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報兄仇明攤牌
「喝了酒.你可是要聽話出去了吧.」柳含煙笑著接過庄莞顏的酒.仰脖一飲而盡.庄莞顏笑嘻嘻的說道:「還要師爹也喝了.」郎賢平二話不說.也喝了.
庄莞顏這才笑嘻嘻的端著空了的酒杯.輕輕退了出去.自是跟南宮游翌和庄錦程笑鬧.且只說南宮婦好在南宮府吃了幾杯喜酒.就攜上官霜竹和拓跋秦亦回曌宮.
「你今天是太高興了.吃了這麼多酒.身子也不顧了.明天在一頭疼憔悴.可真成蓬頭鬼了.」
上官霜竹貼心的給南宮婦好拍了拍背.看著她想吐又吐不出來.心疼嘆氣.拓跋秦亦則是貼心的端過一小碟醋.餵給南宮婦好:
「喝了能解酒的.車上沒有準備醒酒的茶湯.陛下且忍忍吧.」南宮婦好靠在上官霜竹身上.點點頭喝下了那碟醋.
馬車一路疾馳回了曌宮.卻見沈寒妝等在金鳳翎的殿門外.看到醉眼朦朧的南宮婦好愣了愣:她本來就抱定了主意要和南宮婦好談.但是她這樣還怎麼談.
「若是沒有機密要事.沈大人何不等陛下明天頭腦清楚了之後再來談.如今這樣怕是什麼都談不出來的.」
看她躊躇.拓跋秦亦貼心道.沈寒妝被他這麼一說.才像是勉強回過魂來一般.拱手告辭.看她這般.上官霜竹滿是疑惑.
「霜竹兄扶陛下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孩子們.」拓跋秦亦卻心知肚明的拱手告辭.上官霜竹也沒有疑心.只是扶著南宮婦好走了.
當然.拓跋秦亦並沒有先去看孩子們.他去找了南宮游翌.彼時南宮游翌正被南宮婦好留宿在宮裡靠近天湖的別苑裡.拓跋秦亦進門的時候他正在苦讀研習.
「亞姑夫.你怎麼來了.」對於拓跋秦亦的夤夜到訪.南宮游翌很吃驚.拓跋秦亦擺手:「先不說這個.只說那沈君珝死了你是知道的吧.」畢竟那日他去了銀鳳城.
「知道.我還記得是公主駙馬正在舉行婚典時.我偷聽到的消息.」南宮游翌只是一瞬驚訝.旋即又恢復了正常:拓跋秦亦能知道自己知道這個消息.說明姑母很是信任他.
「那麼.我記得你府上有個婢女.后來嫁給了蓉珮將軍府上的廚子吧.」拓跋秦亦又說道.南宮游翌點頭.心裡卻驚懼極了:這麼點小事情.他竟然都知道……
「許以金帛重利.把消息透到蓉珮將軍手裡.」拓跋秦亦接著說.南宮游翌二話不說.答應了.他辦事一向利索.得到了保證之後的拓跋秦亦.這才放心的去看三個公主……
銀鳳城???天宮???金凰羽內
安靜的殿里只有公玉武丁翻動書頁的嘩啦聲.只是他人雖然在翻書心思卻是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是想起了曾經的時候.有個女子倔犟的對他的諷刺連連冷笑.南宮婦好.她那麼倔犟.
曾經他諷刺她不配有這個名字.比不上商王後婦好.連帶自己失去德名.自覺配不上與商王有重名處.
憤怒她很小的時候去青樓學習御夫房中術時.她卻淡然艷麗笑道:
若是我記不錯.那些男人皇帝早不早的就睡過女子.摸過歡喜佛.
他一時啞然.沒錯.他也是這樣的.按照銀鳳城的規矩.早早懂得了房中術.也跟一些女子歡愛.可是.她是女子怎麼可以.
然後是南宮婦好的冷笑.彼時她看著他的眼睛:寡人為君王.修習房中術.御夫有何錯.爾非商王武丁.余非王後婦好.你有何資格說我配不上.便是任何一個人也沒資格說這句話的.
彼時.公玉武丁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被氣的昏了頭.或者是男人陰暗的自私卑劣的一面.讓他霸道嫉妒的想法佔了上風:商王夫妻恩愛.夫唱婦隨.堪稱模範共江山.
可是她卻笑.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只許男兒多妻妾.不準嬌女廣何郎.這就是你所謂的模範么.萬物造於女媧女神.眾男也是女兒育.史書從來為勝言.
然後.是她驕傲的冷笑著轉身離開的身影.之後呢.「什麼之後.陛下.英雪君妃求見.」
殿門外的內侍.小心翼翼的稟告聲.把公玉武丁的思緒拉回了現實里.他擺擺手.示意英雪進來.
