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決定去非洲（20）

於是，在考試前的三個多星期里，阿爾伯特常常與這些年輕的學生坐在一起，討論教授可能會出什麼題目以及怎樣答題等等。這讓他獲益不小。

1909年5月13日，是考試的第一天。那一天，斯特拉斯堡下了一整天的雨。阿爾伯特在雨中走向醫學院，去參加第一門課的考試，就像四年前在濃霧中走向醫學院，去上第一堂課一樣。

20多年過去后，在回首往事的時候，史懷哲博士仍然覺得，1909年5月的這段時間，也就是醫學考試的這段時間，是他一生中最疲憊的日子。就像高迪的那頭驢子一樣，疲憊得頭都垂到地上了。

但是，感謝上帝，一切都很順利。阿爾伯特不僅通過了考試，而且成績比預期的還好。

然後是臨床學習。雖然要學的科目仍然很多，但跟臨床前的學習比起來，就輕鬆多了。主要科目有：內科、外科、婦產科、精神病科、細菌學、病理學以及藥物學等。在這些科目中，阿爾伯特最感興趣的是藥物學。

兩年的臨床學習很快就過去，1911年10月一到，就要參加國家醫學考試了。國家醫學考試的時間很長，要從10月一直考到12月。

在一個月前的法國音樂節中，阿爾伯特負責演奏維多的新作《神聖交響樂》的管風琴部分。演出所得的報酬，正好用來支付考試的費用。

12月17日下午，阿爾伯特參加了最後一場考試。

考試結束時，已是傍晚時分*。阿爾伯特從醫院走出來，在斯特拉斯堡的薄暮中，慢慢走到街上。冬日的晚風雖然冷峭，卻也是清新的。他在風中環顧四周，不敢相信這極度疲憊的可怕生活已成過去，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時，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阿爾伯特，請等一等。」

但他沒有回頭。他實在太累了，似乎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來是馬德倫教授。他看著阿爾伯特，說：「看來，你的確是累壞了。」

阿爾伯特說：「是的，教授，比我想象的還要艱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