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班長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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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一次又一次的擴大高校的招生力度，也給基層的一些技校和職業高中的招生帶來了相當的壓力，為了能夠維持下去並尋求發展，邊風所在的職教中心才開設了普通高中班。

邊風作為中考的失意者，因為3分之差與坐落與XJ的省級重點中學——XJ中學失之交臂后，也徹底的被素來和XJ中學競爭激烈的市一中拒絕。

之所以發生這種怪事，說起來也非常的可笑。因為XJ中學擁有著超強的師資力量，並且又位於教育水平相當高的XJ，每年都大肆攫取了該屬於市一中的生員。作為報復，市一中不但打起了振興本地教育的旗號，更通過市教育局批准，對報考一中的學生抽調本校的老師，進行單獨閱卷。這就意味著除去那些關係戶外，凡是憑藉自己能力考進市一中的學生絕對都是學生群里的尖子。

同時呢，對於那些有志於XJ中學但因為幾分之差而落榜的學生們，如果想要進入市一中就讀，就要按照分數的高低交納一定金額的贊助費。這項措施不但能為學校增加額外收入，還可以小小的教訓一下那些第一志願沒有報考市一中的學生。

但是對於學生來說卻是相當殘酷的，比如邊風這樣的好學生，或是忍痛花錢，或者乾脆就復讀，還有的則本著只要是珍珠到哪裡都會發光的想法，選擇了除一中和XJ中學以後的其他學校。出現這種狀況不得不說是XJ教育界的一個悲哀。

可這卻也給職教中心的崛起創造了一個良好的機會，特別是在他們喊出了「打造XJ第三名校和市一中及XJ中學鼎足而立的」口號后，不但贏得了不小的名氣，更吸引了眾多家長和落榜學生的眼球。考慮到任何一個學校想要打響自己的牌子，絕對會對第一界學生嚴格要求，很多在中考里折戟沉沙的學生選擇了這裡，邊風就是其中一名。

其實之所以來職教中心，邊風不單隻是因為上述的原因，更多是想減少一下學費帶來老媽的經濟壓力。因為職教中心為了能夠招徠高素質的學生，不只是口號喊的響亮，優惠學生的政策也落到了實處，別的不說，比如邊風這種中考成績優異的學生，入學時只要交納書費和住宿費就可以了，學費給予免除，並且職教抽調了最優秀的師資力量給他們，目的只有一個利用這批領頭羊，給學校打造一張金字招牌。

這還不算完，學生更是出台了諸多獎勵先進學生的措施，除了每年年終考試優異者有人民幣拿之外，最終高考後，有進入重點高校者的名字不但會被寫進學校的歷史，更會拿到五千元的獎勵，對此，以前的邊風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那時候的他只是想敷衍著老媽將高中讀完，大學是絕對不上的，回家上班掙錢養家才是目的。

但自從邊風改變了想法以後，他決定不但要考上大學，更要拿走學校許諾的五千元錢，能為家裡節省一毛錢也是好的。高考時多考一分就是在給家裡賺錢，這是每個農家子弟人所共知的道理，邊風當然也不例外。

因為職教中心第一年開辦普通高中班，而且整個XJ市還有多達四所學校在爭奪市一中XJ中學捨棄的學生，這使得邊風這一界也才成立了六個班。剛入學時邊風被鬼使神差的分到了學生素質一般的四班，而不是強者雲集的一班，這使得邊風很是鬱悶了些日子，但一想到自己本就沒有考大學的心思，也就漸漸釋然了。

況且四班的成績雖然平平，而且有不少喜歡搞怪的活躍分子攪亂高中原本緊張的學習氣氛，但同學們之間的關係相當的融洽，沒有其他班級那種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自甘墮落邊風也漸漸地融入了這種和其他的班迥然不同的氛圍之中，並且自得其樂。兩年下來，即便是和他最要好的同學，也不知道成績中等偏下的邊風入學時的成績相當之高。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日尚且如何，何況邊風要重拾已經半荒廢了兩年的學業，並且重爭上游，又談何容易。雖然有著超強的記憶力作為後盾，但邊風對於未來也並不樂觀，為了能夠儘早的趕上其他同學前進的步伐，邊風只有抓緊別人忽略掉的每一分鐘，用更多的汗水來縮短和其他人的差距。

當他來到教室時，發現前門虛掩著，推開門卻發現教室里空無一人，不禁納悶道：「是誰這麼雷鋒呀，提前幫我把門打開了！」從高一開始，為了能夠便於隨時到教室里看書，班裡很多的同學都自發的配了教室的鑰匙，現在邊風想找人表示感謝都不知道是誰。

徑直走到自己位於最後一排的課桌前，發現只不過才十天時間，原本乾淨的桌面上已經落上了一層薄土，從同桌——劉至理的抽斗里翻出擦桌子布，草草的把桌面抹了一遍，將放假前塞進抽斗里的書本和學習資料都一一得擺放到桌面上，最後把拿回家的課本壓在最上面，幹完這一切，邊風伸了個懶腰，剛要坐下，發現左面的一張桌子也潔凈如新。顯然剛剛擦過，頓時知道是誰打開了教室的門了。

