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獨佔頭籌】

「其實這幅畫的玄機就在這『一彎新月』上，謎底正是詩聖杜甫的《贈花卿》里的絕句——『此曲只應天上有』！」我說得抑揚頓挫，聲音高亢有力。

大廳里寂靜片刻，繼而又熱鬧起來，不少明白過來的人紛紛報以掌聲。就連李甲也忍不住連聲呼「妙」，只有那杜十娘心中不服，她本想把頭籌給了風度翩翩的李甲，誰知半路又殺出個程咬金，心中自然不爽，當下冷冷道：「江公子所答謎底果然妙趣橫生，但你不要忘了，你還要根據你所答的詩句，打一個相應的成語！」

這時眾人才想起，杜十娘所出的題目是一個連環謎，根據畫中的一彎新月，打一句詩，然後還要根據詩句的內容，打一個成語。說這個謎語難，就是難在這裡。

所有的人都紛紛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有的在關切我是否還能猜出成語，有的恐怕希望我答不上來，這樣的話，他們對杜十娘至少還有一點希望。至於李甲，他自然希望我當中眾丑，以解我當眾指責之恨。而對於杜十娘，她究竟抱著什麼樣的心理，我不知道。

女人心，海底針。哪裡又是我能夠明白的！

杜十娘淡淡道：「你還要根據你所答的詩句，打一個相應的成語吶！」

我冷冷一笑，說道：「這有何難，以『此曲只應天上有』這句詩為謎面，打一個成語，不就是我們時常用到的成語——『不同凡響』么！哈哈！」

廳內眾人反應過來后，無不撫掌稱妙，李甲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臉上掛著難堪的笑容，走到我的面前，拱手道：「江公子果然是才思敏捷，非常人可比，李某實在佩服！今日識得江兄，實乃三生有幸！李某有事先行一步，他日有緣再與江兄切磋文章。」說罷，李甲向杜十娘微微點點頭，以示告辭，便「瀟洒」地撥開圍觀人群而去。才子就是才子，走也要走得這麼瀟洒！

此時我心中還真的有一點歉意，說到底是我破壞了他的好事。其實我哪裡有什麼文才？哪裡又才思敏捷了？不過碰巧聽過這個謎語而已。倒是李甲，要不是他在與杜十娘的故事裡，最後由於他交友不慎將杜十娘轉賣給孫富，逼得她怒沉百寶箱，絕望地跳進滔滔江水中的千古悲劇，他與十娘其實還真算是一對才子佳人。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他們的故事依然會繼續著。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對，還是錯？我真的是為了改變十娘的命運？還是只是因為我時常多情泛濫？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過，當我回頭看見杜十娘一臉失落的樣子，心中又是醋意大發，難道我江鈺真的不如一個文弱書生么？我就不信，我一個來自未來，數理化、政治歷史、包括生理衛生、A片B片都無一不知的現代人，就征服不了你一個連滑鼠都沒有摸過的小婦人。

不管怎樣說，我回答的謎底巧妙工整，絕對不容別人抵賴，我已然成為今晚的大贏家。

原本人滿為患的大廳開始變得清清落落，老少中青組成的風流才子們一邊抱怨著，一邊紛紛掃興而歸。

只有少許人見得不到杜十娘，心想拿春滿樓的其他姑娘殺殺火氣也不錯，或許得不到杜十娘的第一次，倒也省了不少銀子，以後或許還有機會，反正是妓女，是不是處女無關緊要，又不是娶回家做老婆！這樣想倒是一種安慰。他們紛紛領著自己中意的姑娘，勾肩搭背地到樓上房間去風流快活去了。

杜十娘也在丫鬟的簇擁下翩然上樓而去，儼然婷婷大家閨秀一般。也不知這丫鬟是進妓院以前就配備的，還是來到妓院后才有的？

大廳里只留下一個徐娘半老，風韻尤存的老鴇和我討論「**費」，當我無比慷慨地掏出兩張千兩銀票，狠狠地砸在老鴇那張諂媚的臉上時，老鴇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燦爛了，她這張老臉，真的是給點銀子就燦爛。

接著，老鴇便將我領到三樓的一個異常精緻的樓閣小屋中，這便是「春滿樓」花魁杜十娘的「閨房」了。小屋幽雅別緻，清香冶人，全然沒有煙花之地的俗氣，氛圍讓人感覺更像是置身與俗世外的一方樂土。

杜十娘幽幽地坐在窗邊的木椅前，雙目眺望遠方，神情凄凄，全然不知我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老鴇識趣地把伺立一旁的丫鬟拉了出去，向我使了個曖昧的眼色，便出去了。臨走還貼心地將房門從外面關得嚴嚴實實。

美妙絕倫的秀色大餐就在眼前，在這燭火搖曳的夜晚，是那麼的妖艷動人，無時無刻不再刺激著我的神經，讓人蠢蠢欲動，欲罷不能。但我此時卻不知如何下手，十娘雖是妓女，但今日卻是她肉慾生涯的第一次，所以氣氛又點尷尬。

十娘的性格與宮裡養尊處優的女子有大大的不同，從她流傳後世的故事來講，她雖是一個妓女，卻是一個崇尚至死不渝的愛情的烈女子。墮入風塵絕不是她所願，而且即使已經身在妓院，卻仍然懷著浪漫情懷的她，更加讓人敬佩。所以，要征服她，用強或者用其他伎倆都是沒有用的，唯有從「情」字入手。

我往前數步，輕輕走到十娘身後，柔聲道：「杜媺小姐，江某這廂有禮了。」

杜十娘猛然回頭，一雙美目吃驚地望著我。此刻我和她相距不過數尺，方才將她看得清楚仔細。只見她黛眉如畫，目如秋水，紅唇嬌艷，白玉皓齒，氣質高雅靚潔，宛若天上明月，風華瑰麗絕代，群芳無不羞澀。

我心自怦然，只覺得心速加快，口乾舌燥，一時不知所措。我這般失態的德行，十娘不知見過多少，她不屑地瞪了我一眼。

我這才連忙收斂心神，避開目光，羞愧道：「未得許可，江某便擅自進入小姐房間，實屬唐突，還請小姐原諒！」

杜十娘本有些生氣，但見我還算彬彬有禮，也不好責怪。她嘆了口氣說道：「公子不必自責，十娘身份低賤，哪有責怪公子的資格。再說，公子已經答出迷題，十娘今晚已經……已經是公子的了。」說道這裡，她聲音凄婉，雙目水光欲滴，讓人心痛不已。看來對於賣身一事，她實在是心不甘情不願。

不過，我此時卻不知該說什麼，應該勾兌她跟我上床風流快活，還是該一時意氣用事和她相敬如賓，甚至送她一大把銀票為她贖身。

十娘嘆息片刻，說道：「江公子，你是如何得知十娘叫做杜媺的。這是我小時候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你如何知曉？」

歡迎您訪問君子堂,7×24小時不間斷超速小說更新，首發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