了大半,一看到又是這個給他臉色看的小子,不由得開始爆粗口。如果翻譯成漢語,大概意思是:「什麼東西,你女人我又不是沒睡過!」

林菀茹一聽,冷汗瞬間流了下來。她知道,米歇爾其實會一點漢語。如果讓他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冷浩天,那後果,不堪設想!

林菀茹立即拉開了米歇爾,好說歹說,讓他先站住一邊。隨即她回到冷浩天旁邊,跟他說:「米歇爾剛剛是想跟我說,我有個學姐東西忘在他那裡。這一次他本來準備去看那個學姐的,既然看到了我,就準備把東西給我。」

冷浩天顯然有些不信:「是這樣嗎?」

「當然!你不相信我?」林菀茹立即抬頭挺胸。

冷浩天猶豫一下,點點頭。林菀茹又說:「這樣,我跟他去拿一下東西,馬上就回來。你先去好不好?」

冷浩天搖頭:「這怎麼行?這個臭小子對你圖謀不軌,我一看到就討厭!」

「怎麼不行?別忘了,米歇爾可是有女朋友的。」林菀茹說著,又撒嬌的勸他離開:「好了,你先去,我馬上就到,好不好?」

冷浩天狠狠的瞪了米歇爾一眼,還是無奈的先走。林菀茹一直等到他的聲音消失在轉角,才拉著米歇爾到一邊陰暗處。

剛剛到了角落,米歇爾就急不可耐的衝上來,一下子親在她的脖子上。

「喂,米歇爾,你搞清楚,我們只是曾經的床、伴而已!」林菀茹推開他,聲音很冷。

「嘿,伊莎貝拉,那個華夏人,真的能滿足你?」米歇爾笑了笑,「你別忘了,我們很合適!」

「那又怎麼樣?你也看到了,我男朋友很會吃醋的,我以後要和他結婚,我不希望再與你有來往!」林菀茹立即拒絕。

「哦?你要和那個傢伙結婚?不是說笑吧?」以米歇爾對華夏國的一點片面的了解,如果一個華夏女人嫁給了一個華夏男人,就說明她以後都不能出來玩了。

「當然不是!好了,我要走了,我男朋友會生氣的。」林菀茹也懶得跟他解釋,轉身就走。

剛走了沒兩步,她的腰就被米歇爾攬住了。

身後,粗重的男性笑聲傳來:「既然今晚讓我們相遇,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我不會這麼放你走的!」

「喂,這不是在巴黎,這裡是香港!」林菀茹立即開始掙扎,卻沒有什麼效果,反而被他越抱越緊。

「哦,親愛的,不管這裡是哪裡!今晚月亮很迷人,你更迷人!」

「你瘋了!唔……」還沒說得上幾句話,米歇爾就堵住了她的唇角。

「呵,我可是在專門練過拳擊的。」林菀茹更加奮力的掙紮起來,卻在米歇爾的健碩的肌體下,顯得毫無效果。

拉扯之下,兩人滾到草叢裡。米歇爾在上,居高臨下,更是笑眯眯的說:「哦,親愛的,你這樣多美!」

「喂,你放手!我男朋友知道,會殺了你的!」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林菀茹身體越來越軟,反抗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殺了再說吧!嗯!」米歇爾低聲一哼,摟住了林菀茹。

夜幕下,風林雪也出發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會一會那個神秘人。雖然她父親的研究最後是沒有成功的,但是由於涉及軍方的保密事項,為什麼沒成功,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她不清楚。

也就是說,就算明知道那個人設的是陷阱,她也得硬著頭皮往裡跳。為了父親,為了風家,她已經做了太多的事,還怕去見一個人嗎?

雖然是這麼想,她也不是個傻子。她會武功,但是也架不住人帶著槍什麼的。這裡可是香港!

她身上帶著銀針包,褲管里塞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收拾停當,她開門出去。一下樓,就聽到了不遠處的喘息聲。

其實林菀茹和米歇爾都是壓低了聲音,躲在陰暗的角落,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可惜風林雪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卻聽到了林菀茹和米歇爾的低聲談話。雖然是法語,卻有她的聲線。一聽,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略微一愣,風林雪也有些吃驚。不過吃驚之後,繼續回復冷淡。

林菀茹是不是出軌,跟她有什麼關係?她不喜歡冷浩天,也不喜歡林菀茹,更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事情。

凄清的月色,漆黑的密林里,風林雪快速的穿梭過去。到了東提小築13號,還才十一點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推門。

門,果然是開的。裡面黑漆漆的,沒有開燈。風林雪皺了皺眉,觀察了一下動靜,還是邁了一步進門。

「誰?有人嗎?」

「哧……」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嗤笑,接著,門無聲無息的關上。風林雪瞬間一驚,跳開步子,拔出匕首,神情戒備的盯著門后的人。

「閣下究竟是誰?約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風林雪眼神銳利如刀,握著匕首的手瞬間收緊。都怪她,不該喝酒的,神經有些麻木,根本沒有注意到,還有人躲在門后。

而這間屋子,窗戶緊閉。皎潔的月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照進屋子。門口被人擋住,那豈不是說,如果她想退出去,就只能打倒面前的人?

