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路奔逃

卻說當日黃興率部奮力殺出重圍，損失慘重。尤其是三萬近衛軍，只有典韋、許褚、胡彪三人和萬餘將士隨黃興衝殺出來，而且不少身上都帶著傷，騎兵師和其他人都不知所蹤。

黃興望著這些渾身血跡的將士們，發現他們雖然異常疲憊，但他們的眼神中都閃爍著堅毅和信任的目光。

在他們心中，暫時的失敗，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從跟隨了黃興以來，歷經戰爭，也曾有過挫折，但最終一定會取得勝利。因此，他們堅信，只要有主帥在，就必定能夠領著他們從失敗走向勝利。

黃興為了儘快擺脫匈奴和羌胡，在休息了一夜之後，帶著神傷魂斷的悲哀心情，立即下令全軍出發。

考慮到身後的羌胡和匈奴大軍，黃興廣布偵騎，四處探察追兵的動向，同時率領眾人向北賓士。等到甩開敵人之後，再折向東方，返回長安。

眾將士懷著強烈的復仇願望，踏上了逃亡之路。胡彪引一千人馬，在前面探路。許褚率領三千精銳，於後壓陣。而典韋則統領著余部，護住中軍，他手握雙戟，不停地左顧右盼，觀察著周圍的形勢，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何琳也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依偎在黃興的懷裡。黃興抱著她，與唐嵐並羈而馳，胡蓮牽著何琳的坐騎，跟在身後。

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向前行進。

何琳因為受傷昏迷，很多情況並不知曉，見大家的情緒都不好，知道可能是戰敗了，現在正在撤退。

可是不久，她發現大軍一直在向北飛馳，不禁心中有些驚慌：「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趕緊撤回長安？」

於是，何琳便掙扎著坐起身來，向四周望去，辨認方向。果然，初升的太陽就掛在右側的天空上，大軍確實是在向北賓士。她急忙回頭望向黃興，顫聲問道：「將軍！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向北走？」

黃興輕撫著何琳的嬌軀，柔聲說道：「沒什麼事！你放心的休息吧！我們甩開了敵人，就返回長安。」

何琳道：「將軍！到底情況如何？請詳細告訴我。否則，我怎麼可能安心？」

黃興想了想，若不告訴她，她肯定會一直提心弔膽，對身體復原必定影響極大。於是，他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軍遭到匈奴和羌胡的突然圍攻，傷亡慘重。現在敵人正在我軍身後窮追不捨，暫時無法直接返回長安。只有擺脫追兵之後，我們才能安然返回。」

原來如此，何琳心中稍安，接著問道：「那我軍還有多少人馬？」

黃興頓了一下，說道：「尚有萬餘之眾。」

「啊？」何琳驚叫一聲，道：「其他人都戰死了？」

黃興搖頭道：「不！應該還有衝出來的，只是沒有找到我們。」

何琳點頭道：「嗯！但願他們能夠衝殺出來。」然後抬頭向黃興接著問道：「那我們身後有多少敵軍？」

黃興猶豫了一下，這怎麼回答呢？照實說，她肯定十分驚恐。不！不能實說。於是便回答道：「我們身後有匈奴騎兵三萬餘眾。」

何琳道：「怎麼會只有三萬多匈奴？不是有十萬嗎？」

黃興道：「匈奴是來了十萬，但是經過那一仗，估計應該至少損失了一、兩萬。根據探馬報告，身後的匈奴確實只有三萬，其他人馬到哪裡去了，暫時還不知道。我已經嚴令偵騎四處搜索，詳加打探，防止再次中伏。」

何琳又問：「那羌胡和董卓呢？」

黃興道：「這你就放心吧！董卓些許人馬，能起到什麼作用？而羌胡，步騎夾雜，如何能夠追上我軍？」

如此一說，將追兵分成了三部分，何琳沒有反應過來，這才有些放心，只是董卓未除，心有不甘，於是恨恨地說道：「董賊狗運，又讓他逃過一劫。」

黃興安慰道：「經過這一仗，董卓不會再有多大勢力，以後再收拾他，就輕而易舉了。你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

何琳聽黃興如此說道，便嬌應一聲，蜷伏於黃興的懷裡。在駿馬平穩的賓士中，黃興的懷抱就象一個溫暖的搖籃，漸漸地何琳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久，探馬來報，黃興急忙將何琳交給胡蓮，有些情況不能讓她知道，免得她擔驚受怕。

黃興走到一邊，低聲向探馬問道：「有什麼情況？」

探馬答道：「根據探察，董卓和匈奴、羌胡約八萬人馬，緊追在我軍身後。以匈奴的騎兵最快，距離我軍越來越近。」

「哦？有多遠？」

「大約五十里。」

黃興聽罷，眉頭緊皺。這麼多傷員，已經不可能再加快行軍速度了。看來，只有想辦法引開追兵。於是，急忙招集許褚、胡彪、典韋前來商議：「我軍傷者甚多，難以快速行進。匈奴追兵極快，必須想辦法甩開他們，否則定會被他們追上。以我軍目前的狀況，恐怕很難抵擋匈奴騎兵的進攻。」

