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四大女名捕（中）
我一時沉吟不語，只是右手緊握長刀，手心中一時全是汗水湧出，止也止不住！心下一時間彷彿平靜無比，一時間又自波濤洶湧！如果說人人都有犯錯誤的權利，又有改正錯誤的機會的話，那就好了！可惜，若有的人第一次錯誤便犯得太大，犯得過火，只怕不是說改正就改正的，有的錯誤，只容許犯一次，便只有死才能贖其罪！而我就是第一次犯錯即犯了大錯的人，我所犯的錯誤，只怕百死亦不能贖其罪！
我循歌而去，但見心目中的姐姐，那人稱面若桃花春三娘的郝連春雪姐姐此刻一頭極長的秀**濕漉漉地垂在幾乎全裸的玉背上，而全身半裸的嬌軀則悠然自得地坐在溪水旁的草地上，嘴裡兀自淺吟低唱著那首婉轉中隱隱有點哀思的歌曲……兩條極雪白、極美麗的美腿正在溪水中輕輕搖曳，而明凈透亮、水底泥沙、石塊皆歷歷在目的溪水中，兀自可以看到一群群的小魚蝦在溪水處游來游去，偶爾有那麼幾條大膽的小魚，偷偷飛快地在姐姐白皙、美麗得奪目的玉趾上輕輕一吻，便飛快地逃走了……
『姐姐？』一瞧見姐姐，我心中徒然想起了昨天近乎瘋狂的事情來，當時我以殺止殺！殺一人是殺！殺十八人亦是殺！殺光整個連雲寨所有蠻橫無理、兇悍無匹、不知死活的人還是殺！娘的，那三個連在一起的名為連雲寨的土匪寨子果然如官府所說般，不論男女老幼，人人都是不服官府管教，桀驁不遜之輩！
我心中方湧起殺意，姐姐腳邊的游魚竟能在溪水裡也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殺意，受驚下，紛紛轉身而逃，一時間竟都潛藏在了溪水深處，姐姐秀眉一蹙，停止了唱歌，只是嘆了一口氣，幽幽道：「唉！楊匪小兄弟，你這個冤家！何故殺性竟如此之大？你且過來，坐在姐姐旁邊，姐姐有些話想與你談一談！」
我聽到姐姐天籟般的聲音，再難在姐姐身上看到半點風騷至極的模樣，忙一凜心神，我大步走了去，依偎在姐姐身邊便坐下了，昨天，正是這個叫郝連春雪的姐姐幫我包紮的傷口，不知怎的，就算天塌了下來，這姐姐也不會有一絲害我之心，我心中這直覺依舊強烈至極！
姐姐不理我直直凝視她美腳的視線，只是淺淺道：「楊匪小兄弟，你可曾記得姐姐跟你說過的話，人生中有很多風浪，有的得要人幫忙闖過！」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升起一絲不安來，道：「多謝姐姐！」
姐姐幽幽道：「唉！楊匪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實已鑄下無可彌補的大錯！」
我心下一緊，口中兀自強硬道：「姐姐，昨天你來晚了，不知道那些人好生蠻橫無知，男女老少都不可理喻！我殺的是官府告示中泣血痛斥的邊關十八鬼而已，可是他們整個寨子的人都瘋了，每個人都完全瘋了！所以我為了自己的命，不得不痛下殺手，把他們全乾掉了！姐姐，以後我都會銘記這小腿上的刀傷，我終於知道了強仇必刃的道理！嘿嘿，雖說人生中還有很多風浪要闖過，但是我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每說一句，姐姐臉上便慘白一分，待我說完后，姐姐臉上早已然一片慘白了！她愣愣道：「小兄弟，難道你願意做一個不分青紅皂白，亂殺無辜的劊子手么？難道你願意做一個只懂得殺戮與征服的土匪么？難道你願意做一個讓親人無不痛心疾首，讓天下人都戳著脊梁骨罵的壞人么？」
