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接者》(57)
審問者的手指順著男人的手臂滑動,後來停在了手腕部位。米梵妮斜眼瞥著,她能夠看到他閉著眼睛輕輕地擠壓。
「他三十二歲,是家中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在六月。經歷了幾次大的外科手術,接受了多種移植。他的腎臟和肺已經徹底換過了。」這時出現了一個比較長時間的停頓,審問者抬著頭,彷彿是在聆聽著,「手術發生在四年前。他是右撇子。他對奶油過敏。」審問者的手繼續向下,將那個男人的手掌翻朝上方。他單腿跪地,探向椅子的扶手,仔細地審視著男人的手掌紋。
「他出生在布魯塞爾。四歲的時候父親去世。在上大學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黝黑膚色的高個子陌生人,女性,他們沒發生什麼。他學會了如何打字。有好幾年的時間,他的工作不穩定。主要是體力勞動。他進行了大量旅行。他二十五歲的時候,加入了軍隊。他學會了兵法。他進行了更多的旅行。有暴力。大部分都是他犯下的。」審問者站了起來,走向角落的水槽。他浸濕了一條毛巾,用它仔細地擦了擦那個男人的手。然後他取出了一隻放大鏡,擦乾淨,又開始打量那隻手。
「經歷了兩年的軍隊生活后,他的生活發生了重大轉變。」
@「克里斯普醫生,這轉變是什麼?」大嗓門男人大聲喊道,打斷了審問者。審問者惱怒地抬起頭來。
「我還不確定,」他惱怒地說,「某種職業上的改變,但是非常強烈。」
「你怎麼才能確定?」大嗓門問道。坐在他旁邊的人試圖讓他噤聲:「佩瑞,拜託別插話了。」米梵妮聽到那人輕聲對大嗓門說。
「因為他的指紋被清除了。」審問者說。
米梵妮在她的本子上草草記錄。戈斯塔特想要偷偷地瞄一眼她在寫什麼,但是她擋住了。
「你還看到了別的什麼,克里斯普醫生?」她問道。審問者摘掉了自己的眼鏡,把手舉得更近了一些。
「非常多的旅行。他遇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個子的人,他過去就認識的。他似乎是找到了真愛。生了三個孩子。其中一個死了。兩個。」
「死了兩個?」佩瑞叫道,「你怎麼看出來的?」審問者怒不可遏地將放大鏡扔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