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合圍

第十五章 合圍

這二人正是李克用的女兒與女婿,當日趁著汴軍還未兵臨城下,膽小如鼠的王珂就帶著老婆棄城而逃,將晉州城扔給了已經數次兵敗的周德威,及另一位逃跑名將李存璋。

王珂夫婦為早日回到晉陽,斗膽涉險,喬裝易服后,打算矇混過陰地關,卻好死不死的遇到剛剛投降汴軍的李審建,被其當場拿獲押解至侯言軍中,讓氏叔琮拿到了對付李克用的利器。

氏叔琮,侯言兩部軍馬又在洞渦驛駐留了兩日,才接到東北面葛從周的書信,信中說及大軍已至榆次,不日將抵,望叔琮與侯言早日拔營,遵梁王之計,會師晉陽城下;又提到飛虎大將李存孝已經返回晉陽,先鋒官白奉國死與其手,因而才遲誤了兩日。

氏叔琮,侯言這邊一路順風順水,高奏凱歌,敗於手下的晉軍將領數十員,現在聽說李存孝到了晉陽,也沒當一回事,氏叔琮還想與其大戰一場,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既然葛從周已經到了,自己這邊也不能耽擱,叔琮下令明日拔營開赴晉陽。

再來說晉陽城,這幾日沒有什麼大變化,只有周德威,李存璋率領殘兵敗將長途跋涉逃了回來,李克用已經沒有力氣和這個丟了半個河東的紅袍大將生氣,只是記下大罪,等戰後再作處罰。畢竟周德威輔佐自己,出生入死二十年,交情深厚,說殺就殺?自己還下不了那個手。又問及自己的女兒,女婿,周德威也是茫然,告知王珂夫婦早已逃出晉州,這時還未到,有些古怪。可能走的小路,又無馬匹代步,興許過幾日就會回來了。

其實李克用也明白,周德威說的都是好話,這麼久還未到,只怕……,這事李克用可沒和劉夫人講,怕她又牽腸掛肚,還是等幾日看看情形再提吧。

最近派出的探馬回報,汴軍已經三軍拔營,向晉陽這邊移動。看樣子汴軍是打算合圍晉陽了。

當日的議政堂議事,眾人皆提出自己的見解,但只有李存孝,李存勖說的還算合理。現在起兵與汴軍對壘是很不明智的,只有堅守晉陽,而今正逢雨季,時日一久,汴軍久攻不下,定然心焦氣急,到時再出兵,必能破敵。

現在火燒眉毛了,李克用也不敢怠慢,親自督工,指揮人繼續加固城防。

僅僅過了四日,三路汴軍,就齊會晉陽。在城外紮下連營后,氏叔琮就派人出來討敵罵陣。

從汴軍營中行出一票人馬直至城下,領隊將官偕同幾人越眾而出,高聲喝道:「城上兵丁聽著,速速報於李鴉兒,命其早獻了城池,以免汝等一同受苦。」

城上的晉軍兵丁怎感怠慢,立即有人至王府稟報,不消多大的功夫,晉王偕同劉夫人,太子和一眾太保、武將齊登城樓,向下面觀望。

康君立代父問道:「城下何人,汝等貿然引兵進犯,意欲何為?難道不知太子殿下於此?」這話太子李祚在一旁聽得清楚,心中不免難過,在河東幾年了,到頭來僅是做了擋箭牌的料。

「某乃氏帥帳下先鋒將陳章,爾是哪位,快換了晉王答話。」繼而又是不住地粗口污言。

「陳將軍莫要猖狂,汝可知樂極生悲之理?」劉夫人早年隨同李克用征戰天下,也是脾氣火爆之輩,近年貴為王妃,兼之年事漸高,已是少有急躁動氣,今日實是陳章罵得過頭,惹得老夫人肝火暴漲。