我心下之不安感更是油然而生，娘的，莫非，莫非昨天殺錯了人？他們不是官府告示中的邊關十八鬼？沒道理啊，記得我直直進入寨中，恰巧碰上了十八個拿著長刀的大漢正自在寨頭一棵大古樹下談刀論劍，痛斥官府之類的，可惜我沒有多問，只是上前便問：「你等可是官府口中惡名累累的邊關十八鬼？」，那居中好一條胸毛亂長的惡漢竟帶頭一陣哈哈大笑道：「不錯！老子們就是官府口中惡名昭著的邊關十八鬼！老子姓衛，綽號：殺人王！小兄弟，瞧你腰挎長刀，氣宇軒揚的，何不加入我等？同做大事？！」
我怒道：「你姓魏？是否身旁有鬼之魏？今日我黑豹子替天行道，就殺了你等敢公然佔山為王、兩手血腥的邊關十八鬼！」
那大漢旁邊一人桀桀怪叫一聲，道了句：「衛大哥，老子們叫邊關十八鬼，身邊有鬼之魏，這個姓果然沒錯，嘿嘿！」
那魏姓大哥手中掄起一柄長刀，猛然朝我頭頂劈來，倒也使得是歷歷生風！他口中兀自叫道：「小兄弟，若抵擋不過，當大聲呼喚，記住了，老子姓衛，卻不是……」
剛說到此，我頭一次在古代面對如此強敵，豈敢心存僥倖？於是我第一招便運用了魔門聖書里的殭屍身法，我整個身子在殺人王驚異的眼神里硬生生橫移了三尺，猛的矮頭、彎腰、拔刀，狠命揮出，結果是，那魏姓大哥話未說完，早被我狠狠一刀，攔腰砍成兩截……
「啊！大哥！你死得好慘啊！你他娘的臭小子，老子們要剁了你！」「衛大哥，你死得真冤啊，我們要為你報仇！」「大家都出來，這臭小子殺了我們的衛老大！」「跟他拼了！」一時間，邊關其他十七鬼怒吼連連，連帶著整個寨子數百男女老幼人人紅著雙眼，竟提著鋤頭、扁擔、鐵鍬等物，直朝我洶湧撲來……
莫非上了官府的當？這邊關十八鬼並非如此做惡之人？我心中之不安更是大起……
此刻聽得心目中的姐姐如此數落我，我心下著實一痛，嘴中卻始終強硬道：「姐姐，我幫官府殺這批人神共憤的邊關十八鬼，難道有錯？」
姐姐悲憫世人的目光一時更是深邃無比，她輕輕嘆道：「唉！傻兄弟！叫我怎麼說你便好？官府所言便未必是真！那邊關十八鬼或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其本性還在，只不過是為了連雲寨數百父老鄉親罷了！」
我頭頂一時冷汗涔涔，終於明白了為何當那魏姓大哥被我攔腰砍成了兩段后，竟犯了眾怒，而一個年僅八歲左右的女孩子拼了命不要，也兀自要為他報仇！
我錯了！
我如何面對我今世的奶奶，我的娘親，我的爹爹，我的風穀子爺爺以及我決定了闖出一番名聲后就打算去狂追的女朋友慕容靜？還有一直指點了我數年武學的古衛道古老大？我一時間真想揮刀自刎，以謝罪於連雲寨一切被我狂性大發下枉死之人……
我心中一時只是滴血……只覺人生真是世事無常！原本內心深處以為是對的，殊不知，正是大錯的開始！
姐姐郝連春雪面若桃花的臉上終於恢復了些平靜，她淡淡道：「小兄弟，事已至此！便是有了自刎之意，又奈何？姐姐有一言相勸！」
我一時心灰意冷道：「姐姐，還有什麼可補救的辦法？」
姐姐只搖了搖頭，嘆道：「唉！這人生於世，便如身處歷史局棋之內，莫說是你？就是睿智如我大唐當今皇上，又何曾不犯過錯？玄武之變，大唐太宗雖巧計殺了太子及三弟，可是他就一定是對的么？姐姐我偏不相信！為了整個天下，為了整個百姓，而做出一些看似悖逆之事，倒也無可厚非！姐姐只希望從今日起，此事就此能宣揚於朝廷，卻滅跡於江湖，好弟弟，從此後，做任何事前請三思，一切出發點都要聯繫百姓，考慮天下！」
我尚自思索中，姐姐淡然從溪水裡將一對白皙、美兮的美腿盈盈抽出，她似笑非笑地瞧著我，嗔道：「傻兄弟！既已過去的事，何必執著？你自認比得上當今皇帝么？」
我聽了，只道：「比不過！」
郝連春雪姐姐一時笑了，她一笑，便如春色悄然駕臨，旁邊一時俱是春意融融，姐姐笑道：「既比不過，何不放下？想大唐太宗皇帝何等睿智之人，自也有自己的無邊痛苦，他寧可自己負上了殺兄、弒弟、逼退父親的惡名，也要為天下討一平安！大唐皇帝殺的人，犯的錯，只怕比所有人都要多，如果他也象你般犯了錯便有自絕於天下的**頭的話，只怕當今天下早就又是兵荒馬亂了，何至於象今天般出現了欣欣向榮的景遇？嘻嘻，傻兄弟，放下吧！」
