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性情
第十五章真性情
王相公臉上就又白了幾分,羞乃的辯解,「朱當家的,我知道你是好人,這幾天對我們爺三個也誠心的對待,只是我救人不能只救到一半啊。」
朱女心下冷笑,果然和王氏是一類人,還好這才幾天,不然時間久了,還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
「王相公起來吧,當初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明白,今日是怎麼回事,你心裡也明白,何況還說那些話呢,對我是無用的,你還是跟著王大姐回去吧,我們家也沒有多餘的糧食養外人。」朱女冷掃向王氏,這話跟本就是說給王氏聽的。
朱女不給王氏開口的機會,「若換成平時,遇到這種事情,我不說話,我家的夫君也先把人弄個半死了,我們不過是想安靜的過日子,並不代表隨意可欺。來人,送客,看清楚了,別讓王相公落了東西。」
王氏只能幹瞪著眼,看著朱女帶著人揚長而去。
桑蘭還在一旁歡喜道,「今早還是頓野兔吧,再弄些饅頭。」
聽聽人家吃的這些東西,想到自己現在一無所有,還是在大冬天裡,王氏一口氣憋在胸口,差一點就暈過去。
「你們還是走吧」侍衛冷聲道。
暗下早已後悔不已,當日若不是自己看不過去,怎麼能救下王相公,而鬧出今天這樣的事情來,只怪她認人不清啊。
心下從可憐王相公,已變成了憤恨,多一眼也不想看到王家的人。
知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王相公才失落的從地上爬起來,同時一邊臉被王氏狠狠打了一巴掌,「你個沒用的東西,要死就早點死,死不了就給我回去。」
兩個孩子嚇的躲在王相公身後,王相公無助的看向侍衛,侍衛譏嘲看過去,王相公臉就徹底的白了,才跟著王氏的身後走開。
從放火事件之後,轉眼過了一個月,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在這種地方,過年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對面的牧人卻熱鬧了起來,有幾戶想與朱女交好的,殺牲畜時都會來請朱女過去吃點。
朱女都婉言拒絕了,不過最後對方到是送了一些羊肉過來,朱女看她們是真心實意的,最後也讓桑蘭拿了些野雞蛋給幾家送去。
野雞或許牧人會捉到,可是能在這個時候吃到雞蛋,那決對是個鮮的,這份禮也不算輕,雖然每家只送了十個,卻也是這一個多月存下來的。
家裡的小白菜和蘑菇也下來了,朱女把羊肉切成片,在熱湯里放了豆芽、小白菜和羊肉,做了羊肉湯,熱乎乎的,很開胃,而且又是羊肉,大家也嘗了鮮。
至於王氏一家,聽說王相公總被王氏打,大家看不過去,這才有人家送了包帳過去,平日里吃的東西,都是王相公出去幫忙到牧人家裡打下手,掙來的。
日子過的辛苦,上官氏聽桑蘭說這些,微微嘆了口氣。
朱女冷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爹爹,你還是不要可憐他了,咱們可憐他,他卻來害咱們,這樣的人跟本沒有良心。」
上官氏點點頭,「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這個冬天可算要過去了。」
朱女突然想起自己在現代看過的一句話,笑著問北宮青陽,「你說,雪化了之後會變成什麼?」
北宮亦軒在一旁摸著已鼓起的肚子,嘰笑道,「白痴的問題。」
朱女瞪他一眼,一邊催促道,「青陽,快說啊。」
北宮青陽咬著下唇,一臉的疑惑,不過還是照實回道,「當然是變成水。」
「錯」朱女得意的揚揚下巴,眾人也被這話題引來看她,她清清嗓子,「雪化之後會變成春天噢。」
眾人驚愕的咧開嘴。
良久,北宮青陽眼睛閃亮的先反應過來,「是啊,雪化之後會變成春天啊。」
眾人哪裡聽過這樣的答案,卻也被這樣的問題弄的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上官浩手裡正縫著一件小孩子的衣服,開始朱女說話時,他並沒有抬頭,可聽到這個答案時,整個人都無們震驚的看著朱女。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朱女是特別的,今日聽到這暖人心的話,只覺心裡翻滾著,有些激動又些失落,這樣的好女子為何他沒有先遇到?