胡彪聞言，立即說道：「主公！讓末將領這些受傷的將士引開追兵，而護軍與監軍則保主公迅速折返長安，如何？」

黃興搖頭道：「不行！這樣怎麼能行？我絕對不能丟下你們不管。」

胡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叩首道：「主公！末將等無所謂，若主公因此受累，讓末將如何向眾將士和軍民交代？」

黃興堅定地說道：「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丟棄這些受傷的將士們。」

胡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黃興死活不同意。

許褚見狀，建議道：「主公！不如這樣。就由末將率領本部三千精銳，引開追兵。主公與其他將士們尋路返回長安。」

黃興聽罷，沉思了片刻，對許褚說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但是你部兵力太少，會十分危險。」

許褚道：「主公放心！雖然末將人馬少，但都是精銳之士，況人少更利於機動。只要引開追兵，就可以迅速甩開敵人。」

黃興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嗯！有理。你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和敵人糾纏作戰，盡量隨時變換行進的方向，讓追兵琢磨不定。引開追兵后，迅速甩開他們，返回長安。」

許褚道：「是！主公！末將明白。」

黃興於是命令胡彪立刻轉向西北，大軍隨後，典韋押陣，消除大軍遺留的痕迹，許褚率領他那三千精銳折向東北。

三人領命而去，兩隊人馬分道揚鑣。許褚有意放慢了腳步，沿途還特意留下一些痕迹。

奔出很遠之後，終於探馬來報，匈奴已向許褚追去。黃興不由得又為許褚擔心起來，畢竟敵我實力相差太遠。

漸漸，日到中天，黃興下令就地休息。

眾將士奔跑了半天，加上昨天才經過激戰，都比較疲乏，一見主帥下令休息，就趕緊抓緊時間讓戰馬歇歇。

黃興來到何琳處，見她斜靠在胡蓮身上，正與唐嵐說話。

看到黃興過來，何琳用力撐起身子，問道：「將軍！我們現在到哪裡了？」

黃興走到何琳身邊，席地坐下，擁過何琳，輕撫著她的肩頭，溫柔地說道：「夫人！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匈奴已經被引往他處，我們現在很安全，待會兒我們就可以折向南下，返回長安。」

何琳等人聽了，十分高興，心中頓時寬慰了許多，笑語也漸漸多了起來。

黃興陪著她們聊了一會兒，就去看望眾將士。見到許多受傷而得不到良好治療的將士，他不禁有些心痛，得抓緊時間趕回長安，否則會使很多人失去生命。

於是，黃興沒有做太多停留，便匆匆下令，起程南下。

走出去沒多遠，探馬來報：「前方發現董卓和羌胡的人馬。」黃興大驚。

原來，匈奴追出去不久，就發現上當，便令偵騎搜索黃興的行蹤。經過探察，得知黃興向西北方逃去，就急忙捨棄了許褚，向黃興追來。同時通知董卓和羌胡直插黃興軍左側，以防止黃興軍南返。

黃興無奈，只得再次改變方向，向北進軍，同時命令探馬繼續打探。

一路上，探馬不斷地發現羌胡和匈奴的追兵，黃興不得不經常改變行軍路線。

這一天，黃興正行進間，突然探馬前來報告，許褚和高達尋了過來。他急忙迎上去，只見許褚和高達率領數千人馬，飛馳而來。

他二人來到黃興身前，飛身下馬。高達激動地跪倒在地，兩眼含淚喊了一聲：「主公！」下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黃興忙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弟兄們怎麼樣？張順和馮翎呢？騎兵師的情況知不知道？」

高達哽咽道：「主公！末將殺出重圍之後，四處尋找主公，發現敵軍向北追去。於是推測主公可能突圍出去了，正向北方退卻，便尾隨敵軍追了上來。後來遇到許監軍，才知道了主公的情況。我等見匈奴又向主公追去，放心不下，就趕緊前來尋找主公。」

黃興上前扶起高達，高達雙眼含淚，痛哭道：「主公！領軍和馮翎都戰死了，末將只帶出來三千餘將士。騎兵師估計也完了，末將只找到千餘人，聽他們說，趙統領也陣亡了。」

黃興雖然心裡明白，這一仗估計損失極大，能逃出來的人馬應該不會太多。但是，親耳聽到高達的彙報，卻還是難以承受，尤其是聽到張順、馮翎和趙飛的死訊，更是心中大慟。他虎目含淚，對眾將士高聲說道：「弟兄們！匈奴與羌胡無端進攻，殺我將士，壞我大事。此仇不報，怎麼對得起死難的弟兄們？他日回歸，定當重整大軍，揮師報仇，掃平異族！」

眾將士同聲怒喝：「報仇！報仇！掃平異族！」

黃興於是挑選出一萬兩千將士，分作四隊，由典韋、許褚、高達、胡彪統領。胡彪在前，高達押后，典韋、許褚護衛左右。其餘五千餘眾大部分為傷員，居於中軍。

調撥完后，大軍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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