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弄巧成拙永失寵
拓跋秦亦搖搖頭.「我看.大公主是鐵定了心要跟陛下對著幹了.」據他的分析.這大概也跟長時間以來.南宮婦好總是事事不滿.干涉太多有關係.
南宮婦好沒有說話.拓跋秦亦也懂.她這樣其實也是為了責任.所以他嘆氣.沉寂良久.南宮婦好才說道:「總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我是不同意的.」
拓跋秦亦沒有接話.南宮婦好知道跟他說這些.他反感.於是換了話題問道:「你最近回拓跋家幹什麼去了.」拓跋秦亦神秘一笑.
南宮婦好冷然:「跟寡人還需要裝腔弄勢么.」拓跋秦亦沒有繼續在賣關子.緩緩開口道:「是去處理家族內部的爭鬥.」
話說道這裡.若是南宮婦好不明白那便是她太單純.可是南宮婦好瞬間明白了.所以她笑了笑揶揄道:「倒是還真看不出.你對拓跋家族挺情深意重的.」
後面那幾個字.她是咬著牙說出口的.拓跋秦亦也不辯解.只是哂笑了幾聲.南宮婦好也沒有繼續在說什麼.而是沉寂在自己的思緒里
翌日.便是公玉武丁和公玉文郬、公玉文峰、公玉文迌啟程回銀鳳城的日子了.
本來按照他的設想.想把南宮芙蕖接到銀鳳城小住的.可是她這一傷筋動骨.只得作罷.
因為熟悉.所以南宮婦好只是領著上官霜竹和拓跋秦亦送他們到了曌宮門口.自然有跟來的內侍在打點一切.
公玉武丁率先翻身上馬.公玉文郬、公玉文峰和公玉文迌三兄弟緊隨其後.但是.他們上馬後.卻都不約而同的回首看向曌宮.
南宮婦好本來正在往金鳳翎的方向走.看到他們突然停駐下來回首.就順著他們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但見作為曌王的南宮木蘭.笑得一臉謙遜和氣.正在和庄長風.辰文雨.沈寒妝和冷千霜說著什麼.
南宮婦好猜測.公玉文郬看的可能是庄長風.公玉文峰看的自然是南宮木蘭了.至於公玉文迌.可能是好奇兩位兄長在看什麼.
雖然這麼猜測.可是她也不點破.依舊不動聲色的繼續前行.其實說是停駐.不過是電光石火.極其短暫的一點點時間.然後南宮婦好在回首看時.他們已經走了.
其實.南宮婦好只猜對了一點.當時公玉文郬確實是在看庄長風.但是他的視線又微微轉而看了看南宮木蘭;公玉文峰.則是一直在看南宮木蘭;至於公玉文迌.他的下意識里.看的是冷千霜.
回銀鳳城的路上.三兄弟各懷心事的跟在公玉武丁身後.除了寒暄幾句.各人都在想各人的心事.
公玉文郬在想:木蘭這曌王做的太不開心了.比起上次相見她又清減了許多;
公玉文峰在想:自從那日換了信物后.她便沒了下文.難道她並沒有真的對我動心.
公玉文迌在想:上次騎著「星火」路過時.沒有仔細看.如今看她跟在南宮木蘭身後.卻不知她為何一直沒有笑容呢.
由於三兄弟一直在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所以公玉武丁跟他們說話時都反應遲鈍了一些.
公玉武丁以為三兄弟和自己一樣掛心南宮芙蕖的傷勢.心下高興.所以只是不悅的訓斥幾句.就放過了.
而這時.他們已經回到了曌宮.且公玉文瀾已經熟悉廟堂之事好幾天了.故而一聽說父皇車馬回來了.就屁顛屁顛的領著人去接.
本來接也是好事.但是壞就壞在公玉文瀾一路只顧問候父皇了.一直沒有提公玉芙蕖.也沒有問候長兄幼弟的勞苦.
公玉武丁大為光火.隱忍不發.好容易到了銀凰羽安頓好.他馬上開始查問公玉文瀾.關於小公主墜馬的調查情況.
若是公玉文瀾識趣.定然會首先關心南宮芙蕖的傷勢情況.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公事公辦的詳細和公玉武丁彙報了具體情況:
說是公玉文迌府里有個養馬小廝.因為主人曾經懲罰過他.懷恨在心.蓄意報復.
那人偷偷以次充好用了劣等的馬蹄鐵.現在已經招供.按律斬首.並把案件文書.詳細謄寫一份.送到了金凰城.
若是別的時候.他這麼做.公玉武丁雖然不會表揚他.但是也知道這樣平衡處理.是最好的.他可不想金凰城有借口拿這事做文章.
但是壞就壞在公玉文瀾表現的太鐵面無私了.所以公玉武丁聽完了他的彙報.不僅不喜.而且怒了.怒的幾乎是咬牙切齒.
