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新的生活
第18章:全新的生活
但是沒有。
事到如今,她還選擇自己一個人抗下所有的苦果,為了她心中的願望,寧願犧牲掉一切?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
她難道不知道,她越是堅強,就越發讓人心疼嗎?
「林雪,我不會放棄你的!」忽然間,季洛銘一把將她摟住,緊緊的抱在懷裡。
她不是不幹凈了。相反,是自己太過骯髒。
風林雪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任憑他抱著。心裡,早已經零落成泥,化灰……
風林雪和季洛銘當天上午就退了長洲島的房子,回到香港。本來風林雪是準備改簽飛機票,早點回去的。一想到提前回冷家,會被冷仁霆再三追問,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度假時間還剩兩天,風林雪也不急著走。季洛銘於是在香港一家豪華酒店開了兩間房,兩人暫時先住進去。
風林雪整個人都變了,從前的她雖然孤高傲氣,但是還不至於冷漠到對所有人都不搭理的地步。但是這兩天,季洛銘很明顯的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她誰都不想理,尤其是對男人。
終於得到了她進一步的信任,季洛銘心裡卻滿是苦澀。如果當初知道,這個信任是用她的貞潔來換的話,就算殺了他也不會做出這個選擇!
兩天後,在機場,五個人重新相遇。
冷浩然和林菀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只是冷浩天和風林雪大吵了一架。氣憤之中的風林雪,才搬離了長洲島。可是兩天後再見,就連冷浩然也吃了一驚。
眼前這個冷得像冰,對所有人都視而不見的人,真的是風林雪?
尤其是,她的視線偶然撞上冷浩天的時候,瞳孔里隱藏不住的幽深寒意,刺得人背脊都是涼的。
到底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她居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冷浩天也吃驚不小,看到她一言不發卻緊緊的依偎在季洛銘身邊的樣子。或許真是因為發生過關係的緣故,這兩天他雖然待在林菀茹身邊,心思卻總是飄搖不定。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自動閃現出那天晚上的場景……
想起風林雪用儘力氣扔掉那瓶葯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很難受。
不管怎麼說,風林雪都是他第一個女人。按照林菀茹的說法,她當時是因為太晚太累了所以沒有去。
也就是說,就算是風林雪有意跳上他的床也好,她至少沒有傷害過林菀茹。
而且……
那個夜晚對於風林雪來說,也是第一次。
逃走之前,他自然是看到了床單上的落紅。想起這些天風林雪的態度,他有些奇怪。
一直以來,風林雪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一點好臉也不給。而且她根本心繫季洛銘,季家也是名門世家。如果她一心想嫁入豪門,根本沒有必要硬賴在自己身邊。只要乖乖對季洛銘投懷送抱,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但是他不敢去懷疑啊!畢竟,林菀茹和他相約是事實,和風林雪有了肌膚之親也是事實。可林菀茹和他在小屋開房,她風林雪怎麼會眼巴巴的跑過去?他不知道,也不敢問。
所以,他只有不斷的強迫自己,強迫自己認定就是風林雪有意勾引他,內心才能稍微舒服一點。
但是,當他發現了風林雪眼中對他強烈的恨意,以及她和季洛銘親密無間的言行,他的心臟忽然很疼。
幾個小時的飛機,坐在後面的冷浩天,在上廁所的時候,偶爾能看見前排的風林雪和季洛銘一直不說話,但是,手卻緊緊的拉在一起。那種十指相扣,超乎尋常的信任感,與她冰冷的言行恰好是絕妙的對比。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眼前這個女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本以為她會痴纏著自己,沒想到她跑得倒是快。那一天,原本還擔憂她會去菀茹跟前鬧。中午的時候,看到保潔員正在忙裡忙外收拾已經沒有房客的屋子,他心裡有一絲的安心,也有一絲掩不住的失落。
他不明白,如果風林雪不想勾引自己,為什麼那天晚上卻要出現在自己身邊?
他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風林雪會這麼恨他,就像他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一樣。
幾個小時的飛機,充分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下午,飛機在燕城機場降落。風林雪更是直接和季洛銘一起坐車離開,根本沒有理會其他的三人。
冷浩天雖然想說些什麼,一看到她冰冷的態度,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先送林菀茹回家,菀茹這幾天精神也不太好。冷浩天本想安慰她幾句,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懨懨的坐車回家,到了家門口,他忽然看到了季洛銘的銀色奧迪赫然等候在外。
有些奇怪,更有那麼一絲的擔憂,冷浩天立即下車進門。
果然,內里傳來老爺子高昂的問話:「你真的要走?」
「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她的聲音乾脆至極。冷浩天的心,猛然吊到了最高點。
一直以來,他都懷疑風林雪是要賴在冷家,賴在他身邊的。聽到她如此決絕的話,冷浩天頓時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為什麼?你和浩天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冷仁霆顯然相當失望,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孫媳婦,一心想撮合她和冷浩天。
「是。」還是淡淡的一聲,卻顯示出她的決心。冷仁霆嘆息一聲,又說:「剛剛我給你爺爺打電話,他覺得很吃驚。他還是希望你能留在我們家。」
「這是我自己的事。」一點情面都不留,風林雪又說了一句:「謝謝冷爺爺的照顧,再見。」
腳步聲傳來,冷浩天赫然瞪大了眼眸。
風林雪從大廳里走出來,手裡拎了一個旅行袋,是她來的時候帶的。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拿,表情依然很冷淡。面對面走過,臉上的神色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彷彿,他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陌生人一樣。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分明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氣。和往常的一樣,帶著點花果的清香,縈繞在他身邊。她眼神很冷,面無表情,腳步卻異常堅決。只是一個怔忡,她就已經邁過了他,離開了冷家的庭院,朝著外面走去。
身後,傳來車門開啟和關閉的聲音。接著,引擎發動,車子駛去,一切消失在遠方。
直到身後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冷浩天才忽然衝出門去。遠處的山道上,銀色奧迪轟鳴,漸行漸遠。
她,是真的走了……
喉結滾動,爺爺的低沉呵斥傳來:「浩天,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林雪堅決要搬走!」
「爺爺,我很累,想上去休息。」一句話都不想說,冷浩天忽然懨懨的走上去,無視身後爺爺憤怒的斥責聲。
關上房門,躺在床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冷浩天眼前,忽然瘋狂的出現各種她所在的場景。
他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就算是在林菀茹身上,也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一個或許在他生命里留下重要印記的人,卻忽然消失無蹤,從此逃離出他所有的掌控。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就算他內心執著的討厭風林雪,也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她身上的味道。那種清新,自然,而且從來不會屈服於他的執拗的味道。他從來沒有從別的女人身上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就算是林菀茹也不可以。
他總是懷疑她對冷家的險惡用心,但是她卻走了!她真的跟季洛銘走了!他們以後會結婚嗎?也像他們那個夜晚一樣,相擁而眠?
