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異變迭起

在議事大廳上，曹操向眾人介紹了荀氏叔侄，講述了荀氏叔侄的來意，然後詢問大家的意見。

眾人聽了，頓時議論紛紛。

毛玠起身道：「主公！黃興若果有此心，當儘早除之。現在他下落不明，正是良機。」

呂虔也點頭說道：「若真如二位先生所言，現在確實是最好的時機。只是不知洛陽方面情況如何？還請二位先生明言。」

荀攸起身施禮道：「自黃興遭遇匈奴和羌胡的襲擊之後，下落不明，而袁紹、袁術二人此時又分別起兵夾擊洛陽。黃興留守部眾得到消息后，慌亂不已，匆匆忙忙徵集大批後備兵員，迅速擴軍近三十萬。兵分三路：一路以心腹愛將李成為領軍，趙云為護軍，郭嘉為監軍，又有黃興的二位夫人隨軍出征，統中央軍十萬，北上進擊匈奴，救援黃興；一路以孫忠為領軍，段銘為護軍，程昱為監軍，統第三野戰軍十萬，南下迎擊袁術的五萬大軍；另一路以陳宮為主，統領第二野戰軍的一個師三萬餘眾和野戰旅五千人，前往河內阻擊袁紹的十萬大軍；洛陽留守高順的第二野戰軍余部六萬之眾。」

眾人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黃興的軍、師、旅是什麼編製。

夏侯惇嚷道：「什麼中央軍、野戰軍？還有什麼第二、第三野戰軍，那他的第一野戰軍在哪裡？又是師，又是旅，亂七八糟的，搞的人暈頭轉向。」

荀攸答道：「他的第一野戰軍在長安。」

曹操見眾人一個個滿臉困惑，急忙說道：「黃興的軍隊編製不同，我倒是在會盟時知道一點。」然後對荀氏叔侄說道：「但是具體是怎麼樣的，還請二位先生詳細解說一下。」

荀攸道：「黃興對軍隊的編製還是很有一套，這樣比較簡單明了。」然後他詳細地對眾人講解了黃興軍的編製情況。

當曹操與眾人了解了黃興不僅編有中央軍、野戰軍，還編有近衛軍、守備軍、後備軍和各種部門時，禁不住冷汗直冒，這是多麼嚴謹的一個軍事機構啊！

滿寵倒吸著涼氣道：「若不及早剷除黃興，將會後患無窮。」

曹操點頭道：「諸位有何良策？」

夏侯惇叫道：「主公！趁洛陽兵少，直搗洛陽，一舉端了他的老巢。」

呂虔道：「依屬下之見。洛陽似乎有所防範，它以十萬大軍迎擊袁術五萬人馬，而迎戰袁紹十萬大軍，反而只派了三萬餘眾。可知洛陽是想迅速擊敗袁術，然後再集中力量對付袁紹。而且它在洛陽還留有六萬大軍，必是為了防範其他諸侯。」

毛玠贊同道：「子恪所言極是！不如派人前往劉表處，說動劉表出兵，奪回南陽，洛陽定要分兵迎戰。如此一來，洛陽就兵力空虛了。」

曹操捻著鬍鬚，頷首道：「不錯！那就要看袁術能不能頂住孫忠的進攻，否則孫忠回師，還是奈何不了洛陽。我們要密切關注淮南戰場，如果袁術能夠拖住孫忠，使孫忠陷入長期作戰之中，那我們就有機可乘了。現在可先派一人前去遊說劉表，等待時機，隨時準備出擊。不知誰願前往劉表處？」說完，曹操巡視著眾人。

劉曄上前施禮道：「主公！劉曄願去！」

曹操大喜：「先生前去，正合我意。若先生能夠勸動劉表出兵，我軍就有了更多的機會。大事若成，先生當立首功。」

劉曄躬身道：「劉曄必不負重託！」

劉曄出發后，曹操就開始著手準備，精選大軍十萬，嚴加操練，隨時準備見機行事。

結果，沒過多久，探子傳來情報，說袁術已經被迅速消滅，孫忠率領五萬人馬回師洛陽，高順出兵迎擊袁紹。

曹操大驚：「這如何是好？袁術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毛玠眉頭一皺，略一思索，說道：「可再派一人遊說孫策，舉薦其為揚州牧，進擊淮南。那麼我軍與袁紹、劉表、孫策四路大軍圍擊洛陽，應該勝算在握。」

