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助下水 建根據地
「王旭，你把東西搬回家之後一定要回來看我，要不然我就到你家去找你!」刁蠻任性的孔令俊對要回清風山的王旭依依不捨，這和王旭第一見到的她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當然，有空我一定會來看可愛的小俊的。」王旭摸了摸孔令俊的頭道，不耍小性子時候的孔令俊還是很可愛的。王旭暗自慶幸沒有把清風山的地址告訴她，而是隨便說了個假地址，否則這魔女還真的會找上門的。
曾經人丁興旺，富裕繁盛的下水村在經過戰火的酗虐而變得蕭條之後，現在總算又出現了一點人氣。留在村裡為數不多的村民總算不再需要靠挖野菜度日，村裡的田地也有少部分不在荒蕪著。而這一切，都是一個小孩子土匪帶來的，村民們從心底深深地感激著他。
王旭等一行人再一次經過下水村，心裡也為下水村的變得日漸有人氣而感到高興。在村口玩耍的小孩子見到王旭等人準備進村都好奇地打量著，突然其中一個小孩子轉身就往村裡跑，還一邊高叫著：「爺爺......是少當家......爺爺，少當家又來我們村了！」
不會又把自己這群人當成來洗劫村莊的土匪，百八十人包圍過來吧，王旭不由擔心了一下。似乎還真是這樣子，不一會幾乎全村的人都往村口王旭處過來了，王旭暗自準備著情況一不對勁立馬轉身就跑。然而事情的發展讓王旭手足無措，那些村民來到王旭的面前全都跪下了，連連說著「謝謝少當家的！」、「謝少當家活命之恩！」
「陳老伯，這都是幹什麼呀！再這樣子，我可就走了。」王旭有點急了，趕緊問村長陳立。
「大哥說的沒錯，少爺果然是好人！」葉世平的幾個弟弟們小聲嘀咕著，葉世平看到下水村民的表現也是兩眼一亮，望向王旭的目光更加堅毅。
雖然王旭以走來威脅，但是下水村的村民卻沒有起來，陳力村長反而向王旭哭求道：「還請少當家再救救我們下水村吧！」
「救救我們吧，少當家！」村民們的聲音此起彼伏。
「都先起來說話，有什麼忙我能幫的一定儘力而為。」王旭實在不習慣別人對他下跪，大清末期各地就一直受到西方思想文化的影響，在辛亥革命之後，各地軍政府基本都廢除了下跪禮節，但是大部分農村地區還是保留著這一習俗。
「少當家，你若是不救下水村，那我們就真沒活路了。」陳立臉色慘然，「前幾天，土匪林成慶聽到我們有了點糧食，派了個人來說要我們把糧食交出來，否則就要屠村。」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當初下水村糧食快吃完的時候，村長陳立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拿著王旭給的令牌去清風山姑且一試。沒想到，大當家王虎不但無償送了他們1000斤糧食，還送了一批菜種，土豆、玉米之類的種子，先前逃到清風山的那批人也安排回了下水村。不料，下水村才剛恢復了點元氣，小股土匪就像聞著腥味一樣準備撲過來了。
王旭沒有絲毫猶豫便應下了這看起來吃力不討好的事：「好，這事我知道了，清風山一定不會不管的，鄉親們都先起來吧，我這就到陳村長家裡一起商量個辦法解決。」
陳立這才起來勸各位村民道：「大家都回去吧，先讓少當家他們到我那吃個午飯，然後再商量個辦法，到時我一定通知大家。」素有威望的村長發話，村民們紛紛起來回家了。
下水村陳家大宅的會客廳中，簡單吃過午飯的王旭喝著村長存的茶說道：「村長，下水村希望我們清風山怎麼幫忙？」
「少當家若能派些人馬把來犯的林成慶打退，讓下水村的鄉親們有條活路，此等大恩大德，下水村永世不忘。」陳立臉色凄然，生怕王旭表露出不願意的意思，畢竟沒有讓別人平白無故地為自己打仗死人的道理。
王旭略一沉吟，不答反而問道：「打退或者殲滅林成慶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之後呢，萬一又有其他土匪要來呢？要是土匪來的時候，清風山的人來不及過來怎麼辦？」
「這......」作為鄉紳代表的村長顯然比那些沒文化的農民思緒活泛些，略一想便知道王旭說的難題所在。
「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不過下水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王旭微微臉紅，感覺自己就像在誘騙小白兔的大灰狼，但是為了清風山的發展，只能這麼做，「我可以回清風山調幾百兄弟過來長期駐紮到下水村，但是下水村每一戶必須上交收穫糧食的一成給我們。」
現在下水村的存糧勉強夠過活，哪有糧食上交，陳立感到很為難：「少當家，我們也不是不願意交，但是......」
王旭很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打斷他的話道：「陳老伯放心，起碼今年我是不會向鄉親們收糧食的，有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借部分糧食給大家度過難關。我定這麼一條規矩，主要是為了以後，以後如果別的村也有這樣的請求，就可以按照這個規矩辦。」