漸漸繃緊的神經,和漸漸收緊的手,風林雪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將刀子指向那人,冷冷的問:「說,你到底是誰?要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股濃郁的酒香忽然撲鼻而來,帶著熾熱的男性氣息,一下子將她包圍。風林雪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剛自己沒有察覺到這裡有人!因為他身上帶著的,也是杜松子酒的味道!

那人不說話,忽然一動,速度倒是快得很。風林雪立即還招,拿著匕首的手向他一伸。這麼一發力,她忽然間驚覺,自己原本辛苦練習的武藝,居然像水流一樣,全部抽走了!

那人眼見著風林雪渾身無力,腳尖踢向她右手的手腕。風林雪手腕一松,匕首瞬間掉落在地。她吃了一驚,剛想抽出銀針,忽然間,那人猛地一撲,將她牢牢圈在懷裡。

「你想幹什麼?」風林雪奮力一掙,想要使出力氣。卻全身無力,骨頭都似軟了。

正在驚駭欲絕的時候,那人的面龐卻漸漸靠近,口中噴出的鼻息熾熱如火,出氣中帶著股淡淡地甜香。熾熱的唇瓣,狂亂而毫無章法的襲向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子和她的唇角。

風林雪簡直快要瘋了!原來這人約她過來,不是問及當年事,而是劫色!若是往常,她可以憑藉自己的身手周旋一二,可是今天……

思慮間,那人已經將她抱起,搖搖晃晃的走向床榻。

背心接觸床單的一瞬間,借著旁邊的月光,風林雪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冷浩天,竟然是冷浩天!他不是一直討厭自己嗎?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難道是他發現林菀茹背叛了自己,所以也……

不行!絕對不行!她根本不喜歡冷浩天,不能任憑他這樣下去!

她感覺像陷進一個巨大的漩渦,身體絲毫不受自己控制,冰冷的絲質床單貼合著她的皮膚,在掙扎中扭出炫目的黑色波紋,黑與白、冷與熱交織在一起。

風林雪再也冷靜不下去了,心膽欲裂,顫聲叫道:「放開我!放開我……呀!」

不斷褪去的衣衫,讓風林雪羞憤不已。她還清醒著,可冷浩天已經陷入了瘋狂。

無關情愛,只是最純粹的男人和女人。懸殊的力道註定了這場慾望戰爭的勝方與敗方。

他一寸一寸顯露的挺拔身材讓她心神俱裂,也想過一死以保全清白,然而,被鎖住的四肢牢牢困住了她掙扎的念頭。

她想掙扎,想逃離,甚至想死。但是,她連死的力氣都沒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一定要是她?她後悔了,她不該搬進冷家,不該挑釁他的權威,更不該過來香港!

從心底忽然泛上深深的無力感,就像靈魂被抽離身體一樣。她緩緩伸出手來,想要在虛浮的空氣中探索些什麼。當然,她什麼都沒有抓住。

胸前一片冰涼,她無助的看著冷浩天不斷壓下的身軀,嘴裡還在不斷的抗拒:「不要碰我!你敢動我,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會……」

「啊!」

她像是被盯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無力反抗,也無力挽回。

搖晃的世界,絕望的世界,崩塌的世界……

心死了,眼底里已經是一片凄涼。

然而,伏在她身上的冷浩天,卻呢噥的輕語一聲:「菀茹……」

瞬間天旋地轉,彷彿一腳跌入山崖。

這個混蛋!他不僅僅毀她清白,還把她幻想成——林菀茹?

冷浩天,你欺人太甚!

