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前世，我是一個匪（二）
古立彷彿沒有見著我陰晴不定的神色，只是自顧往下說道：「那個叫楊斐的小孩子卻真真正正繼承了他的親生爺爺楊爽那種威震塞北的性格，從小就不喜詩書，相反對武學一道卻近乎於痴迷！風穀子和楊命見后，都想方設法地想引導他走入學文一途，又或者是學道一脈，可惜的是，那個叫楊斐的小傢伙最是愛刀，等他十歲時，已經是非常有獨立性格的孩子，他有一天磨著一把長刀道：『風穀子爺爺，爹爹，你們都莫要再逼我學文，也不要再逼我入道，我想文也好，道也罷，都可以由刀而入的，對了，我想慎重對大家申明：我以後不叫楊斐，而叫楊匪，土匪的匪。李家亂臣賊子竟然奪去我楊家大隋天下，終有一日，會在我楊匪手中奪回！」
我聽古立說到此處，不由怔住了，想不到那小孩子，倒是有如此遠大的理想，我呸，也不瞧一瞧對手是誰？是唐太宗李世民，歷史上算得上最為英明的開國明君之一，你一個小小孩童，竟有如此怪誕想法，倒是有點骨氣！
嚴宇聽到此打了個飽嗝道：「好一個楊匪，才十歲，竟然有如此大氣魄，大理想，我深感佩服，來，來，師傅，豪哥，當浮一大白！」
嚴宇說著早就端起了裝滿紅酒的酒杯，『咕咚』聲中，美酒順喉而入。
「好酒啊好酒！英雄啊英雄！」嚴宇說完，竟自往後一倒，頭靠在寬大舒適的靠椅上，沉沉睡去。
我和古立一瞧，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將我們一起訂的九瓶紅酒一個人都已經偷偷喝去了整整五瓶，難怪此刻爛醉如泥了！
這一來，我和古立不由相視一笑，我取了兩瓶紅酒，都打開了道：「古大哥，你的故事精彩，這酒也極美，我們也就不學那些俗人了，用些杯子太過費事，就如此喝了罷！」
古立大笑，道：「也好！」說罷伸手接了一瓶紅酒去，將酒瓶直接舉起，昂首就喝了兩口。
我也跟著昂首喝了兩大口美酒。
古立繼續道：「好，讓我們繼續將這個故事說完。」
我點了點頭，又自個點上了一支大中華。
古立繼續道：「楊匪卻也自小聰明過人，力大無比，體格健壯，果然是練武的奇才，他每日里只是自己揮刀砍樹，將那風穀子家中的各種桃樹、梨樹、櫻桃樹、橘子樹、李子樹等等，甚至風穀子種的一些奇花異蕾都不放過，見之就劈，揮刀就砍。」
聽到此，我不由哈哈一笑，這個楊匪也未免太過淘氣了，將那些花花樹樹的都砍了個精光，那風穀子不是要被氣死？
想到此，我問道：「小孩子倒也有趣，只是這麼成天揮刀亂砍，就能練出什麼上乘的功夫來么？何況，那風穀子就能忍心讓那小孩將他種植之物如此亂砍？」
古立也是差點連眼淚都笑了出來，道：「風穀子其實心痛難耐啊！這如何使得？終於風穀子眼見小孩子如此頑劣難教，頭也氣炸了，於是隨意丟了一本道家基本入門的功夫篇給那小孩，原是教小孩學著上癮后，便不再去砍他的花草樹木了。可是誰又曾想到，那一本道家基本功夫入門篇其實是一本異書，小傢伙有一天無意中在那本書上撒了一泡童子尿后，在那書本上卻顯現出另一些隱藏著的字體和圖畫來。」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道：「那本書另有玄奧？」
古立點了點頭，道：「其實那本書是風穀子的師傅妙風道人傳給他的，只是臨死都不知道那本奪自魔門的聖書有什麼玄奧之處，只是告誡風穀子自行研究，只說這本是以前合少林等幾大門派從魔門手中奪得的聖書。風穀子一生不知道採取了種種方法想去研究出那魔門聖書中所隱藏的秘密，可惜，卻偏偏沒有想到往書上撒上一泡童子尿！」
我聽了，更是大笑起來，道：「不知那風穀子是否仍是童子，如果是的話，撒上一泡成人童子尿，想必照樣能夠顯示出隱藏著的字體和圖畫來。」
古立思索了一會，竟認真地道：「恩，風穀子據說臨死都是童子之身，只是可惜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魔門聖書竟要童子尿才能現形。」
我興趣更大了，招呼著古立吃了一會菜后，繼續催道：「快往下說，快往下說。」