北宮亦軒從上次的事情后,平日里就多注意上官浩,此時見上官浩盯著朱女發獃,唇角一勾,暗下手卻狠狠的擰了朱女的腰肢一下。
朱女正高興呢,突然痛呼出聲,一臉莫名其妙又委屈的看著北宮亦軒,「幹什麼?」
確不敢像往次一樣,壓低聲音問。
北宮亦軒嗯哼一聲,「誰讓你占花惹草。」
朱女無辜的苦著一張臉,她哪裡有占花惹草?這個醋桶怎麼又開始無緣無故的吃起醋來了?
上官浩在一邊尷尬的低下頭,盯著手裡小巧的孩子衣服,久久沒見有動一下。
屋裡的其他人,除了北宮青陽在朱女身邊,其他人跟本沒有發現這點小插曲,日子每天照舊不搬的過著,轉眼離過年還有半個月,看著大雪封路,朱女攔下了要出去采年貨的侍衛,家裡雞魚肉都有,比別人還多了一點青菜,也沒有什麼可買的。
何況人踩著雪好出去,帶著東西可就不好進來。
前年,朱女又帶著眾人去刨了一次魚,因為北宮兄弟兩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肚子也大了起來,朱女聽父親說男人會在第七個月時就會產下孩子。
朱女暗叫,難怪會四個多月肚子就會大起來。
因為得罪了王氏一家,朱女讓侍衛留下來陪著北宮兄弟,才帶著人出去刨魚,等眾人帶著整桶魚回來的時候,竟然看到帳子里多了數月不見的北宮司寇。
朱女身子一緊,笑容有些僵硬,「你……你來了。」
北宮司寇淡淡掃了朱女一眼,轉頭又跟北宮亦軒說話,「怎麼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朱女被無視,只乾笑兩聲,轉身出了帳子,才深深呼了一口氣。
「他怎麼來了?」朱女拉過侍衛。
侍衛撓撓頭,「大王爺是一個人來的……」
話還沒有說完,北宮司寇就走了出來,侍衛忙噤了聲。
「我現在就得走,你把他們照顧的很好」北宮司寇看著朱女,被盯著,朱女不敢動一下,才見他又接著道,「事情有些棘手,你們再受些苦吧。」
這時,朱女才看到從另外帳子里出來的幾個侍衛,尾隨著北宮司寇離去。
朱女摸不清是怎麼回事,侍衛也搖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王爺為何突然來,而且找到了這裡,又來去沖沖,走的這麼急。
朱女進了帳子,北宮青陽一臉的憂鬱之色,看朱女進來,忙收斂起來。
「怎麼了?」朱女問向北宮亦軒。
北宮亦軒不語,是北宮青陽接過的話,「丞相雖然不敢跟母皇鬧翻,暗下說母皇有意包庇,眼下母皇為了堵住眾大臣的嘴,將追查我們的事讓丞相去著手。」
想必是以前鬧過,也沒有鬧這麼大,現在才覺得對不起父母吧,朱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坐在中間將兩人摟進懷裡。
北宮青陽靠近朱女的懷裡就低泣了起來,北宮亦軒開始羞澀的掙扎了一下,最後也安靜的靠在朱女的懷裡,三人沒有多說一句話,直到上官氏讓桑蘭擺飯,才打破沉默。
後來朱女才知道北宮司寇為什麼能找到這裡,原來侍衛最後一次出去採購時,就留下的線索,這一次,眼看著就要年前了,丞相千金回府過年,北宮司寇才有機會出來,不辭辛苦的奔波過來,只為了代皇上看一眼兩個在外的人。
晚上桌上多了一點京城裡才有的點心,上官氏還笑著說,「還有一些蘿蔔,上等燕窩,踩著這麼深的雪過來,可廢了不少的力氣。」
朱女心裡也感動了幾分,兒行千里母擔憂,就是這個道理吧。
飯桌上,誰也沒有動點心,上官浩也從看到霸氣的北宮司寇后,再一次明白,這些人的身份不是普通人。
大年三十的早上,簡單的吃過早飯,剛收拾完,就有牧民的孩子過來拜年,朱女用北宮司寇帶來的糖分給大家,又每個人包了幾個銀裸子。
牧人家相繼送一些東西過來,其中有羊雜,朱女只在現代吃過牛雜,看著還沒有處理的羊雜,她讓桑蘭拿去先用水泡上,打算晚上用辣椒爆一下,讓大家沒事時當零食吃。
眾人忙著在包帳里做飯時,王相公來了,比往日里還要狼狽,只見他手裡拿著塊羊肉,一臉尷尬的站在那裡。
大過年的,朱女不想惹不開心,讓桑蘭拿了只野雞過去,只是並沒有收他的東西,讓他一起拿了回去,也猜到是王氏讓人來的,看到別人拿了東西,總會眼饞。
朱女冷笑,竟然還沒有長記性,真是不要命了。