心頭劇痛,一口鮮血,忍不住從嘴角溢出。猩紅刺目的血,也晃花了被迷藥控制的住的赤紅眸子。

俯下身來,他輕柔而小心的舔去她嘴角的血痕。彷彿他真是自己相愛至深的情郎,看不得自己受半點委屈。

然而,又是一聲輕呼,瞬間讓她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菀茹,我好愛你……」

一聲又一聲,彷彿魔音一般,一直不斷的在她耳邊迴旋……

林菀茹成功從米歇爾懷裡脫身,已經是一個小時過去。米歇爾的衣服攤在地上,當做床單,而他一手支著頭,斜躺在地,看著林菀茹在身邊穿衣服。

等到她重新穿好衣裙,米歇爾也坐了起來,一隻胳膊摟著她的腰,頭湊上她的脖頸親了一下。「親愛的,剛才開心嗎?」

「有什麼開心的?還不是被你逼的!這下好了!」林菀茹生氣的推開他,想到冷浩天還在那邊等她,心裡就有些七上八下的。

萬一,他吃的葯沒有發生效果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她買的可是最強烈的迷幻劑,而且下的又是大劑量。基本上藥效上來了以後,人已經開始噴火了,就算來的是一頭牲口,都會綠著眼睛衝上去。

要不是她想著要冷浩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她也不會下這麼重的量。——要知道,今晚受苦的可是自己!幸好這種葯沒有什麼副作用,否則以後自己的幸福啊……

「真的嗎?」米歇爾似笑非笑的問,「剛剛摟住我,叫我『親愛的』,也是被我逼的?」

林菀茹的臉有些微紅。情感來的時候,什麼話都敢說出口,所以才有「床上的話不可信」這句俗語。不過——好像剛剛在草叢裡,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而隱忍的感覺,真的很刺激!

「少羅嗦,如果真的被我男朋友發現了,你就等著死吧!」林菀茹惱羞成怒,惡狠狠的丟下這句話。

「就算死也是為你而死,值了。」法蘭西民族從來就是一個崇尚浪漫的民族。為女人而決鬥,在貴族圈子裡是很常見的事情。

「誒,想到你以後也要和那個華夏人做這種事情,我就覺得心裡難受。」

米歇爾聳聳肩膀,雖然高盧人對於「貞潔」一事沒有華夏人看得那麼嚴重,但是崇信天主教的他們認為,結婚以後就必須要守住家庭。

「我男朋友可不像你!他對我很尊重的!」

「哦?你是說,他到現在還沒有嘗過你?上帝啊!」米歇爾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據他所知,冷浩天和她都談了三年的戀愛了,居然都沒有碰過她?

「是啊,所以我要走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會再跟你好的。」扣上最後一粒扣子,林菀茹臉上帶著一絲冷然。彷彿剛剛的那個,都不曾有過。

「你男朋友很重視你,而你又不希望他發現我們的關係?」米歇爾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想法。

「是又怎麼樣?」林菀茹淡然的站起來,看著他就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我知道你不會當我女朋友,更不會嫁給我。」米歇爾也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說:「但是我希望明年我去燕城的時候,你能接待我。」

「你這是威脅?」林菀茹一下子眼神就銳利起來。

「不不,親愛的,這不是威脅,這只是我美好的想法。」米歇爾笑著說,「你看,我們配合得多好?你也覺得舒服不是?你放心,我會絕對小心,不會讓你那位吃醋的男朋友發現的!」

「不行!唔……」米歇爾適時的堵住她反抗的小嘴,接著又笑眯眯的說:「那就這麼說定了,一個月後見!」

說著,也不理會丟在地上的衣服,赤著健壯的上身,一步三晃的走進夜色里。

「混蛋男人!」林菀茹氣憤的朝著他的背影罵了一句中文。看到地上他的衣服,想了想,還是撿起來,扔到附近的垃圾桶。

剛走沒兩步,又覺得有些不妥。如果冷浩天真的沒有完全被藥物迷倒,看到自己這一身狼藉……

誒!都怪那個米歇爾,居然在這個時候要她!還是先回酒店,將污漬洗掉再說。而且,多拖延一會兒時間,也能讓浩天的藥性發作的更猛烈不是。

天殺也在規定時間趕到。

可當他趕到的當口,東提小築13號大門緊閉。本來按照他的本事,開一個鎖不打緊,可關鍵是,他聽到了裡面的響動……

分明,就是有情侶來這裡過夜了!

打了個電話,告訴季五公子這裡已經被一對情侶定下。話筒那邊季公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讓他先在附近等等。遇到了來人之後,再把她拖到別的屋子裡就是。反正,這附近都是有名的鬼屋。

結果,這一等就是近兩個小時。

天殺蹲在牆角,很心酸的一直盯著遠方的道路,希望那人早些到來。裡面似乎戰況激烈,聲音一直不斷。男人的聲音一直粗喘而雄壯,那女人聲音卻細碎而輕盈,又綿又軟,直叫的人心裡痒痒的不行。媽的,這樣美好的夜晚,人家在裡面翻雲覆雨,他卻得站在外面喂蚊子,等那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人。人和人之間,怎麼差別這麼大啊?