不要!
「浩天!浩天!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得罪林雪了?快說!」門外,冷仁霆的聲音嚴厲而憤怒。
冷浩天不想理會,一翻身朝向窗戶。外面冷仁霆的聲音依舊不斷,聽得出來,他憤怒異常。
「爺爺,算了,我來勸哥哥吧。」是冷浩然的聲音。
外面冷仁霆依舊不讓,憤怒的大吼:「一定是這個臭小子惹林雪生氣了!讓他趕緊把林雪追回來!」
「好了好了,爺爺,消消氣,我去問,我問清楚好不好?」
冷浩然好言安慰,沒有絲毫效果。冷仁霆眼睛一瞪,又嚴厲的看向小孫子:「還有你!你不是說你會在一邊看著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冷浩然一看不好,戰火轉移到自個兒身上了。他連忙裝小低服的說:「爺爺,都是我們的錯!您消消氣!」
冷仁霆最後撂下一句話:「我告訴你,我只認林雪一個孫媳婦!如果他膽敢把林家那丫頭娶進門,就給我滾!」
接著,冷仁霆的聲音漸漸的離開。
冷浩然聳聳肩膀,對於爺爺的雷霆之怒也表示很無奈。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嘆了口氣,隨即問道:「哥,我進來了?」
裡面沒有回應。冷浩然又說一聲:「哥,那我進來了啊!」
冷浩天房間的鑰匙,他有備份,開門自然不在話下。進到屋子裡,見裡面窗帘依然拉上,冷浩天側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剛回來,也不洗個澡就休息,髒得很啊!」冷浩然說著,自顧自的走到窗戶跟前,拉開了窗帘。
刺目的陽光一下子照進來,冷浩天眯起眼睛,又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冷浩然一回頭,看到哥哥的樣子,隨便找個凳子坐下,淡淡的問:「哥,你是不是和風林雪發生關係了?」
冷浩天一下子就坐起身來,目光犀利而訝異。冷浩然只是看了看他的樣子,笑笑說:「一開始我只是猜測,不過現在……」
很顯然,冷浩天的表現給了他肯定的答覆。
看到冷浩天臉上的表情一陣白一陣紅,冷浩然也嘆了口氣。他一直在兩個人身邊,可以說見證了他們鬧劇一樣的爭吵過程。哥哥從一開始的憤怒輕蔑,發展到其後的注目吸引,而且現在還……
「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早已經猜到,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太相信。
冷浩天猶豫了半晌,一張俊臉上面沉如水:「是她爬上我的床。」
「不可能!」冷浩然的直覺立即讓他做出了判斷。如果是別的女人,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哥哥有這個魅力。但是那人卻是風林雪!
「怎麼不可能!」冷浩天沒好氣的說,「那天晚上我明明跟菀茹約好,在東提小築13號木屋。但是第二天一醒來,邊上躺的人卻是她!」
冷浩然啞然。就算是哥哥這樣描述,他還是不敢相信。那樣一個風林雪,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到底是怎麼了?
「哥,林菀茹怎麼沒出現?」冷浩然問了一句。
「她說太晚了,而且也很累,所以沒有去。」冷浩天隨意的揉了揉頭髮,懊惱不已。
「不可能!」冷浩然繼續否決,隨即冷笑,「哥,不是我說,這位林小姐,可不是什麼怕黑怕累的人啊!她就算真的不想過去,難道還不會打個電話給你?」
冷浩天頓時一驚,立即拿出手機,翻查通話記錄。沒有!她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給他發簡訊!冷浩天頓時有些發懵,到底那一天晚上,林菀茹幹什麼去了?
對了,她本來已經準備好跟他一起去。但是,半路卻遇上了一個米歇爾……
該死的!冷浩天猛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怒火中燒。如果林菀茹當晚不是因為太累太黑了沒有去,而是和另一個男人過了一夜,那……
一把拉住臉色陰沉的哥哥,冷浩然直覺的想把這件事情理清楚。
風林雪不是一般人,是他爺爺認定的孫媳婦。如果被他爺爺知道了哥哥和她稀里糊塗的上過床,必然會讓他迎娶她過門的!
「你有問過風林雪,她為什麼會出現嗎?」沉吟了一會兒,冷浩然問道。
冷浩天還處於對林菀茹和米歇爾可能的JIAN情的氣惱中,立即氣呼呼的說:「沒有!我一看到她,心裡又是驚訝又是憤怒!我還以為她把菀茹藏了起來,所以打了她一巴掌。而且還……還當著季洛銘的面,給了她一瓶避孕藥。」
想起當時的場景,風林雪震驚而又憤怒的眼神,冷浩天忽然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
原來如此!難怪風林雪那麼恨他!
嘆息一聲,冷浩然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我想,這就是她出現在你身邊的原因。」
冷浩天一臉疑惑,一把搶過紙條。看到那張四分五裂,被透明膠帶黏上的字條后,他瞬間呆住了。
「這張紙條,是在風林雪的房間紙簍里發現的。她退房那天,我也覺得奇怪,所以進去看了看。然後我發現了『東提小築』的字跡,於是撿起來拼接好,膠帶也是我粘的。」冷浩然看著哥哥震驚的臉,說:「哥,風林雪可能是被騙去的,她根本不想和你發生關係!」
「不可能!」冷浩天忽然紅著眼睛咆哮一句,「這種字條,想弄出來,無論哪裡都可以搞定!不是手寫,沒有抬頭沒有落款的!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有意弄出來的?」
「哥,」冷浩然兩手抱臂,眼神瞟了瞟他,「這張紙條如果真是她有意做出來的,那就應該擺在顯眼的地方,而不是撕成幾片,扔進紙簍里!而且,她為什麼要爬上你的床?為了嫁給你,留在我們冷家?不要忘了,她從來就不喜歡你!現在也跟季洛銘走了!」
冷浩然的話頓時打入了冷浩天的心臟。其實這幾天,他一直也在疑惑這個問題。風林雪根本就沒有理由故意勾引自己,但是如果不這麼解釋的話,那她又怎麼會……
故事似乎陷入一個死胡同。其實冷浩天隱隱約約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對,但是他不想去探查。他害怕,如果發現了真相,自己居然闖出了彌天大禍!
