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印（3）

「都拿清了，好，下管引流，阿鍾，休克的病人要儘快完成手術，膽囊不用拿，膽管鏡也不用照，只快快的放下管做引流，先保住病人的性命，這是最要緊的。記著，只要膽管壓力減少，血中毒的情況就能控制。就算取不清殘石，也是可以以後再處理的。」

「送病人到深切治療病房吧，這幾天還有很多難關要過呢！」縫肚皮時岑醫生吩咐我。

「病人的名字很熟悉，不知以前在哪裡聽過。」(色色小說送病人到深切治療部的時候，我問手術室主管侯姑娘。

「啊，你年紀太輕了，他是60年代粵劇有名的文武生呢！」

我聽后才恍然大悟，入院那天他神智迷糊，只管說粵劇術語「正……呀……印……呀」，其實他是想向我說明痛的位置是在上腹的正中呢！後記膽道炎的病人，做急症手術的死亡率很高。這是由於病人已因血中毒休克，身體難以抵受膽道的大手術。在我記憶中，因這重症而要進行手術的，很多都沒搶救過來。張先生比較幸運，雖然診斷延誤了，但經岑醫生小心翼翼的手術和幾星期的深切治療，性命終於被搶回來了。

80年代，韋爾斯親王醫院引進了內窺鏡膽管引流，避免了在重病的患者身進行這兇險的大手術，大大降低了死亡率。那些痛得死去活來的病人，一經放了從鼻子到膽管的引流管，把感染的膽汁抽出來，疼痛便馬上停止。我當醫生最大的成就感，就是那本已半昏迷的膽管炎病人，從X光台上下來的時候能向我說「醫生，謝謝您，好多了！」

近年此病在香港已逐漸消失，大概是由於香港人的生活條件較以前大有改善，踏入21世紀，重症膽管炎已很罕有，只偶然在老年病人及新移民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