等了近兩個鐘頭,等到他都腿腳酸麻,好不容易看到對面走來一個焦急的女人。

他還怕等錯人了,一直到那人焦急的找到13號門房前,準備開門的時候,天殺才認準,這就是自己要等的女人。

呵,讓老子等了這麼久,就算少爺吩咐不能玩你,至少也得讓你嚇個夠嗆!

就這樣,天殺惡狠狠的沖了過去,一把將尚不知事的林菀茹給綁了起來……

漏斷更深,喘息未平,柔軟的床榻上,是微微起伏緊密相貼的兩具人體。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窗外,漸漸的天亮了。朝陽的光芒,透過白色的窗紗照射到他們身上。

身邊,冷浩天還緊緊的和她擁抱在一起,以非常親密的姿勢。

整整一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明明和季洛銘的見面還是在剛才,可是一轉眼,卻什麼都不一樣了。

除了在最開始的時候鑽心的痛楚讓她無法逃避無法入眠,到了後來,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冷浩天又對她做了什麼,她幾乎都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不去想,也不去掙扎。

反正最重要的已經被奪走,她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

還是很疼,酸軟到了骨子裡,身體里沒有一絲力氣,就跟跑了幾百里路一樣。

想過要殺冷浩天,想要殺死這個混蛋。可是她忽然很頹然的想到,就算殺了他,失去的能夠再重來么?

而且,他還可笑的叫了她一晚上「菀茹」!

清晨的寒意,漸漸滲入她未曾裹上被單的軀體。

冷笑一聲,冷是么?那就乾脆凍死算了,反正活著也是行屍走肉……

不想再被他如此親密的抱在懷裡,風林雪奮力的想要掙脫出來。可惜,她依然沒有什麼力氣。昨晚,是因為藥物的關係。而現在……

輕微的響動,頓時驚醒了身邊的冷浩天。

感覺到懷裡溫軟光滑的事物正準備逃離自己的掌控,他也慢慢的清醒過來。

昨晚的事情他似乎還記得,但是又好像什麼都記不清了。他只知道,昨晚菀茹約他過來看日出,隨後,讓他一個人先走。他就躲在門后,想給她一個驚喜。但是等著等著,思維就開始有些混亂,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等到有人開門,而且從鼻息里判定,來者是個女人之後,他身體里的細胞似乎在一瞬間全都活泛起來。黑暗裡,他也看不見女人的面貌,只是在直覺中認為,菀茹,來的人是菀茹。於是他適時的制止住對方的反抗,將她抱到的床上,隨後……

身下的面孔模糊不清,支離破碎的記憶中,他只知道,身下的女子是何等美妙的尤物。藥物、一直緊守未曾發泄的精力,以及鍛煉得宜的一副好身體,讓他一直處於興奮的巔峰。那種美好……不言而喻!

睜開眼眸,看見懷裡的女子正背對著自己,白皙的背脊光滑如玉。想起菀茹已經成為自己的女人,不由得心裡一陣滿足。他伸出手撫摸她圓潤的肩頭,在她肩窩處輕輕一吻:「早上好。」

咦,為什麼會想到那個女人?冷浩天皺了皺眉,忽然覺得這體香有些熟悉。驚愕間,他伸手一把扣住女人的肩膀,一擰……

「啊!」冷浩天嚇得後退兩步,甚至跌下床來。隨著他的拉扯,被子滑落。在被單的掩映下的嬌弱女體,顯現在他面前。可關鍵是……這個女人,居然是風林雪!

冷浩天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甚至甩了自己一巴掌,感受到臉頰火辣辣的疼,再次往床上看去:這個氣質冷凝,雙目無神的女人,不正是那個風林雪嗎?

冷浩天呆住了,看著床上的風林雪慢慢的坐起身來。白嫩的肌膚上,到處都是深深淺淺的痕迹。她一把抓住即將滑落的被子,眼睛忽然一下子看向他。

那一雙又深又靜的黑瞳里,有漠然,有平靜,也有一縷藏不住的恨意。

恨?恨我?憑什麼?

冷浩天一股怒氣上頭,忽然心裡覺察出一陣不對來。他一下子跳滾床單雙手扣住風林雪的肩膀,狠狠的問道:「菀茹呢?你把菀茹藏到哪裡去了?」

菀茹?風林雪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那女朋友正跟人熱戀,你不就是因此才來戲弄我的嗎?