「哥,我說一下我的看法吧。」冷浩然也不是來質問他的,他的目的還是為了冷家好。
「當晚,你和林菀茹先是約好了去東提小築13號,但是你先走了,林菀茹有事耽擱,而後一直沒來。隨後,風林雪被這張紙條騙了過去,一進門就遇到了你,然後你們發生了關係。」
冷浩然說著,看了冷浩天一眼。他立即反駁:「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是她來了!如果知道的話,我是一定不會……」
「不管知不知道,你們兩個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解釋也沒有用!」冷浩然搖搖頭,隨即又說,「結果第二天你發現身邊的人是她,氣憤之下打了她,又給她葯。風林雪惱怒之下,就和季洛銘退房了,是吧?」
事情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雖然冷浩天對那張紙條的事情仍有疑惑,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推測,或許是合理的。
「難怪她會那麼恨你……」冷浩然說,「我想,她把你當成給她紙條的那個人。故意設計壞她清白,還當著季洛銘的面如此羞辱她!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冷浩天一愣,立即反駁:「不是!這紙條不是我寫的!」
「我當然知道,可她不清楚!」冷浩然聲音低了下來,「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冷浩天想了想,捏緊拳頭:「我去找她,找她問個清楚!」
冷浩然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臂:「你問她,她就會告訴你?她現在最恨的人就是你,就算有話,她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冷浩天心裡一陣煩悶,想到如果不是風林雪有意勾引他的話,那豈不是說……
是自己,把她給……
心口一跳,冷浩天心煩意亂的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了半天,他忽然沉聲道:「如果不是她有意勾引我的話……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會負責!」
「哥,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不是她的錯的話……我會負責!」冷浩天板著臉,下定了決心。
「負責?你怎麼負責?」冷浩然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嬉笑,「你要把這件事情跟爺爺說,說你和風林雪已經上過床了,然後找個好日子,把她娶回來?」
「怎麼不行!我冤枉了她,還和她……和她過了一個晚上!我是男人,自然要負責。」冷浩天看著弟弟的表情,忽然臉上有些微紅。
「你要和她在一起,那林菀茹呢?你怎麼跟她說?」冷浩然不愧是旁觀者清,一瞬間就拋出一個殺手鐧,頓時讓冷浩天又是啞然。
看到哥哥猶疑的神態,冷浩然還是說:「依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風林雪既然堅決要搬走,看上去也不想要追究你的責任。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吧。」
「什麼?這……就這麼算了?」如果按照冷浩然的說法,分明是他自己不對。他做錯了事,冤枉了風林雪,當然要負責,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可是菀茹那邊……
冷浩然知道哥哥也在艱難中,只好嘆息一聲。他說:「哥,反正你是男人,你也沒吃虧。風林雪既然已經走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
「我……可是……」感情和責任,永遠懸在天平上兩端的利劍。
「反正,就算你現在去求她回來,她也是不會回頭的。」冷浩然忽然丟下這麼一句話。
「什麼意思?」冷浩天不懂,如果真的是他的錯的話,他願意負責。風林雪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你還不了解她嗎?」冷浩然冷冷的說,「風林雪,絕對不會嫁給一個,強,暴,自,己的男人。」
強,強,暴……
聽到弟弟的這個形容詞,冷浩天覺得,天一瞬間就暗了下來!
可轉念一想,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天自己喝多了酒,連來者的面孔都沒有看清,就急急忙忙抱著她高興去了。二十八年,從未有過那種舒爽的滋味。加上被迷幻藥——他以為是酒精——強烈控制的大腦中樞……現在回想起來,當天晚上,自己似乎和禽獸也沒什麼兩樣。
如果風林雪真是被人騙過去的話,那……
無法想象當晚的風林雪是怎麼過來的。她那樣一個人,卻被這樣對待。而且第二天早上,不分青紅皂白的自己,還……
冷浩天痛苦的揉揉自己的頭髮,想起她憤怒震驚的眼神,心臟忽然很疼。
遭遇了那樣的事情,心裡應該會很難過吧。
冷浩天覺得事情一點沒有解決,反而越加難受。他一屁股坐在床墊上,神情異常沮喪。
冷浩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好說:「反正哥,這件事情你想清楚。現在一切都還是我們的猜測,沒有得到證實的。不管你是決定對她負責,還是繼續這樣,我覺得你都應該找她說清楚以後再做打算。」
「怎麼說清楚?」冷浩天啞著嗓子問,「她現在已經走了!她根本就不想見我!」
「要不,你先等幾天,等她心情平復下來再說吧。」冷浩然只能這麼安慰他。天知道風林雪會不會有心情平靜下來的那一天?一個本性傳統的女人把貞潔丟了,這可不是小事!
然而看到哥哥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也只能嘆了口氣。
希望吧……
同一時分,季洛銘的車子也駛離花木深房別墅區。
等待車子出了小區大門的那一瞬間,季洛銘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女人驀地鬆了一口氣。
一個月。一個月前,她抱著退婚的信念走進了這裡。
一個月以後,她還是孑然一身的離去。雖然早知道最後結果是這樣,卻沒料到,當中會有那麼多的曲折。
完全對冷浩天失望,從此以後再也不想要一絲一毫的來往。
她惹不起,躲總可以了吧?
「林雪,你準備去哪兒?」季洛銘開著車,看到她緊皺的眉頭,淡淡的問。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說:「先去酒店吧,謝謝。」
季洛銘一面打著方向盤,一面說:「這樣,我在醫院附近有一套房子,是三十平的小戶型,正好適合單身女性居住。反正現在也空著,不如你就先搬過去?」
「這……不太好吧?」風林雪搖搖頭。
「有什麼關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而且離醫院很近,步行十五分鐘就可以上下班了,很方便。」季洛銘笑眯眯的說,「何況你一個單身女人,住到酒店裡,不方便又花錢。」
「我是覺得,麻煩你不好意思。」經歷過冷浩天一事,雖然風林雪對季洛銘又靠近了一步,但是總覺得還是應該保持一點距離。
「你我之間,還用說這樣的話嗎?」季洛銘笑了笑,「好吧,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以後,你經常給我做飯就行。」
「做飯?」這雖然難不住她,在家的時候,爺爺常年醉心於醫術。也沒有請保姆什麼的,收拾屋子和做飯的活,基本上都落在她身上。
但是洛銘說要我給他做飯?難不成,他也想住進來?
