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恍然大悟

旁邊一名親兵應道：「報大帥，昨夜敵軍破壞了前營和中軍的戰馬營，所有的馬都跑光了，田章將軍正在率領前營將士四處抓馬，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把大帥的火龍馬抓回來了！」鍾會也不好發作，冷哼了一聲，跨上那匹長得醜陋的黑馬，帶著幾名親兵向劍閣的方向奔去。

一路快馬加鞭，不久就到了劍閣，只見城門大開，城牆上的旗幟已經換了魏**旗，一個斗大的「鍾」字迎風飄揚！鍾會心中的猜測得到了進一步證實，他心急如焚的衝進城來，只見城內瓦礫遍地，一片狼籍，已經被破壞得亂七八糟。

不多時，先一步進城的龐會過來拜見鍾會，他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第一句話就對鍾會道：「啟稟大帥，姜維全軍，昨夜已經渡過劍河，穿過那片沼澤地，撤往漢中去了！」鍾會氣急敗壞，再問道：「那昨夜諸葛尚和鄧忠率領數萬騎兵，偷襲我軍大營，又是怎麼回事？」

龐會道：「鄧艾根本就沒有跟姜維聯合，昨夜也根本沒有數萬大軍，出城偷襲我軍大營的，只有諸葛尚的三千騎兵！至於鄧忠出現在諸葛尚軍中一事，末將實在不知道其中緣由！」

鍾會陷入沉思之中，龐會趕緊請示道：「大帥，我們派兵追趕吧！姜維和諸葛尚走不遠，我們一面派人通知漢中各地守軍嚴陣以待，一面在後面追趕，肯定可以將他們消滅在漢中的平原上！」

一直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鍾會那張陽剛之氣十足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很奇怪的，鍾會安靜下來，心平氣和的對龐會道：「不不不，我軍戰馬已經逃散，要重新抓回來沒有一兩日功夫絕對辦不到，沒有騎兵，是很難追上姜維和諸葛尚的！」

龐會皺了皺眉頭，他大步走上前來，彎腰向鍾會再次請示：「大帥，我軍后營本有三千騎兵，前營中已經抓回來不少戰馬，午時之前再湊齊兩千騎兵不是問題。如果我軍五千騎兵在午時出發，日落之前肯定可以追上姜維大軍，大帥再率后營四萬大軍尾隨在後面，一定可以將姜維大軍消滅在漢中平原上！」

這時日頭高高升起，陽光照在破敗不堪的劍閣城中，龐會心中求戰之意更甚。不料鍾會只是摸著自己的小鬍子微微而笑，不肯答應，龐會跪了下去，大聲道：「大帥，我軍自攻打劍閣以來，從未象昨夜這般狼狽，這是我軍的奇恥大辱。末將再次請求大帥發兵，去取那姜維和諸葛尚的人頭來報仇！」

他見鍾會還是無動於衷，不由得心中有氣，再次大聲問道：「難道……難道大帥怕了那姜維和諸葛尚不成？」

龐會這般請戰，已經極為無禮，不料鍾會卻是絲毫都不生氣，他將龐會扶了起來，微笑著小聲說道：「龐會將軍，姜維和諸葛尚撤走了，就讓他們走了。千萬不要忘記，我們已經拿下了劍閣，鄧征西在成都等著我們呢！」

他說話聲音極小，只有龐會一人聽到，說完之後，卻是看著天空的太陽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一點兵敗和中計的沮喪情緒，周圍的親兵看著鍾會，都是茫然不解起來。

鍾會的如意算盤打得極好，他本來就有藉助這十萬大軍爭霸天下的雄圖大志，所以根本不關心姜維和諸葛尚去了何處，在他心裡，西川這塊地盤更加重要！昨夜被諸葛尚偷襲，只是折損了幾千人馬而已，根本就沒有傷筋動骨，如果硬碰硬的要攻下劍閣，說不定損失更大，所以這場偷襲對於他來說，不是失敗反而是一場勝利。

他從洛陽帶來的十萬大軍，攻城損失了一萬多人，昨夜損失了四五千人，還有八萬之眾，足以跟鄧艾爭奪蜀地了。劍閣已經在腳下，管他姜維撤往何處，只要他不回劍閣來搗亂就行。想到這裡，鍾會心中更是得意，就好象打了一場大勝仗一樣。

龐會是鍾會的心腹，這時才終於明白主子的想法，嘿嘿一笑，不再言語。鍾會大聲的命令龐會道：「傳我命令下去，全軍通過劍閣，在劍閣城南紮營。派人回洛陽送信，就說鄧艾聯合姜維造反，我軍跟鄧艾姜維聯軍大戰，大獲全勝，攻下劍閣，姜維被趕到漢中去了，我軍正向蜀地挺進，討伐叛國的鄧艾……別忘記了催要糧草、兵器和戰馬！」

龐會全然不似剛才那般慷慨激昂的請戰，他眉開眼笑的領了命令，正待要走開，鍾會揮手止住他，又吩咐：「將那個監軍衛瓘軟禁起來，他肯合作就算他識相，他如果不肯合作，就……」他用手做了一個用力往下劈的動作。

胖胖的臉上滿是笑容，龐會笑得極其奸詐，應聲而去！鍾會將對旁邊的一名親兵道：「筆墨伺候，我要給鄧征西寫信。我鍾會率領十萬大軍一舉攻破劍閣，馬上就要到成都來和他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