看到她唇角的冷笑,冷浩天一下子氣昏了頭。完了,肯定是這傢伙把菀茹藏了起來。是了,這次香港之行后,他們就要正式分開。所以她著急了是不是,所以她不顧一切的也要再跳上自己的床!

冷浩天眼裡鋒芒畢露,憤怒的伸出手去,狠狠的扼住風林雪的咽喉,咬牙切齒的問:「說!你把菀茹藏到哪裡去了?說!」

風林雪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忽然勾出一抹冷笑。

「該死的,賤人!」冷浩天怒意勃發,忽然鬆開了手,卻揚起了手掌,重重在她臉上甩了一計耳光!

「啪!」的一聲,風林雪被打得倒在床上,臉朝下。嘴角溢出了鮮血,卻不是打的,而是氣的。

身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久,就是皮鞋的響動。最後「砰」的一聲,再沒有了任何聲音,屋子裡,也只剩下她一個人……

好久好久,直到酸麻的指尖都恢復了力氣,她才順利的坐起身來。用手背默默的擦去嘴角的血跡,再一件一件將地上散亂的衣裳撿起,穿上,扣好。

她甚至,還有閑心用手,一下一下的梳理著散亂的髮絲。找不到發箍,只能讓頭髮披散在腦後。

這個世界,黑白顛倒!明明是冷浩天給她下藥,騙她來這裡,還對她做了那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但是一轉眼,他卻裝得好像受害者一樣!居然還伸手打人?

無恥!無恥!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告他非禮?別說他的那張約她前來的字條都是電腦列印,並沒有字跡,他大可以不承認。而且,他還可以反咬一口,說是自己心甘情願爬上他的床!

呵呵,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受害者反而變成了被告!

收拾停當,驟然下地,一個腳步不穩,差點摔倒。一個女人,即使她才華滿溢、武藝高強,高貴如同天之驕女,在這樣的事情面前,永遠都是個弱者。

看著床單上刺目的嫣紅,風林雪的下唇咬的快要沁血,她捏緊拳頭,還是搖搖晃晃的站直站好。

她不能倒下!更不能因此示弱!她知道她勢單力孤,自己強要出頭打官司,也不會勝訴!冷浩天勢大,冷家也勢大!就算鬧到了冷爺爺那裡,他也不一定會為自己做主!

她不傻,更不會做些得不償失的事情!既然冷浩天昨晚成功把她騙出來,就一定早就想好了萬全之策!跟他硬碰硬……死的絕對會是自己!

胸前一陣起伏,好不容易才穩定下激烈的情緒。她不是古代的那些節婦,被人侮辱就要自盡以全清白!她不可以死,在風家沒有振作之前,她絕對不可以死!

想到肩頭沉甸甸的責任,風林雪腦海里,忽然一陣清明。

對的,我必須活著,很好的活著!我沒有權力輕易的要生要死,也沒有權力跟冷浩天攪和不清!

反正……冷浩天想要的,不就是她乖乖搬離冷家,從此不再纏著他嗎?好!她成全他!她會永永遠遠的滾得遠遠的,今生今世不再踏入冷家一步!

下定決心,風林雪捏緊拳頭,眼神里藏著一絲銳利。

推開房門,清晨的霧氣,溫柔的圍繞在她周圍。

外面松林陣陣,海風襲人,景色一片大好。

世界,不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停止轉動。她也不會因為貞潔丟了,就放棄一切!

在清晨的薄霧裡,穿著寬鬆的白衣,赤著雙足,黑髮在空中飄散的女子,真是相當的美麗。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從她踏出那間小屋之後,一雙又是哀怨,又是憤怒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她單薄的背影。

那是……季洛銘。

冷浩天一路慌慌張張的跑回酒店,掏出房卡,插幾次都沒插准,反而把房卡掉到了地上。

撿起房卡,開了房門,他一把衝進衛生間。將涼水灑到自己臉上,幾把冷水之後,似乎恢復了一點鎮靜。他連忙關上浴室的門,放開熱水洗了個澡。

對著鏡子照,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全是一道道深深的抓痕,似乎在無言的控訴他昨晚的暴虐。他後悔,他擔憂,要是菀茹發現了,那該怎麼辦?

想起菀茹,冷浩天忍不住一陣心疼。菀茹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出現的人會是風林雪!