當天飯桌上除了平日里里吃的燉野雞肉、魚、土豆絲之外,還有韭菜炒雞蛋、熗豆芽、炒蘑菇、小白菜燉羊肉,兔肉包的餃子。
又有一小壇青梅酒,朱女不喜歡喝酒,北宮兩兄弟不能喝,只讓其他人喝了,熱鬧的年飯就算吃完了,沒有玩的東西,守歲只是乾熬。
朱女就拿來黃豆和綠豆,教大家下五子棋,簡單好學,又有趣,桑蘭對上官浩,朱女和北宮青陽一起對恃北宮亦軒,上官氏和侍衛在一旁觀看。
到也熱鬧。
另一邊王氏簡易的包帳里卻是剛剛發完戰火,王相公腫著半張臉,摟著兩個孩子跪在角落裡,簡單扒羊肉和燉野雞,王氏和侍妾正吃著。
王氏眼角掃向王相公時,還不忘記罵上幾句晦氣,王相公只能忍下眼裡的淚,怪自己當初還念著那份情,想起在朱家過的那幾天,那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年過之後,轉眼又過了一個月,眼看著還有一個月就要到預產期了,經上官氏的提示,眾人才想到還沒有產婆的事情。
「不用看我,我當初也是別人接生的,跟本不懂這些」上官氏見眾人看他,臉微紅。
也難怪眾人會看他,這裡面也只有他生過孩子。
而且朱女也奇怪男人的孩子一直在肚子的哪裡,上官氏想了好一會,才道,「我只知道要把肚子切口,把胎囊拿出來,所以說產婆不是一般人就能當的。」
這不是和現代的剖腹產一樣吧,消毒方面怎麼處理在這種落後的年代?朱女終於覺得事情的嚴重性。
這時外面傳來王氏的笑聲,「這可真是來的巧,咱們這裡的孩子可都是我接生的。」
帘子一挑,王氏走了進來。
眾人一見進來的人,臉色就沉了下來。
王氏全然不在意,眼睛盯著北宮兩兄弟,驚呀道,「數月不見,肚子大成這樣了?搞不好還是雙生兒呢,要是沒有一個手法好的產婆,可真危險呢。」
朱女臉色不悅道,「王大姐來有事嗎?」
對於這個王氏,朱女是跟本信不過,別說她說的話是真的,就是這裡所有人產子都是她接生的,自己也不能用她,誰知道接生時她會做什麼手腳,人命關天啊。
「這不,家裡沒有米了,我過來看看妹子能不能賣給我一些,我到是能忍,可是孩子怎麼辦啊?」王氏本來還想著要怎麼開口。
可在包帳聽說沒有找到產婆,又覺得底氣足了起來,可不是她誇口,這片地方,除了她跟本尋不出第二個會接生的人。
聽了她的來意,朱女面色不變,客氣道,「可惜王大姐要白來一趟了,我們家裡的存米,剛好夠我們幾個人吃的,沒有多餘的,王大姐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桑蘭直接就站起來送客,「王當家的,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要歇著了。」
王氏臉上閃過羞耐之色,幾經過後,才壓下欲甩衣袖離去的做法,盡自的說道,「男子的胎囊若是超過日期不能拿出來,到時可就一屍兩命啊。」
注意到眾人臉色有了變化,王氏哈哈一笑,「那我就回去等妹子的消息了,家裡還無米下鍋呢。」
人揚長而去,就連帳外還能吃到那得意的笑聲。
帳內從王氏離開后,眾人就沒有開過口,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來了這裡之後,只顧著為生活忙碌,卻發現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朱女,沒事的」北宮青陽軟聲的勸道。
朱女的目光觸到兩個的大肚子上,再也坐不住了,「用誰我也不會用王氏,眼前她就開始要這要那,我們是不差東西,還沒有到生孩子的時候,她就翹起尾巴來了,若真到了生孩子那天,她定做出什麼事來,到那時我們才是真正的被她拿住了。」
「那怎麼辦?」上官氏聽了更急了。
朱女拿過披風,往身上穿,「外面大雪封路,桑蘭你現在就去準備點乾糧,我和上官浩連夜走出去,一定會請個產婆出來。」
「不行,」北宮亦軒冷哼出聲,挑眉看向上官浩,「要去也是你和侍衛去,你和一個男子再一起,孤男寡女的,到時怎麼說。」
