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蒙自軍購 再遇魔女

對王旭來說，在蒙自購買軍火不不外乎兩種途徑，一是通過地上軍火市場，二是通過軍隊的軍需官。地下軍火市場的價格貴且不說，重要的是種類過於繁亂，數量較少，是不大適合王旭這種大型採購的。通過賄賂軍隊的軍需官，買上一批軍火應該是可以的，這年月什麼樣的人不想多撈點錢在身邊安身保命。

陸小飛很快把蒙自軍隊的軍需官大體情況打聽了回來，這個軍需官叫馮玉昆，為人貪財好色，經常揮金如土，要說這傢伙沒有動過軍事物資打死王旭也不信。但比較麻煩的就是這個馮玉昆非常狡猾，可以說是騙死人不償命，沒有點手段或背景的人根本不敢和他交易。這樣一個人，以王旭小孩子模樣去找他別說買得到軍火了，就是王旭帶去的錢他絕對會想辦法吞掉的。因此，王旭先讓一個隊員悄悄到馮玉昆家裡弄回了樣東西做保險，準備妥當之後才帶上幾條小黃魚和一袋銀元便和陸小飛等人往城西馮玉昆家去了。

「這位大哥，麻煩通報下，我們想求見一下馮少校，這是給馮少校的一點見面禮。」陸小飛滿臉堆笑，遞過裝著小黃魚的布袋，下面夾著幾塊銀元順手塞給門口的衛兵。

摸當銀元，那衛兵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你們先在這等等，我這就去通報。」

不一會，那衛兵就回來把王旭等人帶到會客廳去見馮玉昆。馮玉昆看到為首的王旭居然是個小孩子，錯愕了一下，很快便恢復正常，對王旭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有什麼馮某有什麼能幫得上小兄弟的。」

「馮叔叔客氣了，小子來是因為老家那邊不太安寧，想和馮叔叔借點東西回去防防身。」王旭邊說邊暗自注意著這老狐狸的神態。

馮玉昆大笑了下：「好說，這個好說，既然叫得我一聲叔叔，這點小忙叔叔能不幫嗎？這樣，你明天到城東倉庫，會有人帶你們進去的，但是最好帶夠應該帶的東西。」

答應得這麼爽快，看來這老狐狸八成是想把自己連皮帶骨也吞了，王旭故作欣喜道：「太謝謝馮叔叔了，那小子就先告辭了，明天小子一定帶夠之前給叔叔送上的東西。」

第二天城東倉庫里，王旭剛拿出帶來的小黃魚展示了下，正想提出要看看軍火，結果幾十把槍就圍住了他。看樣子，馮玉昆是打算強搶了，王旭故意問道：「馮叔叔，這是什麼意思哦？」

馮玉昆一臉壞笑：「嘿嘿，賢侄，你這麼大老遠跑來這送土特產給叔叔，叔叔就不客氣了。」

王旭還是一副無知小孩子的模樣：「是啊，除了土特產，還帶了樣挺特別的東西呢。」說完從懷裡掏出本東西丟給馮玉昆。

馮玉昆接住翻開一看，臉色頓時變了：「你......你哪弄到的?」

王旭沒有回答，反而說：「這只是個副本，我相信真本會有不少人想要的，對不對，馮叔叔？」

原來王旭丟給馮玉昆的是他做的暗帳帳本，裡面是他倒賣軍火的帳目，這東西要是流傳出去，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在這樣的威脅下，馮玉昆很快妥協了，王旭順利買到500支二四式步槍，子彈50萬發，還定下了以後每個月100支二四式和十萬發子彈的協議。

就在王旭等人離開倉庫，準備回旅館安排搬運軍火事宜的時候，城北的一個小院子里，某人正咬牙切齒地想著王旭。

「小姐......小姐，查到了，福伯查到了那傢伙住的旅館了！」

「真的？太好了，等我抓住這傢伙，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他那張臭臉！敢惹本小姐，哼！」這聲音的主人還用力地跺了跺腳，好像那草地就是王旭的臉。