季洛銘似乎看出了她眼神里的一絲疑惑和推拒,他連忙說:「因為我在附近還有一套房子,就在隔壁小區,所以可以經常蹭飯吃。」
風林雪這才有些恍然大悟,不過想到這傢伙要是想要平常回去休息一下,買一套房子就夠了。要兩套是為了什麼?一瞬間,她眼神又是有些疑惑。
季洛銘笑笑:「別這麼看我!好吧我交代,我現在住的這一套是我姑姑的,平時偶爾過去休息一下。我本來覺得住在她那裡不太好,所以自己買了一套,才剛剛裝修完,還沒搬進去呢。」
「那……你不是還要麻煩你姑姑?這可不行!」風林雪連忙拒絕。
「有什麼不行的?曼說你是我爺爺的救命恩人,他老人家恨不得把好東西全送給你,但是你也不要!我姑姑她也很喜歡你呢!如果聽說是你過來住,她肯定特別樂意!反正她也不住在那裡,閑著也是閑著。」
風林雪有些猶豫,季洛銘於是笑著說:「要不你先去看看?我也打電話給姑姑,看她願不願意讓我繼續住下去。」
風林雪這才不說話了。季洛銘於是把車開過去,真就離醫院特別近。屋子在十七樓,坐北朝南,從窗戶里,能看見下面花園的綠色。裝修的很是簡練,一室一廳的設計,正好滿足單身男女的需要,是個不錯的房間。
在風林雪看房間的時候,季洛銘恰好掛了電話。他笑著說:「我剛告訴我姑姑你要住過來,你猜她怎麼說?她差一點就要衝過來幫你搬家!如果留不下你,我以後可會被她念叨死。」
風林雪還是有點猶豫,季洛銘接著說:「你要是覺得有些虧欠,姑姑過生日的時候,你給她送一份大禮就是了。」
風林雪這才答應了。季洛銘幫她把旅行袋拿進來,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風林雪也不想破壞季洛銘的裝修。說好了是暫時借住,若是以後找到房子,再搬出去就是。
看到風林雪把她的全部行禮一件件拿出來,季洛銘真的吃驚了。幾套衣服,洗漱用品,幾本醫書,錢包,手機,還有一點衛生用品。
沒了,什麼都沒了。曾記得他打開過一個貌似清純的女生的包包,結果翻出了電動按摩棒之類的東西,直接讓他對所有女人一概有些猜忌。沒想到她真的是個表裡如一,乾淨清透的人。
可惜……
眸子閃過一絲黯然,隨即便消失無蹤。等收拾好,兩人一起下去吃飯,又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家居用品。原來在冷家是不需要做飯做菜的,現在廚具都得一概自備。
買好東西,季洛銘把她送到樓下,互相告別。回到屋子裡,稍微整理了一下房子,一個電話打來,是爺爺的。
想也不用想,必定是問她為何要從冷家搬出來。一接通,果然:「怎麼回事?老冷說你從他們家搬出來了?」
「是的。」風林雪不想跟爺爺說這件事,一是怕他擔心,二是覺得,確實是難以啟齒。
總不能直接告訴他,是冷浩天為了把她從冷家趕出來,故意設計壞她清白吧?
爺爺會不會相信是一碼事,或許他會衝過來,直接讓冷浩天對她負責,然後打包嫁過去。
就算冷浩天願意娶她,她也不想嫁。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住得好好的嗎?」爺爺的聲音也有些著急,看得出來,他怒了。
「爺爺,我根本不能受孕,怎麼能嫁人?」思來想去,只有這個理由最合適搪塞他。
「你是說,你不是因為和冷家大孫子吵架了,所以才搬出啦的?」爺爺還有些不太相信。
風林雪點點頭:「……是。當然,合不來也有一定的原因,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
沒想到一聽她承認,風揚宇反而激動了:「你又不是不能生孩子,只是因為吃藥所以體寒,只要停葯以後補一補就是。他們憑什麼嫌棄你……」
「可問題是,我不能停葯的,爺爺。」風林雪嘆息一聲。
電話那邊風揚宇也沉默了。畢竟,這種說病也不是病,但是又不能不治的感覺,很讓人揪心。
更何況,孫女是因為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所以才……
「雪兒,其實你沒有必要……」
「沒關係的爺爺,我已經習慣了。」風林雪搖搖頭,「何況,離最後的解藥,不就剩下最後一味藥引了嗎?今年夏天我去了那裡,沒找到。如果運氣好真找到一株,再配合已經有的其他材料。否則……」
「放心,其他的藥材我都有準備,只要能拿到藥引,一切就水到渠成了。」經過多年的反覆研究,風揚宇和她終於找到一種可以根治的方法。只是可惜,最重要的藥引沒有。
那種傳說中的人蔘是在風家祖傳的一本古書里找到的資料。不是長在長白山,而是出於山西雁門道。人蔘的表層長滿一層淡淡的銀霜,晶瑩剔透,配合用藥可以治療百病。這種珍貴的人蔘已經絕跡了,據說現在只有兩顆,一顆在浙江富商手中,一顆在美籍的華僑手中。只有在每年7月,人蔘開花的時候,採集最新鮮的花瓣入葯,才能根治她的病。
然而……傳說都已經絕跡了,要能找到一株,談何容易!
或許,她真的一輩子都不能有後代。
祖孫倆說了半天,才掛上電話。風林雪看著陌生的屋子,嘆了口氣。全新的一切,全新的生活,要學會習慣。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三個月後。
遲至一月,燕城終於迎來期盼已久的大雪。
季洛銘推開中醫診療室的大門,門一開,便是一股茶香。
屋子裡很安靜,一位抱著孩子的婦女坐在桌前。風林雪端坐在一邊,手微揚,輕聲說:「先用清粥喂幾天,吃兩副葯就好。」
說完,風林雪拿起筆來,在病歷上寫出一副藥方來。
「啊?真的嗎?」抱著患兒的母親有些驚訝。她孩子的病看上去很嚴重,怎麼說的如此輕描淡寫的?