朱女聽了瞪他一眼,卻還是勸慰道,「我怕走了后,家裡沒有個人撐著王氏會來鬧事,所以才讓侍衛留下的,對我來說其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安全,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東西。」
堅定的眸子,不無深情的望進北宮亦軒的桃花眼,朱女說的不是假話,不管如何,已為她生了孩子的男人,就是她在這裡唯一生活下去的動力。
這是勸慰的話,更是一種表白,北宮亦軒紅著臉扭開,嘴上卻不悅道,「你要好好回來,不然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你。」
朱女攔過他,抱在懷裡猛親一口,「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回來。」
轉身又對著北宮青陽的臉頰猛親一口,北宮青陽眨著水一樣的眸子,傻傻的笑了。
看著三個人之間的情份,眾人知趣的只當沒有看到,桑蘭早跑出去準備路上用的乾糧了。
「我看還是明天白天再走吧」上官氏擔憂道。
北宮青陽也贊同,「是啊,我看也是。」
「不行,冬天晚上雖冷,最容易走,而且這披風是皮毛做的,也保暖,白天風更大一些,現在就開始往外走,快的話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出去,何況出了這片慌地,離鎮子還有那麼遠的路,這來迴路上就要大半個月。」離生產還有一個月,朱女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一邊暗暗責怪自己當初太粗心,竟然把拭產婆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待桑蘭拿著一包乾糧進來后,眾人送朱女出門時,侍衛低聲在朱女耳邊說了幾句,朱女眼睛一亮,連連點頭,臉上的神情果然比剛剛輕鬆了一些。
當晚,朱女和上官浩就借著月光上了路,兩人踩著及腰深的雪,艱難的往出走,這麼大的雪,朱女在現代時也只是去一個家在農場的同學家玩時,才見到過。
記得那時眼看著要過年了,她要回家,可大雪封路跟本進不來車,只能一路走路去場部坐車,每走一下都要險到雪裡去,及腰的大雪,往出拔就要用全身的力氣,那時說是走,還不如說是在雪裡爬。
一路上,開始的一段,還真像在雪裡爬,不過趕工往外走,雪就越硬,最後竟然能承受的住人的重量,這到好走了。
朱女大喜,一邊回頭看默不作聲的上官浩,「辛苦你了。」
其實會帶上官浩,朱女也是有試探之心,畢竟看上官浩也不像普通人,為何要隱姓埋名在這裡生活多年?若真有什麼大事,自己讓他出來,他也不會出來的。
可是他竟然沒有一點意見,就這樣出來了。
到讓朱女搞不清要怎麼想了。
「當家的很疼愛男主子他們。」上官浩淡笑道。
「你真的願意出來?」路一好走,也有了聊天的心情。
上官浩先是一怔,轉而笑道,「不願意。」
這次換成朱女愣住了。
淡淡的月色下,只能看到上官浩眼睛笑眯起來,下巴上的鬍子也一翹一翹的,「只是能想到與當家的單獨在一起,也就忘記了不願意的那些理由。」
朱女再一次怔住,反應過來后,尷尬的咳了幾聲,「其實我只是一個殺豬女。」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總覺得他的話有些曖昧。
上官浩轉頭淡淡掃了一眼朱女,將視線又看向前方時,才用他略帶低啞的聲音道,「當家的很特別,是我見過的女人當中最特別的,特別是能如此疼愛夫君,而且家裡家外什麼事情都能很好的處理,這就是其他的女子做不到的。」
朱女頭一次聽別人這麼直白的誇自己,雖然她暗下也覺得自己很體貼,不過臉還是紅了。
「我很羨慕男主子們能正大當明的再乎當家的」上官浩最後似喃喃自語,可聲音大小又剛好被朱女聽到。
朱女不是傻子,終於聽明白也確定他是真的……暗戀自己。
嗚……
被男人暗戀,來到這古代還是第二次啊,第一次是北宮青陽,第二次就是這個上官浩。
朱女不敢再開口,其實被人暗戀還是很滿足那一點點的虛榮心的,家裡雖然有了兩個男人,只開始自己被他們強了一兩次,到現在也沒有碰過。
