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前世，我是一個匪（三）
我深感汗顏，只因為我對蜀山的確沒多大印象，但是倒是好象經常聽一些愛看小說的朋友說過蜀山是自古天地靈氣彙集的聖地，而且那裡還是自古兵家必爭之險地。
所謂什麼『天下未亂，蜀山先亂，天下已定，蜀山未定』之類的傳說，目的不過是說蜀山地勢險要，同時也是修真學道之人的理想棲息地罷了。
我可不敢亂猜，於是老實地問道：「古大哥，何謂蜀山啊？」
古立神色一凜，道：「浩瀚無窮宇宙，星圖變幻莫測。蜀山之險，猿猴所不能攀，蜀山之高，飛鳥尚不能過。自古蜀山就是兵家必爭之地，道魔共存之山。正所謂『天下已定，蜀山未定，天下未亂，蜀山先亂』。我的祖宗古衛道深知蜀山之底蘊，於是想借蜀山寶地化解楊爽在那絕色丫頭身上所留下的血脈。只因為那血脈如果出生在其他地方，只怕日後勢必要給天下帶來若干紛爭！」
我一時聽得吶吶無言，原來那個古衛道是想借蜀山之靈山寶地化解本身就威震塞北，卻又於二十五歲時不知道是怎麼暴死的楊爽的骨肉。
看來他成功了，因為唐朝李家開創了歷時二百九十年的基業，又豈是隋朝楊家僅僅才三十七年的短命基業可比！？
我嘿嘿冷笑了一聲，道：「古衛道果然高明，竟然利用了蜀山之天下獨一無二的靈氣來化解楊爽骨肉所可能遺傳下來的殺氣。高明，高明，看來楊爽的兒子楊命一心求道，他的孫子楊匪也是歷史上名不見經傳之人，嘿嘿，你的祖宗高明，兩個朝代竟然都拿捏在他手心之中！」
古立此時眼中又露出了極其落寞的神色道：「楊老弟，如果我的祖宗古衛道真正能將天下都算準了的話那也就罷了，可惜人算畢竟不如天算！不錯，楊爽的兒子楊命卻是受蜀山靈氣之感染，已然一心向道。怎料到他的孫子楊匪竟在他母親懷孕期間，有一天，無意間去田中採桑之際，竟受到了與蜀山靈氣相抗衡的邪氣入侵，所以，楊匪生就頑劣異常，而且從小就具有了他爺爺楊爽當年威震塞北的性格作風，卻又讓他增添了一道天下難敵的匪氣呢？」
我眼睛一亮，問道：「古哥，你這麼說來，那個楊匪當是天下少有的英雄人物，可是為什麼正史里卻看不見他的絲毫影子呢？」
古立眼睛中神韻一時暴射道：「正史，嘿嘿，正史，所謂的絕大部分正史都是當朝掌權者愚弄百姓的結果！不過，那楊匪雖然匪氣衝天，蓋世披靡，可最終並未在正史上留下名聲，也是有原因的。」
我興趣越發大了，於是立即勸請古立喝酒：「古哥，請喝酒，來，來，請吃菜！」
只因為我心目中卻也是非常想知道這個所謂的楊匪日後究竟干出了些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古立彷彿也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一般，喝了兩口酒後，菜也不吃，繼續道：「春去秋來，時間一飛而過，那個叫楊匪的小孩子卻從一個十歲的小傢伙長成了一個年紀二十歲的體格高大，相貌粗獷的英偉漢子。他每日里學習著那本魔門聖書里的功夫，同時又學習了風穀子一門的道家高深功夫，加上楊匪本身又是天生武學上的奇才，所以，他實際身兼了道魔兩家所長的武學，端的是厲害之極！只可惜，咳咳咳咳……」
古立說到此一陣咳嗽，竟然一時制止不住，我忙站起來，走過去，伸手幫他拍打背上。
過了好一陣子，古立方漲紅著臉揮了揮手道：「謝謝了！沒事的，我們繼續！」
我道了聲是，伸手到桌子一面拿過了自己的碗筷美酒，於是就在他身邊的靠椅上坐了下來。
古立道：「只可惜他卻不學好，為人亦在正邪之間，剛出道第一年，就為了獲取朝廷的懸賞金額，一人獨自赤地千里，仗刀橫行，追殺了當時江湖上赫赫威名的邊關十八鬼，而且將一切阻礙他任務的邊關三個官府都是一時無可奈何的土匪寨子給挑了，真正當得起殺人如麻，兇悍無匹八個字。由於他殺人時的動作象極了獵取獵物時的獵豹，而且刀法如神，所向披靡，所以江湖上給了他一個匪號『刀神黑豹子』。」
我內心一激靈，那晚跟花豹子爭霸我黑拳道的第一場比賽時，我曾經不假思索地說出花豹子的綽號很好聽，很合我的胃口，而且我還很希望大家以後都叫我『黑豹子』，莫非我當真跟千百年前的『刀神黑豹子』楊匪有某種千絲萬縷的關係么？！
