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紅豆（7）

「生未同衾，死願同穴。」拈弄著腕上紅豆的上官如麒渾身一顫，淡淡笑答。

「生未同衾，死願同穴？」輕輕重複著上官如麒的話，尚子瑞擰了眉毛，怒聲道，「為了一個禍國的女人，你居然下作如此！」

「子瑞，」對上尚子瑞的眼中的怒火，上官如麒悠然開口，「人各有志，何苦勉強？」

「好一個人各有志！哈哈，哈哈……」聽了上官如麒的話，尚子瑞忽然猛地笑了起來。

「子瑞，幫我。」上官如麒重新拉過尚子瑞的手，低低出聲。他明白，他的決定會讓子瑞痛徹心扉，可是要他忘掉那個站在軒轅初涵面前苦苦哀求，只為了傳遞信息給他的若菲，他真的做不到。

「如麒，你太讓我失望了。」再次抽回被上官如麒握住的手，尚子瑞終於停止了大笑。他抬眼，望著上官如麒同樣傷痛的眼睛，低低說道，「你一定要去平親王府？」

「是。」上官如麒輕輕應了，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好。」尚子瑞斂盡了眼中的笑意，對著上官如麒道，「我會如你所願。」

「子瑞，」聽到尚子瑞的話，上官如麒眸中現出一絲感激，「謝謝你。」

「明日傍晚，安排你入平親王府。」合了雙眼，尚子瑞冷聲道，「現在，給我出去。」

「好。」輕輕點頭，上官如麒轉身而去，卻在臨出門時止住了腳步。他回頭望向尚子瑞道，「子瑞，謝謝你。」

書房內的尚子瑞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仍舊是緊閉了雙眼，不願睜開。

半晌過後，尚子瑞才在椅上緩緩坐下。面色雖然已經和緩，雙拳卻是緊緊交握。

因為剛才被他趕出去的那個人，便是大梁舉國上下一致推舉而出的能夠擔當強國重任的太子，便是那個讓自己從小就心甘情願地背井離鄉，只為了能在需要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的梁國太子！

如今，他居然如此輕鬆地告訴他，人各有志！

只是為了那個七歲起就被稱作殃國禍水的女人。

人各有志！？

那個人居然如此輕鬆地一句話，就放棄了一切。

居然為了一個並不曾對他全然敞開心懷的女人，放棄了一切。

拉開書桌下的小屜，一枚象徵了大梁國王儲身份的龍紋玉佩正靜靜地平躺其上。想起當日那隻託了它來到他面前的綿軟小手，尚子瑞一陣心痛。

既然如麒有如麒的堅持，那麼他也有他自己的堅持。

既然他答應會安排如麒在明日傍晚入平親王府，那麼他就一定會做到！

只是，希望如麒在日後不會因為他今日的決定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