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假以顏色

消滅了羌胡大軍后，黃興打掃完戰場，下令安營紮寨。趁眾人忙碌間，向程弘了解了古魯遇伏的詳細情況。

原來，古魯率軍先行追擊，程弘一直在想如何按照黃興的指示，藉機消耗禿髮部的實力。他考慮半天，決定拉開與禿髮部的距離，讓羌胡能夠有機可趁。

果然，羌胡軍見程弘的大軍與禿髮部脫節，便趁機伏擊了禿髮部。程弘得知后，立即分出兩路大軍，準備在禿髮部被消耗的差不多時，從兩翼夾擊羌胡。

結果，卻被羌胡提前發覺了，沒能達到預期的目的。不過，禿髮部也被羌胡消滅了近半，好幾個小部落的人馬基本上都損失殆盡，阿連吉利的部眾僅余千餘人，須烈阿爾金也損失了近兩千人馬。好在程弘被迫提前發動了進攻，總算消滅了羌胡三萬人馬。

黃興點了點頭，已經不錯了，禿髮部雖然沒有傷到元氣，但也實力大減，以後只能仰仗他了，否則在塞外恐怕就會被乞伏部所吞併。

等大營立好之後，黃興與古魯和眾將們齊集中軍帳，商議下一步計劃。他環視著眾人，對古魯說道：「岳父大人！如今此地的叛軍已經被我軍消滅，并州也已經基本平定，只剩下了涼州的叛軍。你看，該怎麼辦呢？」

古魯一聽還有叛軍，頓時苦著臉說：「大將軍！我部損失巨大，恐怕難以繼續征戰。是不是能夠緩一緩，再進擊涼州的叛軍？」

黃興暗笑：「嘿嘿！我就不信你不上套？想得到我的補償，嘿嘿！可沒那麼容易。」

賈詡這時說話了：「主公！我軍經過這幾個月的征戰，已經十分疲勞，糧草和損失也難以及時補充。不如依古魯大人的意思，來年我們準備充足之後，再發兵進攻涼州。如何？」

黃興假意低頭思索，古魯生怕黃興決定繼續進攻，急忙介面道：「大將軍！賈先生說的不錯。還是等來年，我們準備好了，再一舉剿滅叛軍吧？」

黃興猶豫片刻，說道：「既然岳父大人損失巨大，而我軍又接連作戰，十分疲乏。那就暫且休整，恢復軍力，明年再戰。」

古魯聞言，大喜：「大將軍！如此甚好。」

莫邪部大帥骨力達爾眼珠子轉了轉，望著黃興，慢吞吞地說道：「大將軍！可否先給我們一些補償呢？」

古魯道：「對！大將軍！能不能先給我們一些？你看，這一仗我們損失如此巨大，若不能及時的補充一些武器和裝備，恐怕我部的軍力一時難以恢復。」

黃興納悶道：「補償？不是說好的，等消滅了羌人，就給你們補償嗎？現在仗還沒打完，我怎麼給你？朝廷也不會給我呀！何況我這十萬大軍也需要補充，總不成把我軍的裝備拿來給你吧？沒有完全平定叛亂，我不好向朝廷交代啊！」

古魯一時無話可說，骨力達爾卻陰陰地說道：「大將軍！你不會是想耍賴吧？」

「放肆！」眾將官聞言，紛紛怒喝道：「主公面前，豈容你如此無禮？」

「找死！」典韋更是豹眼圓睜，「嗆啷」一聲拔出腰刀，大喝道：「在我家主公面前，居然敢胡言亂語，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禿髮部一眾將領見狀，頓時面色一變，紛紛將右手按在了刀把之上。

黃興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暗道：「不如乾脆藉此機會將禿髮部眾人全部斬殺，再想辦法收拾留守的尤利和其他人等，然後利用姻親關係接手禿髮部。那時，塞外的禿髮部地盤就自然成了我的地方。」想到這裡，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這種誘惑，右手不由自主地勾動著。

賈詡見此情景，略一思索，上前對黃興說道：「主公！切勿動怒。他們乃化外野民，不識禮儀，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黃興見賈詡上前勸解，知道他不贊成現在與禿髮部翻臉，頓時冷靜了下來。但他也沒有制止眾將，一心要給禿髮部眾人一個下馬威。

古魯在一旁可嚇的不輕，沒想到骨力達爾的一句話，立刻招來對方如此大的反應。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周圍有著十萬大軍，而自己現在卻只剩下兩萬多人。一旦雙方發生衝突，自己這邊可討不了好，弄不好黃興一翻臉，禿髮部可就全部完蛋。於是急忙說道：「大家息怒！息怒！骨力達爾不懂中原禮節，得罪大將軍，還請大將軍見諒！」說完，轉頭向骨力達爾喝道：「骨力達爾！還不向大將軍賠禮、請罪？」