急急忙忙關掉水,擦乾身體,冷浩天隨意穿了一條寬鬆的褲子和一件體恤衫就沖了出去。這一出門,恰好撞見剛剛歸來的林菀茹。

剛剛的焦急瞬間不見,冷浩天忽然覺得背脊一片冰涼,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林菀茹也是。

她眼眶烏青,一看就是沒有睡好。昨晚她兩點的時候才趕到小屋,正擔心冷浩天等得要瘋了。結果,一個凶神惡煞,還蒙著面的粗壯漢子一把就將她拖到一邊,關進小黑屋裡。林菀茹又驚又怒,生怕他殺人劫色。那人將她牢牢綁住,開始惡狠狠的問話了……

「說,那東西放在哪裡?」那人亮著一把刀子,刀光在月光下格外嚇人。

林菀茹哪裡知道什麼「東西」,嚇得連忙搖頭。

那人見她不回答,繼續問:「你把資料藏哪裡去了?你爸爸的資料!」

林菀茹以為他是盯著林家的商業機密,但是她又沒有進林家工作,自己也不知道啊!她帶著哭腔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讓小爺等這麼久,你以為你嘴硬就可以逃過一劫了?」天殺一肚子悶氣,想起剛剛自己心裡的憋屈,火氣立即躥了上來。獰笑著向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你不說是不是?你不說的話,我就動手了!」

林菀茹被嚇出了冷汗,嚶嚶的哭了起來:「這位……這位大哥,你不要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殺了你?殺你不過一刀!」天殺邪笑一聲。這個女人倒是相當有料,難怪季少爺對她有點意思。

不過,不碰她,摸一摸總行吧?要是不摸個夠本,怎麼抵得過小爺晚上受的氣!

察覺出天殺呼吸漸漸急促,林菀茹心裡也叫苦不迭。她心裡一橫,算了,就當是被鬼壓!也總好過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這樣一想,她也露出萬般怯弱的表情:「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其他的一切隨你處置!」

天殺一愣,奇怪了,這小妞跟季少爺告訴他的不一樣啊!季少爺說,這個女人相當剛硬,寧死不屈。就算是拿刀威脅她,她眼皮也不會眨一下。怎麼一到臨場,全變了?

他倒是也真的不敢碰林菀茹,只是語氣愈發陰寒:「小妞,你以為,就憑你的姿色,大爺我就能饒你一命?把研究資料交出來!否則大爺我……」

這下林菀茹越發確定他的目的是林家的商業機密了,頓時哭得梨花帶雨:「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如果你殺了我,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嘎?這個女人的老爹不是早就交代了嗎?他們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冤魂索命了!

天殺繼續獰笑:「你老爹要是有本事,就叫他來啊!」

林菀茹眼見著嚇不倒他,也豁出去了,嘶吼著:「你要是殺了我,我爸爸,我爺爺,我們林家都不會放過你的!」

林,林家?這妞不是姓風的嗎?天殺愣住了,連忙問:「小妞,你叫啥名字?」

「哼,我就是燕城林家的大小姐林菀茹!」林菀茹立即仰起脖子,一派大小姐的模樣。

天殺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綁錯了人!不對,要是這個女人故意騙他怎麼辦?他於是又問:「你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這裡幹什麼?」

林菀茹見綁匪態度有變,膽氣也壯了:「我和男朋友約好來這裡過夜的!我男朋友就是特種兵出身,功夫好得很!你要是動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天殺也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敢妄自揣度,只好出去,小聲給季洛銘打了一個電話。

季洛銘此刻,還正在屋內悠閑的品著香檳。電話打來的時候,看看時間,正好兩點半。不知道天殺是已經問出情況來了,還是要他去英雄救美?

好整以暇的一接,天殺的話,瞬間讓他驚訝不已。於是他立即沉著臉,沖了出去。

到了小屋,躲在暗處遠遠的看了一眼,他立即確認了,那個女人就是林菀茹!

可是,風林雪呢?

當天殺告訴他,這個女人是和男朋友約好來這裡過夜的,也是定的東提小築13號。季洛銘彷彿一盆涼水澆上心頭……

完了!難道說……風林雪早就到了,而且也在東提小築13號里,只是……

默默的站在13號小屋的門前,裡面已經沒有了劇烈的動靜聲,應該是睡著了。季洛銘猶豫了很久,還是不敢闖進去確認。如果裡面的人,真是冷浩天和風林雪,又該怎麼辦?

而且,據天殺的說法,他來這裡等待的時間,裡面一直動靜不斷……就算現在進去,一切也都晚了!

忽然心臟縮的很緊,像是被毒液腐蝕了軀體。季洛銘捏緊拳頭,咬緊牙關。他還是不敢相信,所以一直在外面等著。直到東方發白,他看到冷浩天第一個沖了出去。隨即……是風林雪。

那一瞬間,他忽然有種瘋狂的衝動!他想殺人,他瘋狂的想殺了冷浩天!這個混蛋,居然玷、污了風林雪!

