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突然間的覺悟
86_86998所有人都看著我,一時間舉棋不定,不知道是硬闖出去,還是繼續留在裡面等待老道士。在我看來,這屋子裡面曾發生過激烈械鬥的確不假。因為牆紙後面的青磚上,明顯存有打鬥痕迹。我在猜想,如果那個裝茶葉上車的司機沒有說謊的話,這地方,必然屬於部落的產業。
而且從白茶館所處的地理位置分析,應該屬於一個通風報信的驛站一類。
進部落的路只有兩條,一條在前一條在後,這不是什麼秘密,連鎮上的老百姓都知道。
對於遍地奇珍異寶的部落來說,自然時刻都有居心不良之人嘗試著混進去。
然後,理所當然的,這裡就多了一家用來收集外界情報的茶館。
可是,剛才的電流,以及女人的哭聲,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聾啞三兄弟通過細微的震動,已經判斷出,有人站在我們的面前,可是我們卻無法看見他們?剛剛問大家喝什麼茶的男子,到底是人是鬼?
不管結果怎樣,這一切必然與凶靈有關,與老道士有關!
因此,我不但沒感到恐懼,反而輕鬆許多。至少咱們還有機會見到老道士不是?
想到這裡,我就對著空氣說:「我叫梁文寬,是明隆縣龍家寨梁有魚的兒子。我父親因患怪病死亡,之後堂哥堂叔幫我找到部落的銀眉道長,替家父操辦喪事。之後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致使我貿然前來部落求見道長!現在有兩位兄弟生死未卜,請道長現身!」
聽了我的話,方腦殼問:「文寬,這樣子說,你覺得,會有用?」
我搖頭:「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能這樣了!」
「呵呵!好一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大夥幾乎同時看見,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男子,就站在咱們三丈開外的樓梯口。
那人的臉色蒼白無血,頭髮有點兒長,剛好披在肩膀上。瓜子臉,下巴尖尖的。嘴唇很紅,牙齒很白。兩條柳葉眉,一根蔥鼻子,怎麼看都覺得是個妖嬈的女性。
但他卻是地地道道個男子,因為他沒有女性特徵。而且他還有點高!
和我站在一起,至少比我高出半個頭。
再看他的神態,好似一直都站在那兒看著大家,從未離開過的樣子。
方腦殼揉著眼睛:「這個是?我眼睛是不是看花了?」
那人依然媚笑:「你沒有看花,我就是茶館老闆!幾位既然要喝白茶,那就安安靜靜坐下來喝。喝白茶需要三年的時間,剛剛我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才一刻鐘!」
我試探性地朝那人走去,那人並不躲避,只伸出手,恭恭敬敬說:「請坐!」
我看了看地上,那兒的確擺放著一根凳子,很精緻很精緻的凳子。
我走到凳子前面,穩穩噹噹坐下去。不料卻聽小猴六等人在那邊驚呼:「神了!」
「乾爹!你們也過來坐下吧!」我看了看身後的椅子說。
方腦殼正在擦汗:「文寬,咱們是不是見鬼了?」
旁邊的老鐵頭指著我的凳子:「你屁股下面有沒得凳子?你不要嚇我們哦!」
我摸了摸屁股下面,果真覺得空蕩蕩的。
「這……」我跳起來,連忙往後退。
男子慢悠悠走出來,又伸手指了指剛才我看的那幅會流淚的彝女畫。這時忽見畫像周圍的相框開始剝落。接著,大夥就看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少女坐在地上哭。
少女一邊哭一邊端著一個鐵盆正在燒錢紙,對大家充耳不聞。
「快點跑!」方腦殼轉身就跑。
大夥正準備跟著方腦殼跑,就見方腦殼平地上摔了個大跟斗,跪在地上,滿地亂抓,像是在找泥巴塞自己。聾啞兄弟見了,一同衝上去,重重扇了他兩耳光,才將方腦殼打醒。
我一動不動站在那兒,男子問我:「你不怕?」
我搖頭:「不怕!」
「為什麼不怕?」男子走過來,開始圍著我慢悠悠轉圈子。
我說:「如果你要殺大家,也不必故弄玄虛!」
「為什麼這樣說?」男子停下腳步。
「因為實力懸殊太大!」
剛說到這裡,樓上又傳來一個聲音:「好一個懸殊太大!這就是你來找老夫的原因?」
大夥抬頭去看,樓上下來一個人,果真是銀眉老道。
老道披著背打(彝族披風)沉穩地走來。
見到我的時候,他臉色浮現一絲微笑,隨即對旁邊的男子說:「給客人倒茶!」
男子聽了,輕腳輕手過去,往熱水器裡面接水。
我招呼方腦殼他們:「都過來吧!」
老鐵頭等人提心弔膽過來,大半天才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老道士自己端著一杯茶,喝了兩口,說:「味道不夠苦,你給我換杯苦丁茶!」