王旭的計劃是把下水村建立為清風山第一個穩固的根據地，現在下水村的地主基本都死的死，逃的逃，這樣王旭準備進行的土地改革就沒有阻力了。只要土地改革能持續地推行，清風山就能得到村民們的真心擁護，在下水村深深紮下根，到那時以前的地主就算再回來也沒有什麼作為了。如果下水村能成為第一個成功的例子，面對土匪的威脅，不怕其他村的地主不妥協，清風山的勢力就能逐步擴大到廣大農村。
對於王旭的解釋陳立很滿意，王旭提出這樣的要求更讓他覺得王旭這伙不同尋常的土匪是真心來幫助他們的。要是以前富裕的下水村，一成糧食算得了什麼。但凡駐紮過下水村附近的軍閥，哪個征糧不是一征就要了村裡村糧的大半以上。陳立不由感慨，這亂世年代，奇事就是多，軍隊比土匪更加不管百姓的死活，而王旭這個土匪卻一再保護和幫助下水村民，世事還有比這更奇怪的嗎？
就在陳立慶幸下水村尋求到清風山的庇護的時候，離下水村不遠處土匪黑風山寨里飲酒作樂的聲音絡繹不絕。
「大哥，聽說過幾天我們要去打下水村，是不是真的？那個村不是早就被幾伙人搶得連根毛都不剩了嗎？」一個小土匪趁敬酒的機會向林成慶問道。
「下水村那群老小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批糧食，這幾天過得滋潤著呢。那村沒幾個能打的了，這批糧食正好便宜我們兄弟！」想到下水村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肥肉，已經醉得差不多的林成慶猛地精神一提。
那小土匪得到好消息，也來精神了：「大哥，我聽有的兄弟說下水村又逃回去了幾個不錯的娘們，可得讓弟兄們樂呵樂呵。」
林成慶當然不會錯過拉攏人心的機會：「放心，只要有我的，就一定會有兄弟們的！」寨子里的眾土匪們聽到林成慶的許諾，紛紛敬酒，都不由做著到寫水村劫掠的美夢，恨不得馬上就飛到下水村去。
第二天王旭等人帶著下水村民們的希望回到清風山，葉世平幾兄妹都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未來的新家，議事廳里林雪燕抓住林大力的衣角「爹爹，爹爹」不停地喊著，又抓起林大力的鬍子玩了起來，從來沒有離開林大力這麼久的她確實想家了。王旭壓根就不像一個離家半個多月的小孩子，臉色平靜地說著蒙自一行的事情，說完又仔細問了下山寨的情況。半個月前林大力就去買了300匹馬回來，馬隊也在阮學雲的帶領下嚴格訓練了半個月了。其他各支隊各方面的訓練都還算不錯，除了沒有實戰檢驗戰術配合這點外，清風山的隊伍也算是有點軍隊的樣子了，就是彈藥由於規定是實彈訓練快要消耗完了。還好這次蒙自之行算是比較成功，每月都能從馮玉昆那買到十萬發子彈，否則清風山很快就面臨沒有彈藥的境地。
清風山就這麼點家底，以至於林大力一聽王旭說起下水村的事情立刻強烈反對：「不行，絕對不行。這麼虧本的買賣我別說沒做過，就是看都沒看過。再說了，攪同道中人的局，這種事要是做了咱們以後還怎麼混了。」
一向支持王旭的王虎也不贊成了：「小旭，這樣付出重大代價為下水村打仗去沒有什麼收穫，就是再厚的家底也經不了這麼折騰啊。」
只有阮學雲沒有表示反對，但也沒說支持，只是孤疑地看著王旭，他真的很懷疑王旭到底是不是土匪，乾的事沒一件是土匪會做的。
「你們聽我說，一成糧食確實不多，而且現在下水村也拿不出，但是我們的目光要放長遠點。我也從來沒有因為下水村的這一成糧食想打這一仗，我支持派人是因為這一仗將會為我們獲取人心，雲南境內農村鄉親們的人心。」王旭很耐心地解釋，因為他需要一個緊密團結一起沖向一個目標的清風山，「城鎮、縣城、城市是正規滇軍的天下，現在的我們是萬萬不能惹的，但是我們的目光可以放在擁有眾多人口，廣大地域的農村。只要能把雲南大部分的農村地區變成我們清風山的勢力範圍，到那時我們就不是只窩在清風山的土匪，即便是滇軍也是不得不正視我們。爹，林叔還有大家如果想一直這麼當土匪一輩子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什麼訓練什麼計劃都沒必要，有時帶隊伍去劫個道搶個村莊小鎮什麼的就可以了。」
王旭的這一席話極大地震撼了在座的清風山的核心人員，久久不能消化王旭描繪的前景。但凡有一點辦法，又有誰願意一輩子當土匪呢，誰不願意衣錦還鄉，誰又不願意昂首挺胸地做人呢？王旭的計劃可行性是非常高的，這時候的阮學雲對王旭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大勢上的策劃能這麼有理有據，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出來。
「好，咱們幹了！」林大力難得認真地一拍桌子大吼道。
「我也同意！」王虎也很快想明白了王旭的計劃，
「好，干！」議事廳里的人紛紛表示支持下水村行動。
從這時候起，清風山緊密團結在一起，迅速發展，一步步向著目標靠近著，滇軍卻絲毫沒有察覺這正在成長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