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姓困苦 觸動心弦

下水村、上水村和小源村土地肥沃，近幾年來糧食收穫都是居蒙自縣之首，雖然時有被各軍閥索取軍糧，但這三村依然是人丁興旺，加上糧商和各種商人的來往，還是比較繁盛的。現在這種年年戰亂的時代，這樣的地方已經算得上太平安穩了。然而，戰火之下沒有例外，三個算得上富饒的村還是沒有逃過戰火的酗虐。

「旭哥哥，快點啊，你好慢耶！」

王旭狂汗，林雪燕騎著馬從他身邊飛奔而過。這個十歲的小姑娘揮著馬鞭，騎著馬興奮地奔來奔去，好像不知道累。本來這次是沒打算帶著林雪燕一起來的，不過王旭實在敵不過她的一哭二鬧，只好妥協了。

「小燕，別跑那麼快，前面等一會，我們要在下水村休息一下。」王旭對於林雪燕這樣的行為早就司空見慣了。

顧唐大戰後猛啊那個保衛團團長都不知道化成灰燼在哪飄了，清風山的軍火來源也就徹底斷了。王旭這次帶著十幾個人準備去蒙自買一批軍火，雖然怎麼買找誰買還沒頭緒，但是也只能到那再說了。

進了下水村，王旭實在無法相信這就是蒙自縣位列前三的富村，入眼的田地都長滿了雜草，很多都已經一段時間沒人打理了。天色還這麼早，居然已經見不到什麼人在村裡走動了，只有幾個年紀比較大，身行枯瘦的老伯滿臉愁容地坐在自家門口。村裡已經見不到有青壯年在，估計要麼是被抓去顧軍唐軍當炮灰，要麼就是被土匪裹挾到山上去了。曾經人丁興旺的下水村，大部分人死的死，逃得逃，留下的人生計也很有問題了。

見到王旭等十幾個人走進村，所有人都突然一驚，全部馬上跑回屋裡並把門緊緊關了起來，王旭等人感到莫名其妙，實在不明白是什麼情況。

林雪燕兩隻大眼睛眨了眨，很費力地想了會，然後指了指王旭身後的隊員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們長得太嚇人，嚇著人家了，一定是這樣，旭哥哥，看我多聰明。」

所有人都不由地苦笑，王旭也很是無奈，摸了摸她的頭道：「好啦，別亂說哥哥們，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旭讓隊員去敲門，想找個人問問情況，沒想到得到的回答都是一片哭聲和求饒聲。

「放過我們老小吧，求求你們了！」

「小人家裡實在沒什麼東西了，放我們一條活路吧！」

「你們這群挨千刀的，殺了我這把老骨頭算了！」

除了這樣的回答，根本就沒一家願意開門見王旭他們。王旭只得準備離開到前面的上水村看能不能找到地方休息一下，正在上馬走的時候，突然周圍一陣喊聲，上百個老人小孩，還有婦女把王旭他們圍了起來，有拿鐵鋤的，有拿木棍的，還有拿著石頭的。見這陣勢，十幾個隊員趕緊槍上膛，並把王旭和林雪燕保護在了中間。

「殺了他們！」

「對，打死這班挨千刀的！」

上百人激動地喊著，憤怒得看著王旭他們，不斷地揮舞手中的「武器」。

王旭抱著害怕的林雪燕，安慰了她一句：「別怕，沒事的。」

雖然王旭知道村民們一定動不了自己，但是他不希望傷害村民們，他只好拿出一把駁殼槍朝天開了一槍，然後大喊道：「你們誰是主事的？」

響亮的槍聲稍微鎮住了激動的村民，從人群里走出來個約摸五十多歲的老伯說道：「我是這裡的村長陳立，見過各位好漢。」

有村長在那就好辦，村民不至於失控，王旭向陳立施了一禮，然後問道：「陳老伯，不知道我們哪裡得罪了各位，大家要圍攻我們？」

陳立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王旭說道：「各位好漢放我們下水村一條活路吧，村裡實在沒什麼東西可以給各位好漢了。」

「村長，別求他們，大不了和這群土匪拼了！」

「反正都是沒活路，和他們拼了！」

周圍的人又激動的喊了起來。

原來把他們當成來洗劫的土匪了，王旭這才放心了，解釋道：「陳老伯，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土匪，就是路過這裡，想找個地方歇歇腳罷了。」十幾個隊員不由心裡嘀咕著，明明就是大土匪一夥，還有什麼誤會的。

「村長，別信他們的鬼話！」

「平常人家哪有帶這麼多槍的，不要相信他們！」

「陳老伯，不管我們是什麼人，我們都沒有洗劫下水村的打算，我們如果是土匪，能有我這兩個小孩子在一起么？而且，我們這十幾把槍真想搶，也不用這麼費力地說了。我實在不願意傷害無辜的鄉親們，陳老伯，讓各位鄉親散開吧。」王旭還是很耐心得勸道。