我腦海里一轉**，瞬時暗忖：『照啊！那李世民殺一人是殺！殺萬人也是殺！他為了天下百姓，殺兄弒弟，反成就了一番霸業，現在貴為九五之尊，可又有誰敢當面道一個錯字？娘的，我可是擁有二十一世紀記憶的人，不過錯殺了幾百人而已，如果以後沒有誰知道我曾亂殺無辜的話，我照樣可以放下這思想包袱，重新做人！娘的！』
想到此，我心下頓時舒暢了許多，笑道：「姐姐，我放下了！」
姐姐媚眼朝我略掃了一眼，笑道：「這就對了！嘻嘻，好弟弟！記得六年前你可是想占姐姐這雙腳的便宜，嘻嘻，姐姐這一雙腳倒真是有六年來便沒再給人碰過了！」
我聞言嘿嘿笑了，這一笑，心中本來鬱悶之心瞬然盡去，再無半點愧疚，我笑道：「好姐姐，只不知道六年前弟弟未曾佔到的便宜，今日可以重演么？」
姐姐嘻嘻笑聲中穿好了放在草地上的長裙，她優雅之極地坐在了草地上，只把一雙美兮、白兮的玉足朝我搖了搖，巧笑倩兮地道：「你說呢？」
我聞言大喜，忙跟著坐在了草地上，一雙大手，握住了一對玉足，那是何等圓潤玉滑的美腳啊！無一絲瑕疵！潔白如天山處的雪蓮！柔弱如天邊處的白雲！溫暖如火，我輕輕揉弄著姐姐雪白凝脂的只只玉趾，心一時早醉了去！
可惜的是，僅限於此，面若桃花郝連春雪姐姐正自呼吸開始迷亂時，驟然清醒了過來，她只是嘻嘻笑著自我手中輕輕收回了一對令我一時神迷意亂的玉足，咯咯嬌笑道：「傻兄弟！你真象他！可惜姐姐不能再給你任何多的感受了！如果以後還有緣的話，自當相見！」
姐姐心中的他究竟是誰？姐姐始終沒說，而我始終也沒問！
姐姐是天下四大女名捕中排名第一的人物，她走之前，曾跟我大致提起過其他三名與她齊名的女名捕，分別是『提心弔膽』歐陽倩，對敵向來心狠手辣！『肥美人』皇甫金枝，性格善變、每每於談笑中取敵性命！『想到猜不到，猜到沒想到』四妹，真名沒人知道，真人也不清楚，從來是單獨行動，最喜黑紗蒙面，武功確是高絕的人物！
此刻，我只是冷眼瞧著提心弔膽歐陽倩，她身後衛迴風的低吼聲著實讓我一陣心虛膽寒，沒道理的，沒道理我那一年殺光了那許多人，我記得我滿寨子都沒有再發現任何活著的生物，娘的，關於那一場殺戮，他實沒道理知道的！
自從連雲寨后的一番殺戮，我確是小心了許多，以後每殺一人，我都是仔細考慮一下，是否再錯殺好人，所以，至今為止，刀神黑豹子這個名頭倒是以後連續殺了很多惡名昭著的壞人，所以我的名頭也越來越響了！至於邊關十八鬼，在當地官府的一力大誓宣揚下，天下人人都道邊關十八鬼確是作惡多端，咎由自取，連同整個寨子里的人都是黑白不分，顛倒是非的亡命之徒……而那些亡命之徒，官府只是告示說死於一刀法如神的年輕人手上云云。
只不過當以後江湖中的人有膽子大一點的問我知不知道邊關十八鬼的事情，還笑言說是否我乾的之際，我向來報以微微一笑，這事情，我從不否認，也不承認！都只是一笑了之！
可是今天，竟然跳出了一個衛迴風來，而且來者不善，直言我是一個真正的流氓惡匪，殺了無數無辜者的劊子手！這可如何是好？殺之？我心下殺意驟起，如不趁此機會殺了衛迴風的話，以後我的日子只怕很被動！我身後的這群兄弟可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如果知道了事實真相，只怕絕沒一個再願意站在我的身邊，我腦海里思想正激烈地鬥爭著。
提心弔膽歐陽倩笑了，她見我一時沉吟不語，以為是怕了她，冷笑道：「大膽反賊楊匪！竟敢聚眾劫去扶桑國敬獻給我皇的無上至寶——東瀛之珠，嘿嘿，還殺了那些扶桑不少遣唐使！實已經犯了滅九族之大罪！已經有人告上了朝廷，楊匪，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如果識趣的話，早早叫這一干手下投降，與我同往京城六扇總門候旨，免得白白丟了性命！」