「當然是真的!」風林雪還沒回答,旁邊一個等候看病的大媽便爽朗的笑了笑。
「風醫生的醫術我信得過!上一次也是按照你的方子,吃上一副葯,病就大好了!簡直是神了,比西醫都好得快!」
「真這麼快?」那位母親有些訝異。她也是聽人說起附屬醫院來了一個中醫大師,年紀輕輕卻很有本事。而且聽說她曾經救回了二十四的病危的孩子,所以她也帶著自家兒子過來求醫問葯。
面對質疑,風林雪一句話都不想說。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在附屬醫院看病,也算是積累了一點名聲。尤其是兒童和老年人,兒童是因為上次的事件。而老人,則是比較相信中醫的。
「這位,你如果要是不信,大可以找我們西醫就是。不過打針吃藥是免不了的了。」季洛銘看著那位母親,笑了笑。這位媽媽就是擔心西醫會有副作用,而且孩子怕打針,她才選擇了中醫。
聽季洛銘這麼一說,那位母親連忙站起來,收下藥方道謝著離開。看完那位老大媽,風林雪一上午的任務就完成了。季洛銘這才笑著問:「搞定了?中午我們吃什麼?」
「誒誒,電燈泡還在旁邊呢。」吳燕艷正在給最後幾個人看病,季洛銘只是笑,沒有說話。風林雪遞給他一杯茶,兩人靜悄悄的喝著。
等吳燕艷也收拾完了,風林雪才開始起身收拾東西,季洛銘也跟著她一起收拾。
屋子整理好,關上燈。季洛銘溫柔的給風林雪披上大衣:「外面很冷,裹緊一點。」
「誒喲,好恩愛啊!」吳燕艷笑了笑,「啥時候吃喜酒啊?」
風林雪一愣,季洛銘倒是笑:「我隨時都可以,這得看林雪的意思。」
看著吳燕艷探尋的目光,風林雪也沒有說一句話。吳燕艷只好聳聳肩膀:「誒,真羨慕你!早知道我也不讀博了,現在留來留去留成愁啊!」
風林雪繼續沉默著,季洛銘倒是知道她的性子,沒有多話。
走到外面,遇上了醫院的同事,不少人跟風林雪打招呼,她最多只是點點頭,一句話都不說。
季洛銘嘆了口氣,自從上一回從香港回來之後,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就異常清冷的性子,現在簡直是孤僻了。吳燕艷是女人還好一點,醫院裡未嘗沒有幾個未婚適齡男青年,對她稍微有一點好感。一次聯誼活動,那人紅著臉過來問她要電話,結果風林雪轉身就走,連話都懶得回答一句。
而病患中,也有不少男性。中醫少不得望聞問切,每當要看脈象的時候,風林雪就找來一塊白色的手絹,搭在患者的腕部。坐得也盡量遠一點,避免肢體接觸。開藥方的時候也就寫張單子,絕不多話。這樣一來二去,居然為她攢下了不少名聲。
尤其是有一檔當地的社會新聞,想要採訪這位年紀輕輕的中醫新秀。結果鏡頭前,風林雪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採取冷淡的態度。讓記者和中醫組的組長都頭疼不已。
於是,有人傳言說附屬醫院出了一個有名的冷美人,年紀輕輕又醫術了得,只是不愛搭理人。這樣一來,倒是引來一些登徒子,就算沒事也過來看看病。
結果,自然是被季洛銘教訓出去。他已經糊裡糊塗的吃過一次大虧,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風林雪再被別人惦記著!
而最讓他傷感的是,本來以為大房的堂伯已經病入膏肓,卻沒曾想,他居然被治癒了。
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又何必千辛萬苦安排那場戲。算計來算計去,結果自己什麼都沒得到。卻平白的讓風林雪丟掉了清白之身!
這個周末,季邵容開了一個小型PARTY,也邀請了季洛銘和風林雪。本來風林雪對這種聚會是一點也沒有興趣的,但是看在季邵容對她一貫很好,她目前也借住在季洛銘的家裡,而且,和季洛銘關係也不錯的情況下,也要參加。
說好了下午去買衣服,中午季洛銘約她出門吃飯。這段日子,他倒是天天窩在風林雪家蹭飯吃。吃慣了各種美味,每天到她這裡一頓簡單健康的營養餐。雖然清淡,但是口味確實不錯。
而且,風林雪的冷淡,是對別人。但是對他來說……
「今天去吃火鍋好不好?大冷天的,有熱氣騰騰的東西會比較保暖吧。」季洛銘牽起她的手,指尖冰涼。
「你決定。」風林雪把頭埋在大圍巾里,北方的風呼呼的吹,像刀子一樣。
「冷了是不是?多穿一點吧,你看你的手多涼。」季洛銘說著,將她的小手捂在手掌中,呵氣。白皙滑膩,十指纖長。湊到鼻尖一嗅,指尖還縈繞著淡淡的茶香。
「洛銘……」在大街上和他這樣親近,風林雪還有一點點不太適應,她默默的收回手。
季洛銘卻輕輕擁住了她。一隻手的指尖,在她的臉龐淡淡的摩挲著。
「你這一陣子都瘦了。」季洛銘心疼的看著她微凹的臉頰,喃喃的說。
「嗯。」輕輕的應一聲,只覺得心裡湧起一種淡淡的滿足。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但是季洛銘一直對她不離不棄,甚至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人生能遇到這樣一位知己,她應該感到幸運的不是嗎?
季洛銘也感受到她內心的變化,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放下心情,變得柔軟起來。
「好好吃點東西,喂胖一點,我怕姑姑看到你的樣子,會責罵我。」
「嗯。」風林雪乖巧的點頭,季洛銘於是牽著她的手去吃飯。隨後,兩人去到商場里轉悠著。這一次的聚會並不是太正式的場合,可以穿的稍微隨便一點,不過,一套貼身長裙是少不了的。
找了好幾家店鋪,還好這裡都是賣的高檔商品。不少米蘭時裝周亮相的春季新品,就已經出來了。
挑選了半天,在季洛銘的欣賞下,風林雪買下一套香奈兒的小黑裙。帶著奧黛麗赫本的復古風,流暢華麗的百褶,絲綢緞面柔滑的手感,剪裁洒脫中帶著幾分慵懶。平添三分冷艷,將她整個人的氣質提點的非常完美。
剛轉身出店門,後面就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你說周末宴會,我穿什麼衣服去才好?」
是林菀茹,她挽著冷浩天的胳膊,親昵的問。
冷浩天皺了皺眉:「隨意。」他是不喜歡去什麼聚會啊,沙龍之類的。何況季邵容的聚會,又是以女人為主。這一次她生日宴會,雖然邀請的多是女伴,但是一樣會帶著老公和男朋友出席。林菀茹是林氏集團的人,當然收到了季邵容的邀請。自然,她的男伴,就是冷浩天。
三個月過去,冷浩天和之前相比,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每天還是按時上下班,冷著一張臉發號施令。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和林菀茹通電話、逛街。之前他從來沒有和女人長期相處的經歷,似乎等情感冷淡下去之後,一切都變得如此尋常。
有時候,他和林菀茹也偶爾有情感迸發的時刻。但是每當想進一步發展的時候,他都該死的發現,眼前總是閃現出風林雪的樣貌。
而林菀茹呢?由於上一次的失敗,她也不敢輕易和冷浩天發生關係。若是讓他知道自己並非處子之身,只不定會鬧出什麼矛盾來。
只是一回到家,卸下全身的裝備,冷浩天一身懶散地躺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發獃。
好安靜啊,周圍只有他一個人。風林雪,她不在。
整棟房子里都是她的味道。她在晨光里鍛煉的側臉,她偶爾閃現的緋紅雙頰,她獨自凝望月色的凄冷孤寂……有時午夜夢回,還會想起那天晚上的絕美胴、體,玉雲堆雪、素麵朱唇……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她在的時候嫌她煩,可是真就不再身邊了,心裡又覺得空落落的。
在她離開之處,爺爺未嘗沒有三天兩頭逼著他去把孫媳婦找回來,他不敢答應。這段日子,他也在查,到底給風林雪寄去那張字條,約她那天晚上到東提小築會面的人是誰。
只是,一切都石沉大海。
他也嘗試著問林菀茹,到底那天晚上為什麼沒有來,也沒有給自己一個電話,一個簡訊。林菀茹只是推說自己累了,問得急了,她便反問冷浩天,那天晚上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
