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杖責(一)
第十一章杖責(一)(本章免費)
「娘娘!」眾人驚呼,連太后都不禁給愣住一瞬。
行刑的太監是趕忙跪了下去,杖責皇貴妃是何等嚴重的罪名,這一下他還如何能有命在,全身抖個不停,只能不停叩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娘娘!」紅妝含淚道:「奴才等多謝娘娘,可是娘娘金枝玉葉,千萬不可呀。」
琉璃聞言,只是倔強的將頭扭過去,然後怒目視向太后,一字一句:「太后,今日之事全因琉璃而起,太后若要問罪,就請杖責臣妾吧。」言語之中,毫無懼怕低頭之意。
眼見著太后氣的面色漲青,琉璃反倒是露出一摸深笑來。
太后指著琉璃,胸口不斷起伏,道:「好,好一個皇貴妃,哀家奈何你不得嗎?」
一旁的嬪妃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陳嬪更是蓮步輕移到琉璃面前,道「皇貴妃娘娘,快起來吧,莫要讓這板子傷了您,要是這樣的話,還怎麼伺候皇上呢?」
琉璃怒意翻騰,這些妃嬪,得不了寵愛,便將一切都算計到她頭上嗎?既然是非逼人來,她又何必再節節退讓呢?
面上浮現如花笑顏,道:「既然陳嬪知道本宮要忙於伺候皇上,陳嬪又是經常閑置於宮中,為了皇上,倒不如替本宮挨了這頓打吧。」
這番話分明是譏諷陳嬪雖然身居嬪位,但是皇寵淡薄,不過是個被打入冷宮的人而已。周遭的嬪妃聽聞琉璃這話,紛紛竊笑起來。
想那陳嬪入宮一年。皇上招寢的次數不過三次,還都是皇上看在太后與洛貴妃的份上應酬一下而已,但是仗著與太后的關係,在宮中一向作威作福,宮人背地子里早已是很的咬牙切齒。現如今皇貴妃毫不留情面的諷刺,怎不叫人大為舒心呢。
陳嬪被這一奚落,自然覺得大丟顏面,虎著臉就是上前道:「你說什麼?」
太后聞見琉璃這話,不由得向她深深一瞥,對於陳嬪的行為倒未加阻止,只是洛貴妃在一旁幾不可見的擰了擰秀眉。
紅妝擔憂的看著倔強的琉璃,掙扎著壓下聲音說道:「娘娘,此處乃是慈安宮,娘娘快給太后認錯吧。」
碧玉見了琉璃這般維護,心下感激,帶著哭音道:「娘娘,奴婢等皮粗肉厚,不打緊的,娘娘快讓開吧。」
一時之間,漪瀾殿眾人都是苦求起來。在宮中多年,何曾見過這樣護著奴才的主子,現在的他們倒是真心寧願自己被打死也不願琉璃因她們而受杖責了。
不料琉璃自小就身居落英宮中,心性淡薄純良,要她眼見別人因她受難,實在是比殺了她還難過。何況因為太后的過分刁難,一口悶氣擠在心頭,上下不得。又如何還肯退下去求饒。
揚起優美的頸項,一縷微風輕輕滑過,捲起幾束青絲拍打在琉璃瑩白如玉的面龐上,自有一股風流雅緻。琉璃雙眼微微閉上,卷翹睫毛似蝴蝶飛舞一般有著優美的顫抖弧度。櫻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卻是堅決異常:「太后,請您下令行刑吧。」「娘娘!」漪瀾殿奴才無不悲聲大喊,眼中含淚。
太後身上猛地一震,指著琉璃道:「好,好一個傾城皇貴妃。你當哀家果真不敢打你是不是?」
「琉璃不敢,太后掌管後宮,執行宮規本就是太后責任。琉璃教導無方在前,衝撞太后在後,琉璃不敢讓太后徇私,違背規矩。」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說完是俯在紅妝背上,低下頭行了個禮。
「你!」太后被堵的幾乎背過氣去。一旁的崔嬤嬤連忙替太后拍打著胸口,口中不住道:「太后息怒呀,太后息怒呀。」
陳嬪嗤笑道:「太后,既然皇貴妃如此通情達理,你乾脆成全她吧。」
洛貴妃本來是擔憂的看著形式的發展,見太后已經惱羞成怒,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求情,一來給太后一個台階下,又可在皇上面前留個賢惠的印象。可惜陳嬪的這一火上加油,倒是使事情再也沒了個轉圜的餘地,洛貴妃不由得惱怒的瞪著陳嬪。
太后眼見琉璃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怒道:「來人呀,將這個了不得的皇貴妃給我一起打。」
「太后恕罪呀!」紅妝趴在凳上,動彈不得,只得將頭扣在凳上,不住求情。
碧玉等人見太後果真要杖責琉璃,亦是跟著不住叩頭求饒。
太后充耳未聞道:「還等什麼,打!」
大力太監們心中為難,宮中眾人皆知這位皇貴妃皇寵之重,見所未見。加上身份特殊,是已故慧嫻皇后之妹。今日若是打了她,皇上追究起來,他們還能有命在嗎?
但是太后尚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違抗懿旨又是何等大罪!萬般無奈之下,大力太監道了句:「貴主子恕罪。「便是閉目打了下去。。
一板子下來,琉璃已經是渾身沁出冷汗,只覺得木板所打之處,火燒般難受。麻麻木木的感覺傳遍全身,到後來,已是痛入骨髓了。
紅妝扭過頭來,見著琉璃汗水涔涔的模樣,哭道:「娘娘,奴婢求求您了,就算是不為您自個,您也得為著皇後娘娘珍重自個啊!您就認個錯吧!」
皇后兩個字如一顆巨石投入慈安宮現在這個形勢不定的戰場。洛貴妃踉蹌倒退,幸虧旁邊的楠蒼眼明手快將她扶住,這才穩住陣腳。
楠蒼當年隨她一起逼著皇后喝下毒酒,自然知道她現在這幅反常的模樣是因為什麼,但是這會還有更重要的是事情要辦,剛才就在混亂之間,她看見漪瀾殿的一個小太監跑出了慈安宮。看情形,是準備給皇上報信,是以低頭道:「娘娘,有人給皇上報信去了,咱們要不要攔住他。」
洛貴妃聽聞這話,往太后那邊看了一眼,略一思索后道:「不必了,讓他去吧。」
楠蒼雖不明白。仍是恭敬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行刑的太監一板子下去,只覺得渾身全是虛汗,再要掄起板子,已是渾身乏力。不敢再動手,無奈之下,只得跪下去道:「太后恕罪,奴才,奴才實在不敢啊。」
太后怒道:「沒用的東西,你今日要是不打,哀家先摘了你的腦袋。」
太監渾身一個激靈,只得又爬起來拿起板子行刑。
琉璃咬緊牙關,就是不肯吭聲,手中抓住紅妝的衣袖,指關節節節突出,原本明艷動人的臉龐此時呈現出一種虛弱的慘白。
一干嬪妃眼見琉璃挨打,紛紛浮現出快意的笑容,尤其是陳嬪捂嘴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