他關上殿門.英雪帶來的消息正是他最想聽到的:「殿下.沈君珝的屍體被運出了銀鳳城.」這消息.讓他長舒一口氣:永無後患了
…………我是分界線君…………
金凰城???曌宮???金鳳翎內
早朝會散去之後.沈寒妝獨自留下.她跪在南宮婦好面前.南宮婦好則是坐在案幾后撥弄著白玉鎮紙.也不看她只等她開口.
「陛下.臣願意幫陛下.」沈寒妝得知兄長死訊后.經過思索最終於決定和南宮婦好面對麵攤牌直說.所以她此刻才跪在金鳳翎.
南宮婦好並無太多的驚訝之色.因為輕羽早就秘密傳信告訴她沈寒妝要來合作的消息了;「哦.難道愛卿之前沒有幫助過我么.」
雖然知道.但是她卻不喜歡沈寒妝拐彎抹角的說話態度.所以也是含糊其辭.假意聽不懂她的意思.「臣願意幫助陛下.對付公玉武丁.」她說的擲地有聲.
南宮婦好當然聽得出那話語里含了多少仇恨的怒火.沈寒妝此刻一說起來的卻是又悲又怒:
本以為他只是囚禁兄長.解了他的毒也罷了.卻想不到公玉武丁並不打算永遠留下兄長.他早就用了蠱毒.不論他們有沒有籌謀救兄長.兄長都是註定要死去的.
「是為了你死去的兄長吧.」既然沈寒妝明說了.南宮自然也不拐彎抹角.她撂下白玉鎮紙.說的很明確.她相信沈寒妝聽懂了.
「是.兄長在銀鳳不能入土為安.魂魄不寧.是寒妝無能.寒妝只得來求陛下幫助.若兄長能光明正大的入土為安.寒妝願幫陛下除掉多年勁敵.」
沈寒妝一口氣說完了盤算良久的話.南宮婦好並沒有馬上回答.顯然是不夠滿意.沉寂片刻后.她才開口:「你只是我的史官.怎麼有能力幫我除掉勁敵.我有幫手.」
沈寒妝一愣.看著南宮婦好幽幽打量她.別有深意的笑著.突然懂了:「臣曾經是公玉武丁安插在陛下身邊的棋子.后來就沒有發揮作用了.」她覺得自己還是明說好.
「恩.這個理由不錯.可是他公玉武丁也不是傻子.你還有別的能說服我的地方嗎.」南宮婦好有些滿意.但是她還想知道更多.
沈寒妝想了半天.才道:「沈家老宅里.有公玉武丁懼怕的東西.兄長當年幫公玉武丁奪嫡時.掌握了一些事情.」她記得后來兄長交待過.若有萬一她要掌握
其實不僅有東西.還有一些曾經跟兄長要好又支持兄長的舊人.這也是她的優勢.沈寒妝相信她就算不說.南宮婦好也懂.
「起來吧.我答應你.」果然.如同沈寒妝所料的那般.南宮婦好答應了沈寒妝.
「只是有一樣.他入不了你們的沈家祖墳.只能以你義兄身份.供奉在你在金凰城的府邸內.也是沈氏.」南宮婦好想了想.這也是最好的折中方法了.
饒是如此.沈寒妝也是感激涕零.能這樣.也算是求仁得仁的結果.她不貪心.只要兄長不在偷偷的被藏著不敢入殮.
她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臣.永世不忘陛下的恩德.」這次沈寒妝的下跪.是真心的敬服.南宮婦好淡淡一笑:「起來吧.放心就是.」
她揮了揮手.沈寒妝會意:「臣告退.」一邊說一邊行禮退下.南宮婦好也沒有在看她一眼.
沈寒妝離開后良久.南宮婦好才高聲道:「玉璧.」玉璧應聲推門而入.躬身一禮垂手侍立.南宮婦好看也不看道:「去請拓跋大人.」玉璧應聲而去.南宮婦好這才抬頭.
她看了看夕陽如血的外面.感慨的擱下書本:又是一天過去了.時間過的真的很快.但願她的鋪路還是來得及的.
拓跋秦亦進來時.南宮婦好正疲憊的閉著雙眼.拓跋秦亦輕輕走到閉目養神的南宮婦好身後.他的雙手搭上她的雙肩.給她輕輕揉捏.
「秦亦.去散布消息吧.」南宮婦好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突然開口.拓跋秦亦會意.答應了一聲是.然後二人再無對話.
蓉珮接到沈君珝真死了的消息時.一度懷疑自己耳朵:當年公玉武丁不是就用這個假消息騙人么.
而今難道就憑一個來歷不明的紙條.她就要相信嗎.肯定是沈寒妝那個死丫頭.她又想耍花招騙自己.想到這裡.蓉珮就覺得氣憤
所以她立馬換裝出門.去了冷府找沈寒妝.卻被冷千霜告知不在.她就又去了南宮府.按照柳含煙的指點.在城裡一處隱秘的別院找到了渾身縞素的沈寒妝.
因為不能入殮.所以沈君珝的屍身還用了很多冰塊保存著.進門時.蓉珮還沒看到.所以她是高聲憤怒的叫罵道:「死丫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