我沒來得及開口，江南第一凶的殺無赦等六位兄弟竟同時朝歐陽倩吼道：「閉嘴！」
歐陽倩只怕出道以來從未碰上過此等兇悍無匹的人物，粉臉一變，伸出手指直指我喝道：「楊匪，最好叫你的手下給我客氣點！本小姐沒有足夠的耐性！」
我內心本來正想著是殺還是不殺衛迴風的問題，此刻見那歐陽倩竟如此囂張，將我等全然視如無物，而兄弟們同一聲：「閉嘴！」，倒是真說到我心坎里去了，娘的，我明明沒有聚眾去劫那個什麼鳥的東瀛之珠，現在這歐陽倩竟然還說人證物證都有，不是擺明了被人切生豬肉么？干！既然誣陷我是反賊？好！那麼今天老子便反了它！
我桀桀一聲怪笑，稍稍運起點內力，我也用手指直指著提心弔膽歐陽倩吼道：「閉嘴！賤人！他們不是我的手下，而是我的兄弟！」
我話音剛落，在諸葛老頭一陣大聲而著急的「等等，這是誤會，完全是個誤會！」聲中，混戰開始！
沒有料到的是，混戰很快結束，因為，我有一個叫殺無赦的兄弟實在夠兇悍，他直如鬼魅般一人就在眨眼間幹掉了對方近二十個人，三十匹馬，而另外幾兄弟也一個比一個夠狠，如惡狼般直衝直入，那些本來騎在快馬上的六扇門中的好手反而因為馬群受驚，一時手忙腳亂下，被幹掉了幾乎一半，江南生意不成仁義在甘老二手中之金算盤在這一役中，功勞甚大，最少打瞎了十五匹快馬，打死了十個人……
而最終能完美終結這場混戰的人，就是我，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神黑豹子楊匪，我此刻內力之強，目光之准，身法之快，當不下當世五個入得古衛道古老**眼的任何一個絕世高手，我只是騰空而起，如大鳥般直朝提心弔膽歐陽倩飛去，歐陽倩如閃電般射出了第三枚飛刀，她終於沒有機會射出第四枚，我人已經在空中凌空點了她身上數道大穴，我空出的左手握住她方才射出的三枚飛刀兀自假意摟著她的纖腰緊靠著她坐在了馬背上，只是懶洋洋地用情人般的長刀架在了她白皙細嫩的脖子上，我大笑道：「住手！」
我的兄弟們果然夠義氣，我一聲住手后，人人立即退出了戰群，全部都住手了，可是，那群殺紅了眼的所謂六扇門中的好手竟有幾人不聽號令，狂喊著舉刀飛馬踏出，我左手只一揚，三道寒光閃過，我知道，要論這飛刀的技巧，我絕對遠不如唐家四少，可是要論飛刀之快，就是提心弔膽歐陽倩的飛刀也遠不如我……
六聲慘叫，幾乎不分先後，只見六人一起各自從自己的馬背上一頭栽倒在地，就此倒地而亡，我以如此雄渾無匹的內力射出的飛刀當真是驚神泣鬼！別說其他人，就是我心裡也暗暗吃了一驚，原來那飛刀附著的內勁大極，竟自第一個人的胸口處貫穿后，直插進第二個倒霉蛋的胸膛上，所以，三刀即要了六個人的命！
頃刻間，不論敵我，人人皆怔立當場，當此次跟隨四大女名捕之一的提心弔膽歐陽倩一同信心勃勃前來擒拿反賊的六扇門好手眼見情況發生了如此巨變，而他們眼中向來高傲無比、令敵膽寒的歐陽倩此刻竟被我輕而易舉地制住后，紛紛愣住了，手中的刀也隨即放了下來……
提心弔膽歐陽倩臉上一片慘白，兀自強硬道：「楊匪，竟敢脅持公門中人，罪加一等！」
我沒理她的話，只大喝了一句：「閉嘴！」后，心中甚覺一陣快意襲來，的確是暢快之極的快意，實在是痛快之極的快意！干！或許從今天起，我可以佔山為王，招攬群雄，明刀明槍與李世民爭一爭高下了！嘿嘿！我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暴笑聲來：「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滾滾傳了開去……連綿不絕，直至數里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