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啊二
這夜註定不眠。
包拯、雷頭折騰一宿，從袁清明醫館下的密道中，有了重大發現，不過包拯認為此證物現在拿出來並不適宜，一來以免打草驚蛇，二來此物可能牽扯甚廣，必須從長計議。
第二日，包拯走在去往衙門的路上，頭被紗布包的嚴實，黑白分明，遠遠看去似是頂一個碩大布包。
「公子留步。」
不知在哪竄出一人，攔住包拯去路。
包拯疑惑，只見攔路之人，高有七尺，身寬體胖，粗眉大耳，四方的臉上一雙微眯的眼睛，似笑非笑。一襲青色道士服，看起來容不下他那肥闊的身材，十分滑稽。
」公子看你頭有紗，蓋眉宇，膚生黑線，是這幾日運勢不及，可否讓我魯半仙為你占上一卦，消災減難，運勢恆通。「來人晃晃手中幡杖，幡杖上赫然「魯半仙」三個大字。
"原來是相師。」包拯微笑，」敢問這位魯半仙，頭上三尺是什麼？"
」頭上三尺自當是神明。」
包拯點頭，」古人云：公門裡面好修行，半夜敲門心不驚；善惡到頭終有報，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本沒有做虧心事，我自認為沒有大奸大惡之行，三尺神明自當會保佑我，所謂問卦之事，何來驅凶辟邪，何來消災減難，又何來運勢恆通。只要腳踏實地，人心正氣，何來卦之吉凶。「
包拯一番云云，將攔路之人似是說得一時啞口，預要再次脫口。
」呵呵，半仙您不必多說，觀你樣貌，似是初來乍到，如家有病患，無錢治癒，就到那邊醫巷找回春堂，那是我家醫館，「包拯向著身後指了指，」我還有急事要先走，不好意思了。「包拯拱手便繞過攔路之人，繼續朝前走去。
只留下魯半仙愣愣，他望著包拯急步背影，突然大笑，」哈哈……好啊，好「。
半仙慢步走進一處小巷，背對街道。臉上一掃之前笑意，轉而是正經之色。
突然，身後簇簇竄來幾個人影。
」王爺「，眾人拱手而立。
」事情怎麼樣了？「
」全部就緒，只等王爺命令。「
」這樣吧，你們先不急行動，等到一些事情過了再說。「
」是。「
」各自休息倆天吧。「擺擺手，」黑牙你留下來。「
眾人齊口同聲稱是，瞬間四散，消失在人群。
」黑牙，你過來。「
」是。「
」瞧你乾的好事，讓我扮什麼魯半仙，瞧瞧一眼就讓他認出真假。「王爺臉上重新煥發笑意。
「小人知罪。」
」你看這破衣服，你家主子這完美的身材，怎麼能容得下。「
「小人知罪。」
「知什麼罪，本王這次要罰罰你。」
「小人知罪。」
王爺似是無奈，「你，你怎麼老是知罪，你能反駁一下么？」
「小人知罪。」王爺學著口音，臉上無奈，「走吧，走吧！」
「小人告退。」
王爺搖搖頭，似是不快，拄著幡杖走倆步，」呲啦」一聲，「哎呀」，王爺的臉瞬間苦了起來，衣服直接從胸口扯到腰間，肥嘟嘟，粉嫩嫩的肚皮冒了出來。
王爺局促，，伸手忙捂住肚皮，四下瞧瞧，似是無人發現，趕緊繞過小巷，一流煙不見了。
話不多說，包拯來到衙門，只見雷頭已蹲在門口，臉上似是有股傷感之氣。
「包拯，你來了。」
包拯點頭，「怎麼樣了。」
「抓出來了，王八羔子的，真他媽的孫子。」
「是誰？」包拯心中明了，不過還是想確定一下。
雷頭擺擺頭，口中長出一口去，「你自己看吧。」
包拯微嘆，「一起進去吧。」
「二爺，你怎麼了，二爺？」
一般衙役圍在一處屋舍外，聽得屋內有人嘶喊、打鬧，而門上卻掛著一鐵鎖。
「都給我滾開。」
雷頭一句大喝，眾人皆轉頭詫異。
只見雷頭此時冷眉直豎，二目圓睜，看著就是生氣非常。
「你們都給我滾。」雷頭厲聲大罵。
眾人看雷頭不對勁，自己知趣不敢做聲，不過都是滿臉的狐疑，跑開了。
雷頭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門。
「雷頭，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去你大爺的王八羔子。」雷頭伸手就是一個大巴掌。
屋內之人跪在地上，頭髮衣物蓬亂，手指帶血，額上一點血紅，臉上倆行淚水，鼻涕橫流，捂著半邊臉，眼神中多是哀求之色。
雷頭恨恨看著他，似是不解恨，抬腳就踹，「老子算是白當你兄弟一場，老子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你狠勁打我，罵我，我只求雷頭賞我啊二一口。」
「我…我操。」雷頭氣的不輕，轉身出門，提進來一大桶水。
「撲」，全部倒在啊二頭上。
「你給老子好好清醒清醒。」
「我，我……」啊二跪坐在地，許是冰水灌頂，清醒些許。
「說，你給老子老實交代，那幾個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誰？」
「我不知道，我只是局外人。」
「草，到這時候了，還他媽的還裝。」雷頭抬腳又欲上前踹啊二。
「別打，別打，我說，我說……」
「快說。」雷頭收了腳，憤怒異常。
「我沒有殺人，不過那晚的確是我放高福進的牢房，可誰知道他把鐵大鎚給殺了，我沒殺人。」
「高福？」包拯一直站在雷頭身旁，「高福是怎麼死的？」
啊二搖頭，「不知道，高福答應給我一筆錢，誰知道錢沒到手，人卻死了。」
包拯點頭，「那你認識鐵浪么？」
啊二顯然一驚，「認、認識。」
「那他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啊二搖頭，「鐵浪一向神秘，你要找他，找不到，他要找你，那他就在你身邊。」
「我操，二爺都這份上了。你還說謊，一個大活人什麼叫神秘，你腦子進水了，撒謊都不會。」說著又要上前打那啊二。
「雷頭，等等。」包拯拉住雷頭。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說說鐵浪經常在哪裡出沒。」
「他應該去一些賭場或者妓院吧，他的樣子有些寒酸邋遢，不過很有錢，我們都叫他浪鼠。」
「浪鼠，浪鼠。」包拯皺眉喃喃，「和袁清明，鐵浪，啊二都認識，這個人肯定在我們周圍，到底是誰呢？」
「啊二，好像還有一件事你沒說。」雷頭突然一句。
啊二驚慌，「沒，沒了。我都說了。」
「昨晚偷畫的是不是你。」
「什、什麼？」
「你，你他媽的還真以為你是黃牛呢，老子打你一鞭子，你說一句？」
「我不知道啊，真的。」
「叫你不說，我叫你不說。你他媽的就是茅坑裡的石頭，老子也把你打的稀吧爛。」
「雷頭，雷頭，別打了。算了，等會又要出人命了。」包拯使勁扯住雷頭。
「王八羔子，不打不行，看看他那副德行，像他媽七老八十的老龜奴，老子看著就來氣，」雷頭伸腳又踹幾下。
「老龜奴？」包拯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雷頭我們走。」
「去哪啊？」
「高府。」
「高府，去那幹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
「啊二，你給我聽好了，這裡好好給我呆著，好好想想你媳婦孩子，該交代的早點交代。」
包拯、雷頭倆人出了屋，啊二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我不會有事的，大人說過會保我一命，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