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換將
趙無憂領著三百親兵走後,我、朴在憲和重文商討幽州內部如何行動。自從上次擊退晉軍后,幽州軍將官越發地得意忘形,多是縱酒行樂,平時的軍隊操練都要荒廢了,照這樣下去,不用李克用和契丹夾攻,滅亡也是早晚的事。對此現狀,重文甚是擔憂。
我痛心地問道:「照表兄這麼說,幽州的將軍全都爛掉了?」
「確實如此,現在他們恐怕都手腳發軟,莫說是帶兵征戰,連馬都不願騎了。」
朴在憲問:「二公子,現在那些將軍可還分散在各地帶兵?」安東來的人私下裡都稱呼重文為二公子。
「不了,那幫兵痞早就在幽州城內買了宅院,其他小城哪能和幽州相比,這裡燈紅酒綠,又能夜夜蕭歌,他們已是樂不思蜀,根本就不想回去了。目前還隔三差五地聚在一起,搞了個什麼酒會。」
「哦,聽說早就有一批安東軍來的軍官在此,不知二公子是如何安排的?」
「我只是分派到各地,雖然那些將軍不在軍中,但他們在幽州軍中位高權重,我怕突然換了引人懷疑,並且容易引發士兵的騷亂,所以安東來的軍官目前只是做僕射(即參謀)。要不是沒有他們在各地替那些廢人操練軍隊,估計情況會更加不堪。」
朴在憲說道:「兩位公子,我有一計,或許可解燃眉之急。」
「哦?說來聽聽」我和重文齊聲道。
「我們可以把教練使派到各地,協助那些軍官取而代之。二公子同時以劉仁恭的名義邀請在幽州的各將軍來節度使府以酒會友,到時安排親兵在左右,把他們一網打盡。」
重文猶豫道:「這個…」
朴在憲的計策確實是最直接有效,但突然有如此的大動作,很容易引起幽州地方的猜疑,兼且成功之後各地怕是會有恐慌。
「二公子先不用憂慮,我還沒說完呢。」朴在憲繼續說道:「然後二公子出告示,列數他們的罪狀,同時提升在各地帶兵安東軍官,如此幽州軍兵只會認為是劉仁恭讓二公子這麼做的,其人本就已多疑好殺揚名,如此安排別人只會以為是為了你順利接班而進行的清洗,這樣他們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哈哈,好計策,難怪你能在操演中鶴立雞群,很有辦法嗎。」
「恩,的確是個好辦法。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重文雖然是問什麼時候,但從他表情看,恨不得現在就動手,在幽州藏頭慎行的日子忒是難過。
我提議道:「等教練使出發三天後就可以行動,這段時間正好探討些細節,並且給各將軍發帖也是要時間的。」
「好,那劉仁恭怎麼辦呢?」
時至今日那個廢人還能有什麼作為,我很隨便地道:「既然他現在已經病怏怏了,就不妨讓他再重些,給他開始加量服用人蔘,把他軟禁起來。在安東軍打過來之前,他還是有用的。」說實話,我是很討厭劉仁恭的,倒不是他和李克用一樣與我有血仇,而是那次在食通天他看我的眼神讓我現在還難受,所以現在就讓他補償我一下。
幾天的工夫轉瞬即過,這日剛過中午,節度使府大廳內已經高朋滿座了。雖然主人劉仁恭遲遲未到,絲毫沒影響這些軟腳將軍的攀談熱情。
「哎呀,老哥,幾日不見又富態了。」
「呵呵,哪裡哪裡,怎能和老弟你比,聽說你又娶了第七房了?」
「哈哈,老哥的消息真靈通啊。」
……
就算他們消息如何靈通,也不會想到今日赴的是鴻門宴。
酒菜快要擺好了,重文和我才慢悠悠地從後堂出來。
重文向廳內眾人招呼道:「各位叔叔伯伯,近來身體可好。」
「好好,多謝公子關心。」
「不知道劉大人何時能到?」
下面又是回謝,又是詢問劉仁恭在哪裡,一片嘈雜。
「哦,我父親今早突然感到不舒服,所以吩咐小侄招待各位。」
「哦。」
大多數只「哦」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他們自持是一起與劉仁恭出生入死過的人,對重文不以為然。既然劉仁恭來不了,也不能糟蹋了美酒佳肴,慢慢地撒開了膀子,彼此喝令拼酒,把我和重文涼在一邊。
我倆還巴不得沒人來敬酒呢,因為今天的酒菜乃是我親自督辦,色香味俱佳,為提高眾人的興緻,特以**N包佐料,保證能讓這幫飯桶領悟到醉生夢死的真諦。為了提防被人問出異味,僅在酒中攙下少許,倒是在菜中分量加了十成足,用**炒菜味道一定不同凡響。
這幫將軍果然是酒精考驗,過了很久才意識迷糊,漸漸地有人不支倒地。
還有幾位精神稍強,勉強問道:「公子,這酒菜里下了什麼?」
重文不好意思地道:「嗑,小侄僅撒了少量的**,我只是和開個你們玩笑,不想叔叔伯伯們竟然如此不濟。」
那人也不是傻子,驚得冷汗驟出,急急地問道:「我等與劉大人同生共死,從無二心,公子今日是什麼意思?」
我接過話頭,道:「劉狗的死活於我何干,你等好逸惡勞,不操軍務,理應受死。」我是不願再和他們嘮叨,胡亂對付幾句就吩咐門外的親兵進來送他們歸西。
當天劉仁恭也被軟禁起來,每天都在他的飯菜中攙入大量的人蔘碎末。現在幽州城的公務軍事都由重文把持,當然對外的旗號還是劉守光。
也不多等,第二天重文就出榜列舉諸將軍的罪狀,邊上備有數十顆人頭示眾。雖然這幫將軍素來欺男霸女,百姓對他們怨恨頗深,但一次處決這麼多人,並且都是身處高位,幽州地方正經鬧哄了幾日才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