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滅金」 --蒙宋抗戰的開始（5）

蒙古騎兵在汴梁附近的游擊作戰，成功地將蝟集於鄧州的金帝國主力兵團吸引了出來。而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最終將金國的野戰兵團送上了絕路。金兵不耐苦寒，幾乎全部失去了戰鬥力，而蒙古騎兵養於塞北，對於這樣的寒冷天氣毫不在意。最終除了完顏彝等少數將帥逃進了附近的鈞州城外，金兵幾乎全軍覆沒。

完顏彝戰敗被俘之後，這位金國最後的名將表現出了一個軍人應有的氣節。他在拖雷面前自報姓名，隨後說：「我如果死在亂軍之中，也許還有人猜測我是獨自潛逃了。而今天我明明白白地死在這裡，就是為了讓世人知道我的結局。」對於這位夙敵，拖雷倒是毫不客氣，對他施以酷刑，折磨而死。蒙古人素來尚武，面對這樣的硬漢，不少蒙古將領表現出了惋惜之情，他們用馬奶酒祭祀完顏彝，希望這樣的好男兒「他日再生，當令我得之」。

在拖雷的大軍一路奏凱的同時，其他的幾路蒙古軍隊卻狀況頻出。特穆爾岱率領的左路軍在歸德府遭到了金帝國防禦部隊的頑強抵抗。有人向特穆爾岱提出決開黃河大堤，水灌歸德府的建議。誰知道河水從西北流向城西南的濉水故道，反而成為了天然的護城河。惱羞成怒的特穆爾岱想要追殺這個餿主意的提出者，才發現對方早就卷了賞金「跑路」了。

在汴梁城下，當年鐵木真麾下號稱「四狗」之一的速不台同樣遭遇了空前的苦戰。作為金帝國的第二首都，汴梁的城防體系堪稱世界一流。皇家園林「艮岳」中的太湖、靈璧假山石當年曾被宋欽宗用來砸過女真大軍，這次再度成為了投石車的彈藥。這樣看來，當年宋徽宗耗費國力搞來的「花石綱」也並非全無用處。

在這場汴梁攻防戰中，竟然有一個女子在矢石如雨之際衝到城下，大聲疾呼：我叫張鳳奴，是被蒙古軍掠走的許州人。敵人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大家努力為國堅守，不要被他們所欺騙了！」言畢就跳壕溝自殺了。這個亂世中的弱女子最終的絕響，顯示了普通百姓的忠勇與頑強。在這場戰役之中，位高權重的女真人並沒有太多的傷亡，蒙古大軍撤離之後，汴梁城外卻多了九十萬座新墳。金哀宗完顏守緒的大女兒對自己的父親說：「近來立功效命的都是漢族及其他『非主流』人士。我們女真人太平的時候就鉤心鬥角，有事卻讓他人儘力，百姓焉得不怨？」

蒙古大軍撤退之後，金哀宗完顏守緒再度選擇了遷都。這一次面對士大夫的阻撓，他編造了一個「御駕親征」的借口，振振有詞地說：「我不出馬，部隊必須一分為二：一部分守城，一部分出戰；現在可以合二為一。」結果禮部尚書舒穆嚕世績很不給面子地回答說：「陛下出馬的結果更糟，我們必須把兵力一分為三，一部分守城*，一部分野戰，還要分出人手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