古立又道：「那個叫楊匪的小孩子心裡知道自己恐怕是碰上寶貝了，只是可惜他從小不愛讀書，認識的字不多，但是他也不想讓風穀子老爺爺和自己的父親楊命等知道那本書還有如此玄奧之處，於是他想了個辦法，將書中的字分開抄寫了出來，拿出裡面凡不認識的字去問自己的母親和奶奶。如果碰到他的母親和奶奶都不認識的字呢，就分開了去問自己的父親楊命和風穀子爺爺。」
聽到這裡，我心下暗忖，乖乖，好厲害的小傢伙，小小年紀竟知道用這種方法去套取所需要的答案，真是了得。
古立道：「當時，楊匪的父親，母親等都以為楊匪轉了性子，要棄武學文了，都非常的高興，他每問一個字，總是不厭其煩地跟他講解字裡行間的含義。而且，楊匪也學乖了，知道風穀子爺爺除了是個有道高人外，實際在武學上也是個大大的高手，於是從此不再輕易用刀去砍伐風穀子爺爺的花草樹木，那風穀子一高興，就經常也教他一些道門的高深功夫。」
我啞然一笑，問道：「那本書究竟叫什麼書？當真如此玄奧無比？」
古立道：「那本書自隋朝還未建國之際，就由當時武林中以佛門為首的佛家弟子聯合了江湖上幾個很有實力的大門派截殺了當時憑一己之力就鬧得整個江湖灰頭土臉的魔門第一高手滕遜，你說從他懷中親自搜出的魔門聖書還會是普通之物么？」
我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古立繼續道：「其實你肯定還有個疑問，就是既然是以佛門為首的佛家弟子聯合幾大門派的高手合力截殺了魔門第一高手滕遜，那麼憑什麼魔門聖書會落在風穀子的師傅妙風道人手上。」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不解，古立大笑，道：「其實原因很簡單，只因為參與截殺滕遜的高手幾乎全部死光了，只有一個僥倖未死的妙風道人，不是因為妙風道人武學絕頂，而是因為妙風道人見機得快，在滕遜使出最厲害的一招『刀滅天下』之際，運起了自己最為厲害的輕身功夫逃得一條老命。可惜，自己終究也是中了刀風，所以返回蜀山後，也是五年內，刀傷迸發而亡。」
我心目中竟然幻想起好一個風度翩翩的魔門第一高手，面對強敵，不甘受辱下，運起所有殘餘內力，奮力揮出的最後一刀『刀滅天下』，但見一片刀光過後，人頭紛紛落地！果然是蓋世之風采，可惜無緣得見，甚為可惜！
不知怎麼的，當古立一說到刀字時，我心裡竟然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想就此去找一把長刀，狂亂揮舞一通，就好象刀跟我非常有緣！
古立看著我的眼睛，神色有點落寞地道：「你知道我的祖宗古衛道為何要將那個懷了楊爽親骨肉的絕色丫頭送至蜀山么？」
我道：「對了，怎的你的祖宗古衛道為何一去三十年都不回來！難道他不知道一個人遠在蜀山的艱難么？還有，你的祖宗古衛道不是說要去虎牢關辦點什麼事情么？莫非還有其他原因？」
古立眼中神色一時更為落寞，他緩緩道：「我的祖宗古衛道神通廣大，他交的朋友遍布天下，他要做的事情豈是我輩所能理解！？他原來早就算到了大隋天下合該有此浩劫，於是特意將那個懷了楊爽孩子的絕色丫頭給送至蜀山，原就是想借蜀山滿山靈地化解一段曠世冤讎，一段楊家與李家的冤讎！」
我嘿嘿一笑道：「那麼恭喜你的祖宗古衛道，他應該成功了，大家難道看不見楊家最終並沒有再次推翻李家，奪回天下嗎？」
說到此，不知怎的，我心中竟泛起一種淡淡的恨意來，莫非是跟我姓楊有關係么？！
古立見我神色不爽，竟似知我心中所想，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大中華，散了一支給我，自己拿了一支點燃道：「楊老弟，事情都過去了千百年了，莫非你還在意么？」
我頃刻想起自己原來還身在這二十一世紀南城最大的一家夜總會鳳凰城裡，不由得心下又是微微一驚，原來我不知道何時又將我自己代入了千百年前那個叫楊匪的男人身上。
古立微微笑道：「楊老弟，你可知道何謂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