但是他什麼都不能做!他悲哀的想到,如果不是他在風林雪的酒里下了軟筋散,她還有自保之力。可是……偏偏是他自己給她酒里下了葯,一手設計約她過來,白白的給了冷浩天一份大禮!

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風林雪就不會……

林雪,我的林雪……

「少爺,那個女人怎麼辦?」天殺看到失魂落魄的季洛銘,有些詫異他為什麼會如此傷心。

難道那份資料,真的那麼重要?

「放了她。」季洛銘眸子依然一陣失神,有氣無力的吩咐著:「走之前,讓她閉著嘴,方法你隨便想。」

天殺一聽,季公子鬆口了!他當然知道現在是白天了,不能對她怎麼樣,否則人一多就跑不掉。

於是,他隨身攜帶的小型照相機發揮了大功用。剝得光光的一通照相,天殺獰笑著威脅:「如果你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這些照片就會馬上見光!」

隨即,他解開了束縛著林菀茹的繩索。

林菀茹被綁了一夜,早就如同驚弓之鳥。沒有被侵犯,又逃過一劫,她腿都軟了,哪裡還顧得上找他麻煩?何況這裡是香港,她的勢力全在燕城,正是鞭長莫及。

沒想到急急忙忙逃回酒店,兜頭就遇到了冷浩天……

兩個人都心虛的看了看對方,隨即又移開視線。冷浩天想著應該怎麼說謊逃過一劫,立即問:「昨晚你去哪裡了?我等了半天都沒見你來!」

沒想到這一問,林菀茹立即嚇了一跳,她目光躲閃著說:「昨晚拿到東西以後,我就回了酒店。太晚了,一個人走路我覺得不安全。而且我也很累,所以沒去,對不起啊……」

話語里漏洞百出,但是冷浩天此刻也正心虛,沒往深處想,於是連忙說:「我等你等了好久也沒見你來,所以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今早才回來……」

林菀茹急急忙忙的點頭,隨即又說:「我想再睡個回籠覺,你……」

這句話正中冷浩天的下懷!他立即點頭:「好啊,我也沒睡夠,那你早點休息。」

林菀茹也沒多想,回房就倒下。冷浩天也躺在床上。正為逃過一劫沾沾自喜中,猛然間想到,如果風林雪真是蓄意爬上他的床的話,以後怎麼辦?

她一定會跟爺爺說,要他負責,要他娶她!說不定,這個傢伙早就算好了,在她的排、卵、期過來!如果真是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想躲都躲不過去!

冷汗一流,冷浩天立即坐起身來!他不能讓風林雪肚子里留下一個野種!他絕對不會允許,那樣一個用心險惡的女人,嫁進他們冷家!

風林雪回了酒店。

赤足走了一路,早就讓她光潔的腳上摩擦出不少血痕。腿間的疼痛與酸軟幾乎讓她寸步難行,她還咬著牙,一聲不吭的回來。

一回到酒店,她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沐浴。

溫熱的水貼著肌膚往下滑落,可是沖不走一絲一毫他的痕迹。風林雪咬著下唇,蒼白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鮮艷。她為什麼會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不可饒恕!

白皙的軀體上,到處都是青紫的吻痕,像是調色板一樣。看到那些恥辱的印記,風林雪一陣噁心。雖然心裡對自己說了不要在意,就當是被狗咬了。可事到臨頭,還是會有想吐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好臟,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好臟,臟到了骨子裡!她的清高,她的抱負全都抽離了身體,飄飄搖搖去了遠方,留下來的是渣滓、是泥沼,是暗淡無光的黑暗靈魂。

冷浩天毀了她的人生、把她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腳下。還能有什麼比擁有一個女人的身體,更能在她的心口上刻下難以磨滅的痕迹呢?

一個澡洗了一個鐘頭,才算結束。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擦乾,才覺得身體是無比的倦怠。

正在心灰意冷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她懶洋洋的喊了一聲:「誰?」

「是我。」季洛銘的聲音傳來,風林雪愣了愣,還是給他開門。隨即,就自己走到窗檯前,坐在椅子上。

推開門,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季洛銘沉著臉,無聲無息的站在屋裡。

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一切如常。風林雪沐浴之後,坐在窗前。窗戶開著,清風吹進屋子,窗帘浮動。

略微沉吟一下,拿過桌上的吹風機,季洛銘站在風林雪的身邊,將毛巾從她的頭上拿掉,開始為她吹頭髮。

風林雪一直坐著,沒有動,也沒有看他,眼神虛浮的落在窗外無邊無際的大海上。

溫柔的撫摸,微涼的手指拂過,指腹帶來淺淺的威壓。

髮絲飛揚,被掩蓋下的頸后肌膚,呈現在他眼前。

季洛銘看見她脖子下,有斑斑點點點的吻痕。

他的心裡,突然隱隱作痛。

頭髮吹好,放下吹風機,季洛銘轉過身來,站到她的正面。

注視著她黑色的眼眸,他第一次發現,她的眼睛,有如野草荒蕪的原野……

那漆黑的雙眸,慢慢的蒙上了一層霧氣。看得季洛銘也是一陣心疼……

他終於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了!

