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平定青徐

這一天，臧霸正在苦思脫困之策，突然有人來報，群寇請他上城答話。他皺了皺眉頭，不知群寇有何用意，便來到城樓之上。

只見孫觀、尹禮、吳敦、昌豨四人騎馬立於城下，四周群賊簇擁，臧霸緊鎖眉頭，喝道：「你等有何言語，儘管說來，若要臧霸投降，休想！」

孫觀道：「宣高兄！何必動怒？小弟前來，特意告訴你一件大事：陶州牧已經歸天了。」

話音未落，臧霸怒道：「胡說！你等休想騙我。」

尹禮高聲道：「宣高兄！是真的。我們剛抓了幾個青州兵，從他們口中知道的。前些日子青州田楷與北海孔融應邀救援徐州，不幸戰敗而歸。現在陶州牧已經歸天，由劉備領取州牧印綬。」

臧霸聞言大怒：「可惡的賊寇！若非你等阻攔，我何至於被困於此，不能及時回援？」

尹禮道：「宣高兄！雖然我等將你阻攔在此，使你未能回師救援。但對你來說，卻未必是件壞事。你想想，田楷、孔融多少兵馬？而你又有多少兵馬？他們尚且大敗而歸。你去了，能有多大作用？說不定連小命都難以保全。」

臧霸聽了，一呆，是啊，就算自己這萬餘人馬趕去救援，有能起多大的作用？

尹禮繼續說道：「宣高兄！如今兩路援軍都已大敗，估計徐州也支撐不了多久。何不加入我們，落得個逍遙自在？」

臧霸心中暗道：「現在陶州牧已亡，由劉備接替，青州和北海兩路援軍又已敗退，恐怕徐州難以堅持多久，我當如何是好？」

昌豨見臧霸低頭不語，叫道：「徐州轉眼即破，曹軍很快就會殺來，你這些人馬能抵擋得住嗎？不如和我們一起聯手，共同對付曹操。」

「對啊！」臧霸心中一動：「曹操隨後領大軍前來，我該怎麼辦？是戰？是降？戰，憑我這點兵馬，絕對不是敵手；降，陶使君平時一向待我不薄，如今蒙冤慘遭不幸，我豈能不報答使君，反而投降害他之人？」

想到這裡，臧霸暗自琢磨：「曹操出征徐州，輕易擊潰兩路援軍，必然是大軍前來，那麼兗州必定空虛。我何不趁機聯合群寇襲擊兗州，迫使曹操退兵？唉！怎麼早沒有想到！否則陶使君就不會遭此不幸。不知現在是否還來得及？若能迫使曹操退兵，我也就不用考慮是戰是降了。就這樣決定！」

臧霸下定決心，便高聲對群寇說道：「你等劫掠百姓，滋擾地方，豈是長久之計？早晚必亡！何不趁現在天下大亂之時，建功立業？」

孫觀道：「我等為寇，也是萬般無奈之舉。如今這個世道，哪有我等的生路？」

臧霸道：「若你等願聽我之言，當有機會脫離賊寇。」

「哦？」孫觀道：「宣高兄有何言語，儘管明說。」

臧霸道：「如今曹操舉大軍前來徐州，兗州必然空虛。我等若能精誠合作，出兵兗州，就算不能攻破兗州，但能迫使曹操退兵，即大功一件。我便稟明州牧，授四位官爵，如何？」

孫觀、尹禮、吳敦、昌豨聽罷，都有些心動，於是低聲商議。片刻之後，四人商議妥當，決定趁此機會，隨臧霸殺向兗州，狠狠地劫掠一番，然後回徐州逍遙自在。

於是，臧霸便聯合群寇，招集各地軍兵，共約五萬餘眾，殺氣騰騰直撲兗州。一路上招降納叛，糾集賊寇，就象蝗蟲一般，所過之處燒殺劫掠。沿路賊寇、流民紛紛加入，聲勢浩大。

各地軍民聞風喪膽，紛紛逃竄，莫敢抵禦。荀彧和毛玠急忙領兵前來迎戰，和臧霸等人相逢於泰山巨平。

此時，臧霸與孫觀等人已經糾集了近十萬之眾，荀彧和毛玠兵少，如何能敵的住這些如狼似虎的賊寇，見賊勢甚大，急忙向後退去。群寇頓時氣焰大盛，紛紛緊追不捨。

荀彧和毛玠退至濟北蛇丘，還未來得及部署防禦，臧霸等人就領軍趕來。

群寇蜂擁而至，荀彧和毛玠不得不繼續後退，直退到東平的章縣才站穩腳跟。二人略作商議，決定由毛玠分兵一軍駐守富成，兩軍互為犄角。

臧霸與孫觀、尹禮引六萬餘眾來到章縣，見此情況，不由得心中暗嘆，若非吳敦、昌豨等群寇只顧四處劫掠，不聽臧霸約束，繼續追殺，荀彧、毛玠焉能從容部署？無奈下下，臧霸也只能儘力而為。

