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辛酸——元帝國的史前故事（1）

傲慢與辛酸——元帝國的史前故事

13世紀馳騁於亞歐大陸之上的蒙古人來自何方，東西方的史學界素來有著不同的看法。犬戎、白狄、匈奴、東胡、室韋、鮮卑、突厥、回鶻……那些在草原上顯赫一時的民族幾乎都曾被充作是「蒙古帝國」的遠祖。不過有一點卻幾乎是東西方史學界的共同認識——蒙古族始終相信他們是蒼狼與白鹿的子孫。按照今天的史學觀點，蒼狼和白鹿應該是兩個遠古部族的圖騰。狼性兇猛而團結，鹿性堅韌而善馳，對這兩種生靈的崇拜一直延續到蒙古帝國的崛起。

在統治中國北方的遼、金帝國混戰*不已的時候，蒙古草原上正發生著意想不到的變化。鐵木真的先祖哈不勒驍勇無敵，鄰部懾服，推他為蒙古部落的領袖——哈不勒汗。此時金帝國完顏晟在位，興兵南下，佔據三鎮，傾覆兩河，直達汴京，擄了徽、欽二帝，逼迫宋高宗至臨安，威聲所播，中原喪膽。完顏晟聞得哈不勒的英名，宣召入朝，哈不勒僅帶壯士數人，馳赴金都燕京謁見金主。據說完顏晟對哈不勒禮遇甚厚，但是哈不勒卻對金帝國心存戒備，每一次宴會時都會借口上廁所將吃下的酒食全部吐出來。但是有一次他還是喝多了，竟在手舞足蹈之餘，主動上去玩弄完顏晟的鬍鬚，險些招來殺身之禍。不過此時的金帝國統治者還保留著幾分草原霸主的豁達，完顏晟不僅禮送哈不勒回去，還贈送了他許多禮物。面對謹慎而又狂妄的哈不勒，金國的官吏警告金太宗完顏晟：「放他回去，將來一定會成為北部邊境的隱患。」完顏晟此時也覺得懊悔，於是立刻派使節想將他追回。哈不勒早有戒心，得了金主遣他回國之命，絕不停留，朝夜賓士回到國內。回去之後，金國又數次遣使者相召，哈不勒知道自己再去恐怕就回不來了，斷然殺死了金國的使節。於是金國使節的「意外」便成了第一次蒙金戰爭的導火索。由於金國的兵力受到中原戰場的牽制，第一次蒙金戰爭以金國對哈不勒汗位的承認而告終。

哈不勒還來不及享受自己的勝利便病故了。汗位由自己的弟弟俺巴該繼承。在此期間，蒙古部落正因為大汗的小舅子賽因特斤和鄰近塔塔兒部的薩滿巫師之間的「醫療事故」而兵戎相見。為了平息戰火，俺巴該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塔塔兒部的酋長，並親自去送親，結果卻在送親的過程中被對方綁架。俺巴該被送到了金國的首都以木驢之刑處死。俺巴該死前讓自己的隨從回到蒙古，轉達自己的怨念，要他的子孫矢志報仇。從此，俺巴該的遺命成為蒙古部族向金帝國復仇的號角，足足吹奏了近一個世紀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