古立繼續說話了，他道：「其實那楊匪心中非常氣苦，一是他的爺爺楊爽到底是如何死的已經是個不解之謎，另有就是他的風穀子爺爺、爹爹、媽媽還有奶奶都非常反對他要佔山為王，掀反朝廷的做法。再者就是他的娘親和奶奶每次都哭哭啼啼地請楊匪**及這世上還有她們幾個親人，畢竟親情濃於水，楊匪於是隱忍不發。不過每年的春天他都會下山去殺一些當時危害百姓的惡棍，土匪，強盜，採花賊之類的惡人，藉以消遣自己胸中的殺人**，同時，也廣為結交一些江湖人物，甚至於朝廷中的一些高官權貴，以圖有一日能用上他們，但是當春天結束，他則一定會返回蜀山，陪伴幾個親人！」
我只聽著，心下對楊匪的遭遇倒象是非常了解一般，想必此人經過這樣的磨練，更為兇悍了吧！
古立又道：「象這種日子一過就是三年時光，楊匪的奶奶年事漸高，忽然有一日無疾而終，楊匪性情受此刺激，大為改變，而此時當風穀子和他爹爹楊命早已經發現楊匪武功之高，早就遠遠超越他們太多時，便再也管不住他，楊匪一心想找到當年送他奶奶到蜀山的古衛道去問個清楚，於是告辭了家人，一人一刀，再下蜀山。此時的楊匪早已經是名動江湖，只要遠遠看到他的身影，一般作姦犯科又深知他底細的鼠輩早就遠遠溜走了，試問，那時，有誰能擋他一刀？又有誰敢擋他一刀？」
我心裡彷彿浮現出一個身材高大，形象粗獷的江湖漢子腰間別著一把長刀就此慢悠悠的走在一處相對豪華的古鎮上，許多作姦犯科的宵小鼠輩無不駭然驚走，心下對楊匪深感欽佩！
要是我有一天，也能達到這個境界的話，真是不枉此生了我！
古立哼了一聲道：「可惜，可惜，本來那天如果沒出現這樣一件事情的話，未必會引發楊匪兇悍匪氣的全面爆發，真是可惜了！」
我立即問道：「哪樣事情？」
古立道：「當時，大唐剛剛建國不久，舉國上下都正努力地恢復戰亂前的盛境，可是在蜀山附近由於一時間還有小股亂賊土匪肆虐，加上此處山高皇帝遠，這裡的官府竟然勾結土匪，公然干起了強逼良家婦女賣笑賣淫的無恥勾當！那天，楊匪正一肚子火氣，剛剛走進一家狗肉館，叫來小二，要了二斤狗肉，兩斤好酒，打算開懷暢飲之際，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小女兒家哭哭啼啼的聲音！這一來，就惹發了楊匪的不滿，他大叫道：『小二，小二，樓上怎的有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老子一生最聽不得這些女兒家沒事便哭哭啼啼的，惹了老子性起，就把你這個狗肉館給砸了！』」
我聽到此，高聲喝了一聲采，道：「來，古哥，為了這等豪情快意的事情，你我各浮一大白！痛快，痛快！」
言罷，我掄起酒瓶，大半瓶紅酒『咕咚咕咚』幾大口盡落肚中。
古立也高舉了酒瓶，仰首就是一陣猛灌，也是一氣喝盡了大半瓶紅酒，到此，我與古立兩人已經是一人都快有兩瓶美酒落肚了，這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生產的紅酒倒是後勁十足，喝著倒不覺得怎樣，但是酒勁隨著時間開始散發出來，我感到自己平常海量的胃口竟也似有數分醉意來。
我瞪著微有紅意的兩眼，望著古立大起舌頭道：「古，古哥，後面又怎麼了？真是痛快！就該砸了那狗肉館！」
古立放下酒瓶，也是頗有了點醉意，當下站起身來，脫去身上的一件西裝式襯衫，露出一身的精壯肌肉道：「怎麼了？哈哈哈哈，也活該那狗肉館倒霉，原來那狗肉館竟然是官府與地方上一些流氓團伙的一處隱秘據地，當時那小二聽了楊匪一頓呵斥，哪裡肯善罷甘休，立時便朝樓上喊道：『哥們兒，都出來罷，這裡來了只肥羊，竟然敢管到了俺們黑風寨頭上！』，只見一時之間，這座狗肉館的二樓上湧現出了不少拿著利斧、砍刀，甚至寶劍的亡命之徒，甚至一樓的門口也湧出了一堆拿著各種武器的惡漢們，人人都是目露凶光，滿臉殺氣。此時，狗肉館內的食客們見勢不妙，紛紛站起身來，奪路而逃。這一時間，竟鬧得是沸沸揚揚，鬼哭人嚎！可也有許多想看熱鬧的人們紛紛站在離這家狗肉館不遠的地方遠遠的瞧著，都是想看上一場精彩而免費的殺人與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