「哈哈哈,河東無人乎?連婦人亦要上陣搏擊?」

李存孝攔腰喝道:「此乃吾母妃,陳賊休要放肆,若再有污言,吾必取爾狗命!」或是喊聲震天,或是盛名驚人,這聲暴喝果然見效,那陳章即刻一正無賴表情,回道:「好,小將聽了勇南公教誨,還望將軍記住此言,翌日對決見個勝負。」轉頭又與劉夫人談話,「還請夫人原諒適才小將冒昧,今日吾等前來實有益於您。」

城上眾人正在疑惑陳章的回話之際,真相就已大白。

「夫人應識得此二人吧?」陳章後面的幾個兵卒架著兩人趨前,正是王珂夫婦。

懦夫王珂到了此時尚有貪生之**,不用汴軍強迫,已哭喊出聲,「父王,夫人,快救小婿活命啊。」跪在地上,不住地瑟瑟發抖。他邊上的女子雖也被架著,除了顫抖卻沒有任何發應,長發遮面,不過從身形來看,應是王珂夫人李氏。

汴軍這個戰表太過毒辣,氣得李克用怒火填膺,忍不住喝道:「汝即為河中節度,本就有固土守城之則,今日做了俘虜還要偷生,真妄負吾以往寄託,折損了王老將軍的威名。」

邊上的劉夫人最愛這個小女,李氏未出閣之前奉如掌上明珠,今天見女兒衣裳破裂,人事不知,心中絞痛,但仍暗恨女兒太不懂事,讓汴軍拿作人質,丟盡了晉王臉面。老夫人強忍痛楚,裝得自然道:「大王可要看的清楚,此二人果真是女兒夫婦么?」此話實是說給旁邊眾將聽得。

李克用一聽此話,深悔自己糊塗,妄論那兩人真偽,現如今都是難得活命,咬牙轉口道:「哼,汝從何處找得此二人,長得真是像極,本王險些著了小子詭計。不知是何人定計,枉費了貴軍食糧,今日本王興緻正佳,就代為處理吧。」

晉王的話音剛落,大太保李嗣源、十三太保李存孝彎弓搭箭,嗖嗖兩聲,一射女子前胸,一射王珂咽喉,不待汴軍兵丁擋架亦然中地,王珂二人連連抖動幾下就沒了動靜。陳章怒極罵道:「李鴉兒太是無恥,殊不知兩軍相爭不斬來使?」

李克用也不想讓,喝道:「哪有使者需受人抬架?小賊止了扯談,還是在刀槍上見個真章吧。」之後再也不和他答話。

汴軍本就沒即刻開戰的意圖,此行無非就是借王珂丑象折損城中士氣,是以兩方對峙一會陳章自引兵回營,城上的晉王吩咐增派守城兵卒后也率領眾人回府,一早的喧鬧只留下城外的兩具屍首。

經對兵丁搶回屍體查看,那男子果真是王珂,而女子卻是面容盡毀,且又被割去舌頭,難於辨認,後有劉夫人親自觀察,斷定不是自己女兒,但既然李氏是與王珂一同出逃,估算甚有可能已死在路上。李克用聽得這個消息,心生痛苦的同時,噎在喉間的石頭終於落定,勉強稱得上沒有辱及家門。

其實那女子非是富貴中人,乃洞渦附近農婦。當日李氏被押到氏叔琮面前,聽了他的豪言,內心難過,痛恨自己糊塗,這要是到了晉陽城下,怎還有臉面與父母相見,今生此望難圓了。李氏也是剛烈,被押回暫作牢房的營帳內,痛斥丈夫王珂懦弱窩囊后,於當晚即咬舌自盡。李氏之死惹得氏叔琮又對侯言一通臭罵,責問為何不嚴加看管,以至有此疏忽,這婦人一死,王珂實質上與晉王沒有半點關係,又何談要挾?侯言也是倍感委屈,按說李氏若要尋死,此前大有機會,何故俘虜之後,未有反抗,反而偏偏拖延到現在自殺。

生氣終是解決不了問題,氏叔琮只好依著李氏的身段,命人在附近抓來一農婦冒充,並割了舌頭,免得到時陣前露了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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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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