若是她再弄回一個男人來,一想到北宮亦軒,朱女就渾身打了個冷戰,後背的寒意比這寒冷的冬天還要冷。
上官浩也不在開口,兩人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只大步的往前走,思想一個沒集中,朱女就毫無徵兆的往前摔去。
不過有一個身子卻比她還快,一把扯過她的身子,最後先觸到雪地上,給朱女做了肉墊。
待回過神來后,朱女才發現兩個人的曖昧的姿式,想到之前上官浩暗下心意的表白,掙扎著想站起來,可腰間的那隻胳膊就摟的越緊。
眼前光線一暗,帶著毛髮觸感的臉頰就貼到唇邊,冷意的唇,火熱的舌頭,讓朱女腦子轟的一聲,竟然忘記了反應。
直到吻結束了,朱女還獃獃的瞪大眼睛看著那雙帶著暖意的眸子。
朱女沒有多想,揚手對著上官浩的臉一個大巴掌就甩了過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完了完了,讓北宮亦軒那個愛吃醋的傢伙知道了,還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然後再自殺。
可見在骨子裡,朱女還真是一個夫管嚴。
上官浩深邃的眸子一暗,朱女被盯的尷尬收回手,用力一推,輕鬆的得到了自由。
「對……對不起」這鬧的是什麼事啊,為什麼每次都是她被強,而她要道歉呢。
上官浩顛坐在雪地上,目光卻一直隨著朱女而動,反應慢的才將手撫到被打的半邊臉,鬍子下的唇角微勾,「走了這麼遠還沒有累,你的體力很好。」
朱女臉一紅,旁的意思不就是說她下手太重嗎?
他伸手到她面前,「起來吧。」
同時他盡自先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這樣的場面和他這樣的動作,就像最單純的初又戀時那種感情,讓人里湧進無限的陽光,她本能的將手搭在他手上,感受著他的體溫,身子一輕,就被帶了起來。
「你的鬍子真丑」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紅著臉一甩頭轉身就走。
上官浩朗聲大笑,「走錯方向了。」
朱女身子一頓,哼了哼,高揚了下巴又轉回來,還不忘記狡辯,「我故意的。」
上官浩寵膩的跟在她身後,也不在挑破,氣氛變了,讓四周吹來的冷風也不覺得冷了,月光也沒有那麼寒冷了。
沒有再停下,兩人一直走到天亮,看到一片樹林和一條道路,朱女才無力的坐到雪地上,「不行了,我太累了。」
走了一宿啊,能挺到現在,若不是身後那雙灼熱的視線,她早就放賴了。
上官浩也隨身坐下來,他們的披風裡面是皮毛,坐到哪裡都是隔涼的,這才掏出包里的乾糧,朱女看了胃口全無,這饅頭都凍的像鐵球一樣,她決對相信這個能打死人。
「吃點吧,總比沒的吃強,我當年初到這邊時,正趕上冬天,連饅頭都沒有,看著茫茫的一片雪,沒有方向,要不是王氏,我早就死了,不過這些年來,我也算還了她的救命之恩」上官浩將饅頭再次遞到朱女面前。
朱女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自己的事,接過饅頭,好奇道,「你們古代人不是都以身相許報恩嗎?」
「你們古代人?」上官浩盯著朱女喃喃重複。
朱女心裡一驚忙笑著解釋道,「我是說以前不是都說報恩都以身相許嗎?」
上官浩可沒有那麼好騙,臉往前探,與朱女面對面,「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
這個男人果然不對好付,朱女乾笑兩聲,把饅頭塞進嘴裡,一邊皺著眉,「這饅頭真硬。」
她把話題帶走,上官浩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只笑著一手抓起雪,「這樣就著吃就好了。」
朱女的胃就又扯了幾下,「還是算了,太臟,我就這樣吃好了。」
而朱女發現,上官浩自己竟然也沒有吃雪,不由得又疑惑的問,「你怎麼不吃?」
「我嫌棄臟」上官浩說的理直氣壯。
朱女的眼睛就一瞪,「那你還讓我吃。」
這個男人果然也是個腹黑的。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讓你吃了?」上官浩挑眉。