荀彧和毛玠在章縣和富成設計苦苦支撐，同時派快馬前往徐州向曹操告急。

曹操接到告急文書，急忙派遣夏侯惇、李典率領三萬大軍進攻瑯琊、泰山，自己領兵經魯國直撲東平，救援荀彧和毛玠。

卻說臧霸進攻多日，也無法攻破荀彧和毛玠組織的防線，不禁萬分著急，便與孫觀、尹禮商議道：「若不能儘快攻破敵人的防線，只怕曹操就會率領大軍前來支援了。到那時，我等又將退回徐州。」

孫觀搖頭道：「唉！可惜吳敦、昌豨等人不聽宣高之言。否則，以我十萬之眾，豈能被輕易阻止在此？」

尹禮見狀，叫道：「不如讓我去，勸他們前來，共破敵軍。」

臧霸點頭道：「也只有去試一試了。如果他們不願意前來，也沒辦法。」

孫觀嘆了口氣：「看樣子，只能如此了。」

尹禮起身，正要出發。忽然探馬來報：「曹操大軍已到，距離我軍大約三十里。」

臧霸急問：「多少人馬？」

探馬道：「約五萬大軍。」

臧霸臉色一變，頹然地說道：「完了！徐州完了！」

孫觀納悶道：「為什麼？」

臧霸垂頭喪氣地說道：「若是徐州未被曹操攻破，他十萬大軍豈能不全軍回援？現在只回來五萬，恐怕我等的退路也已被斷。」

孫觀氣得直罵吳敦、昌豨等人只顧眼前利益，貽誤戰機。

臧霸揮了揮手，說道：「我等還是考慮考慮現在該怎麼辦吧？」

孫觀倉皇道：「那怎麼辦？不如我等趕緊退往泰山？」

臧霸思索半天，也沒有其他好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於是就和孫觀、尹禮引兵向後退去。

曹操見臧霸等人已經撤軍，便匯合荀彧和毛玠，率軍隨後追擊。追至梁甫，夏侯惇和李典也領軍殺到。兩下夾擊，臧霸、孫觀、尹禮大敗，引殘兵不足三萬向北逃竄。

吳敦、昌豨等人知曹操率大軍前來，也都慌忙向泰山退卻，與臧霸、孫觀、尹禮匯合於奉高。

孫觀一見吳敦、昌豨等人，便破口大罵二人不顧大局，招致此敗。吳敦、昌豨等人無言以對，惱羞成怒，互相漫罵起來。

臧霸勸解良久，雙方都不肯低頭。他不禁心中一片茫然，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還不精誠團結，下面的仗可怎麼打啊！

曹操大軍緊追而來，臧霸無心戀戰，率領本部人馬投青州而去。群寇連戰連敗，昌豨被夏侯惇所殺，孫觀、尹禮、吳敦也紛紛逃入青州。

曹操擊潰臧霸和群寇之後，迅速收復兗州，同時利用黃興一直沒有完全收取豫州的機會，將魯國也併入了兗州。

當他正準備回師進攻陳留時，卻得到了黃興從塞外返回洛陽的消息。他不由得仰天長嘆：「天不佑我！」無奈之下，只能按照以前商議的計劃，揮師進軍青州。

田楷得知曹操來攻，急忙招集大軍前去迎敵。

兩軍戰於濟南，田楷不敵，大敗。曹操趁勝追擊，各地紛紛投降。田楷走投無路，自盡於平原樂陵。

泰山群寇在曹操大軍席捲青州的情況下，也紛紛灰飛湮滅，尹禮、吳敦投降，孫觀則追隨臧霸北投袁紹，暫時棲身。

就此，曹操坐擁兗、青、徐三州。他一邊整頓地方，一邊秣馬厲兵，四處招募人才，準備進軍冀、幽。

而這時，黃興的安然返回，使所有的軍民都士氣大振。他迅速出兵南陽，擊退劉表；再揮師淮南，迫使孫策退守江東，沿江防禦。解除了面臨的危機之後，各地都處於一片喜氣揚揚的氣氛之中。

黃興回到洛陽，立即與眾將和各級官員召開了一個十分重大的會議。這個會議，使與會之人，都為之震驚，也為之振奮。它確定了黃興軍以後的戰略方針，以及一整套的改革方案，包括軍隊的重新整編。

從此，歷史的車輪就被徹底地拉向了另一個軌道，一個從未有過的宏偉藍圖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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