「可是......小姐，他們十幾個人都帶槍的。」

「不就是幾把破槍，在這裡不是有一個連長是我們家的么，把他調來，不信弄不死這小子」

王旭完全不知道一個超級大麻煩已經悄悄靠近他了，孔二小姐為了抓住他，連正規軍都要搬出來了。王旭在旅館房間里正考慮著怎麼把軍火運回去，人生地不熟的，沒有任何渠道想把這麼一批軍火運走基本是沒有可能的，看來只好去找馮玉昆，讓他安排了。

「少當家的，我們被包圍了，快走！」陸小飛突然沖了進來，拉著正在考慮事情的王旭就要往房間外跑。人還沒到門口，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滇軍士兵就沖了進來把他們團團圍住了。居然是正規軍而不是保安團，難道是身份暴露了？不對啊，就算身份暴露了，對付清風山這樣聲名不顯的土匪這麼幾個人，沒有必要動用正規軍啊。到底是什麼情況，王旭正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人走了進來，得意洋洋得看著王旭，是他？

沒錯，正是孔二小姐，孔家的那個連長實在不敢招惹這個威名赫赫的小魔女，只得調給她一個加強排。

「小子，敢得罪本少爺，先把他們帶回我住的小院子那，再慢慢考慮是煮是炸還是蒸的。」孔令俊笑吟吟的樣子，估計腦袋裡正在考慮用什麼招熟折磨王旭比較解氣。

由於兵力懸殊，加上情況不明，陸小飛帶的隊員都沒來得及反抗就全被繳槍了。滇軍押著王旭等人往孔令俊住的院子去，孔令俊走在王旭身邊不停地打量著他，想看清楚這年紀也自己差不多大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敢得罪自己。不料，就在旅館門口異變突起，周圍幾聲槍響，王旭和孔令俊身邊的一個清風山隊員和滇軍士兵中槍倒下。王旭思緒急閃而過，兩邊都有人中槍，所以肯定不是清風山的人也不是滇軍的人。而且，對方的目標是自己身邊的人，要麼是自己要麼就是旁邊那個少爺，自己對於清風山外界的人來說不過是一個普通小孩子，不會有人刺殺自己，兇手八成是這個少爺。如果這個少爺現在要是死了，那自己和帶來的隊員怕是都活不成了，清風山更有可能事後遭到滇軍鎮壓。就是自己死了，現在也絕不能讓這少爺受傷。在這個想法之下，王旭迅速把林雪燕推倒地上，然後向孔令俊撲過去抱住她，順勢就把她按倒地上。兩人剛剛卧倒地上，身邊又有兩個滇軍士兵和一名隊員中槍身亡。

「放開我，臭傢伙！你要幹什麼！」孔令俊極力掙扎著，試圖站起來。

現在可不是什麼好好講道理的時候，王旭緊緊地抱住孔令俊，厲聲喝道：「不要亂動，你不要命了！」被王旭這麼一喝，孔令俊這才沒繼續鬧，把頭低到王旭的懷裡。從來沒有被男孩子這樣抱過的孔令俊只覺得臉頰發燙，心裡感覺怪怪的。

王旭右眼餘光看到街角那又有一把槍對了過來，王旭抱著孔令俊就地向右一滾，就在這時三四槍同時打在王旭孔令俊之前在的地方。這時，滇軍的士兵在排長的指揮下也都迅速反應過來了，幾十個人把王旭和孔令俊團團圍住，就地反擊。

隨著一聲「行動失敗，撤退！」，四周的槍手迅速撤得一乾二淨。

在王旭懷裡思緒紛亂的孔令俊突然感覺到王旭呼吸零亂，表情痛苦不堪。孔令俊伸手想扶著王旭一起起來，手一滑，一看，全是血！孔令俊一下子急了，哭著喊道：「你們快來，他中槍了！」