呃……
回想一下,是沒有這句話,可他說的話,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對上他含笑的眸子,朱女上下磨著牙,算了,還是不跟這男人計較,現在才發現他的一張嘴很厲害,平日里不見他說話,還以為是悶葫蘆呢,果然不能看一個人的外表而下結論。
一路上朱女的火氣不時的被上官浩挑起,而且朱女發現只要自己發火,上官浩就會很開心,最後總結出來,他是無聊拿她逗趣呢,乾脆就跟他倔上了,他想讓她生氣,讓她發火,她偏不,看他還能怎麼樣。
當天天黑之前,兩人半路遇到一個馬車,這才在天黑之前到了人們居住的小鎮。
小鎮不大,客棧也只有一家,朱女他們到的又晚,只有一間安房,畢竟這陣子一直住在一個包帳里,人又疲憊不堪,兩人簡單的洗簌一番,就早早休息下。
房間內有一個床一個軟榻,上官浩主動說睡軟榻,朱女也沒有和他爭,只是一路上沒有什麼感覺,可住到客棧的當天晚上,朱女就發起燒來。
朱女發燒時發出來的粗喘聲,驚動了上官浩,上官浩一個挺身坐起來,手探到朱女的額頭,黑暗中眉目緊皺起來。
人就沖忙的下床,去找了小二,只因為是晚上,鎮上又只有一個大夫,小二去了卻遲遲不歸,上官浩無法之下,只能拿著冷帕子,一次次的給她覆額頭,效果不是很明顯,朱女蓋了兩個被子,嘴裡還一直叫著冷。
最後上官浩等不來大夫,乾脆整個人往床上一躺,把朱女緊緊的摟在懷裡。
懷裡的人從開始的不安,到最後慢慢沉睡過去,上官浩只覺得自己才鬆了一口氣。
直到等到近天亮,也沒有等來大夫,上官浩再次輕輕探探朱女的額頭,發現不像之前那麼熱,帶著睡意才睡了過去。
一大早上,外面的門被輕輕叩響,畢竟折騰了一晚,上官浩也沒有被驚醒,門被推開,小二小心翼翼的讓開身子。
「這位大夫,就是這間。」
只見一身青布衣的男大夫大步走了進來,當目光觸到床上兩抹緊緊摟在一起的身影時,男子的皺幾不可見的皺了起來。
「行了,你退下吧」男子回身將一個元寶遞到小二的手裡。
小二眼睛閃亮。眼睛也笑眯成一條縫的退了出去。
直到門被帶上,男子才走到椅子上坐下,側頭望著呼呼做響的窗紙發獃。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當朱女緩緩睜開眼睛時,就看到側身一臉冷漠的北宮司寇,她眨了眨眼睛,身子才猛的一下坐起來。
畢竟昨晚才病過,又沒有大好,頭一陣暈玄,她又跌回到床上,才發現身旁的上官浩,驚呼出聲,這樣的動靜驚動了沉睡的上官浩和從她睜開眼睛那一刻,就發現她醒來的北宮司寇。
「怎麼樣了?」上官浩醒來就伸過摸她的頭,「還有點熱,你躺著吧,我去看看大夫來了沒見有。」
朱女瞪著他,上官浩看著她異樣的神態,先是一怔,才回頭髮現屋裡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人,不過他並沒有做壞事被捉到的神態,仍舊慢慢下床,扯過被子給朱女蓋上。
朱女心裡暗暗叫苦,這樣子北宮司寇一定誤會了。
「你先出去」沒有一點拒絕的機會,北宮司寇冷漠出聲。
上官浩眉角一挑,「你也不是大夫吧?」
北宮司寇冷哼一聲,「堂堂上官首富家的大公子,跑到這慌山野地躲五年,聽說你的那個要入贅的妻子,還一直等著你呢,上官家也等著你接管呢。」
早在上次來了之後,北宮司寇就見多了一個外人,而記下姓名,派人去調查,得到的結果卻也讓他微微一驚,想自己尋找喜歡的女子,卻因為家裡擅自給訂親,而一怒之下在大婚前的晚上離家出走,一走就是五年,真是叫人敬佩。
連上官家那樣的財富都不要了,甚至此時連真名子也沒有換,不過也難怪,在這種慌山野地,哪有人會認識和想到首富的接班人會出現在這裡。
朱女見空氣中彌散著怒火,咽了口口水,「你先出去,一會再跟你解釋。」
雖然現在很好奇上官浩的身世,不過北宮司寇說出這麼一番話,顯然有威脅之意。
上官浩眸子里涌著怒火,剛剛北宮司寇的一句話,讓上官浩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他自己心裡也最明白,若是此時被家裡找到,那麼他這些年來受的苦就白做了,甚至永遠都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個剛剛有些了解的女人。