村長陳立想了會，轉身向眾人勸道：「大家先回去吧，他們應該不是土匪。」他應該很有威望，所有人聽到他這話，就散了各自回家。陳立這才回過頭來對王旭說道：「實在對不住了，大家也是被土匪逼得沒法子了，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那休息一晚。哎，現在也就我那勉強有些粗糧招待各位了，還希望不要嫌棄。」

看到這樸實的村長臉有歉意，王旭趕緊道：「打擾各位鄉親已經很不該了，現在能有個地方歇腳就好，哪有嫌棄的道理。」

在去村長家途中，從村長口中得知，這個昔日繁盛的下水村現在已經十室九空了，而且剩下的人只有老弱婦孺了，村裡的存糧又大都被土匪洗劫一空了，村裡的人現在只能靠些野菜和村長分的一點陳糧過活。看了沿途下水村的景象，王旭心裡不由黯然。不少房子都有被火燒過的痕迹，破敗不堪，村民已經沒有能力修繕。大部分村民沒有工具也沒有體力下田了，只能到附近的山上挖野菜和采野果充饑。看到這些，王旭心底好像被什麼觸動著，無法制止自己想要幫助這些村民的**頭。

「陳老伯，其實我們的確是土匪。」到了陳立家裡，王旭直接表明了身份。

陳立的臉一下變得慘白，雙腿一軟，就要跪了下去，王旭趕緊扶住他，解釋道：「別擔心，陳老伯，我們確實沒有洗劫下水村的打算，我們是清風山的，從來就沒有搶過村莊，前幾天白崖山還收留了幾十個你們這的人。」

清風山確實沒有什麼大的劣跡，這附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陳立這才放心了。

「少.....當.....」陳立還是有些哆嗦，話都說不清楚。

王旭盡量把聲音放溫和：「陳老伯，我們沒有惡意，我是清風山的少當家，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實在不忍心下水村的鄉親們這麼受苦。」說著王旭拿從懷裡拿出個刻著王字的令牌遞給陳立，「你可以拿著這個令牌到清風山上去領500百斤糧食發給鄉親們們，和山上的人說是我叫你們去的就行了。」

陳立雖然接過了令牌，但還是怎麼都不敢相信，哪有土匪不搶東西，還發糧食的，有這樣的土匪么？疑惑歸疑惑，他覺得王旭應該是不會傷害下水村了，於是安心地讓王旭等人住下了。第二天王旭走的時候一再囑咐他記得去清風山領糧食救濟鄉親們，陳立雖然還是不敢相信，但是王旭等人並沒有禍害下水村讓他心裡微微感覺也許土匪送糧這麼荒唐的事情是真的。

相比下水村，上水村和小源村的情況要好得多，因為這兩個村的大地主比較多，土匪來襲的時候，地土們把家丁護院聯合了起來，擋住了土匪。雖然沒有遭受土匪的洗劫，但是經過各軍閥的盤剝，上水村和小源村還是不復往昔了，青壯人口也是急劇下降，勞力不足導致不少田地也荒蕪了。

「哇！好高的城牆，旭哥哥，這城牆好高啊！」林雪燕興奮得直大叫，「那邊好多人，旭哥哥，他們也在看城牆么？」

城門周邊確實聚集著很多百姓，大多背著包裹，拖家帶口，很明顯都是背井離鄉而來。

「老伯，能問下你們都哪的么？怎麼這麼多人啊？」王旭向路邊的一個老伯問道。

那老伯滿臉愁容，嘆道：「哎，東邊打起來了，我們都是從富州那一帶逃過來的，這年月，兵荒馬亂的。」

又是戰亂這個根由，平民百姓只求安穩過日子都不行，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說的便是這樣么？王旭現在很狠自己的力量太小，無力改變這一切。戰火席捲著整個華夏大地，就算搭上一個小小的清風山，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等等，都什麼人，進城幹什麼？」正當王旭等人要入城的時候，守城門的兵把他們攔下了。

「這位軍爺，我送我們家少爺和小姐回昆明，路過蒙自，歇歇腳。」陸小飛趕緊滿臉堆笑上前答道。

「什麼少爺小姐，我看是土匪才是真！」那守城兵不由分說地喝道。

陸小飛依然笑容不減，摸出一塊銀遠，悄悄遞了過去說：「哪能呢，我們可都是本份人家，軍爺說笑了。」

守城兵手一摸到銀元，馬上由陰轉晴，笑著說：「看你也不是個土匪樣，好吧，進去吧。」

「大爺，賞口吃的吧，好人有好報，我都好幾天沒吃了。」剛進城，王旭一行人就被一群小孩子乞丐圍住乞討了。

看著這些滿是污跡的臉，目光無神的雙眼，王旭不由心裡一痛，讓陸小飛去買些饅頭回來發給這些小孩子。痛心地看著狼吞虎咽的小孩子們，王旭暗暗責問自己，如果不盡自己的最大力量幫助這些人，那自己還算是人么？

王旭第一次有擴展清風山實力的強烈**，不為別的，只要無辜的人們能少流一滴眼淚那一切都是值得的。自此，一個大軍閥，一個與眾不同不同的大軍閥從這裡開始萌芽，慢慢成長著，為了人們不在流淚而獨舞於華夏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