冷浩天一時語塞,也不敢告訴她那天他和風林雪的事情。
三個月了,他不敢去提,更不敢當面問她,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害怕,他提了以後,他會無法原諒自己。
可是,他卻發現,就這麼一直拖著,一直拖著,他更加放不下她。
多少次,他都忍不住衝動,想要去附屬醫院找她。或許是為了求證,或許,就是為了讓心裡安定一點。
但是,每一次開車到了樓下,等了許久,他還是默默的走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也沒有這麼憋屈過。
日子,在患得患失中一天天度過。
三個月,她來了又去,只不過短短的待了一個月的時光。從一開始的煩躁不安,到之後的隱隱作痛,現在,他幾乎已經淡去了這個影子。沒有,就沒有了吧,浩然說的對,我是男人,總不會是我自己吃虧。
而另一邊,林家也在催促他早些定下親事。冷仁霆還是堅決不答應的,冷浩天自己也有些為難。他只好說,手上工作忙得很,一時脫不開身。婚姻大事要好好斟酌,等有空了,再舉辦一場大型的婚禮。
元旦剛過,他也覺得,去年的事情應該放在一邊。新年新氣象嘛!沒想到陪著林菀茹來購買禮物,一下電梯,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風林雪穿的是一件修身長款白色的呢子大衣,圍著深藍色的圍脖,黑色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後。厚重的冬裝不僅沒有讓她顯得臃腫,反而勾勒出流暢的身形。比之夏季穿著的寬大唐裝,更顯出幾分婉轉和裊娜。她的臉,則深埋在厚厚的圍脖里,僅只露出上半部挺翹的鼻尖和一雙水濛濛的眸子。而她,則溫順的依靠在季洛銘身邊。兩人像是剛剛逛街完畢,季洛銘手裡還拎著一個購物袋呢。
有些詫異,有些期待,甚至,還有一點點喜悅,冷浩天站在當地,看著風林雪和季洛銘緩緩的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浩天,浩天,怎麼了?」林菀茹看到他臉色忽然僵住,隨即瞳孔一閃。腳步,卻再也挪不動了。
「哦,沒事,我忽然想到前些天的一個項目……」冷浩天緩了過來,淡淡的解釋。
林菀茹有些疑惑,四下看了看。恰好這時季洛銘和風林雪走過轉角,她什麼也看不到。回頭再看看冷浩天的神色,他已經緩和過來了。林菀茹也只能說:「我們進去看看吧。」
「好。」冷浩天只是淡淡的答應一聲,轉身的一瞬間,他還是嗅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進去內里,渾渾噩噩的站在林菀茹身邊。林菀茹就拿起一套鑲嵌著亮片的小禮服去試,效果還不錯。
她又挑了好幾套衣服,挨個試下來。售貨員小姐也在一旁提點,給她建議。
冷浩天一直在旁邊站著,神思飄渺中。每換一套衣服,林菀茹不忘問他的建議,他只是隨便點點頭,就沒了興趣。
幾套衣服試下來,林菀茹在兩套衣服之間猶豫不定。看到旁邊若有所思的冷浩天,她問了一句:「浩天,你說哪件衣服好看?」
冷浩天頭都沒抬,隨意用下巴點了一點:「那件。」
他指的,是和風林雪一模一樣的那一條小黑裙。
「我也覺得這一件不錯!」林菀茹喜滋滋的把衣服遞給售貨員小姐,而後非常自然的伸手:「浩天,銀行卡。」
冷浩天把銀行卡遞給了她,小姐去刷卡的時候,他忽然間問道:「周末,你是去什麼人那裡?」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就是那個季邵容,號稱燕城第一名媛的。」
「唔。」冷浩天隨口回答了一句,又想起來,季邵容,不就是季洛銘的姑姑嗎?她的生日,應該會邀請她才是吧?
她會去?想到這個,冷浩天心裡隱隱有些激動。他又問:「既然是陪你去參加宴會,我是不是也得買一身衣服?」
林菀茹有些驚喜,沒想到這個木頭疙瘩終於轉性了!她笑了笑說:「好啊,那當然。陪我一起去,自然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那,我們去都彭?」冷浩天盡量裝作平靜的樣子,卻一臉期待的問。
林菀茹越發覺得奇怪,隱隱察覺出冷浩天有雀躍的意思,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會這麼關心周末的聚會。
不過,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啊。
等到售貨員小姐將衣服遞給她,林菀茹就挽著冷浩天的手,去到樓上的男裝部。
至於為什麼要去「都彭」,冷浩天還記得,上一回在商場碰見季洛銘和風林雪逛街,就是在都彭男裝店面前。
不過這一次,他失望了。
都彭男裝里,沒有看到季洛銘和風林雪。林菀茹興緻不錯,讓他試了幾套衣服。機械的換了幾套衣服,選好,付賬,離去。
回到家,弟弟冷浩然坐在大廳里,正興高采烈的跟不知道他認識的哪位美眉聊天。恰好電話掛斷,他一抬頭,看到哥哥一身憊懶的回家。也連忙笑了笑:「喲,哥,和林菀茹逛街回來?」
「哼」了一聲,是爺爺冷仁霆。他一直都不喜歡林家那丫頭,聽到冷浩然的話,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反對,卻也很不愉快。
冷浩天沒有答話,只是懶懶的跟爺爺請安:「爺爺,我回來了,我想上去休息休息。」
冷仁霆也懶得搭理他,還是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倒是冷浩然笑嘻嘻的跟了上去:「喲,哥哥也買了新衣服了?」
「嗯,星期天要和菀茹去參加宴會。」回到自己的卧室,冷浩天懨懨的將購物袋放到一邊,扯下領帶,坐到床邊。
「哦?為了和林菀茹去參加宴會,你居然專程買了衣服?」冷浩然有些疑惑,眼睛一挑,看著哥哥倒在床上,一言不發。
「喲,還是都彭的,怎麼,我記得你不喜歡這個牌子的啊!」冷浩然越發奇怪,看看了哥哥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多高興的神色,反而有些疲憊。
「和林菀茹相處的不好?」也不可能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哥哥他就不可能陪著她去買衣服了。
「怎麼了?」看到冷浩天還是一言不發的樣子,冷浩然也來了些興趣:「快,跟我這『婦女之友』說說。出了什麼事了?」
悶了半天,冷浩天終於開口了:「我今天,看到了她……」
「她?哪個她?男的女的?」冷浩然看了看他,難得啊,哥哥居然露出了這麼鬱悶的神情。
忽然冷浩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驚訝的問:「難道是……」
冷浩天點點頭,神情有些沮喪:「就是她,我看到她了。」
冷浩然看著哥哥飄忽不定的眼神,也覺得有些棘手:「然後呢?」
「她沒看到我,她是和季洛銘一起去的,去買衣服。我……」
冷浩天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冷浩然觀察了一下哥哥的神情,搖搖頭:「哥,那又怎麼樣?」
「呃?」冷浩天有些疑惑的看著弟弟,冷浩然聳聳肩膀說:「她就算準備和他結婚也好,訂婚也罷。你們婚約都取消了,你能怎麼樣?」
「我……」冷浩天被嗆的啞口無言。冷浩然又繼續說:「反正你現在都選擇了林菀茹了,你還想如何?」
「我不想怎麼樣!」冷浩天氣吼吼的嘟喃一句,隨即,又垂下頭,喃喃的說:「只是,她瘦多了……」
冷浩然被噎的啞口無言,半天,冷浩天又撇過頭去,看著窗外,輕聲說:「她穿著白色的呢子大衣,帶著深藍的圍巾。那麼……那麼溫順的靠在季洛銘身邊。我……」
「哥,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冷浩然也無奈了。當初住進來的時候,兩個人吵鬧了多少回?好不容易她搬出去了,卻又開始有些想念。三個月過去了,總該緩解一下吧?沒想到居然又給遇上,這不是添亂嗎?
