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地為盟】
陳遠南往日雖是殺手，但其博覽群書，對於天下之事也有自己的見解。當談到大明國崇禎的昏庸無能，而號稱義軍的李自成之生性好殺，生靈塗炭，各路賊軍的種種惡行，以及山海關外大清國的虎視眈眈時，陳遠南亦是唏噓不已，大談自己的看法和不滿。
談到政治時，就輪到我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了。我說了一些關於人權，法律，以及社會主義的精神思想。陳近南聽得如痴如醉，時而驚訝不已，時而疑惑不解，聽我說完時他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我心中暗想，我們二十一世紀老生常談的事，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自然是思想上的巨大突破。既然這樣，我何不利用這種「精神思想」作一番事業呢？我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天地會」！陳近南不正是天地會的總舵主嗎？天地會打著反清復明的招牌聚攏人心，成為天下第一大幫派，飽受武林人士江湖豪傑敬仰，雖然只是金大俠筆下虛構的，但我也可以依照其模式，利用進步的精神思想來聚攏人心，建立一個龐大的民間地下組織。我雖然身為大內總管，不便露面，但我面前的陳遠南卻是最佳人選，他武功卓絕，英俊瀟洒，氣宇不凡，再用「精神思想」來包裝一下，定能成為萬眾仰慕的英雄人物。
當然我們也不能創建什麼「天地會」，因為陳遠南不是陳近南，所以我們要創建組織，就要叫「天地盟」！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訴陳遠南，陳遠南聽了除了熱血沸騰外，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崇拜和神奇，對於我時不時爆出的大膽而又先進的想法而驚嘆不已，他眼神中似乎還有一種慶幸，慶幸自己能夠遇上我。
我當下與陳遠南細細商量如何建立「天地盟」的一些細節，我們把天地盟的口號定為「天地為盟，為國為民」。「天地為盟」的意義就是，天地本為一家，本該結為同盟。而「為國為民」者，則是俠之大者。我這要將陳遠南，打造成一個俠之大者的陳遠南！
而我對於聚攏人心的思想也作了一番研究。最後，我又去密室拿來幾件奇珍異寶，讓陳近南把他們變賣了作為創建天地會的啟動資金。此時，陳近南對於我的慷慨豪氣更加心悅誠服了。
讓我沒有料想到的是，後來陳近南居然真的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立了「天地盟」，而且幹得風風火火，在江湖上有了很大的影響力，使我又有了更多的想法，準備在其他國家也分別建立天地盟的分會，發展自己的勢力，以便於掌握整個大陸的情報，為將來的發展作打算。我自己成為天地盟極少露面的幕後總盟主，而陳近南則是萬眾崇拜的副總盟主。後來甚至江湖上人人稱曰「人間有遠南，世上無磨難；天地有金玉，普天同歡喜。」。
「遠南」指的就是陳遠南，「金玉」所指的自然就是我了！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且說我與陳遠南聊得正酣時，突然有錦衣衛進來稟報：「江公公，東廠總管曹公公大人來訪！」
我微微一怔，心中暗暗納悶：這個老賊來找我作什麼？我看多半是黃鼠狼給雞百年——沒安好心吧！
但我跟他同級，他上門拜訪，我怎可不見？於是我就在前廳中會見曹公公。
寒暄一番后，曹化淳命同來的隨從奉上大包小包的禮物。
我暗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老賊好端端的給我送禮，必然另有目的。但也不好當面拒絕別人，這樣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雖然我對曹化淳沒有什麼好感，但目前來說大家還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沒有必要撕破面子。再說，曹化淳掌管東廠，又跟了皇上這麼多年，宮裡宮外勢力不小，如今我雖是西廠之主，但根基未穩，還沒有能跟曹老賊叫板的實力。所以，我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跟曹化淳過不去。
想到這裡，我客氣幾句，才命手下將禮物收了，又奉上茗茶。
閑聊幾句后，曹化淳道：「江公公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了，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高的地位，他日更是無可限量。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老賊滿臉諂媚，奉承之餘，還有一種酸不溜啾的味道。
我淡淡笑道：「曹公公過獎了，江某才德淺薄，只是運氣好而已，哪裡有曹公公這般德高望重，將來還請你老人家多多指教才行！」
曹化淳嘿嘿乾笑兩聲，道：「指教就不敢當了，只希望以後能與江公公多多合作，東西二廠能夠團結一致，連成一氣，共同為朝廷效力，報效皇上隆恩！」
我口中連連道：「那是當然！」心裡卻道：你這個大奸臣，大閹人，居然好意思說為朝廷效力，報效皇上隆恩。那崇禎皇帝不正是被你等出賣的嗎？
不過仔細想來，這老賊今日的確是專誠來向我示好的，一來他還摸不清我的底細，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二來正如他所說，我目前是崇禎跟前的紅人，當然不能輕易得罪；第三，西廠的勢力也確實不小，我這個西廠總管若是能與他一個鼻孔出氣，被其拉攏，自然會讓他的勢力錦上添花，也少了一個巨大的絆腳石。
唉！不過，他恐怕還不知道我這個西廠總管實在是名不副實。按目前的情形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挂名的總管，西廠的真正實權在王承恩手中。大多數錦衣衛們都以為我這個總管的職務是靠拍皇上的馬屁，或者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剛巧替皇上擋了一劍才得來的，所以有點骨氣的錦衣侍衛都瞧不起我，而王承恩為人正直，剛正不阿，說不定本身就是個武林高手，他在西廠甚得人心，幾乎所有人都唯他的命令是從，查抄王之心家時，就是最好的證明。
總的來說，現在的西廠只有少數人能聽我的，而且大都是阿諛奉承之輩，沒有什麼真本事，也不見得可靠。就像現在留在我身邊的孫廣，李興等人，武藝雖然也算不差，但跟真正的大內高手比起來，就什麼也不是了。況且，他們跟我是因為在我身邊有油水，若我什麼時候倒台了，他們不趁機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我之所以留他們在身邊，是因為身邊實在需要人手，就算是不可靠，幫忙跑跑腿什麼的，總是可以的，但要把他們培養成心腹親信，那就不行了。幸虧我現在有了個陳遠南，武功卓絕不說，忠心更是用不著懷疑。不過，一個心腹也實在是不夠用，要想在這個世界里混得風聲水氣，做出一番事業，當然需要多一點幫手。而且我一定要從王承恩手裡奪過西廠，揚眉吐氣……
我不知不覺想得出了神，一旁的曹化淳本以為我在思考什麼，見我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他輕咳兩聲，說道：「嘿嘿，看來我真是老了，和江公公聊得高興，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
我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問道：「曹公公還有什麼事嗎？」
曹化淳道：「某家今日來，其實主要是受國公爺所託，請江公公今晚前往『食為天』酒樓赴宴。」說完，他拿出一張帖子遞給我。
我接過帖子一看，上面寫著「誠邀大內總管江公公大人前往食為天酒樓赴宴」，落款上寫著「成國公，朱純臣」。
我心中疑惑，這成國公朱純臣乃是世襲的國公爵位，連當今皇上也敬他三分，況且成國公掌管京城的兵權，勢力地位極高。他為何會宴請我？如果說他也想巴結我，這恐怕說不過去吧！難道這裡面另有文章，還是他只是想向我示好，希望我可以為他效力？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朱純臣和曹化淳都是一路的貨色，決不是什麼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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