可是他也不能拿這事來說呀.於是他就換了個借口.穩了穩心神.冷冷的問公玉文瀾:「恩.說完了.沒什麼要說的了.」
公玉文瀾在怎麼遲鈍.也能嗅出這氣氛不對勁啊.他喏喏片刻.終於想起來.要問候一下南宮芙蕖了.於是便開口道:
「父皇.兒臣一時忙亂.竟然忘記問候小公主的傷勢如何了.兒臣..」後面的話.被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齒咬的格格響的公玉武丁給嚇回去了.
「逆子.混蛋.」公玉武丁終於忍不住.隨手抄起案几上一本厚厚的書就對著嚇的跪倒在地的公玉文瀾砸了過去.
「兒臣知錯了.父皇切勿動氣.為兒臣傷到自己的身子.」公玉文瀾恭敬的跪地叩首.確著公玉武丁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公玉武丁冷哼一聲.看到砸在公玉文瀾身上的那本書是《四書五經》.心裡的火氣又添了一層.
他指著公玉文瀾.氣的顫巍巍的大罵:「哼.你道真是孤的好兒子.孤有你這樣狀如禽獸的兒子.還要這身子做什麼..」
他停了停.又繼續破口大罵道:「聖人教化.從小看了這麼多年.書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友愛兄弟.他們從金凰城舟車勞頓回來.你一句問候也沒有.
不憐愛幼妹.事到如今才想起詢問芙蕖的傷勢.」他的手.是氣的一直顫抖的.公玉武丁撫了撫因為盛怒而有些難受的胸口.繼續罵道:
「不孝不悌的逆子.你只知道那是金凰城的小公主.卻忘了那是你同父異母的小妹妹了么..」被公玉武丁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公玉文瀾整個人都懵了.
「兒臣不敢.兒臣不敢.」公玉文瀾慌忙撲到公玉武丁的腳下.磕頭如搗蒜的求饒:「兒臣一時糊塗.求父皇責罰.」雖然是這樣說著.這公玉文瀾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看到公玉文瀾雖然惶恐不安.但是並沒有半點流淚的意思.公玉武丁就斷定他的悲傷要麼是裝的要麼是害怕而悲傷自己.
這麼一想.原本有些軟了的心腸.立刻硬了起來.當然.只是不孝.不悌而已.罪不至死.
想到這裡.公玉武丁一腳踢開公玉文瀾.坐到案幾前憤怒揮毫:銀鳳城立近百年.不想今日竟出如此不孝子.實乃孤之失德.深感悔愧.故自下罪己詔一道.
又:公玉文瀾.不孝不悌.實在不配為我公玉家之子.更不堪考慮國祚大任.故書此詔令:
公玉文瀾.從公玉家族除名.改姓為休.除皇子位.貶為庶人流放邊塞.守城悔罪.永不在許入銀鳳城.欽哉.
公玉文瀾聽到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傻眼了.半響之後.他只能默默的接受.給公玉武丁叩首謝恩:「謝殿下仁慈.罪民告退.」公玉武丁正痛心疾首.也就擺擺手讓他去了.
他這一生氣.也就沒心思用膳.他一沒心思用膳.闔宮上下就跟著沒心思.氣氛一度壓抑.公玉武丁心情特別差.他把自己關在銀凰羽的書房裡.沉默嗟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外面有內侍驚叫的聲音:「大皇子昏過去了.快去稟告殿下.」悲痛中的公玉武丁聽到這一聲.快步走到書房邊.霍的打開門.
門外不知何時.已經是夜深時分.公玉文郬暈倒在地.有內侍慌的去掐人中.公玉文峰則是跪在旁邊.替他擦著臉上的虛汗.
公玉文郬的額頭上都是被磨破皮而流出的鮮血.地上也有几絲因為磕頭時間久了流出的血跡.
而公玉文峰額頭上也好不到哪裡去的淤青一片.而扶著公玉文郬.讓他躺在自己懷裡.接住他的是公玉文迌.他雖然沒有額頭淤青.但是那聲音卻嘶啞難聽.眼圈紅腫.
在他們身後.則是跪了另外幾個皇子.看起來並不十分誠心.另外的就是一些平時親厚公玉文瀾的朝臣了.當然.沒有仲長滄浪和郎賢平.
「糊塗東西.你們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把文郬抬到藤椅上.送回雪霏殿去.」公玉武丁一看.又是心疼長子.又是生氣這些人愚蠢.
聽到公玉武丁這麼說.有內侍機靈的飛快去抬了藤椅.又有宮女麻利的去請了御醫.
公玉武丁心繫長子.跟著同去.一打眼看到二兒子.不由得也帶了一絲心疼.慈愛道:
「你也挺辛苦的.帶領諸位兄弟.都散了吧.」公玉文峰心下一喜.點頭稱是.自是恭敬的領眾人各自散去.