荀攸道：「其實我軍只要奪取了穎川，黃興軍就失去了根本。」

曹操聽到這裡，眼睛一亮：「對！趁他大軍在外，一舉奪取他的根基，其軍必然大亂。那時我軍再揮師進攻洛陽，當事半功倍。」

於是曹操立即派遣滿寵前往孫策處遊說，同時密切關注河內戰場的動態。

就在大軍整頓妥當，等待劉表和孫策出兵之時，曹操突然接到了泰山太守應劭部下軍士傳來的其父曹嵩被殺的消息。

原來，曹操平定兗州之後，想到老父還在瑯琊郡避難，於是便派遣泰山太守應劭，前往瑯琊郡接回老父。

曹嵩自曹操舉兵，就從陳留避難到瑯琊郡隱居。他見了曹操的書信后，便和弟弟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餘人，帶隨從百餘人，車百餘輛，與應劭一起向兗州而去。

徐州牧陶謙，為人敦厚樸實，正想結交周圍諸侯，得知曹操之父在其領地隱居，現在要回兗州，於是急忙前去迎接過來，大擺筵宴，善加款待。

兩日後，曹嵩堅持要走，陶謙便親自送出城郭，還特地派遣都尉張闓領兵五百護送。

這一日，曹嵩一行來到泰山郡費國附近時，正值夏末秋初，大雨驟然而至，不得已只好投宿於路邊一個古寺之中安歇。

安頓完家小，曹嵩命張闓與所部人馬在兩側廊下歇息。眾軍士渾身都被大雨打濕，一個個怨聲載道。

張闓在這一路上早已對曹嵩的百餘車輜重垂涎三尺，見此情景，便叫手下頭目到僻靜之處商議道：「我們本是黃巾餘黨，不得已才投降了陶謙，卻從來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如今曹家輜重車輛無數，你們若想富貴不難，只要在今夜三更，大家一起砍殺進去，把曹嵩一家殺了，取了財物，同往山中落草。何如？」

眾人一聽，都喜出望外，急忙點頭答應。

夜裡，風雨未息，曹嵩一家正在休息，張闓突然揮兵殺入，將曹嵩一家老小全部殺盡。應劭死命逃脫，不敢回見曹操，只好投青州而去。張闓等取了財物，連夜投奔泰山群寇去了。

應劭部下逃出來的軍士，急忙回報曹操。曹操一聽之下，頓時哭倒在地，眾人慌忙將他救起。

曹操醒來后，咬牙切齒地說道：「陶謙縱兵殺害我父，此仇不共戴天！我要盡起大軍，血洗徐州，方泄我心頭之恨！」

荀彧急忙勸阻道：「主公！萬不可因小失大。取穎川，除黃興，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報仇，可在剷除黃興之後。諒區區陶謙，到時還不手到擒來？」

曹操怒喝道：「此仇一日不報，我寢食難安！」

曹洪、夏侯惇也叫道：「報仇！報仇！不殺陶謙老賊，難泄心頭之恨！」

荀攸、毛玠、呂虔都上前勸阻，希望曹操以大局為重，先取穎川，剷除黃興的勢力之後，再報仇不遲。

曹操因喪父之痛，怒不可遏，根本無法冷靜思考，只想著報仇二字。於是便令荀彧、毛玠領軍守住兗州，以夏侯惇、于禁為先鋒，自率荀攸、呂虔、曹仁、曹洪、夏侯淵、樂進、李典殺奔徐州而來。同時對全軍下令：只要攻佔城池，就將城中百姓，盡行屠戮，以雪父仇。

而高順此時正統領大軍馬不停蹄地趕赴陳留郡。行至半路，卻撞見紀靈率軍護送袁術的家小前往袁紹處。

高順見著孫忠派遣的陪同之人，了解了具體情況后，便對紀靈說道：「袁紹被我軍大敗，狼狽逃回冀州，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是我軍目前暫時無力他顧，所以留得他苟延殘喘，早晚必被我軍消滅。將軍何不勸勸你家夫人、公子，就留在洛陽，何必再遭受戰爭之苦呢？」