「我能怎麼想?她應該是會和季洛銘在一起了吧……」風從窗戶里吹來,吹亂了他額前的發。
「那不就是了,我看你也別多想了。早點跟林菀茹把婚結了,一了百了!」冷浩然站起來,走出門去。
合上門,冷浩天看著窗外的雪景,眯起眼睛:「一了百了嗎?」
星期天下午。
季邵容的PARTY,沒有在她開設的美容院舉辦,而是在她自家別墅舉行。
上午,季洛銘帶著她稍事打扮了一下。外面還是穿著一身厚重的冬裝,裡面卻是長裙。驅車,到了位於燕城東北的別墅區。
這裡的別墅區,與西城的花木深房顯然不是一個類型。這裡的小區偏西化,建築的都帶有明顯的巴洛克風格。開車不久,季洛銘在一處院子前停了下來。
「到了。」
大門打開,季洛銘開車進去。風林雪早已注意到,庭院里停了不少的名車,想必是一些邀請的朋友已經來了。
「外面有點冷,衣服扣緊些。」季洛銘幫她開了車門,微笑著吩咐。
風林雪點點頭,下車以後,果然很冷。這裡是燕城的郊外,比室內寒涼多了。又加上前幾天的積雪沒有融化,分外添了幾分冷意。
進到屋內,撲面而來一股暖風,還混雜著濃郁的香水氣味。早有僕人過來,接過風林雪和季洛銘的外套,放到一邊掛好。那人笑著說:「五少爺,太太等你很久了。」
「哦,知道了。」季洛銘笑了笑,話剛出口,內里的大廳就有人爽朗的笑:「洛銘,你可來遲了!」
是季邵容的聲音。走過衣帽間,進到大廳里,風林雪看到這裡的空間並沒有特別的寬廣,也就百來平的樣子。裝修的也並不是特別奢華,但是細微處總能看到一兩點閃光點,顯得這裡的主人也很有品位。
季邵容正坐在沙發上,她身邊是三五個打扮入時的貴婦模樣的人,顯然也是燕城上流社會的名媛們。這樣的小型沙龍宴會,邀請的人並不是很多,不過二十來個。但是,被邀請的人都感到特別有面子。無他,正是因為組織這次宴會的人,是號稱燕城第一名媛的季邵容。她身後,還有季氏集團的支持。
看到季洛銘和風林雪進門,屋子裡歡笑的一群女人們立即好奇的看過來。這位季氏集團的五公子並不常參加聚會,只是聽說他長得一表人才,而且人也很有才華,只是沒有辦法繼承家業,所以在附屬醫院當外科醫生。
果然,看到身長玉立,溫文爾雅的季洛銘時,不少女人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隨即,看到他身邊安安靜靜的風林雪,不少人的眼神瞬間帶著些不怎麼好的意味。還有人私下裡指指點點,眼露嘲諷之色。
季邵容笑著說:「洛銘,你遲到了。」
「姑姑,這可是下雪天!我不敢開快車!」季洛銘也笑。
「不好意思,洛銘是因為我耽誤了不少時間。」風林雪也連忙上前抱歉。
「林雪,別幫他說話,這小子是什麼性子,我還能不知道?」季邵容看著風林雪,也是一臉笑容。
圍在季邵容身邊的名媛們都是人精一般。本來有些不屑的,一看到她和季洛銘如此重視風林雪,都滿面笑容的走過來。
一個穿著火紅長裙的三十歲左右女人走過來,饒有興緻的打量著她:「這位是誰家的小姐?長得真是水靈啊!」
「就是就是,容姐你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她旁邊,一個穿著粉色小套裝的女人也笑。
「筱君,筱林,你們就別逗她了。」季邵容知道風林雪的性子,連忙跟她身邊的兩位貴婦介紹:「這一位啊,你別看她年紀小,但是醫術很是高明呢!」
「哦,原來是洛銘的同事?」火紅長裙的這位笑著說:「初次見面,我是陳筱君,旁邊這位是我妹妹陳筱林。你好!」
說著,她伸出手去,想和風林雪握手。
風林雪沒有搭理。
半晌,陳筱君的手僵在半空,臉色很不好看。季洛銘連忙乾笑兩聲:「林雪,這兩位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人很不錯的。」
風林雪這才點了點頭:「你好,我叫風林雪。」
但是,也只做到這一步,她並沒有理會她伸來的手。
陳筱君的臉已經有些漲紅,手也開始有些微的顫抖。她們陳家,在燕城這麼多年,也算是大家族了,居然敢有人不甩她的面子?你以為你是誰啊!