骨力達爾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這不是以前在禿髮部的時候，現在是在黃興的大營之中。如果惹惱了黃興，要殺自己，那還不是輕而易舉？頓時冷汗直冒，脊背發涼。但是作為莫邪部的大帥，平時已經養成了這種陰陽怪氣的習氣，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賠禮、請罪，面子上一時還真下不來。他臉色變了好幾下，最後還是無奈地陰沉著臉，走上前來，跪下道：「大將軍！骨力達爾多有冒犯，望大將軍大人大量，不與骨力達爾一般見識。」

黃興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算啦！**你是塞外異族，不通禮儀，就不怪罪你了。但是以後，若敢再在我面前如此，我可就沒有那麼好的涵養了。哼！」

骨力達爾眼中寒光一閃，口裡卻唯唯諾諾道：「不敢！骨力達爾謹記在心。」

眾將這才平靜下來，典韋也還刀入鞘。

黃興暗道：「哼！他現在一定恨不得吃了我。這樣也好，在禿髮部又埋下了一個禍患，他回去之後，必然不會忍下這口氣，到時候就可以給我提供一個收拾禿髮部的理由。」

古魯見黃興此時霸氣十足，一點也不象當初在禿髮部時的溫文爾雅，雖然黃興並沒有對他怎麼樣，但他看出來黃興現在根本不將禿髮部放在眼裡，心中不禁有些不滿。他看著黃興，緩緩地說道：「大將軍！骨力達爾雖然有些無禮，但也不必弄得如此劍拔弩張吧？」

黃興見古魯有些不高興，心道：「若不是賈詡好象不贊成現在鬧翻，我恐怕真會藉機把你們全部處理了。」於是他便馬上換成笑臉，對古魯道：「岳父大人！你別見怪。我畢竟是朝廷的大將軍，他骨力達爾只是你的部下。在我的部將面前，對我無禮，不是損害了我的威嚴嗎？你說我該怎麼辦？何況你是我的岳父，他對我無禮，也是對你的不尊重。」

「這樣吧。」黃興接著說道：「岳父大人的部眾損失比較大，朝廷方面的補償，我沒有辦法給你。但是我答應你的，把我軍從匈奴和羌人那裡所獲的所有武器都送給你部，這一點，現在倒是可以做到。由於匈奴方面是在并州作戰，目前大軍還在那裡，繳獲的武器一時沒辦法送過來。因此，我先把從羌人這裡繳獲的所有武器都交給你。岳父大人，你看怎麼樣？」

古魯一聽黃興還是對他比較尊重，而且又答應將繳獲的所有武器都給他，於是心情也就好了一些。點頭說道：「現在也只有這樣了。那我們就先回去，等明年再出兵涼州。」

黃興挽留道：「岳父大人！既然來了，何必急著回去，不如隨我到長安、洛陽轉轉？」

古魯搖頭道：「這次作戰，我部損失巨大，恐怕四周的部落會趁機對我們不利，我必須儘快趕回去。到時候，若有需要，還望大將軍給予支持援助。」

黃興道：「那是當然！誰敢對我的岳父不利，我就要他滅族！何況我們還有盟約。岳父大人！你儘管放心。要不，我派遣一支軍隊隨你同去？」

古魯心中一喜，心道：「雖然這次損失較大，但若黃興派一支軍隊同歸，倒也不錯。可以藉助黃興的軍隊，趁機吞併破多蘭部或者鹿結部。」

正要答應，突然又想道：「不對！黃興現在派支大軍，會不會有其他目的？」

他深鎖眉頭，苦苦思索著：「派的人少了，沒什麼大的用處，最多在受到敵人進攻時，增加些反擊的力量。如果派的人多的話，一旦出現什麼意外，這支軍隊恐怕就不是我部所能夠控制的。」

想到這裡，古魯急忙說道：「那倒不必。只要大將軍能夠在我部有危險之時，伸出援助之手，我就感激不盡了。就怕到時候，大將軍的軍隊距離太遠，不能及時趕到。」

黃興見古魯如此，知道他一定是起了防範之心，於是只好說：「既然岳父大人不需要我軍同行，那麼為了能夠在需要的時候，及時援助岳父大人，我就在此地留守一支大軍。岳父大人一旦有事，可立即派人前來聯絡。」

古魯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就這樣吧！我們回去準備準備，明天返回。」

黃興道：「好吧！既然岳父大人急著要走，我就不強留了。等我回到洛陽之後，立即備好聘禮，前去迎娶達絲和美吉。」

古魯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恭候大將軍的到來了。」說完，向黃興告辭，率領禿髮部眾人離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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