我心想,這人既然知道苦丁茶,大概不是鬼,就是真正的銀眉老道了。
「說說看,你為什麼找老夫?」老道士放下杯子,端詳著我。
「因為……道長能給我指點迷津!」
「哦?確定我不會害你?」
「道長若是要害我,在我父親的葬禮上,隨便動一動指頭,都可以要我的命!」
「那也說不定!當時有一個劍客在你身邊!」
「道長知道白無常?」
老道士點頭:「當然知道!明隆縣就這麼點地方,有個風吹草動,還瞞不過我這個牛鼻子老道。老夫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看穿老夫這一系列把戲的?」
男子端茶過來,先給了我一杯。
我端起來,果真是白色的茶葉。我想都沒想,就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很正。
「我的確不知道凶靈長什麼樣,也不知道那股電流是從哪裡來的。但我知道,是道長將我父親弄進天坑裡去的。而且還知道,道長此舉對我父親有益無害!」
「為什麼說有益無害?你就不怕我偷你父親的遺體?」
「道長要偷我父親的遺體,何必久等?」
老道士哈哈大笑:「有趣!同樣的兄弟,你比你哥不知道聰明多少倍!」
男子問:「道長,要不要弄點田雞來給你下酒?」
老道士捋著銀色的長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
「道長拿我當朋友了?」我驚訝地問。
老道士點頭:「當然!」
我扭頭去看方腦殼他們,發現這群傢伙,一個個早已滿頭大汗。這時才見他們放鬆,坐在椅子上一個個笑呵呵的。老鐵頭問:「剛才那個小兄弟,用了啥子法術?」
男子將茶杯逐一遞過去,笑說:「天下道術!無非陰陽!」
老道士解釋:「這娃今年二十五歲,名叫無期,日本留學回來,跟安倍晴明的後人學了些陰陽術。回來后,又去武當少林各自修行半載,精通道術,略懂禪武醫!」
男子以茶代酒,過來敬我和老道士:「族長過獎!晚輩學的不過是皮毛而已!」
「老夫知道,你遲早會來找老夫,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這便是緣分!」老道士說。
「我也沒想到這麼快!」我說,「昨天晚上到今天,才看明白一些事!」
老道士欣喜:「哦?都是些什麼樣的事?不妨說來聽聽!」
「龍屍事件,一開始牽扯的人太多,一路走來,到現在,才慢慢分出陣營,基本上可分為攻守兩派。尋找龍屍的人,不擇手段,殺人如麻。守護龍屍的人,也同樣大開殺戒。分不清敵我,分不清正邪。所以我才一直隨波逐流,沒有正兒八經提出過自己的立場……」
老道士以及方腦殼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我喝了口茶,繼續說:「上次在山,有一位白髮男子進入我的夢中。當我第一眼看見道長的時候,還以為那個人就是道長。現在看來那人至少與道長有關!」
老道士點頭:「好!繼續說下去!」
「當初後母發現我是龍宮的鑰匙,然後將我關入地牢,跟陰狗共處一室,以此來研究我的心理活動。然而每當科研人員潛入我的意識中時,白髮男子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黑玫兒告訴我,有人在我的大腦中,做了手腳,比如植入一個特殊的人體晶元,或者一道封印。」
說到這裡,老道士正襟危坐,端著茶杯,連喝茶水的舉動都沒了。
「後母既然用儀器對我進行過探測,並且得知守護方在我的大腦內做了手腳,因此才無法潛入我的意識。這事兒白無常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為什麼會拋棄我?」
方腦殼聽了,也忍不住問:「對呢!白無常這是傻了還是蠢了?」
我笑說:「這就是白無常的高明之處!事情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假戲真做,讓我惱羞成怒。為了逼真,白無常不得不那麼做。山出事,盧醫生匆匆忙忙趕回彝人部落。同樣,在後母指使地痞流︶氓以打劫的借口試探我時,盧醫生也是第一時間趕來接我的。這麼說,盧醫生在部落與後母之間,就充當了一座橋樑的作用。或許說,盧醫生本就是雙向間諜!」
「他是雙向間諜,跟你來找道長,有啥關係?」老鐵頭問。
「大有關係!還記不記得潔明山莊跟彝人部落,簽了一份協議?」我問。
方腦殼想了想:「是呢!你在後母那兒服毒自殺,是部落這邊哩人配合,後母那邊才將你救回來。要不然,你小子早就死翹翹了!你就是為這個來的?」
我點頭:「是的!我現在已經知道,這份協議的內容了!」
老道士問:「是什麼?」
「保護梁文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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