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決定去非洲（21）

馬德倫說：「但你還是完成了。當初聽說你要學醫，我想你大概是瘋了。但現在，大家都覺得你很了不起，對你的毅力實在是佩服之至啊！」

馬德倫明明就在身邊說話，但阿爾伯特卻覺得他的聲音好像來自天邊，聽起來遙遠、飄忽，難以確定。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一切都過去了，從現在起，我再也不用參加考試了。」望著斯特拉斯堡寒冬的暮色，阿爾伯特對自己說。

不再授課，不再佈道

醫學考試結束不久，也就是1912年的1月，阿爾伯特開始到醫院實習。

除此之外，在研究和著述方面，必須趕在赴非之前完成的還有：撰寫醫學博士論文、修訂《耶穌生平研究史》、繼續寫作在學醫期間就已動筆的《保羅研究史》，編寫附有最佳演奏法指導的巴赫管風琴樂曲集。

醫學博*士論文的題目是《耶穌的精神心理分析》。阿爾伯特準備收集並檢視歷年來醫學界出版和發表過的、假設耶穌也患有精神疾患方面的著作，然後從醫學的立場來斷定，耶穌所持的彌賽亞思想是否跟心理障礙有關。

論述的結果當然是否定的。阿爾伯特寫道：「事實上，耶穌的確相信自己就是將要來臨的彌賽亞。因為處於當時的宗教思想中，他那有力的道德人格，必然會在這種思想框架里認識自己。就他的精神本質而言，事實上，他就是先知們所預言的倫理上的統治者。」

關於這篇論文，20多年後，史懷哲博士寫道：「為了論述那些實在是微不足道的作品，我必須專註於精神病這個無邊際的問題。因此，46頁的論文，我竟然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完成。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把它丟開，而另選一個題目做我的博士論文。」

因為深受亞里士多德的影響，對保羅書簡的研究，阿爾伯特仍然採取了從歷史出發的研究方法。他要求自己對問題的本質不僅從問題本身來掌握，而且要從它的歷史發展來了解。所以，原以為可以簡單寫成的《保羅研究史》，最後不得不擴展為一部巨著。導論部分在赴非前就已完成並出版，但以末世論來解釋保羅思想的第二部分，卻未能在啟程之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