陳筱君還有些氣度,只是甩開了手,一臉的不愉快。而陳筱林卻沒有姐姐的淡定,她冷哼一聲:「喲,這位面子好大啊!不知道是哪一家的?怎麼這麼沒有規矩?」
季邵容連忙笑眯眯的打圓場:「筱君、筱林,別生氣,林雪啊,一貫如此。」
「一貫如此?是啊,我們可沒有容姐這麼大的面子!」說著,陳筱林冷笑一聲,拉著姐姐的胳膊,往一邊的沙發坐過去。其他幾個和她們相好的朋友們,也對風林雪橫眉冷對的。
「筱林!筱君!」季邵容有些訝異,連忙把兩位追了回來。
季洛銘也小聲對風林雪說:「林雪,別這樣。」
風林雪也知道自己性子清冷,但問題是,她做人一直都是這樣。並不是有意怠慢,或者是故意視而不見。只是她這樣不熱絡的行為,在這樣的社交場合顯然是另類。
好不容易陳筱林和陳筱君被拉了回來,看到風林雪一臉淡漠的表情,陳筱林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我們可受不起這位小姐的大禮!」
話來沒說完,立即有人接話了:「怎麼了?筱林,有誰看不起你不成?咦,丹尼斯?」
是熟人吶,林菀茹的聲音。風林雪本不想搭理,但是隨即,她面前的陳筱君和陳筱林,同時發出一聲「咦」的驚嘆。
隨即,她旁邊的季洛銘和季邵容,也用驚異的目光打量著她身後的林菀茹,再看看她。
然後,陳筱林的嘴角便掛出一絲冷笑來:「雖說『人靠衣裝佛看金裝』,但有些人,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筱林,少說兩句。」陳筱君比她妹妹顯然成熟的多,並沒有理會風林雪的無禮。她只是伸出手去,很熱情的與林菀茹擁抱了一下:「怎麼現在才來?」
「浩天下班,耽誤了一點時間。」林菀茹也親密的和陳筱君擁抱了一下,隨即,目光在風林雪的背影上轉了轉,並沒有多話。
「怎麼這段時間都不見你?」陳筱林也上來和她說笑,林菀茹不說話,只是甜蜜的朝她身邊擠了擠眼。
陳筱林立即會意,曖昧的朝她肩膀上撞了撞:「什麼時候辦喜事啊?」
林菀茹朝冷浩天飛了一個媚眼:「浩天,聽見沒?」
冷浩天一動不動,只是將目光投注在他面前三米遠,卻始終不肯回頭的某個人身上。
察覺出冷浩天的目光直愣愣的,林菀茹眼裡瞬間有些陰影。只是一閃,眸子里就重回笑意,隨即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沒想到風小姐也和我穿了一樣的衣服,真是榮幸啊!」
這一下,就把矛頭都對準了風林雪。
一開始風林雪就和這群女人格格不入,而且又不給陳筱君面子,自然讓她們心裡不痛快。現在倒好,她穿的衣服,居然和林菀茹是同一件!
要知道,在這樣的聚會上,撞衫幾乎是讓人無法不避忌的一件事。雖然並非正式宴會,但是來往的都是名門淑媛,最講究穿戴了,自然將衣服看得很重。結果風林雪卻和林菀茹穿同樣的衣服,當然讓林菀茹很是不愉快了。
而且,別人雖然不清楚,她卻是知道,冷浩天和她,關係匪淺吶!
「哼,這年頭,東施效顰的人多了去了!」陳筱林故意尖聲冷笑,一下子就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風林雪倒是一直站得筆直,沒有生氣,也沒有焦慮。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些人看在眼裡,而且,她也不懂得什麼宴會的規矩。
不過是穿了同樣的衣服而已,又不會死人,有什麼了不起?
但是她這麼想,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一幫有錢又有閑的女人,眼見著季家二房近年來勢頭越大,季洛銘雖然是庶出,但是才能又是其中的翹楚。而且年輕英俊,又不曾婚配,自然有不少人打他的主意。
沒想到,卻被一個不知名姓、不懂規矩、不講面子的女人搶了去,自然讓人看不慣。
而季洛銘本來要幫著她說話的,卻是季邵容搖搖頭。季洛銘會意,畢竟剛剛她和陳氏姐妹鬧僵了,是她自己的原因。尤其是,她又是如此清冷的人,完全不會曲意逢迎,說些虛情假意的話。
如果季洛銘真的想和她發展下去,風林雪勢必要學會如何在社交場合處理各種突發事項。這是每一個嫁入季家人必然的宿命。
季洛銘和季邵容的沉默,讓眾人的鄙夷更加劇烈。一開始不少人就以為風林雪只不過是季五公子的一時玩寵,嘗個新鮮而已。看到她得罪了陳氏姐妹,不少人就直搖頭。果然,現在她出糗了,季家人也沒有幫她說話!
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下來,面對所有人或奚落或嘲諷的目光,風林雪安之若素。
幾分鐘后,不少人的目光,已經由一開始的諷刺,到隨後的詫異,再到最後的驚駭。
已經沒有人再用一開始的戲謔目光看她了。畢竟,在這麼多人面前絲毫不變臉色,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這樣的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
她一直站得直直的,像一把鋒利的劍,卻又用劍鞘將渾身的利芒鎖住。她的表情,從一開始就如此的鎮定,不慌不亂,不卑不亢,沒有一絲的波動,也並不顯得呆板。尤其是那一雙黑眸,又深又靜,似乎有種看透一切的飄渺,彷彿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
而冷浩天一直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從始至終一直這樣站著,站著,讓人無法不去理睬,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將她倔強的性子打熬光滑。想起認識她的第一天,她那種傲氣冷漠的樣子。當時的他,不是像周圍一圈人一樣,對她的不屑一顧感覺義憤填膺嗎?
風林雪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她只是懶得搭理人,所以才表現得如此平靜。
可惜,他倒現在才認識到她的本性。
輕哼一聲,冷浩天只是搖搖頭說:「不過是穿了同一件衣服,有什麼關係?」
冷浩天的話,瞬間打破了現場的寧靜。燕城人,誰不知道冷家大少爺冷浩天是個說一不二,且冷麵冷心的主?何況他又是林菀茹的男朋友,當事人都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找風林雪的不是。
林菀茹聽到冷浩天為風林雪辯解,心下大驚。她當然知道冷浩天是個什麼樣的人,等閑人根本他都懶得搭理,更何況是為他前未婚妻說好話?
不過,表面上她也不會跟冷浩天過不去,也只是笑著說:「是啊,沒想到我和風小姐品位一樣,真是難得。」
「菀茹,你認識這個人?」陳筱林有些疑惑,再次看了看風林雪,她還是面無表情,不免有些嫌惡。
「丹尼斯的朋友,知道而已。」林菀茹笑了笑,也看向風林雪,表情很是和煦。
風林雪自然是知道,她有意弱化自己曾經是冷浩天未婚妻的事,她也懶得管。若說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冷浩天肯定能排上號。不跟他扯上關係,她倒要謝天謝地了。
「只是季五公子的朋友?」陳筱林冷笑一聲,「朋友」的定義海了去了,誰知道他們是什麼階段的「朋友」!
她也懶得跟風林雪再交談,隨即挽起了林菀茹的胳膊:「菀茹,我們到那邊坐著聊聊天去。」
說著,也不敢林菀茹身邊的冷浩天,拉著她就走。
見到對持方之一撤下去,其他人也沒什麼興趣繼續看了,紛紛散去,三五成群的交談。季洛銘也知道風林雪的個性,不敢再讓她攪渾在裡面,拉著她在屋子的角落找了一個幽靜的地方坐了下來。至於冷浩天,他的女伴林菀茹被人帶走,親親熱熱的談時尚,談化妝。看了一眼角落裡的風林雪,拿起一杯酒,在不遠處靠著牆,一個人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