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風驟雨
看到兩個一摸一樣的護心銅鏡,李滄海臉上的驚詫比諸葛尚更甚,他半晌才閉上嘴巴,問諸葛尚道:「敢問少將軍是何年何月何日出生?生辰八字如何?」
「我今年十九歲,生辰乃是四月初九之日!」諸葛尚有些奇怪,李滄海乾嗎有問起他的生辰八字來。他忽然想起父親曾經說過,這個護心銅鏡是他出生那一天在定軍山上撿到的,於是補充了一句:「這個護心銅鏡,是我出生之日,先父在定軍山上無意中拾到的。」
李滄海口中喃喃自語:「十九年前,四月初九之日,十九年前,四月初九之日……」半晌,他轉過頭來,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天意,果然一切都是天意,歷史選中的果然就是你!」此話實在太奇怪,諸葛尚和姜維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中的驚訝神色更濃!
李滄海將諸葛尚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少將軍,此去夜襲鍾會大營,你千萬記得一件事情,就是不可意氣行事,一定要謹慎。你的任務是將將鍾會十萬大軍拖住,黎明時分一定要向漢中方向突圍,我會在漢中和劍閣的邊境等你,到時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我必須告訴你了!」
諸葛尚道:「難道現在不能說么?」
李滄海一臉神秘的笑意:「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而且說來話長,我一時半會跟你說不完。你還是先出發吧,等到了漢中我再告訴你!」諸葛尚點了點頭,這時候一名蜀軍騎兵飛奔而來,下馬到諸葛尚面前行禮道:「諸葛將軍,我軍騎兵大軍已經到了城門口,就等諸葛將軍一人了!」
諸葛尚再次跟李滄海、姜維和藍竹君告別,李滄海吩咐他:「夜襲鍾會大營,一定要多動腦子,硬拼會很吃虧的!」諸葛尚點了點頭,李滄海又是神秘的微笑:「少將軍放心,如果我未卜先知的本事夠靈的話,應該沒有算錯,你是不會死的!」
這句話李滄海說過多次了,但是這次說來特別自信,無形之中給了諸葛尚很大的鼓勵。諸葛尚點了點頭,轉身上馬出發。
那報訊的蜀軍騎兵拱手行禮道:「諸葛將軍且隨我來!」諸葛尚看了他一眼,猛然之間又是大吃一驚,對那蜀軍騎兵道:「你抬起頭來!」那蜀軍騎兵緩緩的抬起頭來,諸葛尚上下打量他瘦瘦的臉、高高的身軀,反覆的看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哈哈大笑起來!
※※※
劍閣城北,魏國鎮西將軍鍾會的大營!
時近三更,天空陰雲密布,空氣中寒意陣陣,大多數的魏軍早已躲在營帳之中進入了夢鄉!在這種鬼天氣裡面,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是最愜意的事情,更何況明天再加把勁就要攻下劍閣了,到時候在城裡喝酒吃肉,說不定還能弄到個豐滿的女人摟著睡――大多數的魏軍小兵,都在做著這樣的美夢。
陰雨漸漸的下了起來,在魏軍大營南方的轅門處,幾名負責守夜的魏軍小兵,抱著長槍大戟,將雙手縮在袖子裡面,蜷縮著身體靠在背風處取暖。自從鍾會的十萬大軍攻打劍閣以來,蜀軍就從來沒敢出過城,所以在這轅門處守夜,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更何況,經過今天白天一戰,劍閣的城牆已經被砸得千瘡百孔,蜀軍黔驢技窮,到最後居然拿磚瓦做武器,燒了菜油往城下潑,還派出了老百姓上城牆……如果不是天黑下雨,城牆難爬,說不定今天就攻下來了,明天再派出個幾千兵馬,肯定可以十拿九穩的攻下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雖然鍾會命令全軍依舊要嚴加戒備,但是魏軍上下已經認定蜀軍沒有任何威脅了,所以全部都鬆懈下來。一名魏軍小兵口中喃喃自語的咒罵:「他媽的,什麼鬼天氣,南方就這個鳥樣,還是中原好,冷也冷得乾脆!」
一名魏軍小兵摸了摸身上的雨滴,跟在後面附和:「就是就是,他爺爺的,冷就冷了,還下這毛毛雨來煩人,我操!」
幾個人縮在一起罵粗話,似乎將空氣中濃重的寒意驅趕了一些,身體覺得舒服了一些。這時一名耳朵比較尖的魏軍小兵似乎聽到了什麼,他臉色一變,道:「好像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轉瞬之間,其他幾名魏軍小兵似乎也聽到了什麼,大家停止對陰雨天氣的咒罵,側著耳朵仔細傾聽。剛開始只是從空氣中傳來一點一點的輕微震動,彷佛天空的悶雷一樣;接著,那悶雷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竟然連大地都開始震動起來;到了最後,只聽到一聲尖厲的馬嘶之聲,撕破長空,竟然好像就在不遠的地方……
一名魏軍小兵取過轅門上的火把,使勁向天空扔去。火把劃過黑暗的天空,綻放出瞬間的光芒,在那黯淡的光芒里,幾名魏軍小兵看到大營前方不遠的地方,竟然出現了黑壓壓的大片人馬,如同烏雲翻湧一般朝大營轅門處卷了過來――是蜀軍大隊騎兵來夜襲了,來得太快了,就如同暴風驟雨一般!
「蜀軍來偷營了,蜀軍來偷營了!」聲嘶力竭而又驚恐萬分的聲音,在魏軍大營門口響起。報警的聲音的沒有叫得幾聲,就被蜀軍騎兵的喊殺聲、戰馬驚天動地的馬蹄聲、軍營外圍護攔被推倒的響聲、魏軍營帳被長槍大戟劃破的聲音和魏軍士兵凄厲的慘叫聲所取代……蜀軍騎兵以風馳電掣之勢衝進了魏軍大營,紅著眼睛開始瘋狂的衝殺!
轟隆一聲雷響,一道閃亮的霹靂劃破長空,照亮了黑暗的天空。在瞬間的電光里,魏軍士兵看到了兩面巨大的旗幟迎風飄揚:其中一面旗幟上,寫著斗大的「諸葛」兩字,旗幟下面一名白馬銀槍的少年將軍,如同地獄魔王一般衝殺過來,所到之處,血肉橫飛,慘叫不斷,當者披靡!
另外一面旗幟上面,寫著斗大的一個「鄧」字,旗幟下面一名身形瘦高的大將,手執長槍,高聲大叫:「鄧忠來也!」他跟在那白馬銀槍的少年將軍後面衝殺,雖然沒有殺幾個人,但是大喊大叫,耀武揚威的氣勢更勝一籌!
「鄧艾跟姜維聯合起來了,派了不知道有幾萬騎兵來偷襲我軍大營!」一名驚惶失措的魏將衝進了魏軍主帥、鎮西將軍鍾會的中軍營帳。鍾會剛剛被衝天的喊殺聲驚醒,從被窩裡面爬起來,正在故作鎮靜的穿衣服,他聽到「鄧艾跟姜維聯合」幾個字,不由得大吃一驚,手中剛拿起的頭盔哐啷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