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接者》(56)
「哦,沒錯,只是我沒有想到會坐在它上面。」米梵妮說著將紙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這些事情令湯瑪斯作嘔?她只能想象這具小小的身體中的那個膽小羞怯的人當著這麼多男人嘔吐的樣子。除了英格麗德,這個她邀請來陪同自己的人,她便是這裡唯一的女性了。可憐的湯瑪斯,她一定感到萬分尷尬。這時,她疑惑地瞥了一眼帘幕,心中好奇:到底會發生什麼呢?
簾幕抖了抖,向兩邊敞開。紅布退向兩邊,屋內的燈光漸漸昏暗。真像是劇院,我們就像是坐在私人包廂當中一樣。這麼想其實並不輕鬆。在他們面前,是一扇厚厚的玻璃,而在玻璃的另一端,是一間泛著淡藍色的房間。柔柔的燈光從房頂灑落,米梵妮的想象力大發,猜測會看到某個可憐人被綁在椅子之上。不過。她看到的卻是更像牙醫椅子的東西。在上面坐著一個人,眼睛閉著。他襯衫的袖子已經被仔細地裁剪下來了,褲腿則被捲起。他一動不動。有軟軟的布條將他的手腕、腰部和腳踝綁在椅子上。某些類似診所的要素,讓她覺得,比她想象當中的中世紀畫面更加駭人。
「噢,天啊!」米梵妮輕聲自言自語,引來了戈斯塔特一道憐憫的目光。她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因為一個男人走進了房間。他戴著眼鏡,穿著消毒衣,戴著面罩。她想搞清楚他會用什麼工具,猜測可能會看到一個放滿閃著金屬光芒器械的托盤或是小推車,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緊張在她體內一點點累積。如果沒有器械,那麼奇魁的成員是如何搞到他們想要的情報的呢?是不是會有某些超現實的折磨,令那個男人的血肉和骨頭自己脫離?或是會有一個靈媒能夠聽到他的大腦在想什麼?到底是什麼令湯瑪斯如此害怕,令她每一次都會嘔吐呢?米梵妮的手指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擠壓著上面的軟布。審問者抬起戴著橡膠手套的手,伸向那個男人的時候,她不禁向後退縮,靠向椅墊。而她旁邊的戈斯塔特則專註地向前探身,一片死寂籠罩著整個房間。
審問者將手放在了那個男人頭髮之中,開始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探索,摸索頭顱的輪廓。他的頭向後仰,開始快速地向著一個從屋頂垂下來的麥克風說話。
「他的祖先幾乎全部來自西歐,只有一個曾曾祖父來自波蘭。」他說道。曾經想試圖羞辱米梵妮的大嗓門男人噴了一下鼻子,審問者僵住了。他狂躁地在目標頭上敲打著他的手指,繼續說道:「他本來擅長@音樂和數學,但是也非常喜歡自我懷疑。他勇氣超常,沒什麼幽默感。他對於殺戮沒有過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