紀靈想了想，說道：「領軍！只是我家主公死於貴軍之手，恐怕夫人、公子難以釋懷。」

高順道：「爭霸天下，成王敗寇。都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誰和誰之間也沒有深仇大恨。我家主公經常對我們說，要善待俘虜以及其家小，絕對不允許亂殺無辜。戰場之上，生死由命，能怪誰呢？況且你家主公是在戰敗的情況下，怒氣攻心，氣絕而亡，並非被我軍所殺，何仇之有？」

紀靈點頭嘆道：「唉！紀靈知道，這也不能怪貴軍，只是夫人、公子未必會如此想。我先去對他們說說目前的狀況，看他們如何決定吧。」

高順道：「也好。若他們不相信，可以詳細地向張郃、高覽二位將軍詢問，他們原本是袁紹的部將，現在已投奔我軍。」

「啊？」紀靈急忙問道：「他們二人也在此處？」

高順點頭道：「不錯！」

紀靈說道：「既然如此，我先去說說看，盡量勸他們留在洛陽吧。」

高順道：「好吧。」

紀靈回到軍中，向袁術的夫人、子女及侄子袁胤等人彙報了袁紹軍目前的景況。眾人聽罷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晌，袁胤才首先恢復冷靜，問道：「這是真的嗎？」

紀靈回答道：「應該是真的。張郃、高覽現在就在高將軍軍中，他二人可是河北名將。若非袁冀州慘敗，他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袁胤沉思片刻，回身與眾人小聲商量。眾人都沒有主意，一個個都惶恐不安地看著袁胤。袁胤轉過身來，對紀靈說道：「將軍！家叔一向對你不薄。以將軍之見，現在我們當如何是好呢？」

紀靈答道：「依末將愚見，不如留在洛陽。」

眾人一聽，頓時嘩然：「難道要我們投靠仇人，仰仇人的鼻息過活？」

袁胤揮手道：「安靜！且聽紀將軍詳說。」

紀靈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袁冀州已遭慘敗，其餘諸侯與主公又沒有什麼交情，前去投奔未必會得到善待。黃興大將軍身居高位，就算是為了籠絡人心，他也必定會善待大家，決不會受到冷遇。」

袁胤思索半天，與眾人商量后，咬了咬牙對紀靈說道：「就如你所言，我們去洛陽吧。若不能如願，只能怪命運不濟。」

紀靈道：「好！那我這就去和高將軍說，我們現在轉回洛陽。」

高順聽了紀靈所言之後，高興地對紀靈說道：「希望將軍早日趕到洛陽，高順也要趕緊出發了。」

送走紀靈等人，高順心急如焚，不知陳留現在情況如何，只從隨同洛陽指令傳來的情報了解到，荀氏叔侄潛逃至曹操處，曹操正在積極備戰，準備進襲陳留。

他不由得暗自擔心：「這荀氏叔侄身居參謀部，對我軍的情況了解甚深，此番叛逃，我軍的底細將盡被曹操所知。曹操出兵，必定是謀定而後動，我軍前去迎戰，當需小心在意，全力以赴。」

於是，高順不停地催促大軍急行。一進入陳留地界，他就明顯地感覺到陳留到處都充滿著一股緊張的戰爭氣味。只見各地的後備軍都被動員起來了，一路上不斷地見到一隊一隊的後備軍將士，陸續向陳留開去。

陳留郡守備旅校尉劉季和郡令劉嵩在陳留城外，接著高順。一安置好大軍，高順就急忙向他二人了解曹操的情況。

劉季忙向高順彙報了曹操的動向，劉嵩也隨後彙報了陳留的備戰情況，陳留共調集了後備軍三萬餘眾和足夠的糧草物資。

高順根據二人的彙報，立即招集眾將商議制定作戰計劃。

正商議間，突然接到情報，說曹操父親被殺，曹操大怒，揮軍殺向徐州而去。

高順大喜，暗道：「你不仁，休怪我不義。」遂急忙向洛陽請示，是否趁曹操攻打徐州之時，進攻兗州？

卻沒想到，洛陽又傳來新的指令：「劉表引大軍十萬，欲奪南陽；孫策統兵五萬，進擊九江。現已令孫忠部前往南陽迎擊劉表，程昱部全力防守，陳宮部保持對袁紹的壓力。你部派遣一師迅速回防洛陽，余部隨同後備軍竭盡全力防備曹操。」

高順大驚，急忙派遣第一師姜浩率部迅速回師洛陽，聽從統帥府指揮，自己領余部駐守陳留，防範曹操，同時整訓後備軍，以應付未來的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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