最後,上官浩還是選擇了退讓,退出了房間。
朱女也跟著鬆了口氣。
北宮司寇冷冷的盯著她,「死不了就坐起來和本王說話。」
朱女眼睛一瞪,好個囂張霸道的氣勢,不過她偏不隨他的意,誰讓自己現在是病號呢。
「我的頭還很暈」她竟可能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無辜。
心下有些不服的倔強,朱女也一邊緊繃著身子,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另外兩個北宮家的可不同,只一個寒冷的眼神,就能讓人不由得打冷戰,甚至他走到之處,四周的空氣也會降了幾分。
北宮司寇冷勾起唇角,「好,那本王為了自己的弟弟們不守寡,就親自幫你看看。」
語罷,人已起來往床邊而來。
笑話,聽他的這語氣,看他這冷笑,定沒有安好心,自己怎麼還敢讓他給看,果然是個腹黑的男人,朱女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來。
「哪裡敢勞王爺,民女還是坐起來吧。」她的動作顯然沒有他的快,北宮司寇已近到了床邊。
北宮司寇一隻大手按著她的肩膀,朱女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動不了,只能瞪著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
「嗯,只是感冒,不過還是要吃一個月的葯慢慢調理,一會本王就會讓人送熬好的葯過來。」北宮司寇手觸到朱女的脈上,瞬間就拿走。
蒙古大夫,這是朱女的第一個想法,吃一個月的葯決對是報復,這是她後來的肯定。
「王爺怎麼在這裡?這可剛過完年沒多久,不用陪丞相千金嗎?」朱女一邊是真的疑惑,一邊也是帶著不想讓他高興的心思。
北宮司寇心下冷笑,這女人還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個性,不過年前看到自己的兩個弟弟,過的那麼開心,臉上浮著幸福的神色,有時他會想若他嫁給丞相千金也不錯。
當然,丞相千金相碰自己,那還要看看她想不想要命了,這樣做來,自己最起碼可以解釋掉母皇的憂心之事,也不用讓他們這樣再躲在這慌野之地生活。
朱女不知道此時北宮司寇的心想,看他微眯著眼睛盯著自己看,似在發獃,沒由得驚愕,這個男人竟然也會發獃。
「母皇聽到他們兩個有了身孕,很高興,讓我送幾個產婆過來」北宮司寇回過神,難得的心平氣和,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麼冷淡。
朱女這才笑起來,也忘記了要和他拉開關係,「太好了,你也是昨天到的嗎?」
自己正愁著這事呢,這生病了,一半是凍到了,另一半是壓力太大。
「到了十天了」北宮司寇竟然沒有一點厭煩,甚至還饒有興趣的盯著朱女。
果然,就看朱女本還笑意的臉就沉下來,「那怎麼不過去?」
北宮司寇說的理所當然,「還沒有到產期,當然不用去你們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被這話差點咽死,朱女這個氣啊,他要是早點去,是不是自己也不用跑這一趟了,還著急又上火的生了病,最讓她生氣的是眼前男人一臉挑釁的樣子。
他也知道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知道沒有產婆,就想看著他們著急是不是?
「鳥不拉屎,那是因為沒有我,只要有我,鳥不拉屎,我也會讓他變成有鳥拉屎的地方」朱女氣不過,逞口舌之快。
北宮司寇面上沒有動容,眼裡卻湧出笑意,「噢?那本王到真要看看,你怎麼將鳥不拉屎的地方變成有鳥拉屎的地方?」
如此一來,看來不用他自作多情的嫁給丞相千金,換他們離開慌野之地了,那是不是說自己可以想辦法讓自己也脫身了?