「莫道人行早，還有早行人。呵呵，難怪人家學習好，看來這勝利之花確實都是用汗水澆灌才能夠開放的！」邊風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同桌凌亂的堆在課桌上的書籍里找了本數學資料，翻開了第一頁，找了些廢棄的試卷當草紙，剛做了半道題，教室的門砰得一聲被撞開了。

邊風抬起頭，見闖進教室來的正是坐在自己左邊的班長——魏子，不由得隨口開了個玩笑，道：「哦，我說咱們教室的門子怎麼總是壞呀，原來是班長帶頭撞得，呵呵，下次班主再問，我一定英勇得站出來舉報！」

「切，不怕死的話，你就打小報告去！」魏子用鼻子哼了一聲，白了邊風一眼大聲道：「你眼睛瞎了，沒看見我手裡拎著這麼多水壺，還不過來幫忙，不想喝水了是吧？」

邊風這才看到魏子的兩個小手裡各自拎著三個大號的暖壺，難為她一個女孩家是怎麼從開水房那邊一路提過來的，大喊一聲遵命，邊風衝過去，接過了她左手裡的三個暖壺，挨著牆根放在教室的最後面，道：「我代表四班的全體同學，特別是最後一排的廣大老爺們，向偉大而善良的班長大人表示衷心得感謝和誠摯的慰問！」隨後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的胳膊酸嗎，手疼嗎，要不要哥哥給你吹吹！」

「呸，你怎麼不去死！」魏子給了他一大大的衛生球眼，攤開自己被暖壺的提手勒得有點發紅的小手，吹了吹，道：「你這話純屬於馬後炮，早幹什麼去了，一群大男人一個比一個懶，卻一個比一個的能喝水，我哪裡是什麼班長呀，整個就是你們這夥人的勞工，還是最廉價的那種！」

「話不是這麼說的！」一向在別人面前沉默寡言的邊風和魏子在一起時，卻格外的能說會道，笑嘻嘻地道：「這叫能者多勞，你沒有聽人聽過那句名言嗎，懶惰的男人都是被勤勞的女人慣壞的，男人有多懶就能證明他身邊的女人有多麼辛勤能幹。」

「我還真沒有聽過！」魏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邊風的座位之間隔著一條約有半米寬的路，撇了撇小嘴道：「請問邊少，這句至理名言出自何人之口呀，該不會又是你的同桌劉至理吧！？」

魏子之所以說這話倒也不是沒有原因，平素里寫議論文時大家實在想不出合適的論據來支持自己的觀點，都習慣性的寫道：「曾經有位偉人說過這樣一句至理名言：……」，可每次語文老師指著大家編造的論據追問出處時，一幫人都喜歡將手指指向邊風的同桌——劉至理，並聲稱那是他曾經說過的話，結果讓喜歡較真的語文老師常常哭笑不得。

當然了，有膽量這麼胡編亂造的也只有邊風和魏子等坐在最後一排的幾個人，其他的學生可沒有挑釁語文老師的勇氣。事實上被大家戲稱為「論據製造者」的劉至理，雖然也喜歡看各種各樣的小說，但是語文成績卻慘不忍睹，但他在數學、物理和化學上表現出來的天賦也足以讓人驚嘆不已。

「NO！」邊風搖了搖頭，笑道：「這話是我老媽說的，實際上也確實如此。」說到這時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照你這麼說，我辛辛苦苦打來了水給你們幾個喝，反倒是做了件錯事嘍！」魏子眉毛一挑，道：「因為這助長了你們好吃懶做的不良習性，那我是不是該痛改前非，撂挑子不幹了！」

「別呀！」邊風一聽這話頓時大驚，連忙制止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我敢保證，如果沒有你每天不辭辛勞地打來開水，我們這群大老爺們多半都得活活得渴死，那得有多少父母因為失去愛子而傷心落淚、痛不欲生呀，所以說你的無私奉獻作用巨大，正可謂造福世人，功高蓋世，只有再接再厲，才能盡顯班長大人無欲無求，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風采，倘若就此停止，渴死我們幾個大老爺們事小，連累得你一世的英明毀譽一旦豈不可惜。」

「切，繞來繞去還不是要我繼續給你們打水！」魏子白了他一眼，笑道：「反正我都已經習慣了，這水會一直給你們打下去的！不過……」邊風聽了這話頓時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那就好，否則因為我三兩句你就罷工了，那幾位喝不上便宜熱水還不跟我玩命呀！」可是聽到「不過」倆字后，心不禁一哆嗦，忙問：「不過什麼？」

魏子微笑著伸出了一根白皙而纖細的手指，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要是不肯答應，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再讓我管你們。」

聽說有條件邊風倒是不怕，魏子嘴饞，平時倍兒喜歡吃零食，但好象家境一般，平時都捨不得多花錢，所以即便即便是她不發話，邊風在內的一干懶人也變著法得買給她吃。聽魏子提條件邊風還以為她要趁機翹自己竹杠呢，反正口袋裡有些零花錢，滿不在乎地笑著道：「沒問題，不要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八個的我也一樣接受！」

「才用不了那麼多！」魏子一本正經地道：「我又不是那麼貪心的人！」隨即正色地說出一番話來，不聽還罷，聽完之後邊風咕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連帶滿桌子的書本嘩啦啦掉了一地，苦著臉道：「我說班長呀，你就饒了我吧！」06.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