林雪燕跑過來拉著王旭的手，不停得哭道：「旭哥哥......嗚嗚......你起來帶我回家，我們不要理這些壞人......嗚嗚......」

蒙自縣城紅十字醫院手術室外，孔家的保鏢在警戒著，福伯抱著哭個不停的孔令俊小聲安慰著。手術中的燈滅了，門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洋人醫生走了出來。福伯趕緊上前問醫生：「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彈頭已經取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有點失血過多，暫時處於昏迷狀態。」

「好了，小姐，他已經沒事了，放心吧。」福伯安慰孔令俊道。

孔令俊的哭聲這才止住，身體放鬆了下來，居然在福伯懷裡就睡著了。看樣子哭了這麼長時間，而且情緒的失控讓孔令俊累得不行了，在得知王旭脫離危險后一下子身心放鬆，才會沉沉睡了。

半個月後，陽光明媚的一個早晨，孔家一間房裡的床上，坐著看報紙的王旭苦笑連連，床邊的兩個小魔女正纏著他講故事。在王旭傷勢好了點后，孔令俊便把他安排在自己臨時的家住著調養，還有家庭醫生每天看著，恢復得很快。剛知道自己得罪的人是魔女孔二小姐孔令俊的時候，王旭臉色慘白，暗想自己算是完蛋了。然而孔二小姐的表現讓王旭大跌眼鏡，孔令俊在王旭面前簡直就是一個乖乖女，每天居然還能和林雪燕安靜地在床邊聽王旭講故事。也許是性格相近，才幾天的時間，本來還因為王旭的受傷而討厭孔令俊的林雪燕居然就和孔令俊成了好朋友。林雪燕給孔令俊講她在山上抓鳥玩兔子的事，孔令俊介紹著她在家的許多新奇的洋玩意，兩人好得讓王旭百思不得其解。兩人聽王旭的故事算是聽上癮了，天天到王旭床邊纏著他講故事。

看樣子，再不答應自己的手怕是要被這兩個小魔女搖斷了，沒辦法，王旭只好丟下報紙講故事。一別以往的輕鬆溫和，王旭神情肅穆地講道：「今天我講的這個故事，我希望以後你們無論做什麼事，都能想一下這個故事。這個故事發生在暴風雨後的一個早晨，一個男人來到海邊散步。他一邊沿海邊走著，一邊注意到，在沙灘的淺水窪里，有許多被昨夜的暴風雨卷上岸來的小魚。它們被困在淺水窪里，回不了大海了，雖然近在咫尺。被困的小魚，也許有幾百條，甚至幾千條。用不了多久，淺水窪里的水就會被沙粒吸干，被太陽蒸干，這些小魚都會幹死的。」

「不就是幾條小魚嘛，死了就死了，有什麼關係。」孔令俊對今天的故事不大滿意，插了一句話。

王旭看了看孔令俊，沒有和她解釋，繼續說：「這個男人繼續朝前走著。他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小男孩，走得很慢，而且不停地在每一個水窪旁彎下腰去――他在撿起水窪里的小魚，並且用力把它們扔回大海。這個男人停下來，注視著這個小男孩，看他拯救著小魚們的生命。

終於，這個男人忍不住走過去：『孩子，這水窪里有幾百幾千條小魚，你救不過來的。』

『我知道。』小男孩頭也不抬地回答。

『哦？你為什麼還在扔？誰在乎呢？』

『這條小魚在乎！』男孩兒一邊回答，一邊拾起一條魚扔進大海。『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還有這一條、這一條、這一條……』」

看著兩人似懂非懂的神情，王旭摸了摸孔令俊的頭說：「小俊，我知道你家裡的勢力很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隨便欺負別人了，好嗎？」

一向肆意而為的孔令俊被摸著頭居然沒有爆跳起來，只是低下頭答道：「我知道了，旭哥哥。」

王旭沒有奢望這個歷史聞名的混世魔女能就此變成乖乖女，只是希望她能多一點善良，能偶爾為別人著想一下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