「好啊,那咱們就打個睹吧」朱女心下雖有些擔心,不過這也難不倒她,只是讓她怎麼也得占點便宜啊。
北宮司寇看著她閃亮的眸子,「你想睹什麼?」
朱女想了半響,其實她也沒有什麼想要的,關健是能讓這個男人低下頭來,最後是低身給她認錯,腦子一亮,就有了主意。
「這…不好說吧?」她做難的搖頭。
「說吧,本王不會怪罪與你。」北宮司寇知道她在等自己的保證。
「要是我贏了,你就嫁給我吧」朱女就不信這樣的條件,最後能不讓他低頭認輸。
而朱女這樣下睹約的另一個條約,就是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跟本不屑看不起自己,所以最後自己贏了,他一定會退其次認輸,而不是嫁給自己。
北宮司寇危險的眯起眼睛,「那你輸了呢?」
「我輸了當然永遠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了。」朱女聳聳肩,有心愛的人在身旁,在哪裡生活不一樣。
北宮司寇搖搖頭,「這樣的睹約不平等,本王看若是你輸了,你就跪下給本王叫三聲爺爺吧。」
「叫你爺爺,那不是青陽他們也是我爺爺了?不行」朱女直接喝道,可觸到那雙黑眸時,才記起兩人是在談睹約的事情,轉念才笑道,「好啊,就這樣了。」
反正自己是不會輸的,北宮司寇不相信她,那是因為不知道她可是現代女。
說完,人就起身,北宮司寇挑挑眉,朱女皮笑肉不笑的對他咧嘴一笑,「我---要----去----拉----屎。」
一字一句的說完,北宮司寇的臉已黑成一片。
朱女看了心裡大爽,看來自己也算佔了上峰。
朱女的感冒再客棧里休息了四天,才好徹底,原本朱女是打算第二天當天就往回去的,不過北宮司寇說不怕傳染給別人就走,一句話就讓朱女打消了急著回去的念頭。
這三天也沒有一直在客棧里呆著,把小鎮的賣東西的地方也走了個差不多,算是為和北宮司寇打的睹先做了一番調查,一邊也為北宮兄弟兩帶回去一些禮物。
朱女算是被通緝的,上官浩也算是見不得光的,兩人改裝了一下,才敢出去走。
帶著北宮司寇的侍衛,大包小包的往回拎,北宮司寇品著茶,也不多說,似笑非笑的眼神,讓朱女總覺得他有什麼鬼主意。
直到上路那天,她才明白,東西是買回來了,可往回帶就難了,那麼深的雪,人走還費勁呢,更不要說帶著這麼多的東西了。
朱女死活也不啃開口去求北宮司寇,自己都夠讓他看不起的了,現在再去開口,定會讓這個男人更自大更自以為事。
正巧這時客棧門前有一隻狗路過,讓朱女眼睛一亮招過小二,在她耳邊低語了一番,又塞給她一錠銀子,小二笑著跑開。
眾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到挺好奇的觀望。
不多時小二就帶了幾個本份的人過來,每個人手裡都牽著一條狗,狗壯實的很,大冬天還熱的吐著舌頭,朱女一邊又讓小二帶來的木匠簡單的做了一個木頭的爬犁,買了四條狗,一個狗拉爬犁就簡單的成形了。
就連北宮司寇也因她的想法,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一圈,看著東西放在上面,狗輕鬆的拉著往前走,沒出小鎮時就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這一次,北宮司寇沒有去,只讓兩個產婆隨行,算上來時的朱女和上官浩,四個人帶著狗拉爬犁上了路,同樣是貪黑趕路,眾人沒有歇息,直到天亮了,馬上要到不好走的路時,四個人才停下來休息。
只過半個時辰就又上了路,朱女讓人做的這個狗拉爬犁下面的木板分佈空間大,把重力分散開,狗的體重又不重,這樣一來,在難走的那塊路上,狗仍舊拉著車在上面跑。
產婆哪裡見過這麼深的雪,本就走了一宿的路又沒有睡覺,體力早就不行了,只爬了一會,人就走不動了,這樣一來路程也就慢了下來,前面的狗跑跑停停,到也通人氣的知道等人。
原本以為白天就會到家,因為路上產婆的耽誤,直到天黑了,還沒有看到包帳的影子,看來這一晚又要在外面度過了。
朱女拉住了狗,拿出事前準備的鐵鍬,在雪地上挖了起來,另外三個人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直到看到一個雪洞才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