沒有經歷過失去的痛苦,就永遠不會學著珍惜!

她還是她,只是,她的身上,已經永久的刻下了冷浩天的印記!

可是,這始作俑者,卻偏偏是他自己!

他悔,他恨,如果時光倒流,他絕對不會安排這麼一齣戲!

只是,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後悔葯……

伸出手來,細細的撫摸著風林雪的左臉。

那裡,有著微微腫起的指痕。

兩個人都不說話,季洛銘只是一直用指尖撫摸著,撫摸著,似乎這樣才能將兩個人心底的傷痛撫平。

兩人沉默的時候,冷浩天已經無聲無息的走進了沒有鎖門的房子。

看著窗檯前兩個深情對視的人,原本憤怒滔天的他,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暢。

握著藥瓶的手,瞬間收緊。

季洛銘已經發現了闖入者,緩緩的看向他。風林雪也知道他進來,只是她不願意再去理會。

「你來這裡幹什麼?」季洛銘一改往日的溫吞謙和,聲音嚴厲的像刀子。

他發怒,對著自己?冷浩天看了看旁邊的風林雪。是不是因為風林雪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季洛銘,所以他才發怒?

冷笑一聲,他忽然揚起手裡的藥瓶,高高一拋。瓶子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落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床榻上。

「這是事後葯,你最好吃了!不要給我惹麻煩!」

風林雪眼神一瞟,看到藥瓶上分明寫著「葯」三個大字,臉色,瞬間慘白!

她整個人,也像是秋風裡的落葉,瑟瑟發抖!

那雙淡漠的眼眸,再次被怒火、憤恨、羞辱所席捲!

無恥!他怎麼能這樣無恥!

季洛銘還在她身邊,他居然如此恬不知恥的說這樣的話!

冷浩天迎向她憤怒的目光,心中居然微微有些絞痛。這個女人……

深吸一口氣,他分明看著幾米開外的風林雪艱難的平復了自己的呼吸。嘴角,居然詭異的彎起一絲笑意。

隨即,她纖長的十指,伸出去,將那個藥瓶抓了起來。

看著她笑著接下那瓶葯,冷浩天心裡總算放下心來。可一轉念,卻又是無比的空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很好!」風林雪緊緊的握著那瓶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笑,竟然是那樣的迷人。

而下一秒,風林雪就將那瓶葯,狠狠的砸在他身上!

「你!」冷浩天瞪大眼睛,剛想罵她幾句,一看到她眼裡懾人的寒芒,卻又咽回肚子里去。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冷先生,請你出去!」風林雪的手指,憤怒的向門口一指。

冷浩天頓時愣在當地,不知該走還是該留。潛意識,他必須看到風林雪吃下藥才覺得保險。但是,一看到她那雙又怒又恨的眼眸,他忽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已經下了逐客令了,你還留著幹什麼?給我滾!」是季洛銘忍不住了,他也開始咆哮起來。

冷浩天看看她又看看他,忽然覺得呼吸都是那樣的艱難。一種不知道是酸還是澀的感覺瀰漫上心頭。一分鐘后,他轉身,大步的離開,消失在房間里。

風林雪的眼神,一直追隨著他離開,才總算安定下來。季洛銘看到她臉色蒼白,也忍不住問道:「林雪……」

「你也知道了,他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風林雪卻淡淡的站起來,清風,吹拂著她的長發。

季洛銘心口一陣劇痛,他當然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只是……

「我沒有辦法告他,更沒有辦法伸冤!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上了他的當!」風林雪眯起眼眸,心中刺痛,思路卻無比清晰。

「我必須活著!無論多屈辱我都必須活著!我身上背負的是沉甸甸的責任,無法逃避的責任!在此之前,我不能夠倒下!」

像是說服季洛銘,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其實冷浩天又何必多此一舉,特意買來事後葯?

她根本不可能生孩子,也根本不想纏著他,賴在冷家。

「林雪……」季洛銘忽然呼喚一聲,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酸澀之意。

他更希望她撲到他懷裡大哭,控訴冷浩天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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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掠愛:甜心寶貝,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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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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