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錢讓我們不快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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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社會的最大恐怖：沒錢

對於一個中產或小資來說，突然沒錢了，大概是最大的恐怖。比方說沒錢交房租了，房東說再不交就搬家；沒錢續電費了，家裡一切停擺，不知道能幹嗎，彷彿變成了原始人；出門要盤算一下車票錢，吃飯要計劃好每天的伙食費；如果有孩子，問題更大；有一個漂亮女人說：愛我就去賺大錢。如果沒錢，愛情、婚姻大多早晚會出問題；心裡著急又不能表現出來，看不到錢就看不到前途，甚至看不到明天。有一個女人開玩笑說，一定要嫁一個姓錢的老公，生了孩子就取名叫「錢多多」，再生一個就叫「錢滿滿」，再生一個就叫「錢來來」……畫餅充饑啊。沒想到認識唯一一個姓錢的適齡男子，名字叫錢曙光。

如果是房貸、車貸還不了，銀行天天打電話，彷彿自己做了虧心事，一聽電話鈴響就緊張；找人借吧，想來想去想不出合適的人。這個世道，手裡有閑錢的人像大熊貓一樣稀少；把房子賣了吧，住哪兒？我知道一個人，曾經是辦企業的老闆，後來沒錢了，只留下一輛麵包車：他睡在車裡，當然也是因為要躲債。但是，汽油也要錢啊，只好找親戚朋友借100元、200元，能夠買汽油。但是汽油不能當飯吃啊，幹壞事又沒經驗，偷了一個孩子想賣錢，結果進了監獄，終於有免費吃住了。老話說，活人不能讓尿憋死，現在，活人確實會因為少幾張「紙」而慘死。

為什麼借錢周轉一下那麼難？現代社會本來就反對儲蓄。前幾年，專家們一直說，中國內需不足就是因為喜歡存錢，不像美國人，有錢就花。專家們說這番話的時候，看著中國居民幾千億的存款就生氣。於是，降息、利息稅之類的制度，硬要把存款逼出來；買房、買股票之類的誘惑，極盡挑逗地把存款勾引出來。就好比你的朋友錢都在股市裡苦等著強力反彈呢，割肉退出來借給你，損失算誰的？當然，痴痴地等在股市裡，(色色小說也未必知道反攻倒算的日子還要等多久，但至少還有一個希望。大家要是都存款，大批理財專家們還不得餓死？在通貨膨脹的年代，存錢就等於賠錢。沒辦法啊，有錢的把錢都投出去保值了，要借自然不容易。沒錢的，原先那點錢都計劃好維持一個生活水平，出了意外，借來錢只是一個墊腳，防止自己掉下一個層次。等恢復到原水平，哪裡還有餘錢還債？每分錢都算好了該花的地方。於是，現代黃世仁苦得沒法說，欠錢的都成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